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魂念
琳姐問我,是怎麽招惹上邪神的?
我把馬強最近的遭遇,以及昨晚在馬強家撞邪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她。
琳姐聽後,臉上露出幾分唏噓,感慨道: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無論是馬強還是張雪,他們走上這條路,最終都是被金錢所支配,而這些錢,卻不是他們應得的,真不知是可悲還是可恨。
我苦笑:沒辦法,這個社會,到處都是攀比,到處都要花錢……吃飯要錢,住房子要錢,買衣服要錢,看病要錢,很多人天生貧窮,造就了他們對金錢扭曲的崇拜。
琳姐皺起眉頭:“縱然如此,也不能成為他們的墮落的理由。”
“有理。”我點頭。
“把衣服脫了。”琳姐說道。
“啊?”我以為自己聽錯了,驚訝地看向琳姐。
“脫衣。”
我的臉刷的一下紅了,心髒瞬間跳得飛快,連忙三下五除二把上衣脫個精光,恨不得把內褲也扒掉,羞澀地看著琳姐,說道:琳姐,你可要對人家溫柔點哦。
啪!
琳姐對著我腦袋就是一巴掌,沒好氣道:你想哪去了,我是給你推掉身上的邪氣!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老老實實地趴在床上。
真激動,琳姐要給我推拿了!!
“別趴著,躺著。”琳姐說。
我愣了愣,疑惑道:可琳姐你不是說過,人的陰陽天脈,都是在背後嗎?
“你和他們不一樣,你不是普通人。”琳姐輕笑著說道。
不是普通人,難道還是超人不成?
我實在好奇……失憶前的我,到底有著怎樣撲所迷離的身份?
不過問琳姐也是無濟於事,她肯定不會告訴我,這些答案,隻能自己慢慢探索。
我把身子翻過來,麵對著琳姐。
嘖嘖,近距離看琳姐,更是覺得她好看極了。
這樣仙女一般,傾國傾城的女子,簡直不該是凡塵所有。
琳姐深吸一口氣,我以為她做一番準備工作,比如用朱砂水起手,或者給我推拿,疏通血脈,最起碼也要念一段“觀心咒”。
讓我沒想到的是,琳姐直接伸出纖纖玉手,按在了我的肚子上。
一股溫熱感,從小腹中傳來,就像有一條熱毛巾敷在上麵一般,說不出的舒適。
不過很快,我就開始難受了。
先是我的額頭處,像被針紮一般,刺疼刺疼的……緊接著,那股疼痛從額頭跑到脖子,那滋味,真是痛不欲生,像有把刀卡在喉嚨一般,我捂著喉嚨,眼睛瞪得大大地望著天花板,想叫卻叫不出聲。
好在那中刺疼感又快速往下滑落,來到了我的胸腔,肚臍,最後到小腹停住。
“出。”
琳姐輕喝一聲,手成爪,慢慢往上抬起。
可以清晰地看到,隨著琳姐的手往上抬,跟著小腹處有股黑色的陰氣,被引導出來。
那陰氣慢慢凝聚,組成了一張人臉!
不,確切地說,應該是兩張人臉。
一張是馬強的,一張是老人臉。
馬強的臉不停地哭泣:曾凡,我好後悔!我好後悔啊!
那老人臉,卻是怒發衝冠,死死地瞪著琳姐,似乎恨不得一口把她吞下。
琳姐眯起了眼睛,雙手散發出一股紫色的光芒,速度開始逐漸加快。
“kosu!”
那張老人臉罵了一句日語,居然脫離了我的身體,化作一團黑色氣體,朝著琳姐撲了過去。
“小心!”
我大驚失色,連忙提醒道。
琳姐麵無表情,仿佛根本不把老人臉放在眼裏。
這一瞬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看到琳姐手掌的指甲,一下子變得很長,很尖銳!
就像某種野獸的指甲!
唰!
一陣破空聲響起,琳姐一爪狠狠地抓了上去,那老人臉就像氣球一樣,被撕裂成數段,隨著一聲慘叫,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這一切發生,不過電光火石之間。
老人臉“掛”掉後,琳姐的手又變得正常了,上麵幹幹淨淨,哪有一點指甲。
“啊……”馬強眼見老人臉被消滅了,嚇得麵色劇變,眼珠子轉了轉,化作一團黑煙,飛向了門外。
我哭笑不得:龜兒子,跑得倒是挺快。
琳姐沒有去追,而是皺著眉頭,喃喃自語:奇怪,山口勝平的殘魂,怎麽會這麽弱……難道,這並不是他的殘魂,而是一縷魂念?
我聽得一頭霧水,問琳姐,什麽是魂念?
琳姐告訴我,所謂魂念,是比殘魂更加低級的存在。
一般是指人死前,肚子裏有一股怨氣未出,而形成的一種意念。這種意念不同於鬼魂,是無法消滅的,除非能滿足其心願,否則必將不死不散,永存於世間。
“怎麽感覺和僵屍一樣?”我忍不住問道,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林正英的僵屍片裏,似乎對僵屍也是這麽解釋的。
琳姐淡淡道:其實僵屍的形成,魂念是其必不可少的階段。隻不過要變成僵屍,需要滿足的條件更多。比如養屍地,黑貓跳屍,魄離身,死後殯而不葬等等。
我又問琳姐,既然魂念是不死不滅的,那為啥你剛才能消滅她?
“秘密。”琳姐嫣然一笑。
“……”
山口勝平的魂念消失後,我在床上躺了兩天,很快又能活蹦亂跳了。
之後我與張雪聯係了幾次,她說謝天謝地,再也沒有看到馬強的鬼魂了。
現在,她每天在學校裏上課,還報考了一個日語班,她決定把攢的錢出國留學,去學習日本動漫,爭取回國將國產動畫發揚光大。
我很欣慰,笑著說你這樣很好。
“曾哥,我能改變,都是因為你,謝謝你。”張雪在電話裏真誠地說道。
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張雪,最多就是偶爾看到她Q.Q發條說說,記錄在日本的學習生涯等等……
但願,她之後一切都好。
……
……
馬強事件結束沒多久,琳姐突然跟我說,她要出一趟遠門,要七八天才能回,讓我最近不要接陰陽推拿術的顧客,或者幹脆把推拿店關了,放我幾天假。
出去七八天?
我剛要問琳姐去哪,但話到喉嚨,就閉嘴了。
琳姐的事,一向神神秘秘,從來不願透露給我。
她要出趟遠門,那肯定有她的理由。
琳姐走後的第三天早上,我去十裏香包子鋪買包子吃。
這家包子鋪是個老太太開的,包子做的特別好。餡兒多味美,皮是老麵蒸的,咬起來口感極佳,我沒事就來這買包子。
不過今天沒看到老太太,而是一個小姑娘坐在鋪前,看著隻有15,6歲的樣子。
小姑娘長得挺秀氣,穿著件學生校服,像在教室上課一樣,兩隻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膝蓋上,看著很乖巧。
隻是,她的眼神卻略顯呆滯,一直發著呆。連我在她麵前站了兩分鍾,都沒注意到。
我輕輕敲了敲桌子,笑著說道:妹子?
她身子一顫,好像從某種夢境中清醒,茫然地看了我一眼,怯生生道:你……你好,買包子嗎?
“嗯,鮮肉包給我來二十個。”我說道。
她裝了二十個包子在袋子裏,遞給我。
接過來的時候,我的手碰到了她的手……這一碰,頓時身子一個激靈,就像碰到了一個冰塊似的,涼颼颼的。
我一開始沒在意,等包子拿到手上的時候,那股涼氣還在,並且順著我的手指,逐漸傳遞到體內,要不是我陽氣充足,估計要當場打了個冷顫。
我震驚地看著小姑娘,心想不對呀,她年紀輕輕的,身上怎麽有這麽重的陰氣?
小姑娘眨巴著大眼睛,呆呆地看著我,見我半天沒反應,小聲提醒道:哥哥,一共十塊錢。
我“哦”了一聲,掏出十塊錢給她,趁她收錢的時候,一把抓住了她的小手。
冷,徹骨的寒冷!
就像抓在一塊千年寒冰一般!
小姑娘嚇了一跳,臉上露出驚慌之色,但卻不敢把手抽出來。
我讓她別害怕,問她:妹子,你是不是遇到髒東西了?
這話一說,小姑娘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看她這表情,十有八九是“遇事”了。
我鬆開手,從身上掏出一張名片給她,說這上麵有我的聯係方式,如果有需要,你隨時可以打我電話,我可以幫你。
小姑娘沒吭聲,估計在猶豫著。
我又補充了一句:放心,不收你錢。
她正要開口,身後走出來一個老太婆,指著她惡狠狠地罵道:楊薇,你還在這傻站著幹嘛?裏麵的包子蒸熟了也不知道去拿?你這個沒用的掃把星!
這老太太我認識,就是十裏香包子鋪的老板,我們鎮上的人一般叫她王婆。
王婆用手指著小姑娘的腦袋,罵罵咧咧,見她沒反應,一耳光打在她臉上。
啪!
小姑娘嚇壞了,捂著臉,慌慌張張地進了裏屋。
看到這一幕我很震驚,問王婆,為什麽要打孩子?
王婆見是我,臉上堆砌出笑容:是曾凡呐,又來買包子了?這丫頭是我孫女,調皮欠管教,不教訓不行。
我說教育沒問題,但怎麽也不該動手呀。
王婆沉下了臉,說:我的家事不用你管,買了包子就走,別在這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