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第160章
眼看喻安都要昏過去了,小路低頭看看自己的手。
他改了溫度,對著喻安說道:“現在是四十度了,他們一會兒就好了。”
喻安扶著謝池淵的手,勉強讓自己站直身子。
“小路,你停手。”
喻安攔住小路,不打算讓他再繼續下去。再這麽治病,他的兩隻崽崽都要被烤熟了!
小路倒是挺聽話,被喻安攔了之後,乖乖的收了手。
“我就快治好了。”小路說道:“我會治病。”
喻安知道他對治病的熱情,但實在是吃不消他這個治病的方法。
“沒事,我就是突然想起來,我這兩隻崽崽自愈能力很厲害,就算不用治療,他們也能康複。”
喻安在盡量不傷害著小路自尊心的前提下,保護著自己的崽崽。
小路雖然很遺憾沒有治療完,但也很聽病人家屬的話。
“八崽,九崽。”
喻安蹲到崽崽麵前,低聲的叫了兩次。
崽崽們還沒有反應,謝池淵見狀,也蹲了下來。
“安安,不用擔心,他們可以自愈。”
“小九總不至於把自己給毒死。”
喻安心裏知道崽崽們死不了,但是他還是很擔心。
兩隻崽崽都在昏迷,看著一時半會兒會也醒不了。
謝池淵把他們兩個放到一起,讓他們挨著躺。
“好了安安,讓他們休息一下,我去看看能不能找點草藥。”
他們所在的地方靠山,這裏到處長的都是植物。
“我不認識草藥。”
喻安是真的沒有學過醫,他分不清草藥跟草。
謝池淵揉了揉他的腦袋,安撫著他:“沒關係,我們可以問唐伊。”
唐伊對草藥也很熟悉,他的醫術學的很全,中醫跟西醫全都很精通。
小九是棵毒蘑菇,要解毒蘑菇的毒,問唐伊其實是最好的選擇。
喻安想到唐伊,如夢初醒般的說道:“我剛才把他給忘了。”
崽崽在昏過去後,小路就站了出來。他隻顧著看小路,竟然把唐伊給忘了。
“我現在就給唐伊打電話!”
喻安顧不上忙其他的,他當場就給唐伊打了個電話過去。
很快,電話被接聽。
唐伊那邊不知道在做什麽,聽起來像是在忙。
“唐醫生,我有個事要問你。你知道我們家九崽嗎?”
“知道。”
唐伊回答完,還順勢問道:“他怎麽了?”
“他把自己毒暈了,還把八崽也毒暈了。”
喻安的語度很快,他詢問道:“現在要怎麽解毒啊?”
“催吐,讓他們吐一吐。”
有專業的醫生在,喻安跟謝池淵按照他的吩咐,重新操作了起來。
小路退回到了啾啾身旁,他撓了撓頭,問著啾啾:“啾啾,我治病治的不好嗎?”
他治病都不用讓八崽他們吐。
啾啾也不太懂,他隻茫然道:“大哥可能是想什麽辦法都試一試吧。”
折騰了好一會兒,八崽跟九崽都吐了出來。
他們吐了後,喻安又給喂了清水。
不知道折騰多久,兩隻崽崽的情況看著好轉了不少。
“好了,讓他們睡覺吧。”
喻安鬆了口氣,我先給他們蓋好被子。
謝池淵看看兩隻崽,他安排了啾啾在這裏守著。
四崽跟八崽之間的矛盾比較多,讓四崽看著八崽,難保不會再出什麽小意外。
六崽就算這會兒在這裏也不行,上次六崽發了八崽挨揍的視頻,已經被八崽知道了。
八崽知道後,跟六崽正處於摩擦期。
七崽自帶一個談湛,談湛還是比較中用的。要讓談湛去幹活,自然得讓他綁定著七崽。
“大哥,我一定會看好他們的。”
“嗯,大哥相信你。”
喻安捏捏啾啾的臉,叮囑著他:“要是遇到什麽事,就直接給大哥打電話。”
“好!”
啾啾留下來,小也提出了要留下來。
喻安對他不太放心。
直到啾啾輕輕的拽了拽喻安的衣袖,小聲的跟大哥保證道:“大哥,你讓小路也在這裏吧,我不會再讓他給八崽九崽治病的。”
小路跟著他們在外麵也沒什麽用,喻安想了想,還是同意了他在這裏。
“啾啾,你可要看好他,不能再讓他用高溫療法了。”
他可不想回來的時候,看見一隻烤八爪魚,還有一朵烤蘑菇。
啾啾點了點頭。
把崽崽的事情安排好,喻安跟謝池淵就把注意力轉回到了之前在說的事情上。
之前他們說的是,用葉惠來釣一釣她口中的怪物。
兩個人目光對上,下一秒,謝池淵轉過身,對著不遠處的葉惠開了口。
“我們要出去找喪屍跟怪物,你們打算去哪兒?”
“我們能不能跟著你們?”
葉惠嘴上是這麽問著,但實際上已經打定了主意,不管對方怎麽回答,他們都要跟上。
現在隻有在謝池淵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就算真遇到了怪物,謝池淵也不可能會對他們坐視不理。
葉惠打的主意很好,謝池淵也一眼能夠看出來她在想什麽。
“走吧。”
他淡淡道:“我們不養廢人,你要是想跟著我們,就讓自己變得有價值一點。”
葉惠已經見識過他的冷漠態度,所以也知道該說什麽。
“我會再努力想一想這裏還有什麽……隻要你能保護我,我會變得對你有用。”
“最好是這樣。”
謝池淵說著,跟喻安在前麵走著。
而七崽和談湛都沒有跟上來,這倆人不用吩咐,就知道自己該換個方式。
等跟喻安背道而馳走了一會兒,七崽還在回想剛才的事。
“談湛,八崽跟九崽是不是都沒有我聰明?”
最起碼他就不會把自己毒死!
談湛聽見這句話,頓了頓,語氣是不經意的提醒道:“你以前不是也吃過自己的葉子麽?”
他還記得那會兒是他剛遇到七崽。
七崽還沒有被寵成富貴崽崽,他還是一隻貨真價實的窮崽崽。
窮崽崽也不知道遇到了什麽困難,飯都吃不上。
談湛見到他的時候,他正猶猶豫豫的薅著自己的葉子,往自己嘴裏送。
談湛站在不遠處,還能聽見他的自言自語。
“大哥好像說過……我沒有毒,可以吃。”
“好難吃啊。”
“嗚,我想吃肉。”
談湛當時就覺得這人很特別,特別好看,也特別可愛。在目光頻頻落過去沒多久,他底下的一個小隊,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
彼時,談湛在感染病毒爆發之後,有過一段組建小隊的經曆。
小隊裏的人把七崽給帶了回來,送到他麵前,拍著胸脯對他說道:“談哥,看我這辦事兒怎麽樣?今晚上這人就送到你房間,你想怎麽樣都成!”
被忽悠過來的七崽:“?”
七崽那會兒是想混吃混喝,但他沒有想到,從他入了談湛的眼後,他就根本逃不掉了。
“你胡說!”
七崽自以為自己那段經曆沒有被人看到過,他斜眼兒睨著談湛,中氣十足的斥道:“我在你眼裏就跟八崽一樣笨嗎?”
“我可不會嚐自己有沒有毒。”
他都是直接吃!反正大哥說了他沒有毒。
談湛牽著他的手,任由他一路叭叭叭的。
另一邊。
喻安跟謝池淵在走了一陣後,喻安停了下來。
“我們分頭行動吧,你們誰跟著我?”
喻安把後麵的三個人打散,選了那兩個男的跟著他。
而葉惠,她想都沒有想,就自己選定了謝池淵。
“安安,一會兒見。”
“嗯,一會兒見。”
雖然隻是個暫時的分開,但謝池淵還是低頭親了親他的唇。
兩個人的親昵都毫不避諱著外人,葉惠看得嘴角直抽抽。
她自認長得也不差,但是兩個人,眼睛裏像是隻有對方,壓根不怎麽看她。
喻安把兩個男人帶走,邊走邊跟他們說著話。
“這裏的牢房建立多久了?”
“我們也不清楚,我們來的時間不算久。”
“哦。”
喻安接著問:“那你們在這裏看犯人,會不會覺得很無聊。”
兩個男人又遲疑了一瞬。
關進牢裏的人或者畸變體,都是些不會再被放出去的。所以,他們可以想怎麽弄就怎麽弄。
日子算不上無聊。
真實的經曆當然不能交代,兩個人睜眼說瞎話的回答道:“是挺無聊的,但也沒有辦法,這都是工作需要。”
“那辛苦你們了。”
喻安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們聊著,他還在找喪屍。
真是奇了怪。
喪屍王按理說不會這麽難找,像是老頭那幾個喪屍王,他們最基本的就是會召集很多喪屍小弟。
成群的喪屍小弟聚集在一起,非常紮眼。
就連孫末以前在外行走,也是有很多小弟跟著的。
可這裏的喪屍王,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沒了,或者跑了……
再或者是,他手底下根本沒有什麽小弟。
要不然,怎麽會就死活找不到呢?
喻安皺著眉頭,還在想著這事。
而謝池淵在帶了葉惠一陣後,就直接繞著路,把她給甩開了。
葉惠在發現謝池淵消失後,臉上的表情頓時慌了。
“謝池淵!”
葉惠跟著謝池淵一路走著,這會根本不知道走到了哪。
“謝池淵!你在哪裏?!你是不是故意的?!”
葉惠對於自己落單,有一種強烈的不安。
她驚惶失措的叫著謝池淵的名字,試圖把謝池淵找出來。
距離她不遠處。
謝池淵目光淡漠的看著她,看完,他低頭對著手機說道:“我已經把她甩開了。她發現不了我,我不會讓她找回去。”
“隻要讓她在這轉著,看看有什麽怪物會找上來,我們就能解惑。”
手機那邊是喻安的微信。
喻安把語音轉成文字,在看完消息之後,回了個小狐狸點頭的表情包。
他現在用的表情包,都是崽崽們的照片。
而這些用照片做成的表情,還有一些動圖,是他從網上存的。
崽崽們的粉絲很強大,通過網上的那些照片視頻,做了一套又一套的表情包。
三崽跟四崽的表情包使用頻率是最高的。
其中三崽的表情包數量,碾壓所有崽崽。
兩個人在用手機溝通著,後麵的男人看看他,又看看他手裏的手機。
“我們能冒昧問一下,你,你是什麽人嗎?”
這兩個人很久沒有到外麵看看了,他們的手機也在被損壞之後沒有買到新的,所以他們現在連消息都是封閉的。
消息封閉,就代表著他還不認識網上的熱門崽崽團,以及崽崽團的大哥,喻安。
“我是謝池淵的男朋友。”
喻安回答著這個像廢話一樣的問題:“我叫喻安。”
“喻安,我們是想問問,你,你是人嗎?”
喻安:“……”
喻安眼神複雜的看著這兩個人。
對方在問完了話之後,也察覺到了不妥。
“我不是罵你的意思,我就是想問問你是不是人。”
“不是,我是說——”
眼看著越說越亂,喻安打斷了他們:“是人。”
曾經是人。
聽到是人後,兩個男人都同時鬆了一口氣。
他們對喻安的態度也沒有像剛才那樣謹慎卑微了。現在這裏隻有他們三個,大家都是人,沒有什麽好怕的。
喻安也能看出來他們放鬆的狀態,他笑笑,沒多說什麽。
“喻安,你的手機能不能借給我們用一下?”
“我們的手機壞很久了,上次上麵的人說會給我們送新的手機,可是送到現在也沒有送過來。”
現在的人大多都有網癮,他們手機壞了那麽久,憋的也夠嗆了。
喻安拿著手機,沒給他們。
“我的手機還有用,等我用完了可以接你們打個電話。”
‘你不能先借給我們,等我們忙完了之後你再用嗎?’
剛才借手機的男人,這會語氣有些硬邦邦的。
喻安直接把手機揣兜裏,他彎了彎眼睛,吐出兩個字:“不能。”
“你說不能就不能?咱們都走這麽遠了,這裏還隻有我們三個人,你就不怕——”
“砰——”
男人的手還沒有碰到喻安,就被一個過肩摔,狠狠地摜到了地上。
另一個沒動手的男人:“……”
他的臉都嚇綠了。
喻安把人摔了之後,笑眯眯的拍了拍手:“你還挺沉的,丟出去還能聽個響。”
喻安把兩個人給收拾了一遍,這才選了個風景不錯的地方,開始細細盤問。
“就你們這德性,被你們看著的犯人,估計沒少被你們欺負。”
“說說看吧,你們關著的到底是什麽犯人。”
“我們關的犯人都是凶窮極惡的,就算我們對他們做了什麽,那也是他們活該。”
“聽清楚我的問題,我問你們,被關著的人裏,都有誰。”
“我再把範圍縮減一下,被你們關著的畸變體裏,有沒有一隻小蜘蛛,或者一條胖尾巴魚。”
最後一個問題問出來,兩個人的麵色都有一秒鍾的凝滯。
喻安的眼神慢慢冷了起來。
看來,被關在牢裏的,還真有他要找的畸變體。
喻安在審問著這兩個男人,不但審問,還把他們往之前的地牢裏帶過去。
跟喻安在暗中聯係著的謝池淵,正目睹著葉惠從驚慌失措到發了瘋的找他,再到現在的崩潰。
他一點都不為所動,反正這個樣子的不是他的安安。
時間一點點過去。
謝池淵跟喻安在外麵忙著正事,帳篷裏頭,啾啾也在照顧著兩隻崽崽。
在照顧了一會兒後,啾啾一屁股坐下來,往嘴裏塞了顆糖。
他還把糖分給了小路一顆。
“小路,大哥說了,你會跟我們回基地。你想跟我們回去嗎?”
喻安是打算把小路帶回去,但他還沒有正式問過小路是不是要跟他回去。
“回去?”
小路消化著他的話,眼底透露出了一點迷茫:“要從這裏走出去嗎?”
“對呀!”
啾啾說道:“我們從這裏走出去,然後回到基地裏。”
啾啾離開基地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他還是很想回到基地裏去的。
“基地裏有毛茸茸,小路,你見過黑白的毛茸茸嗎?”
啾啾對著小路安利著毛茸茸,他把手機裏拍攝的滾滾的照片,全都翻出來給小路看。
“你看,隻有我們基地裏才有!”
啾啾獻寶似的把照片翻給他看,翻著翻著,還不小心翻到了五崽。
小路一眼就看見了:“你在坐老虎。”
“這是喵喵。”
啾啾臉上有點紅,他平常坐在喵喵身上都覺得很坦然,但要是冷不丁的被人指出來,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喵喵對我很好,我可以坐在他身上。”
“那我可以坐老虎嗎?”
小路突然問道:“我也可以坐在老虎身上嗎?”
“不可以。”
向來禮貌的啾啾,突然說出了拒絕的話。
他說完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嘴快,在小路疑惑的注視下,他結巴了一下。
“喵喵不喜歡被別人坐,他隻讓我坐在他身上,還有大哥。”
除了他跟大哥,其他的人,或者是其他的崽,都很難坐上去。
小路不對黑白滾滾感興趣,反而喜歡看老虎。
啾啾雖然也願意跟他分享喵喵的照片,但在他提出來要接近老虎時,都會被啾啾一口給拒絕掉。
兩人腦袋對著腦袋,聊了好一會。
最後,小路下定了決心:“我可以去基地裏。”
本來在此之前,他去基地的欲望並不大。
他更喜歡待在這裏,在這裏暫時還沒有什麽讓他覺得不好的地方。
啾啾點點頭,很講義氣的道:“雖然你不可以坐在喵喵身上,但我可以讓你看喵喵的。”
“還有,等到了基地裏,我會保護你。”
“要是崽崽們想欺負你,我也會幫你的。”
啾啾拍拍小路的肩膀,直接把小路招攬到了自己身邊。
小路聽他講著基地裏的事情,也有了一點向往。
“我,我去看看。”
如果到基地裏生活的不舒服,他就再跑回來。
轉眼,時間到了夜晚。
啾啾摸著八崽的額頭,他高興道:“太好了,八崽的額頭已經不熱了,他估計不發燒了。”
隻要不發燒,就說明自愈的速度會更快。
小九也是這個樣子。
啾啾跟小路一起照顧著這兩隻崽崽,同時等著大哥回來。
在等了沒多久後。
大哥先回來了,他一個人回來的,後麵沒跟著任何人。
“大哥!”
啾啾跑過去,有些疑惑:“謝池淵呢?”
啾啾倒是不關心那一男二,不過他還是關心謝池淵的。
“謝池淵要再等一會兒才回來,他離我們不遠。”
聽了這話,啾啾放下心來。
在喻安前腳剛回來後,七崽後腳也回來了。
七崽跟談湛解決了不少喪屍。隻不過,他現在有一個深深的疑慮——
“大哥,我們都已經快把這裏的喪屍殺光了,根本沒有見到喪屍王啊。”
他們這樣殺害這裏的喪屍,但凡真有個喪屍王,肯定早跟他們翻臉了。
喻安抿了下唇,他很謝池淵也已經聊過這個問題了。
他們也懷疑這裏沒有喪屍王。
謝池淵已經在發出消息,讓人去尋找新的喪屍王的下落。
他們很快就要從這裏撤走。
“再找找看,明天如果找不到,我們就走。”
真要是找不到喪屍王,他們就不能把時間浪費在這裏。
謝池淵不是什麽閑職,他還有一堆的事情要做。
另外。
南區不知道他們已經來了這裏,最近還一直在給謝池淵打電話,想探聽他們的位置。
種種的外力因素,都在預示著,他們必須要走了。
不遠處。
謝池淵真的已經稍稍有些不耐煩了。
他看著葉惠在尋找著落腳點,沒有人幫忙,想要在野外找一個能落腳的地方,並不容易。
但葉惠的運氣還算不錯。
她找到了個勉強可以稱得上是山洞的凹陷石洞。
在謹慎的走進去之後,葉惠又找了石頭,從裏頭把石洞給堵死。
看得出來,她是怕急了會有人在夜裏闖進來。
住在這裏頭,跟住在帳篷裏,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葉惠打著哆嗦,坐在用草鋪成的墊子上。
她不住的看著洞口的方向,嘴裏喃喃道:“找不到我……找不到我。”
隻要夜裏熬過去,白天天亮,她就可以繼續去找謝池淵。
夜裏突然刮起了風。
風從洞口的縫隙裏漏進來,發出嗚咽的聲響。
葉惠被漏進來的風,硬生生的給吹醒。她冷得要命,但實在沒有保暖的衣物。
如果要生火,又會太招眼了。
葉惠咬著牙,隻能默默忍耐著。她一邊忍著冷意,一邊惱恨著謝池淵。
要是謝池淵沒有把她給丟下,她絕不會陷入這種困境。
黑暗總是會無限放大人的各種感應,葉惠正蜷縮著身子,突然,耳朵裏捕捉到了一道很輕微的爬行聲。
是什麽東西在石頭上爬著。
“嗖嗖嗖——”
爬行聲還在響著,這次更加明顯了。
葉惠的瞳孔驟然緊縮,下一秒,借著周圍微弱的光,她看清了正在爬過來的東西。
是蜘蛛。
密密麻麻的蜘蛛,朝著她爬了過來。
黑色的,大小不一的蜘蛛,在爬行的時候身體跟石塊發出摩擦聲。
葉惠想要尖叫,那喉嚨好像是被人無聲的掐住了。
她發不出來任何尖叫聲。
在蜘蛛不斷的逼近中,葉惠拚命的往後躲著。
“滾,滾開!!!”
終於,在第一隻蜘蛛爬到她身上時,她的喉嚨被人放開了。
“滾開啊!都給我滾開,你們這些惡心的東西!”
葉惠歇斯底裏的趕著這些蜘蛛,她拉扯著衣服,想把衣服下麵的蜘蛛給趕出去。
但蜘蛛太多了。
被數不清的蜘蛛噬咬的滋味,絕望到讓人想要用死來解脫。
在葉惠的對麵,一個年輕的男人坐在石頭上,安靜地注視著她。
男人穿著黑衣黑褲,一身的黑,隻有臉是白的。
他額前的碎發有些長,稍微遮住了一點眼睛。
葉惠的絕望掙紮,落在他眼裏,沒讓他有半點的波動。
他手上纏著白色的絲,兩隻手時不時的在用白色的絲編織著什麽。
看手法,很像是在織毛衣。
直到葉惠快沒有呼吸,身子也掙紮不動時,他才站了起來,慢慢的走過去。
“現在還覺得惡心麽?”
全身黑色的男人垂眸看著地上的葉惠,他把還沒有織完的東西放到了兜裏。
“我,我錯了。”
葉惠努力的伸出手指,去抓他的褲腳:“我不該那樣對你,我錯了,你放過我吧。”
“我以後再也不會去地牢了,隻要你能放過我,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我想讓你死。”
男人說這話的時候,唇角微微的勾著。他渾身都散發著陰鬱的氣息,看起來就像一個陰鬱的美男子。
葉惠已經不敢再欣賞他的顏值了,她現在充滿了恐懼。
被送到地牢裏的這些……在他們眼裏都默認為不會再被放出去怪物。
對待怪物,他們自然是想怎麽來就怎麽來。
也許受到壓抑的環境影響,也許是他們本身心裏就住著惡魔……
他們對牢裏關著的這些怪物,做了很多殘忍的事。
在這些怪物越獄之後,他們倒是有幾管藥劑可以解決。
但是還漏了一隻,還漏了一隻眼前的蜘蛛。
這隻蜘蛛,按照人類的一些詞匯,可以對應到一個詞:病嬌。
他早就能夠找到葉惠,隻是他享受讓葉惠提心吊膽的時刻。
在欣賞夠了她的醜態後,他覺得這個遊戲不好玩了。
所以,他要用她的死亡作為終結。
等謝池淵發現不對的時候,破開阻礙,進入到裏麵——
他隻看見了一具骨頭。
骨頭上的肉被啃得幹幹淨淨,而除了骨頭,四周再也沒有任何人。
謝池淵一直在外麵盯著,他能保證他沒有看見任何東西進來,也沒有任何野獸闖入。
但就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葉惠被啃了個幹幹淨淨。
葉惠的骨頭上,還穿著染血的衣服。
謝池淵收回目光,臉色沉著走了出去。
在他身後,一身黑的男人躲在陰影裏,定定的看著他。
半個小時後。
喻安等回來了謝池淵。
謝池淵把事情跟喻安說了一遍:“葉惠現在已經沒了,估計那個怪物不想現身。”
“安安,明天再找最後一天的喪屍王,然後我們回基地去。”
“好。”
謝池淵在說完了事後,喻安也交代了自己這邊的事:“跟著我的那兩個男的也死了。”
“他們以為我是普通人,想要對我不利。在遇到一個喪屍小隊時,他們把我推了出去。”
“後來那些喪屍咬他們……我沒管他們。”
這兩男一女都沒有什麽好心,而他們的結局,也沒有讓喻安覺得難受。
“睡吧。”
在臨睡前,喻安心裏突然又想到了一個事。
在地牢裏遇到喪屍之前,喻安從那兩個人嘴裏聽到了幾句話。
他們說這個牢裏的東西,跟東區有關係。
喻安雖然聽見了,但不怎麽信。
東區有大崽跟翟滿,他們正在忙東區的疫苗,不可能會跟這裏扯上關係。
想到這裏,喻安晃了下腦袋,繼續睡了。
次日。
喻安醒來後,跟謝池淵按照計劃,又去找了一天的喪屍王。
找到傍晚,還是什麽都沒有找到。
他們決定先撤。
謝池淵跟談湛收拾著東西,八崽和九崽已經能睜眼了,就是身體有一點虛。
八崽的情況比九崽好很多,起碼他都已經在使喚著啾啾照顧他了。
“我要喝水。”
“給我按一下觸手,我被毒麻了。”
“我餓了。”
八崽仗著自己是病號崽崽,一會兒一個要求的提著。
而九崽不知道怎麽回事,眼睛都沒睜幾下。
喻安看著兩隻崽崽的不同情況,心下有點不安。
“謝池淵,九崽是不是更嚴重一點兒?我看他比八崽還要虛弱。”
謝池淵打量著九崽,他倒是看出了點兒門道。
“九崽沒事。”
謝池淵壓低聲音,在喻安耳畔說道:“他這是在裝虛弱呢。”
喻安:“?”
喻安不理解:“他為什麽要裝?”
身體早點好起來,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謝池淵笑笑,低聲道:“他是嫌丟人,所以就繼續裝病,這樣也不用應付其他的崽崽。”
九崽把自己毒暈這件事,絕對會是崽崽們以後常用的黑料。
喻安:“……”
行吧。
他不在管崽崽,而是帶著一行人回去。
回去的路上多了個小路,啾啾本來還能跟小路多說點話,但自打八崽醒了之後,啾啾被使喚的腳不沾地,根本顧不上小路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
八崽使喚啾啾的架勢,要是不知情的看著,還以為是八崽在欺負啾啾。
深夜。
他們趕路已經趕了一天半,八崽當病號當上了癮。
他還在腦門上給自己紮了個繃帶,本來繃帶紮的是白色的,看著像是在帶孝。
喻安看見之後,黑著臉給他扯了下來。
“你大哥還沒有死呢,你就給我帶這個。”
喻安沒收了繃帶,勒令八崽必須在24小時內好起來。
第23個小時,還在夜裏。
他們在路邊住著帳篷,八崽七仰八叉的攤開身子,打著呼嚕睡覺。
正睡著,有白色的蛛絲慢慢纏上他。
蛛絲不斷的收緊,在把八崽捆的嚴嚴實實後,就悄無聲息的把他往外拖著。
八崽睡覺有個毛病,一旦是在他認定為安全的環境裏,他就會睡得像豬一樣。
在睡了一夜後。
第二天,八崽是在幾百米外裏草溝裏被找到的。
喻安拎起來剛找到的崽崽,納悶:“崽崽,蘑菇中毒的後遺症,是會夢遊嗎?”
八崽:“?”
八崽很懵:“我,我不知道啊。”
八崽以前沒有過夢遊的習慣,眼瞎這麽一次,讓喻安覺得有些意外,但也沒有多想。
畢竟八崽還全須全尾的,看著不像是被迫害。
第三天夜裏。
臨睡前,八崽還把自己的腳給捆住了。
腳捆住,他就走不了路了。這樣一來,他夜裏也沒法夢遊。
但是,次日早上,他是在800米外的一條溝裏被大哥發現的。
八崽:“???”
這不應該!
八崽看看自己的腳,腳腕上的繩子還沒有鬆開呢!
“大哥,我被人丟出去了!”
八崽很確定的道:“我沒有夢遊,是有人天天晚上都把我丟出去。”
他們都是一起住,彼此連個外人都沒有。
八崽要是真被人丟出去,那嫌疑人肯定在他們之中。
“是九崽!”
八崽眼神犀利地指出凶手:“他肯定是想銷毀黑曆史,所以把參與他黑曆史的我,要給丟掉。”
“九崽身體恢複的還沒有你好,不是他幹的。”
喻安把九崽的嫌疑給抹除。
八崽繼續分析:“那就是四崽,我總是嘲笑他禿!”
喻安繼續排除:“不是四崽,四崽夜裏睡覺比你還香。”
七崽跟談湛有他們的夜生活,不會幹這種丟八崽無聊的事。
分析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嫌疑人。
路還在繼續趕著。
八崽還在被人丟著,不管他怎麽熬夜,隻要他閉眼睡過去,就一定會被丟。
八崽被丟的很暴躁,眼看著就要暴走。
啾啾看他這樣,決定熬個夜。
夜深人靜。
熬不住困意的八崽,剛閉眼睡過去不到半個小時,蛛絲就再次熟練的把他纏住。
八崽被一點點的往外拖。
還沒有拖出去,啾啾就揉著眼睛,坐了起來。
“八崽?”
他連鞋都沒穿,就過來拽八崽。一低頭,他看見了八崽身上的絲。
啾啾揉眼睛的動作當場停住。他看著絲,困意瞬間全消。
“六六!!!”
啾啾驚喜的叫道:“六六,你來了!”
這是六六的絲,他用這種絲,編了很多很多東西。
啾啾忘了自己本來要把八崽給拖回去,他衝出去,直接叫起了六六。
而與此同時。
離他們隻有半天路程的總基地裏,顧愛楠按著太陽穴,實驗做到了瓶頸。
再不給他找個喪屍王回來,他是真沒法有進展了。
夜色中。
外麵的啾啾還在叫著:“六六,我知道你在這裏,你出來呀!”
興奮的啾啾,在心裏頭已經開始感謝起了三崽。
三崽真好!
三崽把他的六六給招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