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注視
趁著早上的天氣還算涼爽的時候江楚凡便驅車到了卓家接卓夢去婚紗店，施洛洛因為要作為卓夢的伴娘出席婚禮，自然也是陪著卓夢去試衣服，但主要，她還是想看著精神恍惚的卓夢。幾分鐘后，三人就到了婚紗店，因為事先打了招呼，店裡的服務員早就列隊在門口等候著他們。
店長迎到了貴賓自然就要貼心地服務，每時每刻都帶著甜美優雅的笑容，對待江楚凡更是溫柔得能溺出水來。
「江先生，您預訂的36套禮服都放在貴賓室里，您是現在就去看呢還是先休息一下？」
「就現在吧。」
歇息就算了，江楚凡可不是能閑下來喝茶的人。施洛洛貼近了卓夢的耳朵，小聲地嘲諷著她未來的丈夫
「定那麼多套禮服，他是砸錢開婚紗展嗎？」
因為聯姻這件事，施洛洛怎麼看江楚凡都不順眼。卓夢倒也沒什麼意見，把施洛洛的話也只當做個笑話聽過了事，反正她也只是個玩偶，他愛怎麼折騰是他的事，她只用適時的配合一下就好。
到了貴賓室后，施洛洛才知道江楚凡為什麼要定那麼多的禮服了，他是連她這個伴娘的禮服都考慮到了，還是名家設計的，這丫還真不是一般的有錢。就這麼一看，施洛洛的窮富落差的對比「噌、噌」地拉開。不過女人都是虛榮的動物，看到漂亮華麗的衣服就特別的親，她也懶得和個大男人計較。
卓夢看著施洛洛眼放金光的樣子就很好笑，連著幾日陰沉的臉都露出了一點點的笑容。
新娘的婚紗是最美的，聖潔的白色輕紗一層一層地撲在地板上拖出了長長的尾巴，人魚款式的裙擺是卓夢最喜歡的設計，她站在穿著婚紗的模特面前痴痴地看著，一切都是她所喜歡的，也是她做夢想過的，可是給她這一切的卻不是她最想要的那個人，她是該開心還是傷心呢。
「卓小姐，我們為您準備好了更衣室，您可以去試穿您的婚紗了。」
店員走到了她的身邊，輕聲地對她說道。
「好。」
她簡單地答應了店員，轉身向她說的更衣室走去，那名店員在卓夢走後利索地取下了模特身上的衣服給她拿到了更衣室。
……
很快，卓夢就換好了婚紗，從更衣室里出來，所有人都露出了滿意和欣羨的笑容。
「卓夢，你好漂亮啊！」
施洛洛被卓夢的樣子吸引了過來，拉著她的手，她由衷地讚歎。
被好友這麼直接地誇讚卓夢還是不習慣，有些羞澀，白皙的臉上明顯地看得出一層淡淡的粉色。
「謝謝。」
卓夢羞澀的樣子好可愛啊，施洛洛看上一眼就想用嘴去碰她那張粉色的小臉，不過她可不會這麼明目張胆地在大庭廣眾之下幹這種事，但回了家后嘛，嘿嘿……嚯嚯……
小白羊卓夢還不知道大灰狼施洛洛在心裡算計著她，但施洛洛的眼神太邪惡了，看得她怯生生地有些害怕。
「你不去試試你的禮服嗎？」
「對啊，光顧著看我們漂亮的卓夢了，都忘了我的武器了，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就能換好。」
被卓夢一提醒，施洛洛立馬就開始行動，有漂亮衣服在，她這麼好的身材不穿太浪費了。
卓夢笑著目送她進了更衣室，轉過身，她的笑容便慢慢地收斂住。向著試衣鏡的地方走去，她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有片刻的失神。鏡中的她穿著一襲白色的婚紗，頭髮被鬆鬆地挽起，幾縷髮絲沿著她額間的輪廓垂下，有一絲慵懶卻添了几絲清麗雅美。
她，真的要結婚了嗎，到現在她還是像在夢裡。
胸前的冰涼驚醒了她的思緒，她的瞳孔漸漸聚回了焦點，抬眼看著鏡中，江楚凡正在給她戴一條鑽石項鏈，他的呼吸均勻地覆在她的肩膀上，有點暖卻不怎麼舒服。戴好了項鏈，江楚凡並沒有離開她，順手，他將她擁進了懷裡，看著鏡子中的帥男美女，他滿意地挑起了嘴角。
「這條項鏈很配你。」
她的頭枕在他的胸膛上，她的眼裡卻完全沒有感情。江楚凡的手按上項鏈上的鑽石一顆一顆地撫過，每一顆都印在她的肌膚上，冰涼刺骨，冷得她閉上了眼睛。
「你不覺得，我們很般配嗎？」
她抬眼看著鏡中的一對新人，外貌上他們的確很般配，可心呢？兩顆不相容的心臟又怎麼能夠相配。
轉角處，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他們，他的眼睛里有隱忍，有憤怒，更多的是傷心絕望。卓夢的身子瞬間僵硬，她看到那雙眼睛的時候，她的眼眶只一刻便被自己的淚水脹紅。
「宮野……」
她呢喃著那個人的名字，宮野聽到了，江楚凡也聽到了。
隱藏在角落裡的宮野知道他們發現了他，哀怨地看了卓夢一眼，他狼狽地轉身逃開。
卓夢見他離開，她慌忙地扳開了江楚凡環住她的雙臂，提起絆腳的裙擺她向著宮野離開的方向追去。
「卓夢。」
施洛洛一出了更衣室就看到卓夢從她面前飛過，不明事因的她叫也叫不住她，看了一眼同樣呆愣地江楚凡，她想他也不明白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卓夢！」
施洛洛繼續喊著她，怕她出什麼事，她也跟著追了出去。
……
卓夢穿著婚紗跑到了大街上，所有人都詫異地看向她像在看一個異類一樣，可她不管，她現在只想找到那個人。
「宮野……宮野……宮野！」
她一邊在路上跑著，一邊喊著宮野的名字，她的眼淚隨著她奔跑的速度一路紛飛。
「卓夢！」
施洛洛追上了卓夢，一把拉住了狂奔的她。
「卓夢，你冷靜一點。」
卓夢用力地搖著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洛洛，我冷靜不下來，你知道嗎，他回來了。」
「他？」
施洛洛聽得糊裡糊塗的。
「你說的是宮野嗎？」
能讓卓夢這麼瘋狂的人只有宮野了。
「嗯……他回來了，我剛剛看到他了。」
「怎麼可能，宮野還在美國怎麼可能在這裡出現，你一定是看錯了。」
施洛洛本想安慰她的話，卻沒有想到擊碎了卓夢所有的支撐力。卓夢止住了哭泣，無力地跌坐在路磚上，冰涼的地磚沒有她的心涼，她無聲地哭著，想止住都止不了。
「看錯了……看錯了，我怎麼會看錯了呢，他的樣子在我心裡閃過千遍萬遍，我怎麼會看錯了呢……」
施洛洛看著地上痴傻呢喃著的卓夢，心疼得不忍心去打斷她的叨念。白色的身影突然擋住了照在卓夢身上的陽光，施洛洛愣住，卓夢也愣住，哭泣，在那一刻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