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7章 隱瞞
顧白趁著紅燈機會,扭頭看向女友,他輕聲卻深情道:「他們都說我選角色的眼光好,挑女友的眼光更好。」
見男友並沒有生自己的氣,葉靜嘉心中不禁微微鬆了氣,她隨即笑著點頭道:「當然,你的眼光一向很好,不過我覺得我的眼光比你的眼光還要好三分。」
顧白見女友如此得意,心中只覺得幸福不已。
想到不出意外今年就可以娶到嘉嘉,他突然覺得許多棘手的事情也變得不再棘手。至於當前最棘手的事情,或許便是此次之行。
很快,二人來到荊家大宅,葉靜嘉輕車熟路的帶著顧白來到會客廳。
客廳內,荊先生與荊顯岐都在。
今日的父親與往日一樣,面容精緻衣著考究,上位者的氣勢一覽無遺。至於荊顯岐則與往日不同,過去的荊顯岐總有一股褪不去的孩子氣,可是今天,他穿著黑色的合體西,豎著大背頭,明明年紀小小卻給人意外的成熟感覺。
那種成熟並非來自於髮型衣著的變化,而是他的氣場。
葉靜嘉突然覺得此次見面恐怕不會太順利,不過她來不及多想,當即快步走到父親身邊,笑著介紹道:「爸,這是我的男朋友顧白。顧白,這是我的父親和弟弟阿岐。」
葉靜嘉選擇站在自己身邊,令荊先生倍感欣慰,露出淡淡的笑容。
不過,扭頭看向女兒的男朋友,荊先生卻沒有剛剛的溫柔。
「伯父您好,阿岐你好。」顧白面帶得宜微笑,隨即稍一示意傭人手中的大包小題,極為有禮的客氣道:「初次見面,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你好。」荊先生微微點頭,表情平淡。
一向活潑的荊顯岐則也只是安靜的說了一句,「您好。」
見父親與弟弟對顧白如此疏遠,甚至連站都不肯站。
葉靜嘉雖然心中不悅他們到底想做什麼,但面上只當自己什麼都看不出,笑著說:「顧白你先坐,阿香阿梅,你們把茶再換一壺新的,再拿一些中式糕點過來。」
站在一旁的傭人阿香阿梅連忙點頭,阿香動作麻利的收拾好茶壺端了下去,阿梅則直接向外走去,顯然是去端茶點。
葉靜嘉笑著對顧白說:「嘗嘗我們家的茶水和糕點,看看是我們家的廚師廚藝好,還是大樓的廚師廚藝佳。」
「好。」顧白對葉靜嘉溫柔的笑笑。
說話間,手腳麻利的阿梅便將茶點端來。
糕點精緻,撒發著獨一無二的香味,令人食慾大開。
雖然葉靜嘉可以自在的拿起糕點享用,但顧白卻不能。
因為此時荊顯岐已經開口道:「顧導,您的電影我都看過,非常精彩,故事很有層次與內涵。聽聞,旁人都稱呼您為鬼才導演,說只要是您想拍的電影,從來沒有失手過。」
「不敢當。」顧白看向荊顯岐,客氣的回答道:「我只是將我希望呈現在觀眾面前的東西通過電影的手法拍攝出來,然後恰好能夠與觀眾產生共鳴,受觀眾的喜愛而已。」
葉靜嘉心中卻不知為何有些不是滋味,顧白一貫驕傲,當然他也是有驕傲的資本。他極少以如此謙遜的態度對待他人,大抵,他也感覺到自己家人不對他的不喜與……輕視。
想到這裡,甜膩膩的糕點也變得有些苦澀。
荊顯岐微微點頭,輕笑一聲,彷彿意有所指的說:「顧導,您未免也太過自謙了。我看,您如實是如傳聞所言,只要您要想的東西,從未失手過。」
雖然荊顯岐的話語極為刺耳,但顧白只當他對自己有如此敵意,是因為不舍葉靜嘉。畢竟,當初的顧湘君與葉蘭芝都並不好應付。
心態平和的顧白並不與荊顯岐理論什麼,只是極有涵養的笑了笑。
正在此時,荊先生開口,「我記得,你的父母都曾是演員。」
來了!
顧白扭頭看向大名鼎鼎的荊先生,認真且恭敬的回答道:「正是,家父家母早年都是演員,後來家父轉而經商,家母也漸漸退出演藝圈。」
如果說,荊顯岐只是小孩子脾氣,那麼荊先生則是他迎娶葉靜嘉最後,也是最大的一道難關。
荊先生微微點頭,端起茶杯道:「我記得,你的母親是白家的女兒。」
顧白並不隱瞞,事實就是的說:「我的母親確實是白家人,不過是白家旁系的女兒。而且我母親的娘家並不參與白家的事情,只是每年拿紅利。」
「看起來,你很了解白家,也很了解我們與白家的關係。」荊先生有一下沒一下的用茶杯蓋輕輕刮著茶杯沿,摩擦產生的清脆聲音卻令人感到一種說不出的顫慄。
剎那間,葉靜嘉想起荊家的覆滅。
她下意識的看向顧白,只見顧白正看向荊先生,從容的回答道:「家母曾與我講過不少過去的事情,加之我成年後也在不同場合多少有些耳聞。不過,家母如今已經嫁到顧家,隨著年齡增加,與娘家聯繫更是越來越少。」
荊先生輕笑一聲,將茶杯往桌上一放,「年輕人,你很聰明也很優秀。不過聰明不要反被聰明誤,至於今天的見面我想就到此結束。有些話你應該先與我女兒說清楚,再來見我。送客。」
說著,荊先生便起身。
至於坐在一旁的荊顯岐,自然是跟在荊先生的身後站起身。
見情況的發展完全超出預期,葉靜嘉趕忙站起來阻攔,她看向父親道:「爸,您這是怎麼了?好好的,為什麼要送走顧白?」
「嘉嘉,我希望你未來的丈夫無論能力如何,但至少必須為人坦誠。」荊先生拍了拍女兒的肩膀,認真的說。
「我知道他有事情瞞著我,可是我也有事情瞞著他啊。」葉靜嘉忙為顧白辯駁。葉靜嘉自始至終都知道顧白有事情瞞著自己,可是她並不覺得那有什麼,畢竟她也有許多事情瞞著顧白。
難道,人不可以有隻屬於自己的秘密嗎?
或者說,「隱瞞」只是冠冕堂皇的理由,父親真正在意的是——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