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禁制
浴室里，卓夢一遍一遍地清洗著自己的身體。身上的皮膚已經被她擦得通紅，她卻像著了魔一般機械地做著同樣的動作，她麻痹著自己，這樣洗著她總會洗乾淨的。可是……
「啊！……」
洗不幹凈，洗不幹凈，無論她如何清洗她就是洗不幹凈他留下的痕迹。撕心裂肺地怒喊著，她雙手打向水面，激起了一層又一層的水浪。
無力地坐在浴缸里，她蜷縮在一起，環抱著自己，她瑟瑟地發抖。
為什麼，他要這樣對她，他沒有打算承認她這個妻子，為什麼還要索取她的身體，他是在找樂子嗎，玩弄她，讓她難堪他就高興了？他的惡趣味還真是糟糕透頂，糟糕得令她厭惡，那種厭惡也連同了她自己……她的身體已經布滿了他的氣息，她抹不掉，也去不凈，那些氣息成為了她的恥辱與罪惡，她甩不掉，只能厭惡……
……
餐廳里，江楚凡一個人坐在長長的餐桌前吃著早餐，也許是周圍太過安靜了，也或許是江楚凡的心情太過煩躁，他手裡的刀叉每一次在餐盤上劃過都會發出尖銳而刺耳的聲音，原本就冷清的地方在加上這詭異的聲音，身處在這裡的人難免都會覺得顫慄。
樓上傳來了關門的聲音，他抬起頭來，看到她時他有一瞬間地怔愣。
張姐看到卓夢從樓上下來，高興得不得了，有些焦急，她忙著向江楚凡打著請示。
「先生，我去給夫人拿早餐。」
沉悶了一會兒，他還是點了下頭。
「嗯。」
獲得了允許，張姐急忙跑到廚房去拿了卓夢的那一份早餐。夫人肯下來，終於有人能緩解這個低沉的氛圍了，張姐心裡瞬間就輕鬆了不少。
卓夢走到江楚凡的對面，拉開了椅子，她忽視掉了他的注視坐了下來。
「夫人，您的早餐。」
「嗯。」
張姐將卓夢的早餐一一擺在了她的面前，她應了一聲，拿起了勺子在碗里舀了半勺粥放進了嘴裡，她就像是個沒事人一樣，自顧自地吃著自己面前的食物。
江楚凡握緊了手裡的刀叉，看到卓夢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他心裡的火就撩著他的心臟。本來她坐得離他遠遠的他心裡就不舒服了，現在還漠視他，他心裡就更不是滋味了。
「我以為，你會在屋裡躲著哭一陣呢，沒想到你倒是挺想得開的。」
他的話里滿含譏誚，他看不慣她的冷漠，故意說著能讓她生氣的話，他以為她會被刺傷，卻沒想到連她的頭髮都沒有傷到，她眼都不抬，吃著食物，她的表情一點波動都沒有。
「哭過了也就夠了，何必再惺惺作態，再說，我的作息一向規律，我不想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打亂我生活的節奏。」
無關緊要，也包括他在內嗎？
「那最好。」
他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低下頭，他繼續吃著他的早餐，這個早晨，劃開了煎蛋的腹部，金黃色的蛋黃汁流到純白色的蛋清上，像是想到了什麼，江楚凡突然停下了手上划動的動作。
「對了……」
他看向她，挑起了嘴角，他笑得優雅卻很邪惡。
「我幫你挑了兩個可靠的人，以後他們會跟著你，保護你的安全，還有……讓你不受外人的侵擾。」
停下了所有的動作，卓夢一臉地驚愕，看向他，她的臉色微白。
「你要人來監視我？」
他笑了笑，除了嘴上不承認以外，江楚凡的每個表情都在告訴她他就是這個意思。
「我說過了，他們是來保護你的。」
憤怒地沉默，卓夢找不到言語反駁他的謊言。
「我不想被人限制。」
她說，他卻對這個問題不在意，拿起了桌邊的餐巾，他抹去嘴角沾上的汁液。
「我並沒有限制你。」
他說得輕描淡寫，卓夢冷冷一笑，看向他，問道：「有區別嗎？」
沒有限制她卻要人監視她，他的話都是矛盾的。江楚凡依舊一副寬容大度的樣子，看著她，他笑得還算溫柔。
「當然有……我不會捆住你的手腳，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只是要他們陪著你而已…..我不喜歡你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接觸，可是你一出了家門就會忘記，不得不，我才讓他們陪著你，好隨時隨地地提醒你。」
不三不四？……江楚凡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還真是讓卓夢要笑掉大牙了。
「比起你身邊的那些牛鬼蛇神，你不覺得我身邊的朋友要更加的善良嗎……」
「我不覺得！」
他一句話否定了她，讓她愣坐在了座位上。
「我討厭那些人，不喜歡你和他們在一起，我看著噁心。」
他冷冷地說著這話，她聽著，臉色更白了。扔下了手裡的餐巾，江楚凡起身準備離開。
「我去上班了，這個問題就此結束，我不想和你爭論太多。」
說完，他拿起了公文包就要往外走。
「那洛洛呢，她，我總可以見吧。」
她還是不死心，她放在桌下的手緊抓著她膝蓋上的餐布，她害怕，她控制不住自己會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江楚凡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他背對著她。
「我說的人裡面當然也包括她，而且，我最不想讓你見的，就是她！」
說完，他提步離開。
卓夢「嚯」地一聲站起來，看向江楚凡的背影，她向他喊道。
「江楚凡，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你知不知道，你憑什麼不讓我見她！」
他宛若未聞，出了門，他連頭也沒回。
「江楚凡！」
「嘩」地一聲，桌上的盤盤碟碟都被她掃落在地，張姐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這麼生氣的卓夢，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把這裡收拾乾淨吧。」
卓夢努力地平復著身體里翻湧的怒氣，看著一地的狼藉，她僵硬地吩咐著張姐收拾殘局。
張姐連忙應著，她的反常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是……是……」
卓夢已經沒有心思去管其他，跌跌撞撞地上了樓，她像個丟了魂的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