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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喜禾,我想親你

  陸呈川手上的傷口裂開了,他受傷的時候喜禾不知道,之後再見到就是包紮好的樣子,所以喜禾在看到他傷口的時候愣了幾秒鐘。


  橫亘在手心的一道深紅色的痕迹,只是一眼喜禾就知道傷口很深。


  因為裂開,此刻正滲出了血。


  看著就疼,這男人卻好像看的是別人的手一樣,完全不在意,甚至一直在盯著她看。


  喜禾心裡不舒服,被他不上心的模樣弄得憋著一股氣在心口。


  下手就故意重了點,語氣涼涼的道:「受個傷連腦子一塊沒了么?」


  「你生氣?」


  「我有什麼好氣的,你在把你手臂上的傷弄裂我說不定會開心點。」


  陸呈川看著她的目光灼灼,緊接著就要抽回手。


  葯還沒有上完,喜禾被他猝不及防的動作嚇得抬起手生怕不小心碰到了,而後抬眼一看他正彎著手臂,大有要繼續弄裂手臂上面傷口的架勢。


  喜禾斥道:「陸呈川!你三歲小孩兒嗎?」


  她丟下手裡的東西,氣鼓鼓的不再看他,站起身就要走。


  手指被牽住,小心翼翼又強硬,喜禾聽見陸呈川沉著聲音說:「抱歉。」


  喜禾仰頭,故作輕鬆的回他,「你跟我說什麼抱歉啊,你自己願意怎麼弄就怎麼弄,你都不怕疼跟我又沒有關係。」


  身後貼上一具溫熱的身體,挨著她,卻沒有靠太緊,男人壓抑的聲音在頭頂上響起,「對不起,我只是想做午飯,不是故意弄的。」


  他收了收,用接近氣聲的語氣湊到她耳邊,見她沒有躲,說著:「你在生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還會擔心我?」


  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喜禾在心裡問。


  為什麼此時此刻他用這種小心翼翼接近討好的語氣和她說話時,她竟然很想流眼淚。


  明明亂來的那個人是他,她為什麼會感覺是自己的語氣和態度太硬。


  閉上眼,以防掩飾不住的情緒傾瀉出來,喜禾說:「我沒有生氣。」


  她又想到他用那種漫不經心的語氣告訴江為止自己受傷以後的後果,一想到這裡,喜禾的嗓子就發硬。說話都變得彆扭,「先把你的傷口處理好再說。」


  陸呈川拉過她讓她坐下,自己才坐在她對面,伸出手,一言不發,又像一開始一樣只盯著她看。


  喜禾垂眸給他上藥,傷口看起來太猙獰,她必須克制自己盡量精確快速的重新包紮好。


  裹紗布的時候陸呈川輕輕哼了一聲,喜禾蜷縮了下手指,「疼了么?」


  「沒什麼。」


  低頭給他處理傷口的女人認真又小心,聽見他這麼回答,沉默了將近一分鐘的時間,不經意的說:「你什麼都不說的話,我怎麼會知道。」


  說完兩個人皆是一愣。


  陸呈川的情緒很好理解,倒是喜禾,她說完就在心裡嘲諷自己,站錯位置了么,怎麼那麼像身份錯位。


  表達可能是出了一點小問題,但是喜禾的確想這麼說。


  包紮好之後,她就就著捧著他手掌的姿勢重新抬起頭,「陸呈川,給你一次機會,你有沒有什麼沒有告訴過我的事情?」


  她的身子放的低,是為了方便彎腰處理,現在自上往下的認真看著他,眼睛里盛著燈光,亮意盈盈。


  心下一動,一圈一圈的漣漪漾起。


  陸呈川始終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嗓音低沉,「有很多,你想聽哪一件?」


  喜禾咽下口水,「我大四那年,你去過我的學校?」


  「是。」陸呈川雖然沒有想到她會知道,但眼下,這已經不是重點了,「兩次。一次是你剛入學,一次是你比賽的時候。」


  在那裡看見喜禾,完全是意外。


  陸無憂藝考之前找了一個老師一對一的教,中間出了點意外,老師提前回去了。正好陸呈川要飛一趟國外,就去拜訪,給陸無憂的課程做了最後的教學。


  那個老師,就是幫喜禾報名的那一個。


  也是那個時候,陸呈川看見的她。


  她一個人,身形消瘦,透著一種死氣沉沉的氣息。


  鬼使神差的,陸呈川戳破了那層薄薄沒什麼用處的窗戶紙。


  他開始找人去查她在學校的情況,直到那一場比賽。


  大概是以前她在他面前的不正經居多,在觀眾席的最後一排坐著的時候,他才第一次察覺到,她耀眼的地方太多。


  是他熟悉的自信和張揚,給了在場的所有人,不是給他的。


  結束后他驚覺,這不是一個好的走向,因為他自己心裡清楚,再這樣下去,他狠下心建立的城牆就會毀於此。


  那之後,陸呈川就沒有再去見過,直到她回來。


  「為什麼?」喜禾問。


  當時陸呈川或許只是察覺到因為什麼,但是他逃避的不去想,現在,他們走到這一步他才能坦然的去面對。


  「第一次是因為意外,」陸呈川與她對視,「第二次是因為想你。知道你做了那麼多「壞事」,還是想見你。」


  喜禾的眼裡有顯而易見的驚訝,為了他當時的心境,也為了他此刻的直白。


  不知不覺間陸呈川傾身靠近她,「從你離開京州之後,我就很想你。那個時候我在想,怎麼辦,你那麼不乖,我還要去想你。」


  程霽月和陸江白所看見的,他整夜不睡覺,不止是因為那段時間事情太多,還是因為一閉上眼,就會想起他們最後爭鋒相對鬧得不歡而散的畫面。


  他走的快、不留戀,是因為再留下來多看她一眼,就要心軟。


  但是當時那個情況,在所有的事情都對她不利的情況下,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要怎麼做,只是不能失了底線。


  「我一邊想著你該受到懲罰,一邊又不願意見你難過。但是我還是算漏了。對不起,」陸呈川摸上她的臉頰,又說了一遍,「對不起。」


  他不想再說起他感到抱歉的事情,但是喜禾明白。


  他這麼一說,她就明白了。


  他做了所有的準備,唯獨沒有想到她那個時候會懷孕。


  張了張嘴,喜禾準備說話,陸呈川就攬著她往他的方向帶。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極近,她一動就會碰上。


  陸呈川說:「我不需要你這麼快就能原諒我,不過你不要不給我機會。離婚的事情,我之前不答應只是想看看萬一我能成功,我一直都不打算離婚,但是我不想你悶悶不樂。」


  他在碰到她時堪堪停下,「喜禾,我想親你。」


  他其實沒給她回答的機會,在她有所動作之前就覆了上來。


  就在喜禾要掙扎的時候他就停了下來。


  一下又一下的親吻她的嘴角,輾轉至臉頰,又用臉頰挨著她的,輕似喟嘆,「不是夢。」


  喜禾只能努力的眨眼睛,才能逼回抑制不住的眼淚。


  她推開他,頭也不回的上樓。


  陸呈川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視線里,忽而又有些慶幸,她只是走開,不是他所想的糟糕的反應。


  抬了抬右手,陸呈川略顯失神的看著。


  ……


  ……


  喜禾在樓上待了二十多分鐘,在陸呈川考慮要不要上去叫她吃飯的時候自己下來了。


  換了衣服,把早上出門化的妝也洗掉了。素凈著一張臉,看著並沒有什麼不妥。


  陸呈川提著的心稍稍放下來,「有點涼了,我用微波爐熱了一下,還有個湯,你先吃。」


  「你什麼時候去基地?」


  「這兩天。」


  喜禾站在椅子旁邊,手搭在椅背上,「你回家的時候,我跟你一起。」


  陸呈川聞言看向她,「我自己可以。」


  「畢竟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我不能不出現。」


  男人緊抿著唇,端出湯,沒有說話。


  吃飯的時候喜禾覺得對面的人情緒好像很低落沉重的樣子,拿左手吃飯也顯得很彆扭。


  喜禾沒問,喝了口湯,沒注意被燙到。嘶嘶的吸了兩口氣,就見對面的男人越過桌面捏著她的下巴就要察看她的口腔。


  喜禾的眼睛轉動,「我沒事。」


  「小心點,急什麼?」


  下巴上的束縛消失掉,喜禾托著下巴,毫不避諱的瞧著他,「我在想,為什麼你看起來心事比我還要重。」


  「該心事重重的那個人應該是我不是么?」


  「我今天不問,你也不會告訴我。一下子說那麼多,我還沒來得及消化掉,你為什麼看起來心思沉重?」


  喜禾連著問了幾句話,陸呈川放下筷子,「你今天出門,有人跟你說了什麼么?」


  「嗯?沒有啊,」喜禾忽然想起來,按著桌面,「我早上燉了湯,你喝了沒有?」


  陸呈川知道她在轉移話題,也跟著扯開,「嗯。」


  他本來是以為,她是給醫院那個男人準備的。


  「早上太急了,鹽好像放多了,也沒來得及嘗。」


  喜禾自顧自的碎碎念幾句,陸呈川意識到不對,喊她的名字,「喜禾。」


  喜禾揚起頭,看上去一切正常,但是陸呈川就是感覺到說不出來的不對勁。


  他試探性的開口:「你在想些什麼?」


  怕她不懂,又解釋一遍,「我是說,我感覺你好像哪裡不一樣,想什麼了?」


  「你想知道?」


  喜禾擺擺手,「算了,你現在還是別問了,早晚會知道的。」


  「喜禾。」


  陸呈川嚴肅的叫她,有些急切。


  喜禾隨隨便便的撐著臉頰有一下沒一下的往嘴裡送飯,「我聽見了。」


  陸呈川急是急,但是拿她沒辦法。


  話在嘴裡轉了一圈,最後還是老老實實的咽回去。


  喜禾卻突然抬起眼,「你真的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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