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第一次冷眼旁觀
曾劍對餘婉月的印象，相較於其他人來說更加深刻，這種堅韌，內心強大的姑娘，在新人裏麵算是出類拔萃，隻是那些長老“有眼不識貨”，隻顧著看眼前的利益，倒是自己在路途之中，多觀察了幾次，除了與其他人較為不同的性格外，那句“我想長生不老”也格外讓曾劍詫異。
長生不老這句話，大多出現在西遊記裏的妖怪嘴裏，多為諷刺邪惡之物不自量力，反天道而行之……莫說吃了唐僧肉不一定能長生不老，就是那西天披著衣的如來佛主也是壽元有限，所以當餘婉月說出她來煉丹閣的理想時，所有人都是嗤之以鼻，覺得她在癡人說夢。
唯獨曾劍，覺得這世上沒什麽不可能……畢竟自己踏入天玄境之後，這僵屍之軀，基本上已經不會再老化，說是不死之身又有何不妥？
他欽佩那些有目標，有理想的人，哪怕最終沒有去實踐，起碼也敢想，有句話叫思想有多遠就能走多遠，想都不敢想，那還怎麽走向大道？
眼下這姑娘被惡霸扇了耳光，眼淚幾乎就要奪眶而出，但卻是硬生生地忍住了，模樣雖談不上多麽精致，但臉蛋上的肉著實柔嫩，微微凸起，清晰地巴掌印看得有幾分觸目驚心，捂著臉，那雙純淨的眸子除了慚愧之外，卻看不到多少恐懼。
曾劍歎了口氣，麻煩總是不期而至，他自負正義，但也不會在任何時候都廉價的拔刀相助。至於英雄救美之類的橋段，換做五年前他或許還會躍躍欲試，放到如今卻覺得這本是一種自然過程，就好像受了挫折，被打，被罵，被侮辱，都是成長經曆，救得了一時，難道救得了一輩子嗎？再說了，在這種人聲沸騰的地方，總是不會缺英雄救美的角色，自己何必閑得蛋疼跑去摻和一腳？
果不其然，身旁的郭陽就露出擦憤憤不平之色，撩起袖口，就要上前為餘婉月討個公道。
“你打不過他的。”曾劍淡淡地說道。
“打不過也要打，哪有這麽欺負人的？”郭陽怒道。
“她把菜湯潑到了那人身上，本就是她的錯，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如果不能承受一點挫折和不公平，等出了這上清派，她的境遇隻會比現在更慘。”曾劍輕聲道。
“我不懂這些道理，我就是要救她，你不能攔我，誰攔住我也沒用！”郭陽義正言辭地說道，但卻隻是擺著空架勢，並沒有真的冒失上前。
這時候，一個身材高大的壯漢，走到那青年麵前，指著他怒道：“老子最看不慣欺負女生的人了，你小子馬上滾，否則……”
砰！
青年沒有任何廢話，一個漂亮地回旋踢，就將壯漢踢出了七八米之遠，連撞碎了兩張桌子這才落在地上。
人群發出一陣驚呼，本來幾個摩拳擦掌，在大漢身後掠陣，或者在一旁喊“6666”的人，也很識時務地閉上了嘴巴，不敢再有多餘的動作。
“喲謔，還是個練家子。”曾劍笑道，看向一旁目瞪口呆的郭陽，“上啊，去英雄救美啊？”
郭陽呆住了，額頭上汗珠大顆大顆地往下掉，雙腿打著擺著，哆哆嗦嗦道：“上……上什麽？”
“怎麽，你怕了？”曾劍笑道。
“誰怕了！”
郭陽一咬牙，硬著頭皮往前衝。
曾劍搖了搖頭，心想年輕人就是衝動。想當初自己在細水鎮推拿店時，梅琳因長得太過漂亮，經常惹來鎮內鎮外的混混流氓，以借推拿之名，趁機耍流氓，揩油。
有時梅琳被他們言語侮辱，或者摸了屁股，氣得嬌軀顫抖，但最終因為怕太過招搖，而選擇忍氣吞聲。隻是她忍得了，自己又怎麽能忍？
床上那把二十厘米的殺豬刀，是曾劍從屠夫老狗那裏借來的，殺豬匠的刀有殺氣，不但殺過人，還殺過鬼，一般人拿不動，但曾劍一身神力，抄起刀，一人追著那群流氓到處跑。
一聲膽氣加熱血，往往在氣勢上就占據了優勢，縱是那些橫行霸道的混混也是心顫不已，不被砍個人仰馬翻曾劍絕不罷休。
隻是有時也會遇到硬茬子，當時那三角眼算一個，一刀捅下去，要不是馬強及時趕到，恐怕自己就要一命嗚呼。並且除了三角眼，其他亡命之徒也曾有遇到，最後雖然險象環生，逃過一劫，但現在想想，曾劍依舊是冷汗直流。
要知道，那時候自己的僵屍之力未曾恢複，肉身也就比普通人強不了多少，真被刀子捅到要害，便是大羅金仙也救不回來。畢竟自己不算純粹的僵屍，還有一半人類的肉身，這也算是自己唯一的破綻吧。
玉器不與瓷器碰的道理曾劍以前懂，現在更懂，但若真是時光倒流，他遇到流氓非禮梅琳，即便舍得一身剮，也要把那群王八蛋砍個稀巴爛，就算同歸於盡也不後悔。
當時發生了件怪事，就是每次自己和那群流氓懟了之後，第二天那些被自己懟過的流氓，都會不知所蹤，猶如人間蒸發。
現在想想，這八成是梅琳的能量在起作用。
她寧可自己受辱，也不想動用武力，卻看到自己被那些流氓砍得渾身是傷後，忍不住大開殺戒。
這些……曾劍不是傻子，都懂。
所以，他不後悔。
不管是梅琳，還是其它女人，他都願意為她們傾盡一切。
正如，她們對待自己一樣。
晃神之間，郭陽已吆喝著衝了上去，然後沒有任何意外的，被那青年輕鬆一記掃堂腿踢得人仰馬翻，狼狽不堪。
看他出招動作，精準迅速，幹脆狠辣，絕非其他脈係那些養尊處優，隻知閉關打坐，吐納天地之氣的弟子能比。所以曾劍第一時間就做出了判斷，這家夥，是破天閣的。
“大，大俠饒命！”
郭陽被青年一腳踩在地上，一臉恐懼，哭得稀裏嘩啦，不停求饒。
這姿態，和之前風蕭蕭易水寒相去勝遠。
曾劍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卻沒急著上前，畢竟現在此青年的行為已是惹了眾怒，他想看看，現在上清派成長了多少，或者退步了多少。
不多時，又有兩人朝青年攻去。
這兩人倒不是魯莽之輩，沒有傻不拉幾地跟青年肉搏，而是選擇用符籙，等法術，與青年周旋。
一番爭鬥之下，倒也讓青年受了些小傷，但最終還是被一頓猛拳打得吐血暈倒。
“你，你給我等著！”
其中一人顫顫巍巍站起身，指著青年喝道。
“好啊，你盡管喊人，我要跑了算我輸。”
青年冷笑出聲。
誰都沒想到，一場小小的風波，居然即將變成一場混戰。
“這人，不是破天閣的首席弟子霸天嗎？”
“真的假的，還是首席弟子？”
“師弟你剛來有所不知，此人論武力，在破天閣之中，除了叛離上清派的孫無極之外，幾乎無人能敵，但性格過於狂妄，且極度好色，三個月前，曾偷摸前往萬劍閣某女弟子宿舍中，把那女子給……”
“臥槽，這種事他也敢做？難道萬劍閣就這樣放他走了？”
“自然沒這麽簡單，當時他侮辱了那女弟子後，連夜逃跑，被萬劍閣眾弟子包圍，愣是以一己之力，將萬劍閣一幹弟子打傷，這才被擒。”
“那他現在怎麽好好的？”
“嗬嗬，自然是因為他和破天閣長老林坤的關係了……具體不方便透露，反正事後林坤在掌門麵前求情，並將霸天逐出了破天閣，以及剔除了首席弟子的資格，並贈與萬劍閣長老左唯一件寶物，這才勉強平息眾怒，反正啊，他現在就是個無業遊民，除了能在上清派活動之外，基本上不屬於任何脈係。”
“嘖嘖嘖，自作自受，活該！”
……
……
聽到這些議論，曾劍眉頭微微皺起。
真是沒想到，這個叫霸天的家夥，居然還有這段曆史。
話說，在自己的印象之中，破天閣的弟子，除了老實巴交的鐵柱外，似乎個個都囂張跋扈，不講道理？
這個霸天就更狠了，居然還做出奸汙女弟子之時。
讓曾劍失望的是，左唯就這麽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了？
這要換做當初暴脾氣的上官盈，必會追求到底，即便不怒斬霸天，至少也要廢了他第三條腿。
唉，一個宗門的落寞，看來都是從個個長老開始。
餘婉月眼見情況開始一發不可收拾，連忙站起身，對霸天急聲道：“師兄，是我不對，你的衣服我賠你……你們別再打了好嗎？”
“行，你給五萬塊，這事就算了。”霸天說道。
“五萬？”餘婉月愣了愣，隨即苦笑道，“師兄，我沒有這麽多錢。”
“沒有啊？真是拿你沒辦法。”霸天臉上露出獰笑，捏著餘婉月的下巴，說道，“樣子長得普普通通，但身材還是挺有料的……這樣吧，晚上你到XXX地方來，我們再詳細商談賠償之事。”
聽到這話，餘婉月的臉“唰”地一下，變得蒼白無比，渾身顫抖道：“師兄，你……？”
“怎麽，你不肯嗎？”霸天哼了一聲，“待會，還會有更多的護花使者來，來一個，老子就打一個，說不定一不小心就把某個人的給廢了，到時候這筆賬，是算在你身上還是算在我身上？”
“我明白了……”
餘婉月咬著嘴唇，眼眶翻紅。
“很乖。”
霸天摸了摸餘婉月的臉蛋，臉上露出淫穢之色。
一旁的曾劍巍然不動，全程目睹地這一切，臉上看不到多少表情，隻是眼中卻隱隱泛出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