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爸爸

  醒來的小希最喜歡的就是在兒童區里和其他的小朋友一起玩了，雖然身體還沒有完全好，但她開心的時候連氣色都和正常人無異，這讓卓夢的心也寬慰了不少。坐在場外，卓夢留心看著小希的一舉一動的時候，包里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看到了來電顯示，她才想起早上那個人說的話，不覺一陣懊悔。接起了電話，她小心翼翼地試探著。


  「喂……」


  「在哪兒？」


  果然，他生氣了，他語氣里的戾氣連站在話筒另一邊的她都能輕易地感覺得到。咽了咽緊張的口水，她壯著膽子回答著他的問題。


  「在醫院……小希醒了，我想早一點來陪她。」


  「嗯。」


  他簡短地說了一個字，突然就掛斷了電話，卓夢都還以為是手機突然沒了信號，查看了一遍又一遍才確定是那邊掛了電話。


  ……


  小希是真的很喜歡和其他的孩子玩，回病房的路上，她一直拉著卓夢的手，嘰嘰喳喳地說著她玩耍的趣事，而卓夢只是微笑地看著她的雀躍，凝聽著她的喜悅。


  「小熊真的很笨，我和小英都把城堡砌好了他才砌了半……」


  小希推開了房門都還在不停地跟母親說著話，直到察覺到了母親的異樣，她才停了嘴。不明就一地，她尋著母親的目光看去，看到坐在窗邊的那個男人的時候，她一陣興奮，要向他跑過去的時候她突然又停下了腳步，偎進了母親的身邊，她的眼睛紅紅的。小小的她並不知道要怎樣面對眼前的男人，他，是她的爸爸，她卻沒有這樣的感覺，是她的叔叔，他又不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小希只能低下頭，連看那人一眼都不敢。


  看到小希要向他奔來的那一刻，江楚凡心裡有著小小的雀躍，但看到她的遲疑后，他的心也被深深地刺痛。小希……她還是在抗拒他，他知道。故意去忽視掉心裡的痛，他轉而向卓夢問著話。


  「你們去哪兒了，我到的時候都找不到你們。」


  「額……」


  處在這樣尷尬的境地，卓夢也有些愣神，看了看身邊的小希，她只是公式地回答著他的問題。


  「我帶小希到兒童區里玩了一會兒，醫生同意的。」


  「嗯。」


  應了一聲，江楚凡也找不到更多的話來說，只能沉默。卓夢也覺得這氛圍難受得狠，蹲下了身，她朝著小希溫柔地笑了笑，輕聲地哄著她。


  「小希，爸爸來了，你怎麼不叫人呢？」


  聽了母親的話，小希飛快地看了江楚凡一眼又轉回目光看向了母親。


  「他希望我叫他嗎？」


  她像是問得天真，但她的話讓卓夢和江楚凡的心都揪了一下。卓夢看了看江楚凡的臉色，轉回了頭，她看著自己的女兒笑得尷尬。


  「當然……」


  小希的臉色突然暗了下來，像是在賭氣一樣。


  「我才不信呢。」


  說著，她轉身奔向了自己的小床。爬上了床，她躲進了被窩，不去理會任何人。江楚凡看向了卓夢，她也只能無奈地搖搖頭，她也沒有辦法。


  不想就這麼退縮了，江楚凡向著病床走去，坐在床沿，他半是玩笑地跟小希說著話。


  「睡了嗎？」


  沉默了一會兒，小希還是答了他。


  「嗯，睡了。」


  「睡了還會說話啊。」


  「我說的夢話。」


  她沒好氣地回他。江楚凡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力。


  「你就那麼討厭我嗎？」


  小希不說話了，突然坐起了身子，她看著江楚凡大吼了起來。


  「是，我討厭你，最討厭的就是你了。」


  她說著，說完以後，她自己都被自己的話嚇到了，看著江楚凡，她的眼睛水汪汪的。江楚凡也愣住了，表情有些難看。低下了頭，他艱難地笑了笑，那笑，苦澀而嘲諷。


  「我明白了。」


  說著，他站起了身準備離開……小小的手突然拉住了他，那麼柔軟的手卻很有力量，讓他一下就停住了步子再也邁不開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的……」


  小希小聲地說著，眼淚直直地流下來，江楚凡看不到卓夢卻看得一清二楚的，因為她的眼淚，她的心也跟著女兒揪了起來。江楚凡強忍著即將奔涌而出的眼淚，慢慢地轉過身，他看著哭成淚人兒的小希，心疼又覺得好笑。


  「過來……讓爸爸抱抱。」


  他展開了雙手，笑著對小希說道。小希卻愣住了，傻傻地看著他，她眼裡的淚水不住地往外涌她卻忘了哭。


  「哇！……」


  終於反應過來，小希一把撲進了父親的懷裡。大哭著，撕心裂肺的。站在一旁的卓夢看到這一幕又喜又悲。她的小希現在是高興的吧，這樣的小希讓她覺得自己更像一個罪人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