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化學樓裏雖然沒有畸變體,但其實也有巡邏和守衛。


    讓喻安奇怪的是,這些巡邏跟守衛都在睡大覺,有的直接靠著牆,抱著武器就就呼呼大睡。


    他在路過的時候,還伸出手去探了一下對方的鼻息。


    是活的,真沒死。


    喻安帶著一腦門的問號,開始在化學樓裏挨個去找柯阮的身影。他並不認識柯阮,但他知道個關鍵詞——


    小白臉。


    能用這個詞,說明阮柯長的一定很好!

    喻安按著這個標準,開始去一個個的教室還有實驗室裏找人,大多數實驗室都是空的,教室裏更是早就沒學生了。


    走了一陣。


    喻安有點怕黑,走廊樓道的聲控燈不是外麵那種紅,但慘白慘白的光也是挺滲人的。


    “咳!”


    反正沒人,他清了清嗓子,給自己壯膽。


    不知道是不是獨自一人在這種環境裏,所有的感官觸覺都會更敏感。在找到二樓時,喻安聳了聳鼻尖。


    他總覺得,自己聞到了小白蘑菇的味道。


    “小九?”


    “你在嗎?”


    喻安不敢太放肆,隻在範圍之內叫著小九崽崽。


    他叫了半天,都沒人回應,仿佛這股子蘑菇味兒都是錯覺。


    而此刻,在五樓。


    一個五官精致可以原地出道當小童星的小娃娃,正幹脆利落的將麵前的門給推開。


    “嗨。”


    他記著大哥的吩咐,要做個禮貌的崽。於是在嗨過之後,他又補充了自我介紹:“我叫小九,很高興見到你哦。”


    走廊上的人都意識不清著,唯獨實驗室裏的阮柯,依舊清醒著。


    小九仰著臉,認真打量著這個傳說中能接顧愛楠班的年輕博士,年齡上比顧愛楠年輕不說,長得也顯年輕。


    歲月仿佛沒在他的臉上留下什麽痕跡。他有著一雙很溫和的眉眼,不同於六崽的假溫柔,眼前穿著白色大褂的男人,是真切的,讓人見之便想親近的溫和。


    “你好,我叫阮柯。”


    禮尚往來,阮柯也衝他打了招呼。


    小九走進實驗室,反手將門給關上。他沒有上來就道明身份,隻維持著小朋友的模樣,語氣天真的發問:“你研究出來營養膏怎麽做了嗎?”


    畸變體基本都是實驗室的產物,各種動物基因和人類基因重組,還有些更見不得人的法子。


    總之,實驗室既然養了畸變體,自然會準備食物。


    食物有營養膏,也有灌滿整個培養容器的營養液。在感染者爆發後,畸變體也趁亂暴動,數家實驗室都遭了殃。


    畸變體一開始沒意識到嚴重性,隻知道泄憤。等過了一陣子,他們沒吃的了,這才傻眼。


    沒有營養膏的畸變體,有的已經開始什麽都造,有的則還是餓著肚子。


    阮柯被赤鳥組織挾持至今,其實不是外界所猜測的種種陰謀。他來這兒隻被逼著做一件事——


    把營養膏還有營養液,做出來。


    “差不多有眉目了。”


    阮柯把放在實驗台上的一管營養膏遞給他:“你要嚐嚐嗎?人和畸變體都能吃,隻是人吃多了會死。”


    小九眨了眨眼睛,拖起小奶音:“我是人哦,可我不怕死。”


    話音落,他接過營養膏,塞進了嘴裏。


    “好——”


    “好奇怪的味道。”


    原本要說好吃的小九,尾音硬生生轉了個彎,把原本的誇獎給咽下。


    “這是按著畸變體的口味做的,人吃了自然會覺得奇怪。”阮柯順著他的話解釋了一句。


    營養膏明顯已經做了出來,小九眨眼間,掩去眼底的一抹算計。


    “阮博士,我是來帶你走的。”


    小九彎著眼睛,對著阮柯說道:“除了營養膏,我還有一些問題想要谘詢你。不過還是等我們換個地方再說吧。”


    “你想換到什麽地方?”


    “當然是安全的地方呀。”


    小九把營養膏裝進了兜裏,他目光不避不閃的跟阮柯對視著,看不出任何的異樣。


    阮柯沒在意這一管營養膏,反正身後的實驗台上還做了不少。


    一大一小就這麽站著,阮柯忽地問道:“如果我不跟你走呢?”


    小九笑的燦爛:“我覺得你一定會跟我走的呀。”


    實驗室裏暗潮湧動。實驗室外,爬樓找人累到腿都要抽筋的喻安,扶著牆,幽幽的歎了口氣。


    “人到底在哪兒啊?”


    他擦了擦額頭上沁出來的汗,覺得自己不是合格小喪屍的證據又多添了一條——體力不行。


    其他喪屍都像是個永動機似的,尤其是追起人類,沿著城市道路跑幾圈估計都不帶喘氣的。


    他拍了拍胸口,給自己順了口氣。


    已經找到四樓了,化學樓一共就隻有六夠,他再堅持一下就行了!


    從四樓到五樓。


    喻安累到想原地嗝屁,到了五樓後,最初那股子熟悉的蘑菇味兒更濃,濃到像是他的小九就離他很近很近。


    “小九。”


    喻安試探的再次叫道,他循著直覺,走向其中一個實驗室。


    實驗室裏剛把菌絲悄悄探出來的小九,陡然打了個激靈。剛冒頭的菌絲無聲無息的消失,在收拾實驗台的阮柯毫無察覺。


    他一秒鍾調整好表情,緊接著,出門給大哥開門。


    門開,小九走到走廊。


    看見崽崽的喻安,使勁兒揉了揉眼睛。他記得所有崽崽的幼年體形態,隻是不知道他們步入成熟期是什麽樣子。


    麵前漂亮的小娃娃,是他的小九!


    喻安揉完眼睛,小娃娃還在,不是什麽幻覺。


    “小九?”


    “大哥!”


    站在門口的小九崽崽,答應一聲後,邁著小短腿跑了過來。


    不設防被弄走的小九崽崽,在來找阮柯之前,其實也在城裏到處伸展著菌絲找大哥。


    隻是今晚的事比較急,所以他隻能先來這裏。


    喻安一天一夜沒見到崽崽,擔心的不得了。


    “小九,你長大一點了!”


    喻安驚喜說著,在這種關鍵時刻,他還不忘檢查下崽崽有沒有傷口:“你在外麵有沒有被欺負?都是大哥不好,沒有把你揣好。”


    肚子吃得飽飽的小九,把腦袋埋在大哥懷裏,委屈巴巴:“大哥不在,其他畸變體都欺負我。”


    “他們好凶。”


    喻安摸摸他的腦袋,語重心長道:“你以後就乖乖跟著我,不要亂跑。”


    他的小九崽崽現在這麽小,碰見別的畸變體,能不被欺負嗎?


    兩人沒說太久的話,小九九變回了蘑菇,他讓喻安去前麵的一間實驗室,但不要說他的存在。


    喻安遲疑著幾步走過去,他一探頭,剛還看見了裏麵的阮柯。


    阮柯也回了頭,在看著他。


    四目相對,喻安腦門的小燈泡一閃,他眼睛亮晶晶的問道:“你是阮柯阮博士嗎?”


    “嗯。”


    “我,我是跟謝池淵一起來的!”


    喻安走到他跟前,還把蜥蜴皮口袋給他看:“你看,這是謝池淵給我做的口袋,我們倆真的認識。”


    “裴思也來了,他們在城門口。”


    “阮博士,我們出去吧!”


    口袋裏的小九聽到大哥的話,不知怎麽的,莫名覺得有哪裏不對。


    蜥蜴皮的口袋。


    謝池淵對他大哥,是不是太殷勤了點兒?

    可謝池淵說自己不婚主義的話,也不像在作假。


    小九窩在大哥的兜裏,親耳聽到很多次謝池淵都在對大哥說:“我是不婚主義,不要對我動心思。”


    外頭那些謠言,小九知道真偽,所以從不在意。


    沒等小九想出個所以然,剛才拒絕了他的阮柯,已經微笑著回答道:“好啊,我們走吧。”


    小九:“???”


    是我不夠可愛嗎?

    為什麽這個態度轉變能這麽快!

    憤憤的小白蘑菇恨不得出來做點什麽,可有大哥在,他隻好把憤憤情緒壓了下來。


    出去依舊順暢。


    謝池淵不愧被譽為人類最強戰力,畸變體們打群架都愣是沒把他給幹掉。


    被謝池淵叫做撲棱蛾子的A06畸變體,在被踩雷後,瘋狂發起著攻擊。畸變體的異能並不好應對,一時間,誰都離不了這裏。


    畸變體走不了,喻安就走的快了。


    隻是在鑽狗洞的時候,喻安看看溫和又好看的阮博士,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我們,我們要從這兒鑽出去。”


    “行。”


    阮柯沒半點不願,他動作很快的鑽了出去,喻安則是緊隨其後。


    出去後。


    等著急的木頭看見他們,終於鬆了口氣:“走走走,我們快走,別耽誤時間!”


    有木頭帶路,他們不停的抄著小道。


    喻安沒回木頭的地方,他讓木頭把他跟阮柯送到城門口:“有人在那兒接我們,我們要過去。”


    “好。”


    喻安想勸木頭帶著大家一起到城門,可木頭卻搖搖頭:“城門我經常去看,根本出不去。”


    “我把你們帶過去看看,要是真走不了,你們再跟著我回來吧。”


    木頭心思細,考慮的很周全。


    十來分鍾後。


    喻安看到了城門,也看見了裴思。


    “阮叔!”


    裴思欣喜的不行,他萬萬沒想到阮柯會在這時候出現。


    阮柯指了指喻安,笑笑:“多虧了他帶我出來。”


    喻安:“……”


    喻安略心虛。


    他什麽都沒做,完全就是撿了個漏。


    裴思把阮柯接過去,再看看喻安,眼神裏充斥著激動,欣慰,讚賞等等情緒。


    喻安被看得扛不住,硬著頭皮想要說自己沒做什麽。可裴思先行一步有了動作。


    他拍拍喻安的肩膀,語氣大徹大悟:“我說你怎麽這麽膽大的自己行動,原來是去救你公公了!小福氣包,你真是太孝順了!”


    裴思身後的隊友也都動容:“喻安是真孝順啊!他對謝哥這他媽也太真愛了吧!”


    幾人一個接一個的誇,誇得阮柯都眼底透了幾分不解。


    喻安跟池淵,到底是什麽關係?

    被誇到自己都聽不下去的喻安,忙打斷了他們的話,轉移話題道:“門現在能打開了嗎?”


    “還不行,不過快了。”


    隻要謝池淵能幹得贏,這門自然就能開。


    又等了半個小時,城門驟開。


    四麵八方有喪屍急急趕來,喻安拉著木頭,想讓他一起走:“萬一這城門又關了,你下次出來就不知道要等多久了。”


    連裴思也在說:“你隻是個小孩兒,沒有義務一定要幫別人。城裏的人我們還會來解救,現在你可以跟著我們先離開。”


    喻安跟裴思都想讓他走。


    木頭搖搖頭,黝黑的小臉上隻有牙齒白白的:“我不走啦,我在這裏還是很有用的。有我在,總能多救一個是一個。”


    “你們是軍人吧,我會等你們再來的。”


    木頭說著衝他們擺了擺手,朝著城門的反方向跑去:“喪屍都出來了,我要忙了,再見!”


    木頭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見。


    裴思顧不上去看謝池淵的情況,他帶著比他命還重要的阮柯,以及總愛溜號的喻安,匆匆出了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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