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如歸（8）
拿到邀請函的高樂然終於再次進入如歸，這次，她依舊選了嵐。
嵐的笑容一如往昔，溫柔中略點幾分靦腆的笑意。
他將高樂然帶到上次二人所坐的沙發。只是這次，嵐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坐在一邊，微笑著向高樂然。
高樂然動了動嘴唇，開口道，「我要點酒。」
嵐順從的打開茶几，將一份精美的酒店遞給高樂然。
酒單中的酒品，價格不菲。
高樂然點了兩瓶，她知道，這兩瓶酒，足以讓她獲得免費的邀請函。為什麼要邀請函，她只是想還給朋友而已，除此之外並無其他想法。
如歸的酒雖然貴，但是物有所值。
當高樂然喝第二杯的時候，嵐溫柔的勸道，「這樣喝，會傷胃。」說著，他起身離開，隨後拿了一個小瓶回來，遞給高樂然，「會對身體好一些。」
高樂然看著嵐的臉，過了片刻才接過小瓶，全程沒有交流。
她低頭仔細一看，是護肝寶，而是很好的牌子。經過反覆檢查，她確認是正品，且瓶子密封完好無損后，才打開吃了兩粒。
她所有的動作，嵐看在眼中。
小心、謹慎、懷疑。
好心的舉動被質疑，嵐依舊沒有生氣，只是安靜的在一旁。
高樂然喝到第四杯，突然看向嵐，冷冷的說，「為什麼不說話？」
她的聲音尖銳，眼神冰冷，語氣中充滿了怨憤，自己花了錢，他憑什麼不說話讓自己開心！
嵐面容如常，笑著搖頭，輕聲道，「你太累了，需要安靜的休息。」
他的神態是那麼自然，語氣是如此的柔和，眼中的關懷如此真切，真切到區區一句話，竟讓高樂然忍不住紅了眼眶。
好久，沒有人這麼關心過她了。
她，確實太累了。
工作幾乎壓垮她，可是沒辦法，她只能繼續拚命，不斷的努力。
想到她為工作的付出，高樂然猛地拿起一杯，狂飲而盡，「太累了……」
「累，就休息一下。」嵐適時的說，「休息好，再重新出發。」
高樂然苦笑一聲，忍不住搖頭，怎麼可能休息，她語氣悲涼的說，「一旦休息，就再難回來。」
她突然轉頭看向嵐，仰著下巴，居高臨下的問，「為了事業付出一切，你說值得嗎？」
「值不值得，不是我說了算，而是付出的人說了算。」對於高樂然的問題，嵐沒有直面回答，「而且，值得的標準到底是什麼？」
她的手緊緊攥著酒杯，值得的標準是什麼，她不知道。
她認為自己付出的一切值得嗎？
同樣，她不知道。
但是，她知道現在的自己真的很痛苦，尤其是想到自己與柯洋再無可能，卻又陪了那樣一個又丑又老的男人！
那種痛苦，令她難堪。
是，之前她確實為了資源陪過男人，可是從來沒有那種人！
那三晚，令她作嘔！！！
不陪，她又能怎麼辦，她快30，依舊勉強算是三線藝人。
好不容易攀上《九日記》卻是不怎麼討喜的女三號，她心知肚明，今年她接的所有戲都不錯，但沒有一部會讓她個人再進一步。
現在，劉姐對她開始冷落。
高樂然的內心是痛苦的，是絕望的，是無助的。
若有一點點辦法，她也不回去陪那樣的男人。
不知為何，高樂然看向嵐，有些失望。
她以為，嵐應該會說出更有用的話。
果然，不過是個牛郎，只會點小把戲而已。
正當她再次拿起酒杯，想一醉方休的時候。
嵐輕聲說，「小時候，我很喜歡游泳。放學后，總是去泳池。老師說，將大量的精力花在游泳上，會嚴重影響我的成績。一開始，我不信，可是後來的一次考試中，我的發揮確實不理想。但是我不後悔，甚至到現在一直在游泳。」
他的聲音很輕，很溫柔，是那種直戳人心底的問題。
「是嗎？」高樂然不以為意的說。
嵐微笑著點頭，「雖然我不知道當年如果我不喜歡游泳，現在會不會有一份更好的出路，但是我從未後悔，因為我真的很喜歡游泳。如果不游泳，會讓我痛苦。」
痛苦嗎？
高樂然冷笑一聲，是啊，不紅也會令她痛苦。
「你說的對，不該讓自己痛苦。」
高樂然猛喝一杯，如果她再無動作，不過三年，一定會被這個圈子淘汰！
不，她絕對不能淘汰！
既然，劉姐不會為她接女一的戲，她只能靠自己。
對，她只能靠自己！
高樂然心中越發堅定，她絕對不能過氣，她要紅。
想到這裡，高樂然眼冒精光。
她不後悔，無論是誰，只要能給她資源就足夠了！
她要的只有一個字，紅。
等她紅了，誰還敢說她的過去？
一個小時轉瞬即逝，離開如歸，高樂然回家睡了一夜安穩覺。
清晨起床，她看了看床頭的邀請函，最終沒有給她的朋友，而是另外買了一張還給朋友。
「哎呀，樂然姐昨天去了哪裡包養，皮膚這麼好！」
一見面，助理就稱讚起來。
高樂然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皮膚，真的很好嗎？
助理見狀，適時的笑著說，「樂然姐，恭喜你，女一號！」
高樂然冷冷的點頭，嘴角難得露出一絲笑容。
「樂然姐，憑藉這部片子一定會爆紅！」助理嘴巴抹了蜜一樣稱讚道。
當天，合作過的工作人員紛紛說傳言有虛，高樂然人不錯，雖然冷了點。
當晚，高樂然又去了如歸。
因為兩次的如歸之旅，讓她驚覺，在那裡，她的心情確實可以得到放鬆。
或許是嵐的微笑很溫柔，或許是他的聲音很溫暖，亦或許是與他在一起很愜意，每次從如歸出來，第二天她的心情都會好上許多，工作也會格外順暢。
雖然有點小貴，但她負擔得起。
於是，高樂然工作結束后，如果有時間，便會去如歸小坐一會兒，每次點的一定是嵐。
畢竟，聊聊天而已，未嘗不可。
只是面具從未摘下，高樂然心中很清楚，她來牛郎店的事情，絕對不能被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