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力壓群修
血色的汪洋大海,血色的小島,血色的天空,以及血色的空氣……
曾劍站立在隨風飄動的木筏之上,眼神迷茫,看著這突如其來改變的環境,喃喃自語:“這是……怎麽回事?”
他記得,自己明明在參加黑森林秘境,
可為什麽,
會來到這裏?
大海的波浪,一個接著一個,就像憤怒的怪獸,爭先恐後地摧毀者一切。
嘩啦嘩啦!
水花,打濕了曾劍的褲腳,但他全然不在意,或者說,他已經逐漸不再思考。
一堆堆烏雲,像青色的火焰,在無底的大海上燃燒。大海抓住閃電的箭光,把它們熄滅在自己的深淵裏。這些閃電的影子,活像一條條火蛇,在大海裏蜿蜒遊動,一晃就消失了。
……
……
曾劍一個激靈,忽然醒了過來,瞪著眼睛,渾身大汗淋漓,旁邊的鱷魚群,圍著他轉來轉去,似乎在不解,這個老朋友到底是怎麽了?
“怎麽一晃神的功夫,就進入了幻境?”
曾劍緊鎖眉頭,心直往下沉。
他簡直不敢想象,若是在對敵之時,自己突然沉入幻境,那該多麽可怕?
就這麽一會兒功夫,那邊的慘叫聲,變得愈發淒厲起來,曾劍臉色一變,不敢怠慢,連忙施展法力,朝著聲音處疾馳而去。
曾劍扒開幾片綠油油的草叢,遠遠看到,前方是十幾個上清派的弟子,餘婉月,赫然就在其中,被其他門派的弟子給團團包圍,有兩名弟子倒在地上,鮮血淋漓,不知死活。
“為什麽,我們上清派和你們無冤無仇,為什麽一進來就要致我們於死地?”
一個上清派的女弟子,聲嘶力竭地哭喊道。
在她的懷中,抱著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弟子,胸口穿了一個大血洞,奄奄一息。
“哼,殺你們上清豬,難道還需要理由嗎?”其中一個弟子冷笑道,“本來這場秘境,完全沒有你們上清豬的份……若非你們掌門臨時突破,你們此刻哪配站在這?”
“黑森林試煉,是強者的試煉,你們這群弱者,這群上清豬,根本不配來這裏!”
聽到這話,上清派眾弟子悲憤交加。
餘婉月怒道:“我們不是弱者!”
其他門派弟子聞言,頓時哄堂大笑。
“不是弱者?那是弱雞嗎?”
“看這騷娘們,長得就是雞似的,要不咱去嚐嚐她身體的滋味?”
“哼,吳師兄,你敢!”
“哈哈哈,不敢不敢,馮師妹,我就是開開玩笑罷了。”
“還廢話什麽,直接把他們全宰了,順便搜下身上有什麽值錢的法器。”
上清派眾人聞言,紛紛露出恐懼之色。
上清派這邊,六大脈係基本上都有弟子在此,他們本打算互相抱團,一起度過這七天難關,沒想到突然殺出幾人,一言不合,就對他們大打出手……按理說,對方隻有幾個人,而上清派這邊有十幾個人之多,數量是絕對占優,哪知剛一交手,上清派頓時節節敗退,完全無法招架對方的攻勢。
無論是修為,法器,還是實戰經驗,跟對方都不是一個檔次。
隻是幾個照片,上清派這邊所有人都受了傷,二名弟子受到重創,生死不明。
沒想到,現在這些人依舊要趕盡殺絕。
以那吳師兄為首的弟子們,紛紛掏出法器,朝著上清派眾弟子逼近。
“大家不要害怕,我們拚死一搏,就算全軍覆沒,他們也必將付出慘烈的代價!!”
餘婉月一咬牙,邁步走出,掏出一個貼著符籙的短小木劍,咬破食指,在劍上一陣比劃。
那暗淡無色的小木劍,瞬間閃爍一股金光,直衝雲霄,踏入烏雲。
瞬間,幾道悶雷響起,風聲大作。
“哼,雕蟲小技!看我怎麽一掌斃了她!”
吳師兄不屑冷笑,有意要在意中人麵前展露一番風姿,一個跨步衝了上去,雙手掐訣,頓時周圍的狂風開始逆流,形成一道道風刃,朝著餘婉月刮去。
餘婉月臉色毫無懼色,手中劍身輕輕揮舞,單手按住劍柄,隨即高舉天空,大喝道:
“玄天神靈,無上乾坤,奉我法令,神劍引雷,急急如律令!”
在餘婉月的嬌喝聲中,她長發開始隨風飄動,就如同舞動的精靈一樣,靈動飄逸。
隨著她的話語落下,一道粗大的閃電降落了下來,電光乍閃之中,餘婉月手中的木劍變得金光萬丈,一下子照亮了這個昏暗的天空。
“這招是……”吳師兄臉色大變,剛要往後避開,那閃電已是猝不及防地劈了下來。
轟隆!
吳師兄悶聲一聲,往後倒飛。
“吳師兄!”
“吳師弟!”
那邊的人大驚失色,紛紛衝過去,將吳師兄接住。
“厲……厲害!”
“好樣的餘師妹!”
“天啊!餘師妹,居然練成了本門高級禁術九天玄雷!”
上清派這邊又驚又喜,隨即歡呼聲一片。
而餘婉月卻因為釋放這招“九天玄雷”,臉色瞬間蒼白如紙,身子一晃,倒在了地上。
曾劍站在遠處,眼神迷離地看著這一幕。
九天玄雷……好熟悉的名字。
想當年,第一次見到她時,她便是在列車廂上,用那九天玄雷,消滅了鬼怪。
那一幕風采,自己依舊記得,仿佛曆曆在目,久久無法忘懷。
那邊的人,見吳師兄受了傷,大怒之下,紛紛掏出法器,施展全力,和上清派再次戰作了一團。
麵對對麵雷霆攻勢,上清派完全無法招架,隻是片刻時間,又陸續有人倒下,受傷,十幾人的隊伍,再次潰不成兵。
“敢傷我吳師兄,非殺光你們上清豬不可!”
那女子麵含怨毒地看向脫力不起的餘婉月,咬牙切齒地罵道,手中法器輪流旋轉,打退了幾個和她周旋的上清弟子,朝著餘婉月,氣勢洶洶地衝了過去,
此時的餘婉月,因釋放了禁術“九天玄雷”,神色瞬間憔悴不堪,渾身上下一點力氣也沒有,如同砧板上的魚肉,沒有任何抵抗之力,隻能閉上美目,等待死亡。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顆石子淩空飛來,不偏不倚地打在了那女子的法器上,直接將法器打得脫手而出。
“什麽人!?”
女人又驚又怒,看向嘶吼喝道。
“我。”
曾劍淡淡地說道,從一側,慢慢走了出來。
他的出現,頓時讓激烈的戰鬥為之一停,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朝他集中了過來。
“切,我當時何方神聖,原來又是一個上清豬!”
其中一人冷笑道。
曾劍麵無表情,掃了對方一眼,說道:“你們是哪個門派的?”
沒人回答。
“曾兄,他們是土靈宗的人!”
餘婉月忍著疼痛,從地上站起,艱難地說道。
曾劍的出現,讓她心中又多了一分希望。
這希望,雖然看似依舊渺茫,但不知為何,她心裏卻逐漸變得踏實。
“哦,土靈宗?就是那個囂張跋扈老頭所在的門派吧?”曾劍輕笑道。
聽到這話,土靈宗弟子,皆是火冒三丈。
“混賬東西,怎麽說話的?那是我派掌門!”
“大家別跟他廢話了,這種螻蟻,殺了便是!”
說罷,土靈宗等人,氣勢洶洶地朝著曾劍殺了過來。
曾劍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雙手背負在後,眼中逐漸從迷離變得茫然,又從茫然變得空洞……
曾幾何時,也是這麽一群穿著道袍,手持法器的人,想要剿殺我。
他們,還真是無恥啊,明明實力和我相當,卻用一些道貌岸然的理由,以多欺少……
現在和以前沒什麽不同。
他們依舊和我實力相當,甚至……他們有人的修為,達到了煉氣後期巔峰。
而我,區區一個黃眼僵屍,憑什麽一人獨占一群?
這個問題,我想了很久,一直得不到答案。
現在,
依舊也想不出。
我隻知道,在我的人生中,戰鬥根本不需要理由,
隻要我出手了,那便值得戰!
這樣就夠了……
“曾兄,小心啊!”
“曾道友,你怎麽了?快清醒一點!”
餘婉月等弟子見曾劍似乎癡傻了似的發著呆,一點反應沒有,以為他是驚嚇過度,頓時焦急不已,大聲提醒著他。
曾劍仿若未聞,等土靈宗弟子來到他身側不到半米距離時,緩緩地伸出了一隻手……
手掌中,彌漫出一股紫色氣勁,輕輕一搓,那氣勁頓時光芒四起,目不暇接,如同天女散花一般,精準地飛散出去。
“啊啊啊啊!!!”
土靈宗弟子,被紫光射在身上,紛紛口吐鮮血,如遭重擊,往後倒飛而出。
“殺。”
一個聲音,在曾劍腦海中響起,他眼神空洞,腳步一動,人已掠了出去,來到那吳師兄麵前,一拳轟在了他身上的同時,順勢抓住了他的腳腕,把其當做武器,一招橫掃乾坤,掃在了周圍的土靈宗弟子身上。
土靈宗弟子驚魂未定,根本沒有反應時間,曾劍再度消失。
下一秒,他出現在天空之上,從天而降,一個下劈,狠狠地劈在了某個弟子的腦袋上,接著身形再變,轉到某個女弟子旁邊,一個手肘,將她遠遠撞飛,同時單手掐訣,打出數道紫光。
轟轟轟!!
爆裂過後,土靈宗弟子在慘叫聲中,死得死,傷得傷,好不淒慘。
從曾劍出手到擊敗土靈宗眾弟子,這一切的發生不過在十幾個呼吸的時間裏,幾乎可以說是雷霆之勢……“觀戰”的上清派弟個個呆若木雞,仿佛變成了一個雕像一般,難以置信地看著曾劍。
“這……這不是真的嗎?”
“我去,我沒看錯吧?曾師弟一個人,居然就把他們全打敗了?”
“一定是做夢……沒錯,一定是做夢!”
上清派的弟子們,完全呆住了。
他們簡直不敢相信,曾劍居然如此強悍……
要知道,土靈宗這些弟子的實力,有超過一半接近煉氣後期巔峰,距離天師也不過隻要一步之遙,即便是上清派長老出手,以一己之力打敗他們,先不說必定會付出慘重的代價,時間上也絕不可能如此迅速。
“曾兄,原來竟是這麽強嗎……”
餘婉月喃喃自語,看向曾劍的美目,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這個人,是怪物吧……”
土靈宗這邊,還活著的弟子,個個都露出了恐懼之色,渾身顫抖。
煉氣後期,秒殺所有人,這是什麽概念?
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這是真的!”
土靈宗這邊,實力在門派能排的上前五的弟子,一臉不甘地站了起來,緊握著法器,憤恨地看向曾劍。
曾劍漠然地看向他,說道:“怎麽?你不堪一擊的自尊心,無法接受現實嗎?”
“為什麽?為什麽我會輸給你!你是不是使了什麽詭計?”那弟子怒吼道。
曾劍麵無表情地說道:“弱便是弱,差距就是差距,你自己不去尋找原因,而是不斷地給自己失敗找借口,縱然再給你一百年,你依舊無法勝我。”
“胡說,一定是你用了什麽詭計,一定是!”那人聲嘶力竭地大吼道,“有種的,你就讓我先出手,我必能取你狗命!”
“好。”曾劍輕笑道。
那人深吸一口氣,重新掏出一個新的法器,嘴裏念念有詞,雙手掐訣。
嗖——!
下一瞬間,曾劍忽然化作幻影,疾馳而來。
“林師兄小心!”
“林師兄危險!”
土靈宗弟子紛紛臉色大變,開口提醒。
但,
終究還是晚了。
曾劍的拳頭,毫無征兆地轟在了林師兄的身上,直接打的對方吐血飛向空中。
如拋物線一般,
一直,
飛到了那鱷魚池中。
撲通!
林師兄剛一落水,鱷魚們咆哮著,張開尖銳的利齒,朝他爭先恐後地撲了上去……
“啊——”
鱷魚池,林師兄的慘叫,聲聲入耳,
土靈宗的弟子們,流出了淚,悲憤交加,眼中怒火,幾乎就要燃燒一切。
他們,看向了罪魁禍首曾劍。
“難過嗎?痛苦嗎?”曾劍語帶不屑道,“還是說,你們想替他報仇?”
土靈宗沒有人再敢前來,他們的確憤怒……但是,更多的還是恐懼。
對曾劍深深的恐懼。
對未知力量的恐懼。
他們無法接受,同等境界,差距卻如此之大的現實。
“你太殘忍了,你根本不配為正道!你就是一個惡魔!”
那個愛慕吳師兄的女弟子,趴在吳師兄的屍體上哭泣著,對著曾劍憤恨罵道。
“惡魔嗎?”
曾劍微微一愣,隨即臉上露出妖異笑容,緩緩道:
“其實每個人,都是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