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天空海闊
時光如雲煙轉眼即散，當一個人老了的時候，老的不光是他的身體，還有他的心。
白發蒼蒼的李強，在灌了幾瓶啤酒後，劇烈地咳嗽了一會兒，氣都有些喘不過來。
陳錢偉拍了拍他的背，說道：“沒事吧？”
李強擺了擺手，苦笑道：“記得幾十年前，看過一部電影叫《重返20歲》，說是一個老太婆莫名其妙的返老還童，變成了20歲，然後開始一段詭異經曆……嗬嗬，看完後我才明白，其實人真的不會老，再過一百年，一千年，隻要你有一具年輕的身體，你的思想就永遠是年輕的……看到你們兩個，我好像真的回到了曾經的20歲，那個時候無憂無慮，在學校混吃等死的年代……”
“你看電影開頭，老太婆出場時那臭德行，愛攀比、嘴巴臭、做事嘮叨、吃東西挑剔……活生生一老不死的。可這些品性用流行語言包裝一下的話，那不就是傲嬌、毒舌、吃貨嗎？萌點滿滿有沒有？二次元美少女有沒有？但真有誰是這樣去看待老人的嗎？沒有吧！隻有當老太婆變身成小姑娘以後，大家的眼光才會隨著畫風來個180度大轉變。小鮮肉、霸道總裁、老爺爺爭先恐後地愛她，還全都愛得要死要活。”
“杜拉斯在《情人》裏如是寫：“那時候，你還很年輕，人人都說你美，現在，我是特為來告訴你，對我來說，我覺得現在你比年輕的時候更美，那時你是年輕女人，與你那時的麵貌相比，我更愛你現在備受摧殘的麵容。”
“後來光良告訴我們，童話裏都是騙人的。男人是最長情的生物。二十歲的男人喜歡二十歲的姑娘，三十歲的男人喜歡二十歲的姑娘，四十歲的男人喜歡二十歲的姑娘，五十歲、六十歲、七十歲的男人，還是喜歡二十歲的姑娘。”
“看，誰說咱們男人花心？我們從來隻愛年輕女人，不愛備受摧殘的麵容。”
李強不顧陳錢偉勸阻，用力地灌了一口酒，感慨道：“不過人啊，總是得接受現實……我老了，我確實老了，而且不知什麽時候就突然進了棺材，隻是這個世界很奇怪，咱們明明都是兄弟，為什麽再次見麵的時候，隻有我變了這麽多呢？”
曾劍和陳錢偉沉默不語，眼中露出一抹黯然，靜靜地聽著李強的宣泄。
或許，最痛苦的事不是變老，而是你在變老，身邊的人卻依舊青春永駐。
“別說了，喝酒吧！”曾劍拍了拍李強的肩膀。
“好，喝酒。”李強咧嘴笑道。
砰！
三人拿起酒碰杯。
一瓶又一瓶的酒下肚，不知是誰開了個頭，一首發音極其不標準卻充滿回憶的《海闊天空響起》……
今天我寒夜裏看雪飄過
懷著冷卻了的心窩飄遠方
風雨裏追趕
霧裏分不清影蹤
天空海闊你與我
可會變(誰沒在變)
多少次迎著冷眼與嘲笑
從沒有放棄過心中的理想
一刹那恍惚
若有所失的感覺
不知不覺已變淡
心裏愛(誰明白我)
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
也會怕有一天會跌倒
被棄了理想誰人都可以
那會怕有一天隻你共我
……
唱到最後，三個年齡幾乎過百的“老頭子”，都很有默契的不再說話，空氣陷入了寂靜，一滴滴水珠，從三個的臉頰上緩緩流淌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李強早已醉醺醺趴在桌上睡著了，唯一清醒的，也隻剩下曾劍和陳錢偉。
“阿偉，離開真人培訓學院吧。”曾劍說道。
陳錢偉一愣，隨即苦澀道：“可是，我答應了他……”
“陳慶之不是好人。”曾劍語氣變得有些冰冷，“但最重要的，是我不想看到你被別人侮辱！”
“……”陳錢偉低下了頭，閉上嘴不吭聲。
“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我也不想瞞你了。”曾劍看向陳錢偉說道，“阿偉，你吃下陳慶之的神丹，現在的你，恐怕已脫力了人類的身份。”
陳錢偉身子一顫，說道：“你的意思是……？”
“你變成了僵屍。”曾劍冷冷地說道。
嗡——！
聽到這話，陳錢偉大腦瞬間一片空白，驚顫地瞪著眼睛。
“僵屍？就是電視裏，那一蹦一跳的僵屍？”陳錢偉咽了口吐沫。
曾劍點了點頭，說道：“僵屍分幾個等級，分別是白僵，紅僵，黃僵，紫僵，以及飛僵，而你……應該就是最低級的白僵。”
“我不知道陳慶之的丹藥到底是什麽成分製作的，但我能肯定……你現在的行為，定和僵屍無疑。這也能說明，為什麽你的血癌能自愈的原因。”曾劍認真地說道。
“曾劍，你……你沒騙我吧？我真的變成僵屍了？”陳錢偉臉色蒼白。
曾劍沒有說話，默默從儲物卷軸中拿出一大包藥粉。
這些，是以前梅琳對照外公留下的配方製作的藥，他放在陳錢偉手上，說道：“這藥，有吸血欲望的時候就用開水衝服……記住，千萬不要再吸血了，尤其是你這種最低級的僵屍，一旦被一些“正義感”爆棚的修士發現，恐會有滅頂之災！”
“曾劍，這藥你哪來的？”陳錢偉驚訝地問道。
曾劍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又拿出幾顆丹藥，放在桌上，看了眼李強，說道：“這些藥給李強，可以一定程度延緩衰老，也能增加幾年壽命，作為你們的朋友，我隻能幫到這了。”
“另外，從明天開始，你和李強，一定不要再去青山大學了……切記，切記！”
“曾劍！”
陳錢偉忽然打了個哆嗦，一下子從醉酒中醒了過來，發現自己正趴在桌上，旁邊，是陷入昏睡的李強。
而曾劍，卻已是不知所蹤，若非那邊桌上還擺著剛吃過的殘羹餐具，陳錢偉甚至以為剛才不過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