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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說不愛就不愛

  陸呈川低垂著眉眼,斂下了頓時間升起的情緒,「你何必這麼著急?」


  喜禾問那話一開始是沒有什麼別的意思,就只是想知道而已,陸呈川這麼說,她瞬間就反應過來。


  只是也不願意去解釋,抿抿唇,說道:「也是早晚的事情而已,況且也快了,我當然想知道你是怎麼打算。」


  這麼心平氣和又氣氛詭異的在這談相當於離婚的事,恐怕也就只有這麼兩個人。


  就像這場婚禮,還沒有開始就要結束了,哪有這樣的事。


  陸呈川不知道她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在這個時候說這些的,不過看起來似乎十分的平靜?


  眼底複雜的情緒更加濃郁,可他面前的女人沒有抬起頭來看他。


  「你想怎麼處理?」暗處默默發酵的情緒被竭力的壓制住,陸呈川挑開碗里的面,讓熱氣散的更快些,「家裡還有媒體,要怎麼處理妥當?」


  「我們本來就都是假的,」喜禾不緊不慢的說,「以後各走各的路,現在找個理由很難么?」


  各走各的路。


  陸呈川點點頭,心裡卻忍不住冷笑。


  梁喜禾就是梁喜禾,說走就走,說不愛就不愛。她才不會理會在背後說什麼做什麼,只要她打定主意,誰也改變不了。


  有時候陸呈川真不知道是該說她乾脆還是狠心。


  把面遞到她面前,陸呈川才說:「對你這種果斷的人來說,是不難。」


  喜禾忽然覺得手中的瓷碗燙手的很,讓她指尖都發疼,連著心,難以言喻的難受。


  面升起的清淡白霧好似能浸濕東西,讓她的眼睛蒙上一層淡淡的水汽。


  喜禾不知道最近為什麼這麼敏感,只是難受就心情不好,難過的想哭,脆弱的見不得大風大浪。


  這不是個好跡象。


  喜禾在心裡這麼對自己說。


  她低著頭,頭髮稍稍遮擋住她的表情,冷冷淡淡的話語飄散在空氣中:「該我出面的我會出面。」


  說起來,她要是真的狠心,就不會這麼糾結。不會去想她提出離婚之後那些事情要怎麼辦,陸家的人又要怎麼交代,她走自己的,走的乾乾淨淨,哪還會像現在這樣。


  房間里的空氣變得煩悶起來,陸呈川看著她的臉,拉扯下衣領,「我下去了,有事再叫我。」


  喜禾嚼著麵條,沒有回他。


  陸呈川本就沒有抱太大的期望她會回他,不過真到這個時候,他的步伐還是有短暫的停頓。


  輕聲關上門,陸呈川下了樓。


  已經到了深夜,樓下十分安靜,從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


  一開門,是管家。


  管家剛從院子里回來,看見陸呈川,想到這個時間放低了聲音,「先生,我剛剛在外面看見有人鬼鬼祟祟的,就出去看了一下。那個人說他是記者……」


  管家把口袋裡的名片遞到陸呈川面前,「他說他想單獨採訪一下大小姐。」


  陸呈川只是瞥了一眼,便說:「這種事情直接拒絕就可以了。」


  「可是他說他想把兩年前的事情和最近的事情全部重新報道一下,」管家看陸呈川皺起眉頭,重新措辭,「他的原話是『梁小姐這兩年來被人誤會,難道不想把事情大白嗎?』先生,我是覺得大小姐雖然可能表面上不在乎,但是這些事情怎麼說也可大可小,能澄清會不會更好?」


  陸呈川的視線又重新落回到那張名片上。


  沉吟片刻,伸出手接過。


  「我知道了,你可以去休息了。」


  管家應著,又想到喜禾,退回來一步,「先生,最近事情太多,大小姐難免情緒不好,再加上生病,請您多擔待,畢竟她這幾年也吃了不少苦。」


  外人知道的,肯定就是一些八卦和官司,可能也只有梁家自己的人清楚,發生的事情遠遠不止這些。


  偏偏趕巧,陸呈川幾乎都明白。


  所以管家跟他說這些的時候,他有幾秒鐘的出神。


  屬於男人磁性低沉的嗓音想起,「你不用擔心。」


  雖然只是短短的一句話,管家也算是得到了保證,回房了。


  陸呈川站在空蕩的客廳里,將手中的名片翻過來看一遍,眸光晦暗,久久地,按上面的手機號碼撥了出去。


  那個記者接的很快,「喂,你好,哪位?」


  「我是陸呈川。」


  「……陸先生?」記者很快反應了過來,「怎麼是您?」


  陸呈川在沙發上坐下,薄薄的一張名片在手中輕捏著,「你想做喜禾的採訪?」


  縱使記者摸不著頭腦,但聽他這麼問也明白了那個管家把話帶到了,也不枉他在梁家附近守了這幾天的時間。


  連忙道:「是的,不知道陸先生您清不清楚,我是想……」


  「我可以讓你做,」陸呈川打斷他的話,「不過你問的所有問題都要經過我看過之後才能定,包括後面的發布,該怎麼說,什麼又不該說,你都清楚?」


  記者愣了一下,快速的想了想,為了得到這個機會,還是咬牙答應了,「清楚。」


  陸呈川看著黑暗裡的某一處,「那好……」


  ……


  喜禾吃了小半碗的面,把雞蛋和青菜都吃掉了才擱下碗。


  時間不早了,但是她絲毫沒有睡意。


  想到陸呈川還在,想到暈倒之前的那些避不開的事情,只會越來越清醒。


  祁汝願給她發了江為止的手機號,喜禾存下來之後轉念想到別處。


  打了關鍵字上網上搜,立刻出現很多條報道。


  大致的看了一下。


  因為何培莉的證詞,加上陸呈川的意思,兩年前齊星夜的案子被重新調查。


  從寧隨月被抓到警局,到現在沒有多久的時間,喜禾不知道這期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陸呈川在其中做了什麼,寧隨月最後自己供了出來。


  這場當年鬧的沸沸揚揚滿城皆知的新聞,時隔兩年,卻突然間有了反轉。


  喜禾看著下面的評論,由始至終心裡都沒有太大的波瀾。


  草草的翻了兩下,喜禾就關上了。


  別人說些什麼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重要的是,終於弄清楚了真相,她也不需要再為此承擔那些怪怨和指點。


  喜禾深吸了一口氣,放下手機,下床準備去洗個澡。


  因為生病的緣故,手腳沒什麼力氣,踩著地板都覺得腳軟,不過現在多多少少好了一點。


  溫吞的走到衣櫃前拿了衣服,喜禾直接進了浴室。


  房門沒有鎖,因為她沒有想過陸呈川還會過來。不過她剛脫了衣服,就聽見卧室的門落鎖的聲響。


  表情獃滯了一秒鐘,繼續打開水。


  簡單的洗過,往頭上搭了條毛巾才出去。


  陸呈川換了身衣服,頭髮透著濕氣,好像剛洗過。


  喜禾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


  擦著頭髮走到床邊坐下,「還有什麼事嗎?」


  「下周有個採訪。」


  喜禾的手一頓,沒有想到,「什麼?」


  陸呈川走過來,高大的身影將她完全籠罩住,他極其自然的從她手中拿過毛巾,看著她因為他的舉動怔神,緩緩的開口道:「有個記者說想採訪你,我同意了。」


  「你憑什麼?」


  她脫口而出的問題疏離的意味極重,語氣也不怎麼好,陸呈川手上的力氣驀然間加重。


  「我都已經打點好了,你不用擔心。」


  「我問你,你憑什麼。」


  喜禾看著他,一本正經的問。


  陸呈川不想在這種小事情上和她吵,忽略掉她不友善的語氣,「你需要一個時機把所有的事情澄清。」


  「那這也是我的事情,我自己的決定,你怎麼就知道我願不願意?」


  陸呈川突然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她問這些他感覺到她是故意的,大概知道是為了什麼。


  她非要處處挑他的刺,但也不是不無道理,陸呈川也無可奈何。


  默不作聲的給她擦頭髮,氣氛又陷進了沉默。


  「陸呈川,我在和你說話。」


  動作停下來,陸呈川在她面前蹲下,「我安排好了不好么?喜禾,這麼一點小問題你何必也想和我吵?」


  被戳中心思,喜禾別開臉不去看他,「但是你不是不清楚,如果不是你我們現在什麼關係也不是,所以不管是小事還是大事,你都沒有資格來幫我決定。」


  陸呈川笑了下,攬住她的後頸,讓她微微傾下身子,也能不躲開他。


  手上的動作強勢,「但是現在還沒有。你一天沒有跟我徹底撇乾淨關係,你就一天不能說剛剛那些話。這個問題跳過去,說別的。」


  後頸上搭著的手掌溫暖乾燥,就這麼貼著她的皮膚,其他的感覺都被蓋了過去,只留下熾熱。


  喜禾緊咬牙關,努力維持起一個笑容,「行,說怎麼樣的都是你,我就算有什麼意見也只能說說而已,你又何必這麼上心。」


  不管是她的笑容還是故作輕鬆的語氣都讓陸呈川覺得不舒服,但偏偏他不能拿她怎麼樣。


  是誰說只有冷言冷語才會傷人的,她這麼對他笑著,也像是往他心上放箭。


  陸呈川收回手,重新站起給她擦頭髮。


  柔軟細密的頭髮在半干不幹的狀態下觸感也很好,手指從中穿過,陸呈川選擇結束剛剛的話題,「時間我也已經安排好了,下周一,該問不該問的他們知道,你不用擔心。」


  「怎麼會突然有人要這麼做?」


  「應該是因為前幾天的事情,你放心,只會對你有利。」


  喜禾不說話了,過了很久她從陸呈川的手下躲開在一旁站立,「你要在這裡待幾天?」


  陸呈川捏緊毛巾,表面上風平浪靜,「等你好了再說。」


  「我很快就會好,」喜禾篤定的說,「到時候希望你說到做到,我去見小小,你就不需要再過來了。」


  還有,她去見完陸無憂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後,就要去把歡歡接過來,她實在沒有精力來應付他。


  陸呈川以前從沒有想過有這麼一天,喜禾要用應付來形容他。


  他不知道,也漸漸習慣妥協,越過她端起托盤,只是囑咐道:「早點休息。」


  看著他把一切都收拾妥當,關掉其他的燈,只留了她床邊的,喜禾才鬆開交握的手。


  等恢復的安靜,才泄了氣一般躺倒在床上。


  昏沉的光線中,她忽然間注意自己的手,無名指的位置還能看見淡淡的印跡。


  捂住手放在心口,喜禾閉上眼睛。


  ……


  ……


  陸呈川住在客房,就在喜禾卧室的隔壁。


  和一樓住處非常相似的格局,陽台之間的距離離的很近。


  整個梁宅都陷入黑暗,陸呈川坐在陽台上,看著喜禾卧室的方向。指尖夾著的煙在冬季的夜風中燃的快,他許久沒動,煙漸漸灼傷了手指。感覺到刺痛,陸呈川才慢慢的轉移了目光,摁滅了火,朝陽台邊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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