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自殺
這一晚,我輾轉難眠,腦海中,一直回蕩著女孩墜落,以及劉洋給我下跪的情景。
胡露活下來了。
但是,她的雙腿卻殘疾了。
這樣的活著,對她來說,是否又是一種煎熬?
這個答案,除了胡露,沒有人知道。
第二天翻新聞,一如既往找不到青山大學女生跳樓的消息。
這樣我就更加斷定,在青山大學殺人……是不“犯法”的。
在翻閱新聞的時候,我無意中,看到了一篇很早之前的明星醜聞,是講一個叫高雲翔的明星,在澳洲拍戲的時候,性侵了一個女子,最後引起一片軒然大波。
為什麽提起這個新聞?
因為這個新聞和昨天胡露跳樓事件,有很多異曲同工之處。
比如,輿論的推動力。
如果昨天不是我及時使出太極掌法,把胡露身上下墜的力量卸去了大半……她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
如果她死了,就是死於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多的人身上。
他們諷刺、謾罵、慫恿、哄笑,完全不在乎當事人的感受……
社會是殘忍的,人性是自私的。女孩那悲慘的輕輕一跳,卻如塊巨石砸入水中,濺起軒然大波。
當所有的暴戾及刻薄言行都以慈悲與仁愛的名義進行時,總會讓人有種詭異的錯位感;似乎是場化裝舞會,一切的自私與醜陋或是無知,戴著道德的虛偽麵具,在聚光燈下聲嘶力竭;一切似乎有些扭曲。
其實,如果揭開那些冠冕堂皇的道德麵具,你便會發現一具具流著膿水的充斥著私欲,暴戾,衝動,無知以及扭曲而淺薄的偽善靈魂。這些靈魂像嗜血的螞蟥一樣嗅著血腥味而來,貪婪的吸允著女孩的鮮血。仁愛慈悲隻是個口號,噴薄而出的卻是人性的自私。
真相總是不難發現;難的是,很多人不願接受真相。
人們總是選擇性的相信,選擇性的看見。
我一向不喜歡“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這個說法。
事實上,“不明真相”四個字總有一些撇清責任的意味,似乎某些違法或是不妥行為總能因此而心安理得的存在下去:人應該為自己的言行負責,在作出某些具有法律意義的行為之前,應該先求證、判斷,再作出理性的行為。當真相唾手可得的時候,刻意的拒絕真相而偏執或是衝動的做出的本應付有法律責任的行為的時候,不明真相四個字就顯得稍微有些可笑。
言歸真正,這個《高雲翔澳洲拍戲性侵35歲女子》的事在網絡在傳得沸沸揚揚。
新聞大概講的是,男明星高雲翔,在悉尼一家香格裏拉酒店內性侵一名女子,最後被女子報警抓獲。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做錯了事,就應該受到應有的懲罰,就應該蹲監獄,坐牢,這是人倫常理,
可是,真正讓我感到恐懼的……還是那些言論。
那些不負責任,口無遮攔,隻圖一時口舌之快的言論:
“太假了,36歲老女人主動都沒人下手,更別提性侵。”
“這女的真不要臉,這是誣告誹謗罪!”
“怎麽可能是性侵?這女的這麽醜!”
“絕對是假的!我不相信,高哥這麽帥,老婆董璿也這麽漂亮,怎麽可能去性侵一個36歲的老女人?”
“別說性侵了,嫖X都不可能……你看看這女人的年紀?36歲,嘖嘖,白送我都不要!”
“哥哥肯定是無辜的,那老女人真賤,詛咒她一輩子不得好死!”
“高雲翔徹底被栽在醜女身上了!你飾演的義渠君是多麽的霸氣,有脾氣,好喜歡你啊,可惜了。算是自毀前程了。真希望你是被汙告的啊,董璿和你的孩子該怎麽辦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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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些評論,我再聯想到胡露跳樓事件,隻覺一陣反胃,惡心。
這個世界……已經扭曲,無可救藥了!
嗬嗬,第一次聽說,強奸還分年齡?
誰規定十幾歲是強奸,三十幾歲就他媽不算強奸了?
這些評論者,總拿受害者的年齡,相貌來說事,可她們卻忘了……高雲翔的老婆本身已經36歲了。
更可笑的是,被告的某些粉絲,居然以被告這曾經演出過的某個角色,而對此案進行判斷。
一個演員的角色,是導演,或是曆史人物本身賦予的,而不是演員賦予他的性格,我很難理解為什麽“吃瓜群眾”總喜歡把虛擬的電視劇和社會現實聯係起來?
據說這些負麵評論,對受害者造成了二次傷害……情緒徹底崩潰,丈夫辭職在家中照顧。
這就是輿論,不負責任的輿論。
可以——殺人的輿論!
……
……
關於胡露的事情,我特地給白璐打電話,從她那了解到了事情經過。
胡露和男朋友劉洋,報了跆拳道班。
每次訓練結束後教練會以胡露“基本功太差”為由,單獨把她留下了。
劉洋也想跟著一起,卻被教練趕走。
於是,在單獨封閉的跆拳道館裏,邪惡的教練把鹹豬手伸向了胡露……
表麵上是在教她練習動作,實際是在一些動作中趁機揩油,猥褻。
盡管胡露反抗激烈,但她一個弱女子,又怎比得上高大健壯的教練?
教練曾威脅過她,讓她不要到處聲張,否則讓她在青山大學待不下去。
胡露十分恐懼,害怕,隻能把這件事告訴男朋友劉洋。
劉洋立刻帶著女友去報警。
可是……最終這件事,卻石沉大海,不了了之。
顯然,是那個教練
投訴無門,討不回公道,萬念俱灰的胡露犯上了抑鬱症,並在昨晚,選擇了自殺……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
掛了電話,我心中怒氣橫生……已下了一個重大決定。
就在這時候,我的手機響了。
刺耳的鈴聲,回蕩在校園中。
我突然,有種莫名的不安。
“喂。”
“……”
電話裏,沒有聲音。
“喂?”
“曾老師……”
半晌後,一個熟悉的男生,緩緩響了起來。
我愣了愣:“是劉洋嗎?”
“嗯……”劉洋的聲音,聽起來異常沉重。
“怎麽了?出了什麽事嗎?”我愈發有種不好的預感。
“胡露她……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