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第164章
謝池淵是想吃瓜,但不想吃著吃著自己成了瓜。
他拿了個手電筒,朝著虎崽剛才離開的方向追過去。
在一片空地上。
肆意生長的野草濺上了血,分不清是誰的。
巨大的老虎低吼著看向地上的蜘蛛,他的爪子裏還殘留著血渣。
“我允許你留在他身邊,但我不允許你忘了分寸。”
啾啾雖然早就有了成年體,但他的性格懵懂,他隻是想交好朋友。
虎崽從來不排斥啾啾有新朋友,那些朋友能讓啾啾高興,他對此樂見其成。
但是,他不允許有誰對啾啾產生了獨占欲。
“把你肮髒的心思收起來,否則,我會吃了你。”
虎崽的威脅從來不是妄語,他在告訴著麵前這隻蜘蛛——
一旦他再有獨占啾啾的心思,或者其他齷齪的心思,他一定會吃了他。
“我是想獨占啾啾,但我沒有你說的肮髒心思。”
小蜘蛛渾身是血,慢慢站了起來。
他已經在竭盡所能的變強了,但是在A05麵前,他還是跟從前一樣沒有勝算。
兩人的目光對視著,他們對彼此都懷著最深的敵意,但此刻,卻又保持著微妙的平和。
小蜘蛛擦了擦嘴角的血,他控製不住的喘息著。
A05帶來的壓迫感,幾乎滲入了他的骨子裏。
但小蜘蛛沒有任何的畏懼。
他隻是低低的闡述著,自己對啾啾的念頭。
“我隻有啾啾一個朋友。這個世界是,也隻有他,永遠不會嫌棄我。他說我吐的絲結實又漂亮,他說我不是沒有用的廢物,他說我是他見過的,最漂亮的蜘蛛。”
小蜘蛛的眸色一點點變暗,嗓音也微啞。
“A05,像我這種低序列的畸變體,在你眼裏是不是什麽都不是?”
“你們這些高序列的畸變體,永遠都是高高在上的,除了啾啾。”
在研究所裏,C序列的畸變體太多了。一隻C序列的小蜘蛛,更是渺小又卑微。
隻有啾啾會關心他,他也隻想讓啾啾待在他身邊,隻看著他,隻關心他。
這份感情不摻雜任何愛欲,隻有他偏執的占有欲。
A05聽著他的話,皺了皺眉。
“我不管你是怎麽想的,總之,收起你的念頭。”
A05完全可以殺死這隻蜘蛛,但想想啾啾到時候看到蜘蛛屍體時的一定會掉的眼淚,他給這隻蜘蛛留了命。
就在他們還站在原地時,謝池淵終於找了過來。
在看清地上的血後,謝池淵腦海裏就飄過倆字:完了。
這麽多血,肯定是從傷口裏流的。
畸變體就算有自愈能力,也不可能在短短的兩個小時內,就恢複如初。
受的傷在兩個小時內恢複不了,但是待會的太陽,一定會在兩個小時內升上來。
等到太陽升出來,天一亮,喻安跟啾啾都會醒來。
謝池淵想想就頭皮發麻。
他的重點都放在小蜘蛛身上,畢竟虎崽怎麽看也不可能是被打傷的那一個。
“六六,你怎麽樣了?”
來晚了的謝池淵語氣裏帶著幾分關心,他想替小蜘蛛檢查一下,但被後者拒絕了。
“我沒事。”
小蜘蛛身上的黑衣,已經被血染的斑駁。
他逞強的不要謝池淵扶,也不要謝池淵替他包紮。
“虎崽。”
謝池淵回頭看著虎崽,他低低道:“待會啾啾醒了,你自己跟他解釋。對了,這事別告訴你大哥。”
要不然喻安肯定要跟他算賬。
喻安是絕對禁止畸變體崽崽們之間互相鬥毆的。
眼下在謝池淵的眼皮子底下,鬥毆到出了血,他肯定有一個監管不力的罪。
小蜘蛛跟虎崽都沒有搭理謝池淵。
小蜘蛛獨自清理著傷口,虎崽對他沒有多餘的同情心,留一個活口,已經是他的仁慈。
虎崽轉身離開。
謝池淵還沒走,他還在看著小蜘蛛。
不知過了多久。
天色一點點放明,小蜘蛛終於走向了帳篷的方向。
謝池淵跟在他身後,防止他突然栽倒。
等回了紮帳篷的地方,小蜘蛛去了啾啾的帳篷。
謝池淵看了看隔壁的帳篷,半晌,還是回了自己的。
喻安還在睡著,隻是迷迷糊糊的,一副要醒不醒的樣子。
謝池淵湊過去,親親他溫熱的額頭。
他隔著被子把人抱在懷裏,從外麵帶來的涼氣,他不想帶給喻安。
喻安嗅到他身上的氣息,自覺的要往他懷裏鑽著。
虎崽還有其他畸變體估計都醒了,謝池淵也能夠趁著這點兒時間,短暫的休息一下。
又過了一會兒。
謝池淵已經休息完畢,他懷裏的喻安也醒了。
喻安正想偷偷的,不驚動他的起床。
見他睜眼,喻安放棄起床,湊過去,親親他下巴:“早。”
不管夜裏怎麽哭,到了早上,喻安總是最膩歪著謝池淵。
夫夫兩個之前的小情趣,也隻有夫夫兩個才能體會。
謝池淵低頭,剛睡醒的臉上,神色懶洋洋的。
他指了指自己的唇。
喻安:“……”
喻安對著他的唇咬了一口。
兩個人親昵完,謝池淵習慣成自然的把手伸了下去,給喻安按捏著腰。
“疼不疼?”
“不疼。”
喻安實話實說,早在之前他就已經能適應謝池淵了。
像昨天晚上那種程度,他第二天起來還能打架。
謝池淵雖然聽到他說不疼,手上的動作也還是沒停。
“我這樣捏著舒不舒服?”
“舒服。”
就算腰不疼,被這樣按摩著也很舒服。
謝池淵聞言,耐心的給他按了起來。
兩個人彼此依偎著,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待在帳篷裏。
直到帳篷外麵傳來了聲音。
喻安的耳朵動了動,他不再沉迷享受,而是推開了謝池淵的手。
“外麵有聲音,我們起來吧。”
喻安雖然不想趕路趕得太早,但也不能這麽賴著。
他率先坐了起來,自己穿好衣服不算,還要去給謝池淵穿衣服。
謝池淵笑看著他,問道:“安安,我們是不是弄反了?”
按理說,這樣的清早,應該是他給喻安穿衣服。
喻安淡定的把他扣上扣子,說道:“沒有弄反,老公在給你穿衣服。”
謝池淵:“……”
謝池淵:“誰是老公?”
試圖在口頭上做老公的喻安,挺直了身子,回道:“我是老公!”
兩個人的目光對視著,就在喻安以為自己還要繼續掰扯的時候,謝池淵忽然湊近了他。
下一秒。
謝池淵貼著他的麵頰,用著近乎蠱惑的語調說道:“安安老公,可以親親我麽?”
瞬間上頭的安安老公,忙捧住他的臉:“親親親。”
可以親的!
謝池淵在喻安著急出去的空隙裏,得到了個長長的親吻。
等兩個人暫時膩歪夠了,喻安掀開帳篷,走了出去。
一出去,喻安就看見了啾啾。
不止啾啾,還有虎崽,八崽,小蜘蛛,以及同樣是剛過來的七崽。
“怎麽都圍在這兒?”
喻安納悶道:“發生什麽事了?”
崽崽們向來起不早,今天這個時間點,對他們來說算是早起了。
這麽早起的崽崽,讓他很意外。
小九跟四崽他們都還在睡著,這才符合他們往常的習慣。
空氣裏也彌漫著血腥氣。
喻安在嗅到這股子氣息後,麵色微變。
他幾步走近,看見了正在圍著的小蜘蛛。
“顧爸爸去拿醫藥箱了。”
啾啾看見大哥過來,對著大哥說了一句。
八崽跟七崽都在打著哈欠,睡眼還惺忪著。
啾啾的眼睛紅紅,小臉上像是剛生過一場氣。
喻安看了看現場,小蜘蛛受了傷,正在等著包紮。
在他的詢問下,啾啾低著腦袋,說道:“喵喵跟六六打架了。”
喻安:“……”
喻安眼皮子一跳:“什麽時候打的?”
“昨天夜裏呀。”
啾啾說起來,又開始難受:“他們不告訴我為什麽打架,六六還流了很多血。”
正說著,顧愛楠拿著醫藥箱走了過來。
顧愛楠處理傷口很在行,沒多大會兒,他就把小蜘蛛的傷處理完畢。
“好了,接下來要好好休養,疼到傷口自愈就沒事了。”
這些傷雖然看著嚴重,但都不是致命傷。
對於畸變體而言,隻要不是致命傷,都不算大傷。
顧愛楠雖然把傷給處理好了,但對於崽崽們之間的氛圍,他也無可奈何。
啾啾不知道他們打架的緣由,喻安也問不出來。
但喻安教育了虎崽一頓。
虎崽跟小蜘蛛之間的武力懸殊這麽大,在動手之前,虎崽就應該想到過會造成這種後果。
虎崽聽著大哥教育他們要好好相處,沒有多說什麽。
崽崽們的事不上不下的擱著,喻安鬱悶極了。
他一鬱悶,注意力自然對向了謝池淵。
“你不是在守夜嗎?為什麽還能讓他們打起來?而且還打得這麽狠?”
“你說,他們打架的時候你在幹什麽?是不是在看熱鬧?”
被精準猜中的謝池淵,略心虛的摸了一下鼻尖。
“安安,這可不關我的事。”
為了能將鍋給甩走,謝池淵索性把真實原因告訴了喻安。
“他們是因為啾啾打起來的。”
“安安,你沒看出來,這隻小蜘蛛盯著啾啾的架勢,是想把啾啾占為己有,誰都不能碰嗎?”
謝池淵沒給喻安任何心理準備,就把圍繞在啾啾身邊的修羅場,如實告訴了他。
喻安聽得一愣一愣的。
他直直的看著謝池淵,像是在打量著一個傻子。
“你是看了什麽奇奇怪怪的小說?還是在網上看到了奇奇怪怪的視頻?”
“我們啾啾身邊怎麽可能會有修羅場?”
他們家啾啾又不是什麽禍水,他們啾啾就是可愛又善良的小啾啊。
謝池淵見他不信,還詳細舉例了啾啾身邊目前圍著的幾個。
“你看看,孫末,八崽,虎崽,小蜘蛛……”
“他們是不是都很喜歡啾啾?他們都喜歡啾啾,那彼此之間自然會有競爭。有競爭不就有了修羅場?”
喻安:“……”
喻安沉默。
就在謝池淵以為他是聽進去了的時候,喻安再次開了口。
“這個不是修羅場,隻是朋友之間正常的比較心。”
就拿交朋友舉例,有時候好朋友身邊突然有了其他的朋友,那產生失落的心理,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還有,他同時養了很多崽崽,崽崽們有時候為了當他“最喜歡的崽崽”,也會有互相競爭的舉動。
喻安還不覺得啾啾身邊的修羅場有多嚴重,他隻覺得虎崽跟小蜘蛛應該是起了什麽矛盾。
“算了。”
喻安越想越頭禿,他揉了揉自己的腦袋,不再讓自己想下去:“先這樣吧,我已經跟虎崽說過了,他不會再跟小蜘蛛打架了。”
路上多了個虎崽,也沒有變得更熱鬧。
虎崽的話不多,他對著顧愛楠,也沒有多說什麽。
時間一點點過去。
車子就算再不情不願地往前駛著,也終有抵達的一天。
下車之前,喻安又一次拉住了顧愛楠的胳膊。
“爸,我們接上外婆到基地裏去住,這真的不行嗎?”
喻安明知道希望不大,也還是對著爸爸央求道:“把外婆接過來,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
喻安不停的說著自己會照顧爸爸跟外婆,但麵前的爸爸,隻是安安靜靜的看著看他,態度沒有絲毫的鬆動。
“爸。”
“安安,聽話。”
顧愛楠抬手,摸摸他的臉:“在外麵跟謝池淵好好生活,遇到什麽事,你們兩個就多商量商量。”
最後叮囑完,顧愛楠下了車。
外婆沒有出來。
顧愛楠也沒有帶他們進小鎮,就連要進去的謝池淵,都被顧愛楠拒絕了。
“我爸說,他以後會帶外婆出來看我們。”
目送著爸爸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喻安心裏空落落的。
謝池淵攬著他的肩膀,眉頭緊皺著。
顧愛楠不允許他們任何人踏入小鎮,這讓謝池淵感到不解,又不好違背他的意願,進去探究一番。
就在顧愛楠前腳剛踏進小鎮,後腳,小鎮的方向就再一次在他們麵前迷失。
鎮子裏。
趕回去的顧愛楠,在家裏看見了大片大片的血。
這些瘋子又不安分了。
“媽。”
他找著秦桑的身影,在臥室床上看見了秦桑。
另一邊。
喻安在外頭等了兩天,沒有等到爸爸跟外婆出來。
“走吧。”
喻安徹底死心:“他們是真不打算出來了。”
謝池淵點點頭,帶著他一起回基地。
跟來時不同,他們回基地的速度很快。
來時有爸爸這個牽絆,回去沒有任何牽絆,所以,速度自然也能提上去。
喻安心情低落,也沒有多理會崽崽們。
虎崽是一直跟著他們的,隻是虎崽大多時間都在啾啾身邊。
一行人很快就回到了基地。
基地裏有殷覃坐鎮,跟他們走時是一樣的。
謝池淵一回來,殷覃就跟他商量起了解除基地的事情。
“之前的城市被打掃的差不多了,軍隊已經進行過消殺,住在基地裏的人可以回去了。”
除了總基地,他們還有很多個小基地。
建立小基地的初衷是為了保障人類的安全,所以在小基地裏,安全第一。
他們在四周修建了城牆堡壘,抵禦著喪屍的攻擊。
但基地內部的建設,是完全比不上之前的城市。
現在喪屍危機已經全麵解除,人類也該回歸以前的生活。
“我已經在著手安排了。”
其實不用殷覃提,謝池淵就已經想到了這件事。
放著發達的城市不住,繼續住在簡陋且缺少物資的基地,這純屬是腦子有泡。
父子倆一起聊著正事,喻安暫時沒什麽事可做,就陪陪崽崽們。
日子不鹹不淡的過著。
謝池淵忙的那些事情,喻安插不上手。
他除了陪崽崽,再看看幼兒園的基建設計圖,其餘時間,就是在關注裴思了。
估摸著過了半個月。
總基地都轉移到了城市中,說是轉移,其實就相差沒多遠。
喻安帶著崽崽們,跟謝池淵一起住進了城裏。
而這天,他得到了裴思刺殺成功的消息。
北區那個愛挑事的老大,是真的死了。
在北區老大死了的當天,喻安一直在網上看消息。
剛開始消息還沒有坐實,隻是有一些小道消息說北區要換老大了。
再然後,鋪天蓋地的新聞消息,遮掩住了小道消息的存在。
喻安同樣是在網上看到的消息。
他看到消息後,立馬去聯係裴思:“裴思,你現在回來了沒有?”
“裴思,你在路上了嗎?”
“裴思,需不需要支援?”
接連好多條消息發到裴思的微信上,可惜,裴思一條消息都沒顧得回。
他是把北區的老大給殺了。
但他同樣被盯上了,一開始盯著他的是兩撥人。
有一撥人,是赤鳥組織的。
看見赤鳥組織為首的首領後,裴思隻說道:“謝池淵是我謝哥,喻安是我嫂子。”
“你們確定還要盯著我?”
不知道是搬出的謝池淵有用,還是喻安有用。
反正赤鳥組織的人在聽完他的話後,轉身就走了。
之後,他們也沒再出現。
擺脫了赤鳥組織的人,還有狂熱擁護北區老大的人在追著他。
北區的老大是堅定的“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一派,他主張喪屍該死,比人類強了太多的畸變體也該死。
哪怕是從人類進化而來的異能者,都該死。
所有跟人類實力不對等的存在,都不應該存活。
他這樣的理念,還真的吸引了大批的追隨者。
可惜,追隨者也沒有保住他的命。
裴思被追的有點狼狽。
喻安沒什麽事,所以給他發消息發的勤快。
在勤快的發消息下,喻安等到了回信。
“有空嗎?救個命。”
喻安:“……”
這還能說沒空嗎?
喻安看著回複看了幾秒,隨後火急火燎的去找了謝池淵。
“我去接一下他。”
喻安知道謝池淵很忙,所以沒叫謝池淵。
“我看裴思的定位離我們不遠,我去接完他就回來。”
喻安跟謝池淵打著商量:“你能不能讓我出去個一天?”
從基地撤回城市,然後再讓城市恢複往日的秩序。
這不是一個小工程。
謝池淵忙得幾乎焦頭爛額,聽見喻安要出去,他按了按太陽穴,有些遲鈍的問道:“你要去哪兒?”
“就去附近。”
裴思也快逃回來了,他就去附近接一下而已。
隻是去附近的話,沒有什麽危險。
謝池淵在被顧愛楠教育過後,已經不太會過分的限製喻安了。
他點點頭,同意道:“那你去吧,去的時候可以把四崽或者五崽帶上。”
小狐狸雖然愛叭叭,但是好歹是A04,實力不弱。
五崽強歸強,但他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回東區。
“好,我知道啦。”
喻安就是過來跟謝池淵報備一下,見他同意,眼睛都立馬彎了起來。
謝池淵繼續按在自己的太陽穴,他是真頭疼的不行。
“我之前還以為熬過喪屍結束,以後就能輕鬆下來。”
現在看來,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內,他都不可能輕鬆。
喻安看他這麽頭疼,忙湊過去哄哄他。
“再堅持一段時間就好啦,等到大家的生活安定下來,你也可以稍微休個假。”
“到時候我們帶著崽崽去旅遊。”
喻安給謝池淵畫著大餅,用大餅吊著他工作。
謝池淵明知道是個餅,但因為是自家寶貝畫的,也隻能給咽了。
在辦公室裏待了好一會兒,喻安自覺幫謝池淵放鬆了下來,他功成身退,帶上小狐狸,就出發去找裴思了。
被大哥帶出來的禿毛小狐狸,很是興奮。
“大哥,我們是去打架嗎?”
“不是,是去救人。”
“哦哦哦,救人的時候可以打架嗎?”
喻安:“……”
這倒黴崽崽,怎麽這麽想打架?
小狐狸放蕩不羈愛自由,之前在鎮子裏就快給他憋壞了,好不容易出來,又換了個地方繼續憋。
現在的小狐狸,必須要找點事兒去做,發泄發泄心情了。
喻安低頭看了眼裴思發來的定位,他給裴思回了個“okok”的表情包。
回完了消息,喻安叫著小狐狸:“要是有人想打我們,那我們就可以還手。”
小狐狸轉了轉眼珠,點了點頭。
喻安怕裴思會被追上,所以不敢耽誤時間。
他帶著小狐狸,按著定位上的地址,騎了個摩托,開始突突突。
“大哥。”
小狐狸一開始是坐在前麵的,但過了一會兒,他默默換到了後麵。
換到了後麵依舊要被顛飛起來,小狐狸顫巍巍的攥緊了大哥的衣服。
“大哥,你會開摩托車嗎?”
“會啊!”
喻安對自己的車技很有信心:“我什麽車都會開,上手就能開。”
小狐狸:“……”
小狐狸的屁股都要快保不住了。
實在不相信大哥此刻展現出來的技術,小狐狸抓住重點,問道:“大哥,你開過幾次摩托?”
“一次。”
“一次……是上次?你上次開的怎麽樣?”
喻安攥著把手,久久的沉默著。
最後,在崽崽的催促聲中,他這才底氣不足的交代道:“我隻開過一次摩托,就是現在的這一次呀。”
小狐狸:“!!!”
外婆,我不能孝順你了!
連個保險都沒買的小狐狸,使勁的攥著大哥的衣服,不讓自己被甩飛出去。
喻安第一次開摩托,就給崽崽表演了什麽是速度和激情。
他開著導航,朝著目的地飛奔而去。
在飛了兩天後,喻安才飛到裴思給的地址。
裴思給的地址一直在換,因為他也一直在移動著。
在見到裴思之前,喻安誤打誤撞的,先看見了一座廢棄的垃圾場。
垃圾場不是什麽新鮮的景色,但眼前的這個垃圾場,卻讓喻安跟小狐狸都半晌沒有移開目光。
這個垃圾場裏,丟滿了很多廢棄的畸變體。
甚至,喻安在下去查看的時候,還看見了一隻奄奄一息的畸變體幼崽。
那是個很小的畸變體幼崽,他手背上有若隱若現的鱗片,但看不出來是什麽品種。
晚風寒涼,他身上連塊包裹的布都沒有。
就像沒用的垃圾一樣,他被丟在垃圾堆裏,無人問津。
喻安走過去,想要把他抱起來,看還有沒有救。
他的指尖剛碰上幼崽,就這個不知道撐了多久的幼崽,用最後的力氣握住了手指。
幼崽的小手很冰涼,握住他手指的架勢,宛若在尋求著最後一絲庇護。
喻安心頭不忍,對著小狐狸說道:“拿件幹淨衣服過來。”
小狐狸去行李箱裏叼衣服。
衣服還沒有叼過來,那個握著喻安手指的幼崽,眼皮子就慢慢的合上了。
他閉著眼睛,然後,再也沒有睜開。
喻安的喉嚨緊了緊,他輕輕叫道:“小幼崽?”
小幼崽沒有回應,他冰涼的小手變得更冷。
喻安已經捕捉不到他的呼吸了。
小狐狸把衣服叼過來,還沒有披到幼崽的身上,就呆了一下。
“大哥,他死了。”
這個一看就是報廢品的畸變體幼崽,死在了他們麵前,死在了這個被廢棄的垃圾場。
如果他們晚一點遇見,如果喻安晚一點來到這個垃圾場,興許他連這個小幼崽的長相都看不見。
這外頭是有野狗的,野狗不挑食,剛死的幼崽也是他們的食物。
喻安臉色緊繃的可怕。
他拿起小狐狸叼來的衣服,把這個剛剛死去的幼崽包裹好。
在包裹完畢後,他檢查了垃圾場的其他角落。
除了畸變體幼崽,還有一些報廢的,其他階段的畸變體。
這些畸變體不知道死了多久,他們的身體已經開始慢慢融化並黏連了。
這樣的場景,讓喻安想起了八崽跟他說起過的一件事。
很早之前,他們回小島,八崽在海上被小弟叫走,然後回海裏找場子去。
八崽說,他在海裏遇到的怪物,就是報廢的畸變體。
很多個畸變體黏連在一起,組織了新的怪物。
想到八崽說的怪物,喻安看看麵前黏連起來的畸變體。
他閉了閉眼,還是丟下了打著的火機。
火勢慢慢蔓延起來,垃圾場被燒出了刺鼻的氣味。
喻安看著這場火燒完,這才帶著小狐狸離開。
喪屍的危機才剛剛解決。
不知怎的,想起剛才那個死去的畸變體幼崽,喻安隱約覺得,還有新的危機在滋生著。
小狐狸被剛才那隻幼崽也給影響的心情不太好。
“大哥。”
小狐狸坐在大哥的懷裏,湊過來蹭了蹭大哥。
他這副沒有安全感的模樣,讓喻安收了其他情緒,耐心的安撫著他。
“不用怕,也不要再想剛才的事了。大哥還在你身邊。”
喻安安撫的話,這一次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小狐狸蔫巴的靠著他,半晌,說道:“我也被丟出去了,如果沒有大哥——”
死在垃圾場的畸變體幼崽,就是他的下場。
他們同樣都是報廢的畸變體幼崽,垃圾場的幼崽沒有他幸運,所以,他活了,而這隻幼崽死了。
“不要總說如果的事,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喻安摸摸小狐狸的腦袋,跟他說道:“反正大哥現在是在你身邊的,我們家崽崽隻需要還跟從前一樣高興快樂,這就好了。”
垃圾場的小幼崽,是一個不幸的小插曲。
從垃圾場出來,喻安繼續趕路。
在多繞了一天路後,喻安終於接到了裴思。
裴思沒有他在微信上說的那麽輕鬆。
殺了北區老大,北區以及一些組織對他的追捕力度很大。
好幾次,他都差點沒逃出去。
但是還好,他活著撐到了現在。
喻安看到他身上的傷,不自覺的皺起了眉。
“你騙人。”
裴思不管是對他還是對謝池淵都隻是報平安,他隻說了自己平安,但沒有提自己被追殺的這麽狼狽。
“我是覺得太丟人了。我好歹也是謝爹親自帶出來的人,要是真栽在北區,我謝爹的麵子估計都要被我丟光了。”
為了麵子,裴思硬扛到了現在。
喻安也沒法多說他什麽,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喻安哼了聲。
“你這麽瞞著謝池淵,等謝池淵看見你,你就會露餡的。”
到時候想都不用想,謝池淵一定會生氣。
裴思笑笑:“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先回到西區。”
隻有西區才是最安全的。
喻安聞言,也沒有多說廢話。他們一起往西區趕著。
而如裴思所說,追殺他們的人不僅對他們窮追不舍,看樣子,情緒還挺激動。
許久沒有活動筋骨的小狐狸,在看到追殺者後,眼睛都亮了起來。
“大哥,我要多玩一會兒!”
“等回家了再玩。”
“回家就玩不到了!”
骨子裏還是個叛逆崽的小狐狸,非要跟追殺者多玩玩。
喻安見狀,帶著裴思先走了一步。
他們在小狐狸聰明,而且跑得快,能追得上他們。
一波又一波的追殺者,讓喻安看都看累了。
在回西區的路上,喻安還看了新聞。
新聞上,對於北區老大的死,已經沒了多少的報道。
這則熱度已經下去,他們還需要新的視頻,新的消息,以及新的熱度。
“裴思,你先回去。”
喻安看自家小狐狸沒有跟上來,再加上又有新的追殺者趕到,他打發了裴思先走。
這裏早已經出了北區,在四不管地帶。隻要再往西邊走走,就能看到他們西區的基地。
喻安把裴思打發走了後,以為是給裴思一份安全的保障。
但他不知道,他前腳剛讓裴思走,後腳,裴思就被團團圍了起來,即將抓獲。
“喂,我可是西區的人,你要跨區抓我,違反了聯合組織的條約。”
“你在北區行刺,還在網上問應該躲在哪兒,敢這麽猖狂的人,現在是在怕死嗎?”
“嘖。”
裴思靠著一棵長在池塘邊的歪脖子樹,他抬眸看著逼近的人,眼神裏帶著嘲弄:“我是個人,是人都會怕死怕死。我怕死很奇怪嗎?”
他還沒有脫單呢,在脫單之前,他一定要把命苟住。
當初跟謝哥說好了單身狗,一起走。
轉眼間,謝哥老婆孩子滿堂,隻有他,還是條單身狗。
“你的懼怕是對的。”
不斷逼近的敵人,看著麵前的裴思。
他們微微一笑:“你的懼怕,馬上要在此刻終結。”
這樣中二的話,裴思隻在動漫裏看到過。
雙方就這麽拉鋸著。
裴思估算了一下,自己是打不過。
他不動聲色的越過麵前的敵人,看向更遠的地方。
小狐狸不在,大哥也不在。
“嘶——”
這是傷口崩開帶來的疼痛感。
“砰——”
這是沒有躲閃及時,被輪到了一下。
喻安也聽見了激烈的打鬥聲,他不在戀麵前的戰,開始退出,要去找裴思。
但他被纏住了,一時半會脫不開身。
歪脖子樹底下。
裴思又躲了幾次,最後一次,他墜到了池塘裏。
池塘的水很涼,裴思在墜進去之後,衣服散開。
他口袋裏打印著的啟事飄走,在水裏不知道飄向了何處。
“咳,咳咳。”
裴思倒黴催的腳脖子抽了筋,他竭力的穩著平衡,露出頭來:“喻安,喻安!”
他翻車了,快來撈一撈!
喻安聽見了裴思的叫聲,心頭開始急躁。
他一急躁,整個人都切換了狀態。
這場景,仿佛是從小號換到了大號。
切換號的喻安把麻煩處理的很快,沒用太長時間,喻安就趕到了裴思剛才叫他的地方。
池塘邊上還有幾個沒撤開的追殺者。
喻安在斬殺他們之前,問出了裴思的下落。
在水裏。
喻安:“……”
喻安幹脆利落的殺了他們,隨後,低頭往池塘裏看去。
“裴思?”
他叫了好幾遍,裴思都沒有回應。
喻安心頭湧起不祥的預感,裴思該不會是被淹了吧?
就在他要跳下去時,遠處,一抹紅意裹著裴思的腰,已經將人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