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請求
總算把手頭的工作忙完了，伸了一個懶腰，江楚凡的臉上略帶了一些疲態，揉了揉鼻樑，他起身拿過公文包，披上了外套準備著離開。
「董事長！」
剛出了辦公室的門，秘書便急忙叫住了他。
「怎麼了？」
他問她，語氣威嚴倒也不失親和。
「卓小姐……還在休息室里。」
她有些猶豫，吞吞吐吐地，她還是告訴了江楚凡卓夢還在休息室里的事實。她還在？江楚凡皺起了眉，在秘書面前他毫不避諱地露出了厭惡的表情。
「知道了……天色已經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去吧。」
「是，董事長！」
一聽到老闆要放人，秘書就一陣欣喜，送走了江楚凡，她跑跑跳跳地回到她的辦公桌前收拾東西，心情一好，連心情都好了，不過……現在的時間貌似真的不早了。
……
他本不想來的，卻還是陰差陽錯地到了休息室。透過落地窗向裡面看去，他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他看不到她的容貌，但直覺告訴他她不是卓雨。
不自覺地，他放慢了靠近她的腳步，彷彿是怕驚擾到她。
窗外的繁盛燈火，她看得入神，連有人靠近她都沒有發現。
因為玻璃上的倒影，他看清了她的容貌，停住腳步，沒有了昨日初見她的衝動情緒，今天見到她，他的心平靜了很多，雖然心臟依舊跳動得快速，卻不是因為憤怒激動，而是因為……一份再見她的悸動。
「我還以為，你會一直躲著我。」
冷酷無情的聲音打在了她的身上，一個機靈，她猛地回過了頭。他就站在離她五步之遙的地方，和以前沒有什麼變化，他依舊倔傲得如一國王者。
「躲不了了，我還怎麼躲呢？」
這個理由很充分，他同意地點了點頭。
「也是！」
向她走去，江楚凡把公文包扔在了透明的茶几上，在她對面坐下，他將插在褲包里的手放在了茶几上。
「那你說說看，求我的事情是什麼？」
他太精明了，只是幾句話他就能知道她見他的目的，他的思維太快，她根本跟不上他的節奏。垂下了眼瞼，她原本組織好的語言都被他突來的直接打得不成語句。江楚凡討厭她的低頭不語，每一次都像是他讓她受了委屈一般。不習慣這樣的沉默，他提上了公文包，起身便要離開。
「你要去哪兒？！」
見他要離開，她問得有些焦切。他並沒有轉過身，背對著她，他把腰背挺得筆直。
「我很忙，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和你糾纏在這裡浪費時間。」
他的話說得有些狠，也很無情，像一巴掌打在了卓夢的身上，沒有巴掌印卻疼得入了心。她自卑地再次垂下了眼，她的眼裡的光彩有些低落。
「我知道……」
她知道他很忙，但她快不了，在他面前她不知道該怎麼組織語言向他說明，說她……想要一個孩子。
該死！她又開始沉默了……他真的很生氣，在他面前她除了沉默還是沉默，她就不能變得生動一些嗎，死氣沉沉的。咬緊了牙，他往前走了幾步卻還是回了身，憤憤地朝她走去。他猛地將她拉離了座位，緊箍著她的手腕，他想要拉她一起離開。
「你幹什麼？！」
被他的動作嚇到，卓夢的臉色都變得蒼白，想掙回自己的手腕，可他的力氣太大，最後也只是弄疼了她自己而已。隱忍下自己的怒氣，在她喝問他的那一刻，江楚凡真的有衝動想把眼前的這個女人給掐死。
閉上了眼睛，他盡量壓抑著自己快要崩潰地怒火。
「一頓飯的時間……我給你一頓飯的時間，在這段時間裡，把你想說的都說出來，過後，我不敢保證我還有心情再聽你的請求。」
他說……有些猶豫，她還是點下了頭。
「嗯。」
不由分說，他拉上她的手便要走，也不管她是不是跟得上，他就是緊緊地攥著她的手腕，霸道又急切。
……
法國餐廳的包間里，昏黃的燈光下燭光搖曳，浪漫的玫瑰花散發著多情的芬芳，馥郁而迷人。
卓夢有一下沒一下的地用刀划著餐盤裡的牛排，那麼久的時間，她盤裡的牛肉絲毫也沒有動。實在是看不過去，江楚凡蠻橫地奪過她面前的餐盤，不和她多說，他將自己已經切好的牛排放到了她的面前。
有些錯愕他突來的動作，卓夢看向他時，他依舊是面無表情的，她猜不透他的心思。他把她的餐盤拿到了自己的面前，沒有看她，他綳著一張俊俏的臉，熟練地切割著盤中的牛排。
「不喜歡吃西餐這一點，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也沒變。」
低頭，她看著盤中切割得大小合適的牛肉，嘴角微微上揚，她無聲地笑了。沒有了剛才的生硬，她此刻的表情也生動了不少。
「不是不喜歡吃，只是我一直習慣不了它而已。」
送進了一塊牛排，他有些急躁地咀嚼著嘴裡的食物，他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看向她時，他的臉冷冷地帶著嚴肅。
「那麼我呢……你是不喜歡還是不習慣？」
她沒有馬上就給他答案，用刀叉紮起一塊他切好的牛排，她放進嘴裡慢慢嚼著，其實，西餐的味道對她而言也並不差。
「你很好，只是……我並不適合你。」
「不適合？……卓夢，你難道不覺得這個答案太過牽強了嗎？『不適合』是那些蠢到家的人找不到搪塞的理由而編出來的，你覺得我能蠢到這種地步去相信這樣的答案嗎？」
她眨了眨晶亮的眸子，再抬頭看向他時，她淡淡地笑著，搖了搖頭，她並沒有多說些什麼。
他很聰明，她不做多的解釋他反而能夠想通，簡簡單單地，他們之間才能歸於單純。
她又不說話了，把他的質問又這麼無聲無息地給打了回來。一口氣堵在了胸口，江楚凡是發出來也不是咽下去也不是。
「你總是這樣，連多跟我說一句話也嫌多餘，卓夢，你究竟要拒絕我到什麼時候？！」
他有些氣惱地問她，他一直就不明白，他和她為什麼就不能好好地相處。她垂下眼瞼，長長的睫毛擋住了她眼底的流光暗淡，她無法將她心中的落寞悲痛敞開心扉地說給眼前的他聽。江楚凡也知道自己的問多餘，扔下了刀叉，他拿起桌旁盛著紅酒的高腳杯一飲而盡。借著酒勁，他的心裡似乎也沒有那麼難受了。
「說吧，你今天來找我，為了什麼事？」
他已經窮頭陌路了，拿她沒有辦法，他只能結束多餘的話題回到正題上
突然地進度讓卓夢慌了神。揪緊了膝蓋上的裙子，卓夢的手都在顫抖，原本的決定在這一刻要說出來的時候她還是緊張而害怕。看向他，她的唇都在打著哆嗦。
「我……」
她還是很遲疑。
「想再生一個和你有血緣關係的孩子！」
她終於說出來了，心跳的速度快得像是要瘋掉了一般，讓她差點覺得要窒息。江楚凡也驚住了，她的話超過了他的接受範圍。
「你這是什麼意思，『再生一個和我有血緣關係的孩子』，我可以理解成你想要和我復婚的意思嗎？」
皺上了眉頭，對於『復婚』這個詞眼她是極度敏感的。
「不是要復婚，我只是……想要一個有你骨血的孩子……」
聽了她的話，江楚凡沉默著，漸漸凝聚起得怒火越來越重。
「啊！」
一陣蠻力襲來，伴隨著碗碟落地的聲音，卓夢嚇得閉上了眼睛，驚呼出聲，她以為他要打她的，卻不想最後他把她箍進了他的懷裡。慢慢地睜開了眼，她都還沒有從驚嚇中轉醒過來，喘著呼吸，剛才她是真的怕他會打她。
江楚凡攬著卓夢的腰，將她緊緊地箍進懷裡，他同樣是喘著粗氣，心跳地速度快得都有些疼了。他騰出一隻手，摸上了卓夢的脖子，他是真的想要用力將她掐死在自己的懷裡。他的臉貼著她的臉，他的唇覆上了她的耳，他咬著她的耳垂在她耳邊呢喃著，眼裡已充滿了血絲，他的話像是來自地底最深處的語言。
「卓夢，你倒是說說看，不和我復婚，你要怎麼懷上有我骨血的孩子……啊？」
卓夢在他懷裡抖動著身子，恐懼佔據了她的全部，不過，她的理智還算清醒。
「捐精……」
她顫抖著說道，他的眼睛睜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捐精給她，虧她想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