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趙寧的秘密
「我要你……一輩子都要留在我的身邊……一輩子都不能離開我……」
他捏住她的下巴，強制著她的眼看著他的。他的呢喃在她耳邊縈繞著，像一道咒符緊緊地箍住她的脖頸，讓她無法正常的呼吸。
這就是一個噩夢，糾纏住她不放過她的惡夢……
卓夢猛地睜開了眼睛，看著頭頂上的吊燈，她的眼睛漸漸變得清明……原來真的是她在做夢，他，早已經不在她身邊了。坐起了身子，她半靠在床背上，她的額間還密布著汗珠，臉色蒼白，她的腦子裡還是不斷地浮現出江楚凡那張邪佞的臉龐。
「嗚……」
不知從何方傳來了哭聲，驚亂了她的思緒。在這個家裡，誰會有這麼凄慘的聲音呢？
從床上下來，卓夢穿上了鞋，起身，她朝著聲源的方向走去。
聲音是從傭人房裡傳來的，在很深很深的地方。
卓夢走進那發出聲音的地方，那裡還是一片昏暗。屋子裡的窗戶都被深色的窗帘給遮住了，根本露不進一絲光芒。
一陣風吹來，撩起了窗帘的一角，突然的光線照清楚了那窩在角落裡哭泣的婦人，也把誤闖進來的卓夢嚇得驚呼出了聲音。
「啊!……」
驚叫過後，卓夢借著縫隙透過的光線看清了那人的面貌——是她？那個奇怪的阿姨。
屋子裡的人也被卓夢驚呼的聲音給嚇到了，慌忙之間，她手中的東西灑落了一地。透著隱隱的光線，卓夢看清了那些照片上的人物，她很訝異，更多的還是疑惑。
趙寧從慌楞中緩過神來，像極力要隱藏些什麼一般，她急忙蹲下身慌無順序地撿著地上的照片，她知道卓夢看到了那些照片，但還是想掩耳盜鈴地想遮藏住自己的秘密，即使她知道收起那些照片也已經沒有多大的用處，。
見她撿得匆忙，卓夢也蹲下了身子幫她，同時也更清楚地看清了那些照片上的人：有小孩，有少年，有成人，所有的面孔似乎都是同一個人……江楚凡，這些照片上的主人公都是他，她的丈夫。
地上的殘局已經收拾乾淨，趙寧拿著一部分的照片掩藏在黑暗中，卓夢看不清她此刻有著怎樣的神情和樣子。卓夢還是蹲著身子的，看了一眼黑暗中的身影，她將手中的照片遞給了她。
「還給你。」
她說。趙寧看著她手中的照片，有些怔愣，並沒有馬上伸過手去接那些照片。
像是知道卓夢對她沒有危害了，趙寧慢慢地向她伸出了手，小心翼翼地接過了照片，她看著那些照片又開始發起了呆。
「這些照片……你怎麼會有？」
趁著她發獃的時候，卓夢也拋出了自己的疑問。聽到她的話，趙寧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的雙唇顫抖著，抖動的頻率越來越快。她不敢去看卓夢，快速地收起了手中的照片，她起身便掉頭向床邊的儲藏櫃走去。卓夢也站起了身，轉過頭，她看著趙寧慌張收起照片的背影，若有所思。
「你……和江楚凡是不是有什麼關係？」
「沒有！」
趙寧轉頭反駁，她激烈地反應讓卓夢始料未及，她否認的聲音甚至有點嚇到了她。趙寧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反應太過激烈，雙手不不自覺地反撐著柜子，她的雙腿已經站不穩了，她只能以此來支撐住自己的身子。
沖著卓夢假意的笑笑，她儘力地想要挽回剛才的失態卻再也不敢直視卓夢的眼睛。
「先生是高高在上的集團執行人，我只是個平平凡凡的婦人，怎麼可能會和先生有什麼關係，您是開玩笑了。」
「是嗎？」
卓夢不信，借著窗縫中的微弱光芒，她凝神打量起眼前的趙寧，慢慢地向她靠近，她越看她越覺得熟悉，不是因為卓夢見過她兩次，而是……她覺得她長得很像她認識的一個人，她的樣子……和他竟有七八分的相似。
伸出手，她的指細細地勾畫著她瘦臉的輪廓。
「你……」
腦子裡浮現出了那個人的臉，卓夢瞳孔因為新的發現而迷離了起來。
「你……和江楚凡……長得好像。」
「不可能！」
趙寧撇開了頭，躲過了卓夢伸過來的手。她在害怕，卓夢已經越來越靠近她心底的秘密了，她覺得恐懼。
「我怎麼可能和先生長得像，夫人您還是不要拿我開玩笑了，這種話要是別人聽見了會笑話我這老婆子沒臉沒皮的。」
她的身子不住的發抖，即使雙手都撐著東西，她的身子依舊癱軟得不行，倚著柜子她都像是要摔倒似的，臉色更是蒼白得如一張白紙一般。
「是嗎？」
卓夢依舊是打量著她的，這一次，她看得更仔細了。
「可我覺得，要是有人見過你們倆也會這麼認為，也許還會有人把你們認成母子也說不一定。」
「不會！」
趙寧突然激動起來，臉上的顫抖變成了瘋狂的扭曲，卓夢看到她的樣子被嚇得退後了一步。
「我和他怎麼會像母子，他根本不會認我！……」
她還是說漏了嘴，卓夢驚得瞪大了眼睛。趙寧止住了嘴，看著卓夢，那扭曲的面孔漸漸平息，她的眼裡慢慢湧上了淚水，止也止不住。太過激動的情緒終於讓趙寧崩潰，她的身子滑落在地，就這樣癱軟在了地板上。看著這樣的趙寧，卓夢有些不忍心了，蹲下了身子，她和她處在同一平線上。
「你這麼說……是因為你是江楚凡的母親嗎？」
卓夢試探地問著她，她冷笑了幾聲，帶著滿滿地自我嘲諷。
「是啊……他是我的兒子，我卻不是他的母親……他太恨我了，恨我入骨，恨不得我在這個世界上消失，母子哪會有像我們這樣的，我不是他的媽媽了，這輩子都別妄想。」
這句話卓夢聽得糊裡糊塗的，但她知道，這裡面一定有一段很長很長的故事，她等著，等著眼前的「婆婆」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