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別急,會餵飽你的!
說完還親了親她的鬢角。
婷蘭作勢擰了擰他的胳膊,半信半疑道:「真的嗎?」
其實,她心裡已經信了八九分。
當時她就覺得師煙煙話中有假,看她這些天的表現,和以前單純好騙的性子完全不一樣,定是已經在樓子里被調教得多了,才懂了這麼多人情世故,變成這般有心計的樣子!
「哼,她還將香雲的事,引到我身上……幸好,將軍,心裡還是顧念我幾分的,沒真聽她那些編排我的話!」
雙手絞著自己的頭髮,一邊說著將軍,一邊看著旁邊男人的臉,兩人的身體如今赤條條地貼在一起,頓時,有種罪惡的快感。
石松早已不耐煩,慾望又起了,只得敷衍道:「好了,好了,你還有什麼問的沒?別再提將軍了,咱們繼續吧!」
不等她回答,再度壓了上去。
婷蘭還有什麼想說的,卻只能發出嗯嗯啊啊的聲音。
因為兩個人動作太激烈,不斷變化姿勢,被子也被二人甩到床角,師煙煙看見,石松的左手腕上,正有一道刀疤。
腦中記憶一閃而過……
師煙煙頭有些微疼。
單手撫著太陽穴,閉著眼睛,平緩呼吸,盡量去回憶被打暈那天的情形。
其實,她對那天的記憶很是模糊,她只記得在覓香樓醒之後的事情。
她一直沒深想,如今看來,那天,她被打暈之前,可能被下藥了,所以記憶非常模糊。
但那道疤痕,卻在這時候突然出現在回憶中。
她暈倒之前,恍惚看見襲擊她的那個人手腕,正有一道刀疤,和這個一模一樣。
所以,冥冥中,這是給她的提示?告訴她,他就是那個兇手?
師煙煙深看了一眼翻雲覆雨的兩人,一根細小的銀絲,從那小洞射入房內。
床上的兩人正自激烈,突然,石松腰間一酸。
「哎呀」一聲,腰肌無力,跌在底下的婷蘭身上。
「死鬼,你這就不行了?」
她猛拍了一下身上男人的背,要將他推下去。
「你說,你是不是在別的女人那裡使太多力了,到我這兒,你就蔫了?」
石松有些尷尬,又有些不明所以,連忙安撫,「別急,別急,馬上好了,可能是最近執勤有些累,別急啊,會餵飽你的……」
餵飽?恐怕是喂不飽了!
師煙煙無聲冷笑,收回斷魂,輕輕躍下。
婷蘭是害她身陷覓香樓的幕後黑手,毋庸置疑。
屋子裡一個主謀,一個幫凶,兩個都該死。
師煙煙現在就可以結果了他們。
可是,她在思考剛才婷蘭的話。
她聽得清清楚楚,師夜白並沒有繼續追查香雲的事。
也就是,根本沒打算翻出婷蘭這個幕後「主使」。
師煙煙說不清楚心裡是什麼感覺,但是,是有那麼一些失望的。
她知道她不應該。
她從來不在別人身上寄託太多感情,也從不曾打算靠師夜白之手來報仇。
只是,之前師夜白對她毫不做假的溺寵,讓她真的將他當做父親了。
卻原來,終究不該妄想。
師煙煙反而輕鬆了,「也好。」
心裡卻總覺得有那麼幾分不對。
通過這幾日的相處,師夜白對她和師玥兒完全不同。
他對自己的是寵愛,對師玥兒,似乎只是一個普通的長輩。
她沒忘記,那日師夜白還朝,在那條人潮擁擠的長街上——
師玥兒撲進師夜白的懷裡,他有一瞬間的僵硬,卻在見到她時,高興地緊緊抱在懷裡,不舍放手。
她的感覺,應該不會出錯。
那是哪裡出了問題?
師煙煙沉思了一會兒,決心給他最後一次機會,也給自己一次機會去相信別人。
婷蘭,她待會兒來解決,現在要先去一趟世安閣。
世安閣里,師夜白不在。
師煙煙神思一轉,鬼使神差般去了她娘的院子,墨婉樓。
墨通夜,指的是師夜白;婉是她娘的名,看得出他們之前十分恩愛。
樓內一燈如豆。
窗紙剪影一人。
照出的那個人影,正是師夜白。
師煙煙並沒有特意屏息,只是自然的呼吸,可是師夜白似乎十分投入,沒有感受她的氣息。
良久,屋內傳出一聲情深的呼喚,「婉婉——」
師煙煙以為他又在獨自想念婉婉,卻聽到他接下來的話。
「這次,我應該怎麼做?一邊是咱們的女兒,一邊是你臨終的囑託。我已困擾了三日,這三日,遲遲都做不了決定。婉婉,我從不曾這麼優柔寡斷,所以,想來問問你。」
什麼囑託?他猶豫三天,三天前,不正是審問香雲一案嗎?
難道,是和香雲,或者婷蘭有關?
師煙煙不禁仔細去聽。
房間里傳來椅子移動的聲音,接著,是盒子被打開的聲音。
細細的聲音,好似有畫卷打開……
師夜白是在睹畫思人?
不久之後——
「婉婉,當初你讓我納婷蘭為妾,我不願,卻最終還是依了你。只因她是照顧你多年的人,我知你情重,不忍心她日後遭夫家白眼,才做了這個決定。」
他長嘆一聲,「我從不曾怪你,只是,當初的決定,似乎錯了,婉婉。」
透過窗紙,能看到師夜白近乎貼在桌面,不停摩挲桌案上的畫,一下一下,彷彿在撫摸婉婉的臉頰,一如當初他們相愛的時候。
「我可以讓她在府里安度終老,也會養育她的女兒長大,卻不能容忍,她對我們的煙兒不好。你走的太早,煙兒將她視作娘親,不想,早在十年前,婷蘭就存了壞心!」
「婉婉,她辜負了你!」
最後一聲傾訴之後,師夜白緩緩將畫卷收起,放於錦盒中。
慢慢起身,似乎下定決心,「這次,我恐怕要違背你的心愿了!我欠煙兒良多,實不想再讓她失望!」
他說完,伸手推開門。
一眼看見站在窗邊的身影,幾乎下意識地一聲,「婉婉——」
聲音輕得,好像怕打擾她,怕她不再停留,就要走了!
「婉婉,你來看我了嗎?」師夜白的聲音有些哽咽,師煙煙清楚地看見,他眼裡噙著淚。
只是男人的尊嚴,讓他不將淚流出來,氤氳在眼眶,更讓人感受他的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