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安靜的她

  在車身越來越近的時候，周衍淮回神一個側身往旁邊縱身一躍，車子急速開過，最後以極其慘烈的狀況撞在路欄上…


  回神過來的周衍淮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當時是什麽感覺，仿佛所有的血液逆流，全身都僵硬了。


  心髒猛地停下了來，卻又似乎在加速跳動，仿佛要跳出胸口，大腦不能思考，似乎大腦時間在那一刻停止了。


  等他站起來，他眼睜睜地看著前方，不自主地咬了牙，不敢相信！


  周衍淮感覺到了一陣強烈的暈眩，他慢慢的走過去。


  每走一步就感覺自己快要倒下去，支撐不住， 等他好不容易走到車前，勉強扶住車門撐住。


  周清雨的狀況很慘烈，瞞眼所見，全都是血。


  她安靜的閉著眼，躺在哪裏，他靜靜的看了幾秒，任憑周圍如何的喧鬧…


  但是他始終站在哪裏，隻是看著…


  等他小心翼翼的靠近，他甚至不敢碰她，他怕再次弄傷她，眼睛紅得充血。


  他慢慢的靠近，他試圖抱她出來，可是卻不知道怎麽下手，隻好牽起她的手。


  她的手握起來和過去的很多次一樣，依舊很小很柔軟，但也很冰涼。


  似乎在告訴他，這就是，生命流失的跡象，讓他心神懼烈…


  他把手伸過去，感覺到她微弱的呼吸聲，他穩定心神，小心翼翼地把她從車裏抱出來，動作極其輕柔，像是抱著一個初生兒。


  醫院裏，他看著醫生忙前忙後，心不斷的下墜，整個人似乎都放空了，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直到，當醫生告知可以放心的時候，他全身都鬆弛下來，仿佛脫了力，沿著牆壁，差點摔倒。


  過了很久，周衍淮還是能明確感覺到那種後知後覺的害怕。


  周衍淮感覺自己似乎還是不能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他的心還在劇烈的跳動，一切發生得太快，快到讓他來不及消化。


  周清雨做一個很長的夢，夢中她回到了很小的時候，有一個人來接她，說要帶她回家，以後他在哪裏，哪裏就是她的家，可是夢不長，不久以後他就拋棄了她…


  這麽多年來，她始終藏在周衍淮的身後，不能接受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也不能讓自己放棄，殊不知，這才是對兩個人最大的傷害。


  他不可能永遠不結婚，這是她一直都知道的事實，隻是她一直選擇欺騙自己。


  哪些挽著他的手臂出現在報紙上的女人，她甚至覺得，她渴望像他們一樣，能夠正大光明的挽著他的手臂，出現在人前。


  即使這樣她也會覺得很幸福，可是她知道，她永遠也等不到這一天，他不會允許，周家也不會，而為了周家，他隻會舍棄她…


  周清雨在醫院醒來已經過了一天一夜，這一天一夜對於周衍淮來說無非是最痛苦的煎熬。


  周衍淮每日陪在她的身邊，周清雨漸漸恢複起來，但是從始至終周清雨都沒有和他說一句話。


  這幾天，周衍淮想了很多，關於他們之間，他想或許他們應該好好談談，對於許倩柔懷孕，即使不是他的孩子，他也隻能接受，隻要能保護周清雨，讓他做什麽都可以。


  可她周清雨好轉後開口的第一句話卻是，“分手吧。”


  這麽多年來，周清雨從不肯放棄他們的感情，他以為隻要他不喊停，這個遊戲永遠都不會停止。


  他隻是停頓了一秒，臉上便扯出笑容，“別說傻話。”


  “要麽放我走，要麽我死。你選？”她紅著眼眶盯著他。


  周衍淮黑著臉看她，覺得她肯定是因為受傷才說傻話，他沒有問她為什麽要開車撞他，他不想問，是不敢問，也不想聽她說。


  “這句話，你現在收回去，我還可以原諒你。”


  嗬嗬…


  原諒，她想要的從來就不是他的原諒，她想要他永遠給不起。


  “分開吧，挺累的，真的！挺累的，周衍淮，和你在一起，我後悔了。”她直視他的眼睛，淚水翻湧，卻沒有絲毫猶豫。


  周衍淮本來內心還隱有一絲愧疚，此刻切隻有被她激起的怒火在燃燒，“不…可…能！”


  “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我說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周清雨再也控製不住的嘶喊起來，不斷拍打他，“為什麽不可能，分手，分手，我就是要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