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小醜記憶
我點了點頭，淡淡地笑道：“我來了。”
簡單的三個字，卻包含了太多的痛苦，憤怒，悲傷……以及鬱悶。
是的，我很鬱悶。
壓抑了一晚上，眼睜睜地看著這個惡魔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卻隻是看著，什麽都做不了，我怎麽能不鬱悶？
人命，在Joker的手中就是一個個玩具，任由他戲弄，玩耍……最後毀滅。
現在他要毀滅宋欣語。
毀滅我的學生。
我當然不能答應了。
衝破了古怪的封印之後，僵屍之力，就像脫韁的野馬一般，滾滾而出，一發不可收拾。
轉瞬之間，已是湧遍了我全身上下，每一個筋脈，每一個細胞，每一個血肉。
咯咯咯咯咯……
骨頭發出陣陣脆響，就像放進嘴裏小小酥一樣，嘣嘎脆；洶湧的氣勁，圍繞在我周身，不斷地徘徊，旋轉……
我深吸了一口氣，扭了扭脖子，看向不遠處臉色陰沉的Joker，冷冷地說道：“死亡遊戲到此結束，Joker，束手就擒吧。”
Joker沒有說話，而是用一種愕然地眼神看著我。
這眼神看得我很不自在。
或者說，尷尬。
通常，這種眼神我在李強，趙雷等故人身上看到過。
難不成……這小醜認識我？
“我好像……見過你。”
Joker眯著眼睛，臉色古怪。
半晌後，忽然悠悠地蹦出了這句話。
我大驚。
果然！
又是熟人嗎？
他媽的，
怎麽到哪都有熟人？
熟人怎麽就這麽多？
你說我認識琳姐，認識上官盈，認識趙雷，認識李強也就算了……怎麽還偏偏認識這個小醜？
以我以前那麽暴躁的性格，居然沒有順手把它給秒掉？
Joker皺著眉頭，慢慢地走到了我身邊，開始圍著我打轉。
“我見過你，我一定見過你。”
他指著我說道：“雖然你現在的外貌有了一點點變化，但我肯定……我一定見過你。”
“你在哪見過我？”我問。
“好像……是在另一個城市？”Joker想了想，說道，“當時，我正舉行著死亡遊戲……而你，沒錯，就是你！你這個可惡的家夥，我終於想起來了，就是你，是你兩次殺了我，你這個可惡的混蛋！”
小醜越說越激動，臉上露出狂喜，狂怒，與怨毒之色。
到最後，他仿佛瘋了一般，哈哈大笑起來。
“真有趣，實在太有趣了，我兩次遇到你，兩次被你殺死……現在，我們居然又見麵了！哇哈哈哈哈，真是緣，妙不可言啊！哈哈哈哈！”
我撓了撓腦袋，看著這個像神經病一樣的小醜，苦笑道：“你說，我殺了你？而且還殺了2次？”
Joker停止了笑聲，瞪著大大的眼睛看著我，說：“你怎麽回事？難道……你都忘了嗎？”
“啊，確實是忘了。”我挺不好意思地說道，“我隻記得我的名字，其他都不記得了。”
“what？”
Joker忽然神經質地尖叫起來，指著我，“你忘了？你就這樣忘了？我們當時的生死對決，是如此的激烈，如此的驚心動魄……我差一點，差一點就可以幹掉你了！”
“不過可惜，我還是敗了，被你這個可惡的家夥打敗了！”
“可現在，你居然你說忘了？你是在逗我笑嗎？”
聽到這話，包括宋欣語在內的學生，全都目瞪口呆地看著我。
他們或許打死都沒想到……我居然認識這個邪惡的小醜？
何止他們沒想到，我自己也是大跌眼鏡。
“不好意思，我確實是忘了。”我無奈地說道，“因為發生了一些事，導致記憶消失了三年。”
“什麽事？”Joker問。
“忘了。”
“……”
Joker緊緊地抿著嘴，走到我跟前，眼神陰沉地看著我，說道：“你真的失憶了？”
我點點頭：“真的。”
“那好……我現在，就讓你恢複記憶。”Joker忽然笑了起來。
我瞪大了眼睛：你，你說的是真的？你能讓我恢複記憶？
Joker沒有吭聲，慢慢地抬起了兩隻手，說道：
“看著我的雙手，注意力集中。”
我愣了愣，隨即心一橫，也不管這是不是陷進了——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概率，隻要能想起什麽，就算是刀山火海也要嚐試一番！
想到這，我定了定神，朝著Joker的手看過去。
他的手在空中不斷的晃動著，左一下，右一下。
時而變成鳥狀，時而變成獸狀，時而變成人形。
“仔細看好我手上的動作，用心去感受……”
“千萬不要眨眼哦！”
“跟著我左手，右手，一個慢動作。”
“左手，右手，慢動作重播。”
“……喂，你是認真的嗎？”
“閉嘴，專心盯著。”
啪嗒！
突然，Joker打了一個響指。
這一瞬間，我的腦袋仿佛被一記重錘敲在了上麵一般，耳邊頓時嗡嗡作響。
眼前的畫麵，開始不斷地變幻，跳動……
一幕幕場景，瘋狂地湧入了大腦……
【化裝舞會上，Joker看著台下的人群，肆意地大笑著，那張五顏六色的臉顯得無比猙獰——“噢，別害怕，我隻是開個玩笑而已！你知道的，小醜都喜歡開玩笑……你們是今晚的遊戲參與者，我可舍不得傷害你們。不過你們的動作最好快點，如果太遲了的話，你們可就要提前gameover了。”】
【“女士們先生們，大家晚上好！“Joker對四麵八方鞠了個躬，一臉笑意地說道，“歡迎大家來參加今晚的死亡遊戲，這一場遊戲的策劃人就是我Joker，希望大家能夠記住這個名字！順便，我想提醒你們一下……”】
【小醜將死掉的人質扔在地上，瘋狂地大笑著：“這就是你們打斷遊戲進程的後果！從現在開始，你們給我閉嘴！如果再敢讓這個愚蠢的談判專家多說一個字，我就會讓手下殺光所有的人質！”】
【Joker的身體就像發了羊癲瘋一樣抖動著，他的臉上充滿了興奮，以及無盡的怨恨……這個時候的Joker，可能已經真的把自己當成電影的“Joker”了。】
【混亂的人群中，我看到了陸雲瑤，這個女孩此刻依偎在‘我’的懷中，對著‘我’甜甜地笑道：傻子，謝謝你來救我，謝謝你還活著。”】
傻子？
她居然叫我傻子？
為什麽……她會叫我傻子？
【舞台上，小醜掏出了他的手槍，緩緩地對準了蝙蝠俠，獰笑道：“蝙蝠先生，我現在很好奇，到底是我手中的槍快，還是你的人比較快？”】
蝙蝠先生，誰是蝙蝠先生？
我忽然驚訝地發現，畫麵中的我……居然穿著一身蝙蝠俠的裝扮。
COSPLAY？
【Joker瞪大了眼睛，驚訝地叫道：“你。。。你要殺了我？噢，不不不，真正的蝙蝠俠，是從來不會殺人的！”
【“可惜我不是。”蝙蝠俠冷漠地回道，然後再次掏出了一枚黑色的蝙蝠飛鏢。】
【Joker愣在了原地，然後忽然狂笑了起來，他的笑聲很刺耳，很尖銳，就玻璃割在黑板上一樣。。。】
【“有什麽好笑的？”蝙蝠俠冷哼一聲，問道。】
【“哈哈哈哈。。。我。。。我是在笑。。。我居然真的敗在了蝙蝠俠的手裏，就。。。就和電影裏一樣，哈哈哈哈。。。。”Joker捂著肚子，笑得幾乎喘不過氣了。】
場景切換……
【Joker暴跳如雷，於是他真的跳了起來，這一跳直接躍到了空中，然後撲通一聲把某個男生壓在了身下，兩隻手掐著他的脖子，惡狠狠地說道：“為什麽？為什麽她會原諒你？為什麽？”】
【你……你放開他！你放開姬子玄！”旁邊一個女孩慌張地去推Joker，可是小醜這具瘦弱的身體，卻有著超乎尋常的重量，任憑她怎麽用力，仍然穩如泰山地坐在男孩的身上。】
【啪——】
【“臭婊子，給我滾開！”Joker反手一記耳光，將女生打飛了出去。】
【“黃婷！”那個叫做姬子玄的男生，驚怒交加地掏出槍，對著小醜的腦袋，瘋狂掃射……】
場景再次切換……
【我看到混亂的戰鬥中，陸雲瑤被Joker掐住了脖子，用匕首抵在上麵，獰笑道：“沒想到吧？我還留了一個分身在她旁邊，隻要我遇到危險，她就會是我最重要的籌碼！”】
【“籌碼？”我看到畫麵中的‘我’在冷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你聽不懂我的話嗎？”Joker皺了眉頭，語氣變得極其不耐，“如果你敢動我一下，你的女人就會死，被我的分身Joker一刀刺破喉嚨！”】
【“傻子，別衝動！瑤瑤還在他的手上，你千萬別衝動！”那個叫黃婷的女生，焦急地對‘我’大聲叫道。】
【“你已經打敗他了，隻要把他製住就好，其他的事交給我們！”】
另一個人的聲音突然響起。
這聲音，異常的熟悉。
我忽然瞪大了眼睛。
因為我看到……趙雷居然也站在人群之中。
【‘我’挑了挑眉，冷漠地說道：“我覺得，你們好像誤會了什麽？”】
【說完這話，手中的匕首已經換換地舉了起來，對準了Joker的腦袋。】
【“你。。。你瘋了嗎？我敢打賭。。。你隻要殺了我，你的女朋友也會同時被幹掉！你最好考慮清楚！”Joker瞪大了眼睛，緊張地吼道。】
【“你忘了之前對我說的話了嗎？”‘我’冷笑出聲，湊近了Joker，壓低聲音說道，“你不是說過，我和你一樣，都是邪惡的惡魔嗎？既然我是惡魔，這個女人是死是活，關我什麽事？”】
惡魔？
我是邪惡的惡魔？
這是怎麽回事？
【“住手！”趙雷對著‘我’，氣急敗壞地吼道，“傻子，你知道自己是在做什麽嗎？現在瑤瑤還在小醜的手上，你是想把瑤瑤害死嗎？”】
傻子？
又是傻子？
為什麽他們叫我傻子？
【我看到‘我’麵無表情，握著匕首，慢慢地朝Joker逼近。】
【陸雲瑤閉上了眼睛，她的睫毛裏泛出了淚光，她不怕死，可是‘我’此刻的做法，卻讓她無比的心寒，比死還痛苦……】
看到這一幕，我心裏突然沒由來地一陣絞痛。
為什麽會這麽痛苦？
【Joker躺在地上，看著‘我’手上的匕首，麵如死灰……】
【這匕首，是從地獄裏帶出來的，如果被這把匕首殺死，那麽作為鬼魂的他，就會徹底地消失在這個世上，就連輪回的機會都沒有……】
【“大，大哥，饒了我吧，我跟你認錯……對不起……求求你放過我。”Joker哭出了聲，他不想再死第二次，他不想魂飛魄散，所以，他隻能求饒，像狗一樣的求饒。】
【“白癡，誰管你！”‘我’冷漠地說道，手中的匕首猛然刺了下去……】
【小醜閉上了眼睛，陸雲瑤閉上了眼睛，所有人都閉上了眼睛……】
【這一刀刺下去，就會有兩條生命消逝在這裏……】
【真正的一刀兩命。】
“不，你他媽給我住手！”
我終於看不下去了，咆哮著衝向了另一個‘我’，一拳朝著他的身上打趣。
然而，這一拳卻落空了。
仿佛打在了空氣中一般，從另一個‘我’的身上穿了過去。
他毫發無傷。
可是，他的動作卻突然像受到了某種幹擾一般，停止了。
【他突然捂著腦袋，跪在了地上，嘶吼道：為什麽？為什麽要阻止我？你這個混蛋！你這個入侵者……滾啊！滾出去！這是我的！這是我的身體！”】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完全搞不懂他是怎麽了。
【忽然，我看到‘我’抬了頭，那滿是紅色血絲，如同野獸的眼神，嚇得Joker一個激靈，手裏的撲克也掉落了下去……】
【Joker仿佛明白了什麽，突然打了個一個響指，對著‘我’狂笑道：“你記住，我還會回來的！哪怕再入一萬次地獄，我也會回來的！”】
【接著，Joker仿佛空氣一般，消失了……】
……
……
我渾身一個激靈。
就像在零下十幾度的冬天裏，被人潑了一盆冷水一樣，猛地驚醒了過來。
Joker站在對麵，笑吟吟地看著我，說道：“怎樣，記起來了嗎？”
我茫然地看著他，過了好半天，才苦笑道：“你所謂的恢複記憶……僅僅隻是讓我想起和你的兩次對決嗎？”
“不然呢？”
Joker笑眯眯地說道。
我歎了口氣，鬱悶道：
“我想要恢複所有的記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