第2章
第2章
實力不行但是可以裝神弄鬼,何況自己現在不是弄鬼而是真的鬼了,去嚇嚇這人,他一害怕,說不定不敢對自己動手,還把自己供起來呢?
然而和新雨的嚇人計劃開始試試就卡住了。
她不能動。
作為一隻附身娃娃的鬼,她根本沒辦法做到像前輩安娜貝兒一樣出色。
哦,安娜貝爾是誰?和新雨想不起來了,不過沒關係,隻要知道這是隻強大的人人懼怕的娃娃就行了。
和新雨盯著人類的背再次思考起了偶生,別的鬼魂實力為什麽如此強大,她卻連隻如此弱小的身體都操控不了?是不是因為別人有怨氣,聽說怨氣越濃實力越強。
和新雨好像沒什麽怨氣也沒有什麽執念,她應該是有父母的,但對父母並沒有太多的思念和愧疚之情,好像就這麽走了也挺不錯,
搞不明白自己是什麽情況,和新雨的嘴角往下耷拉了一點,平直的眉毛也出現了弧度。
齊天晚灌了幾口水,順勢在沙發上坐下,打開電腦又回起了郵件。
工作實在很忙,前幾天準備生日禮物都是熬到一兩點才睡。
回完郵件不自覺打了個哈欠,齊天晚喝光剩下的水,捏著杯子放回原處。
關燈前他又看了眼立在那裏的玩偶,他沒看玩偶的臉,視線盯著玩偶的腿,腿上沒及時洗幹淨的髒汙幹後變成黑黑一塊,瞧著很礙眼,他看了眼時間,隻能等下次回來早點再處理。
燈關上,和新雨的眼睛立即抬了起來,眉毛也高高地翹起,眼睛裏星星狀的瞳孔熠熠發光。
如果自己可以飛,現在直接飛到人類肩膀上,等他察覺的時候給他來個回頭殺,直接嚇暈他。
或者跟著他進屋,趁他睡著的時候跳上床趴到他耳邊連續不斷地唱歌。
這是和新雨剛剛思考時腦袋裏冒出來的鬼片場景。
這麽帥的人嚇暈場麵有點不太好看,和新雨的良心隱隱約約地冒了出來。
想的很美好。
可惜,太可惜了。
和新雨感歎地瞅著齊天晚的背影。
走到臥室門口的齊天晚莫名停住腳步朝客廳看了一眼,客廳大燈關掉了,現在隻有一些通電的儀器和魚缸發出的微弱光芒。
剛剛似乎有種被什麽東西窺視的感覺。
這麽敏感?和新雨立即定住不動,視線集中到虛空,瞳孔擠成了鬥雞眼。
有點難搞。
和新雨再一次感歎自己倒黴,她怎麽就變成玩偶了呢。
齊天晚很快收回視線,這裏的安保很好,不可能有人潛入,也不可能有人往家裏裝監控。
臥室門關上,和新雨緊張的心情也跟著放鬆下來。
這次她不再嚐試朝前挪動,而是將全身力量都集中在了靠著牆的後腦勺上,以後腦勺為支點撬動身體往右側挪動。
有牆做支撐,也有個著力點,總不能動不了了吧。
這張桌子很幹淨整潔,除了個水杯就隻有她,有足夠的空間讓她橫行。
現在是夜晚了,和新雨沒覺得困或者累,應該說,除了沉重,她現在什麽其他感覺都沒有。肯定也不需要睡覺了,這大概就是死後的好處之一。
她打算今天晚上從腳下這塊地方挪到桌邊去,能跳下去最好。這段距離大概一米,她不信自己連一米都做不到!
和新雨用力抵著牆壁開始控製兩條腿。
嘿咻嘿咻。
和新雨給自己打節拍鼓勁,絲毫不見氣餒。十分鍾過去,她挪動了一毫米,整整一毫米,真是可喜可賀令人動容。
十分鍾一毫米,一個多小時就能挪動一厘米,隻需要十幾個小時她就能挪到桌子邊緣!聽上去勝利在望。
這個好消息成功讓和新雨又崩潰了一次,十幾個小時人類一天都要過去。
嘴裏罵罵咧咧,和新雨還是打算繼續挪動,不就是一米麽,她可以的。
人在有事情做的時候總是很容易忘記時間在流逝,何況是在感覺不到疲累困倦的時候。等終於看到桌子邊緣時,和新雨才發現天已經亮了,初生的光順著陽台照射進來,地板反射的光又再次投射到牆上。映得客廳一片亮堂。
才八點不到,她比自己估算的時間更早一倍的到達了桌子邊。
這才是真的可喜可賀!說明在她的不懈努力之下,她的速度提升了那麽一丟丟。
現在是一點,日積月累,總有一天她能直接操控身體邁步向前!
心情愉快,和新雨有了心情觀察周圍,她也是頭一次看清楚這個陌生的地方。
這是間很大的房子,裝修色調大膽活潑,牆壁一片片用了大麵積的橘色黃色和藍色,拐角掛了許多意義不明的裝飾畫和一些造型奇特的工藝品。這些明豔的顏色將屋子填充的很滿,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屋裏的陳設很簡約,幾乎沒有太多動作。倒是潛入牆壁的魚缸挺格格不入。
和新雨的視線轉了一圈,嘖嘖讚歎幾聲,雖然不知道自己以前喜歡什麽風格,但她現在還挺喜歡這屋子的,熱鬧又浪漫,跟昨晚上見到的人感覺挺不搭。
想起那個長得不錯卻板著臉的人,和新雨忍不住撇撇嘴。
說不定他外表冷淡內心火熱呢?
拋開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她又往前挪了一毫米,現在隻要再努力最後一步,她就能奔向地麵了。
這一小步,是微不足道肉眼難以觀察的小小一步,卻是她偶生的一大步!
和新雨懷揣著激動的心情以龜速邁開了自己黑乎乎的那條腿。
自由,短暫的自由也是自由,人生就要追求哪怕隻有一秒鍾的自由才是真正的活著!
和新雨熱血沸騰地大張著雙臂,耷拉許久的嘴角上翹起來。
下一秒,哢噠一聲,關閉了一晚上的臥室門打開了。男人從臥室出來了。
和新雨翹起的嘴角僵在了臉上。
完了。
怎麽早不出晚不出偏偏要在這個時候出來?她該怎麽解釋自己一晚上不見從水杯邊挪到了桌沿這件事?
難道要她她抬手說嗨,我是隻鬼暫時借助在你家玩偶娃娃家裏,請你不要介意。這樣肯定會被燒死的吧!
眼見著人已經出來了,和新雨破罐破摔直接往前一邁,微微懸空的腳帶動身體往前傾斜而去,然後她體會到了自由的感覺,微弱的風拂過臉頰和身體,在牆壁上摩擦了一晚上已經完全炸起來的頭發飛到腦後。
可惜這個過程太短了一點,摔到地上的時候和新雨甚至想再來一次。
身體慣性地朝前滾了滾,和新雨暗中用力,試圖讓自己再滾遠一點。
可她又用錯了方向,幾秒後,她滾到了一雙拖鞋邊。
從趴伏變成仰躺姿勢的和新雨驟然和一雙黑沉沉的眼睛對上了。
完蛋完蛋,被發現了被發現了!
她不想被燒死!
昨天隻是遠遠對視一眼還能仗著黑暗躲避一下,現在麵對麵對上,怎麽都躲不過了,和新雨恨不得自己真的變成一坨棉花。
齊天晚奇怪地將娃娃撿起來前後看了看。
“怎麽掉下來了?”
他捏著娃娃去晃了下桌子,可能是桌子用的時間比較久了,稍微有點晃,跟後麵的牆壁也有了空隙,平時都沒怎麽注意到這些細節。看來下次得買個新桌子了。
齊天晚摸了下娃娃又被滾亂的頭發,稍微理順後在娃娃臉上按了按,先前被車輪胎壓了,臉還有點扁,看起來怪怪的。
和新雨瞅著那麽大的手指按在自己臉上,非常想尖叫一聲,這也太粗暴了,就這麽直接按上來,還直直懟在她星星狀的大眼珠上,如果她還活著,這一下就得瞎了。
可能棉花被壓實了,也可能是按壓手法不對,手鬆開後娃娃的臉還是扁的,甚至一邊大一邊小,直接就歪了。
齊天晚皺著眉,手指捏住娃娃的腦殼和下巴用力擠壓。
手鬆開後,娃娃嘴下凹了一塊,雙下巴蹦了出來,看起來更奇怪了,醜了幾個檔次。
齊天晚:“……”
他連一團棉花都搞不定了!
雖然和新雨沒什麽感覺,可麵皮被按來扯去的感覺還是好奇怪,就像有隻螞蟻在連上爬一樣,讓人心裏毛毛的。
齊天晚揉捏一陣後放棄了,感覺隻能拆開重新塞棉花才能拯救了。
腿上的髒汙經過一夜後完全幹透了,裏麵的棉花應該也髒了,單純洗洗洗不幹淨,必須得拆了泡水。
齊天晚捏著玩偶朝離臥室最遠的房間走去。
和新雨還沒有離開過客廳,不動聲色地瞪大眼睛盯著周圍。
這間屋裏最引人矚目的就是一台被仔細蓋起來的縫紉機,旁邊架子上的透明盒子裏放著五顏六色的布料,隻是從上麵的灰塵來看,這些東西應該許久沒動了。
齊天晚從工具筐裏拿了把拆線器出來,隨後麵無表情地掰著娃娃的腦袋用力露出脖子,拆線器鋒利的尖頭對準她的脖子狠狠紮了下去。
和新雨心一涼,頓時急了。
這人剛剛肯定是發現了她的異常,現在要殺了她!
伴隨著撕拉撕拉的聲音出現,脖子被撕開了一條縫。
和新雨心如死灰,鬼生如此短暫,真是令人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