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7章 認祖歸宗(6)
原來,荊家不僅百年前在海外留了一支嫡系。
早在數百年前,家族便已做好萬全的準備,保證家族不滅。
「數百年前,荊家便是從這裡發家。據族史記載,當年,家族曾有一位先祖極有天賦,小小年紀便連中三元,一舉入京為官。當年先祖雖然在京城沒有根深蒂固的勢利,但因人低調,品行端正且做事有章法。漸漸地,荊家在京城也有了自己的生存空間。隨著第二代的誕生與成績,荊家的發展越來越順暢。在此期間,先祖幾次邀祖宅的荊家搬遷至京城,卻都被族長拒絕。」說到這裡,荊先生看向女兒:「嘉嘉,你知道當時的族長為什麼嗎?」
抱著水杯的葉靜嘉看向父親,搖頭不知。
她更不知,原來家族的淵源竟然如此長遠。
荊先生笑了一下,隨後說:「當時,先祖也不知原因。他在信中言明,家族地處深山之中,衣食住行皆不便利,且田不易耕,生活拮据,不若來京城,哪怕管理幾間鋪子,至少衣食無憂。可惜,無論如何族長始終不答應,也沒有荊家人願意入京。更甚者,族長要求先祖不要再與族中有頻繁書信聯繫。故而,在今後漫長的幾十年中,先祖幾乎與族中是沒有聯繫的。不過這正是這幾十年,荊家門第榮耀,一度迎娶縣主。」
葉靜嘉不禁感嘆,想必當時的荊家一定已經在京城站穩腳跟,榮華富貴。
「可惜,物極必反。傳承至第三代時,因為在京城站錯了隊,支持錯了皇子,當時已經門庭顯赫的荊家落得一個滿門抄斬的下場。」說到這裡,荊先生微微嘆了口氣,他看向女兒繼續道:「幸而,當時荊家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將一位剛出生的嬰兒偷偷送來這裡,算是沒有徹底斷子絕孫。數年後,嬰兒憑藉過人的學識,入京為官,重振家族。不過為了以防萬一,祖上自此立下規矩。在京城的荊家每一代都要送來一位嫡子,以防不測。除此之外,京城荊家與老宅荊家再無明面聯繫。」
葉靜嘉聽到這裡,恍然大悟,「所以這裡有……」
「不錯。」荊先生微微點頭,「當年,你爺爺的幼弟,也就是你的叔爺爺出生后便被秘密抱回這裡。這些年來,荊家能夠重振不僅僅是因為我,更重要的是祖宅這邊強有力的支持。」
聽到這裡,葉靜嘉只覺得茅塞頓開。
怪不得父親可以在短短的時間內重振荊家,怪不得父親要偷偷將自己帶回這裡,怪不得這裡看起來根本不像是農村。原來,這裡根本就是家族的大本營!
同時,葉靜嘉終於明白父親為什麼不過繼。
「與其過繼旁支的蠢貨,不如選擇叔爺爺的子孫,是嗎?」葉靜嘉抬頭看向父親,笑著搖頭說。
荊先生微微點頭,點頭說:「不錯。」
葉靜嘉看向父親,她有許多話想說,可話到嘴邊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她很清楚,身為女孩的自己根本不可能繼承荊家,她也從未想過要得到荊家。只是面對父親,她幾次想開口說,過繼不若親生,他年齡不大,完全可以撫育親子,而不是過繼一個別人的孩子。
無論是從小養育,亦或者是半路撫養,總歸離心。
葉靜嘉相信,自己想到的一切父親一定已經想到。
他之所以不生養第二個孩子,無非是為了自己……
想到這裡,葉靜嘉更加不知如何開口,她只能轉移話題道:「那,這邊的生活保障?」
荊先生笑著說:「如果社會發展迅速,將錢轉給家族比原先簡單許多。」
葉靜嘉微微點頭,確實。
「不過,他們就不想走出去看看嗎?」
「嘉嘉,家族並不是將他們禁錮在這裡,他們可以去任何地方。只不過,外人不知道他們與咱們的關係而已。」荊先生耐心的解釋。
正如古時京城的荊家與這裡的荊家是不同的荊家一般。
如今,帝都的荊家與小山村的荊家亦不是同一個荊家。
「不過,若是他們有心來帝都,家族也不會拒絕。」荊先生淡笑著說:「編一個身份並不困難。」遺腹子也好,雙生子也罷,總有辦法可以讓他們融入京城荊家。
「原來如此。」葉靜嘉點頭。
荊先生笑著催促道:「好了,上樓去休息吧。今晚還有事情要處理,明天的事情需要祭祖。」
「好,那我先上去。」葉靜嘉點頭,轉身離開。
當天,葉靜嘉安安穩穩的在別墅內住下。經過幾天的周折勞頓,即便是年輕力壯的葉靜嘉也有些承受不住,早早的洗澡后入睡休息。無論今後發生任何事情,她都將與父親一起面對。
樓上,葉靜嘉在熟睡。
樓下,荊先生則走出別墅,去見如今村子里的村長。
按照輩分來講,這位村長是荊先生的叔爺爺,是他爺爺的嫡親弟弟。
按祖規,村長才是荊家德高望重的長輩之一,他有權監督身為族長的荊燃。
這不是二人第一次見面,早在荊燃被找回后,他們便見過幾面。只不過,荊燃回京后便再也沒有聯繫過。
「你決定了?」村長看向荊燃。
荊燃微微點頭,「是,我決定了。」
「按道理,我們留在這裡,就是以防萬一。但是,人心叵測,你還年輕,原本,不該走到這一步的。」村長嘆了口氣,他看向荊燃指點道:「阿燃,當年我們花了不少力氣才順利找到你。」
荊燃明白村長的意思,原本族內可以不找自己,派小叔的兒子頂替自己的身份是一樣的。
可是族內沒有這樣做,這是族內的傳承與責任。
荊燃很清楚族長的想法,他微微搖頭,只說:「我相信家族,也相信小叔,您放心,我自有打算,」
「好!既然你心意已決,那就依你。」族長一語定乾坤,他起身後,拍了拍荊燃的肩膀,隨即走出房間。
昏暗的房間內,獨留荊燃一人。
他坐在房間內,不禁握了握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