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改變
從酒吧回家的路上卓夢就一直是低著頭的，回到了家，她依舊不敢去看江楚凡的樣子，她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跟在他的身後，他往前走她就跟著，他停下來她就懦懦地站在一旁。
江楚凡煩躁地扯開了脖子上的領帶扔在了沙發上，轉身坐下，他疲累地閉上了眼睛，單手按上自己的太陽穴，他自給自足地解著乏。
偷偷地看了他一眼，卓夢小步小步地移到了他的身後，伸出手，她想要替他揉肩解解乏，卻在要觸碰到他的時候被他給躲開了，他的動作很快，她還反應不過來，伸出的雙手只能落在空中。
他的面色難看，她也不敢勉強，有些失落，她也只能收回手。從鼻孔間呼出被燒灼的熱氣，江楚凡一句一句地責備著她的不是。
「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竟然跑到夜店那種地方去混還鬧出事來，你是沒有自覺還是嫌我江楚凡的臉沒有丟夠？」
「不是，我……」
她想要解釋，話到嘴邊她想想又覺得沒有必要，事已至此，她解釋他也不過是當作掩飾罷了，她還不如早點認錯，早點讓他消氣要好。
「對不起。」
「你！……」
他憤恨地瞪了她一眼，她又不解釋，每一次他生氣她都不向他解釋，連哄哄的話都沒有！無話可說，他起身便要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等等！」
她突然拉住了他，他回過身，很詫異，他看到了……她臉上的淡淡粉暈。
「那個……」
她低垂著眼瞼，含著羞澀，她低聲問他。
「今晚……你還是要一個人睡嗎？」
他掃過她一眼，不想加入太多的情感，他的聲音是冰冷沒有溫度的。
「不然呢，你以為我還能對你提起興趣嗎？」
他有些譏諷地對她說道。她愣住，看著他的眼，她的臉色蒼白。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她窘迫地避開了他的眼睛，鬆開了手，她退後一步，離他遠遠地她不再攔他。看到她失望的神情，他從鼻間里哼出聲音，然後快步離開。
他進了自己的房間關上了門，卓夢聽著門與牆碰撞的聲音，心裡的滋味很複雜，不知是情感的失落還是被遺棄的傷感，它化作了一股氣堵在了她的胸口，讓她很難受。
已過了半夜，卓夢都還沒有睡意，坐在梳妝台旁，她看著手裡的手鏈很入神也很痴戀。
和江楚凡結婚已經半年了，她還是忘不了他的點點滴滴，也許，江楚凡也知道她的私心吧，所以才會一直不接受她，是她的錯，她怪不得他。
她苦澀地笑了笑，仔細想想，她和江楚凡的婚姻里似乎她的過錯要多一些，結婚半年來，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她都沒有接受過他已是她丈夫的事實，她表面上做得像一個妻子一樣，但她的內心從來沒有向他敞開過，這樣的她，還能奢望他會接受她嗎。
也許，她應該和過去做個了斷了吧，做了了斷，她才能開始新的生活！
過去的情感，她做不到遺忘，做不到她至少也要假裝遺忘。她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不管過去她愛得有多深都已經成了往事，現在的她有了另外一份責任需要她一心一意地去對待，那一段情她終是要放下的，至少這一世她不能再去碰觸。
下定了決心，她將手中的手鏈收進了首飾盒裡，一層一層地鎖住，她把它放進了柜子的最底層。
鎖上了柜子，她蹲坐在衣櫃前，她做了最後的道別：永別，我的永恆手鏈；永別，我刻骨銘心的愛情；永別，我這一生最愛的男人……
……
清早的空氣是最新鮮怡人的，卓夢早早地就起了身，向著窗外初升的日頭伸了伸懶腰，一身清爽，她精神百倍。
在廚房裡忙活了好一陣她總算趕在江楚凡起床前做好了一頓豐盛的早餐。最後將烤得焦黃的土司片端上了桌，江楚凡的房間里也有了響動。門鎖轉動的聲音響起，她向江楚凡下樓的方向看去，溫柔地揚起嘴角，她的笑比窗外的朝陽還要明媚。
「你起來了。」
這還是江楚凡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她出現在他眼前，一時之間他竟有些反應不過來。
「嗯。」
他簡潔地向她點了點頭，自顧自地下著樓。他的不冷不熱並沒有讓卓夢氣餒，彎著眉眼，她繼續和他搭話。
「我做了早餐，你吃點東西再去上班吧。」
她做了早餐？很意外，他從沒想過她一個富家小姐竟然也會下廚。他理著衣袖上的褶皺，有些遲疑，他還是在餐桌的主位上坐下，看了一眼桌上的食物他有些驚訝。
「這些都是你做的？」
他還是有些懷疑。卓夢在他下手的座位坐下，拿了一塊土司抹上果醬，遞給他時，她臉上的笑意淺淺的卻很溫柔。
「是啊，這些都是我做的，以前上課的時候學過一點，不過好久都沒做過了，不知道味道好不好。」
他了解地點了點頭，咬了一口土司，香香甜甜的，很好吃，土司里還有一種特別的味道，他不知道那是什麼，只知道那吃起來，很甜……
吃完了早餐，江楚凡起身要去拿衣架上的西裝，還沒有碰到卓夢已經搶先了一步。她拿下了西裝將它展開在他面前，拿著它她有些俏皮地看著他。他微微愣住了一下，還是轉身將手伸進了衣袖裡。她偷笑了一下替他穿好了衣服，他轉回身她便墊起腳尖為他理著領子。
「中午你想吃些什麼，我讓張姐買些回來。」
她細心地為他理著領子，她沒有發現，她此刻的動作對於他而言有多曖昧…..她的呼吸輕輕地打著他頸間的肌膚，暖暖的，很癢，讓他忍不住咽下了喉間的唾液。
他戚緊了眉，她介入太多了，讓他有些……不適應。拉下她的手，他的眼神有些閃躲。
「中午我不會回來，你讓張媽做些你愛吃的吧。」
她有些失落，還是應了一聲。
「哦。」
他忽然一陣內疚，不想讓她發現，他轉身拿上公文包就要出門。
「那晚上呢？」
她問得有些急切，江楚凡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他本想推掉的，但看到她殷切的眼神時他又有些不舍。
「今天的事情很多，我不確定晚上什麼時候能夠回來。」
「沒關係，我可以等你。」
她還是堅持。他心裡暗暗發笑，臉上的表情因為心裡的笑意也柔和了不少。
「如果你能等得到我的話，我就陪你吃晚餐。」
「真的？」
她問。
「嗯。」
他點下頭，算作答應。
「那我等你回來！」
她回道，又露出了俏皮的笑容，這樣的笑容在清晨讓他很舒心。難得一次的，他對她露出了真心的笑容，雖然淺淺的，但也能讓某人高興一陣了。但是卓夢沒想到他說的「晚」真的是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