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預謀
一路上卓夢和江楚凡都是沉默的，江楚凡在一旁處理著自己的文件，而卓夢則是坐得遠遠的，垂著頭看著自己一沉不變的手指。雖然沒有和他坐得太近，卓夢依舊覺得緊張，疊放在膝蓋上的手指一遍一遍地重複著攪動，她手心裡滿滿的都浸著冷汗。
「你很緊張？」
「啊？」
他突然開口說了話，卓夢意料未及，只聽到了他的聲音卻沒有聽清他說了什麼。江楚凡並未抬頭看她，低頭處理文件的他嘴角出現了一抹淺淺的笑意，淡淡的讓人察覺不到。
突然間，他抬起了頭，看了一眼車窗前面的建築物，他沉聲說著話，嘴角還帶著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
「到了。」
猛地回頭，卓夢看到熟悉的大門她才驚覺這一路是她平時回家時走的路。
車子的速度漸漸放慢，在棕褐色的大門前停了下來。
不等其他人替她開門她已經等不及要自己動手下車，但她身旁的江楚凡動作比她的更快。拉住她的手臂，江楚凡的身子向她傾了過來，他的臉靠她很近，連他的呼吸卓夢都聽得到。微微地側了側頭，她不想正面直視著他的眼睛，至少，她的呼吸不會那麼紊亂。
江楚凡察覺到了她的緊繃，看著她的表情他覺得有趣，挑了挑唇角，他傾身的時候故意在她的頭頂停住。他的臉在隔她不到5厘米的地方，兩人的呼吸相互纏繞著，營造著曖昧的氛圍。
手從她的頭頂劃過，他的樣子像是要抱她卻又不是，在她的身後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啪」的一聲，車門突然打開，那一聲響也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曖昧。
「好了。」
他在她的上方低聲說話，黏膩的氣息撲在她的臉上讓她的心跳極度加速。
「謝謝。」
小聲地向江楚凡道了謝，從他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卓夢借著間隙推開了他一些，逃似地脫離了他的包圍。下了車，她轉過身的時候，江楚凡也剛好從車裡出來。她是個不善於交際的人，這個時候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樣的氛圍又尤其讓她彆扭。
「嗯……那個……謝謝你送我回來。」
相較於她的懼怕與青澀，江楚凡就顯得從容得多。
「不用。」
「那……我先走了？」
她怯怯地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徵求著他。
「嗯。」
他沒有挽留，輕輕地點了點頭。卓夢沒有更多的話要和他說，向他低頭告別後便轉身向卓家走去。江楚凡站在車旁，一直目送著她的離開，他一直是微笑著的，可是那種笑容卻不是能笑進眼睛里的笑意，他眼睛裡面……全是冰冷的寒意。
卓家別墅的陽台上，許晴喝著新進的紅茶虛眼看著卓家外發生的一切，她的眼裡瞬間閃過一絲狡黠，心裡早已有了某種打算，計劃著什麼時候執行。
……
晚飯的餐桌上，卓世文如往常一樣一邊吃著飯一邊和卓雨嬉鬧談笑著，許晴時不時地還要插上一句話陪著他們笑，整個飯桌上只有卓夢是沉默的，也只有她是安靜地在吃著飯。
飯間，許晴貌似無意地看向了卓夢，心裡盤算著，繼而便向她問道。
「卓夢也有20歲了吧。」
許晴的問話讓卓夢有些錯愕，小心地放下碗筷，她恭敬地回答。
「嗯。」
許晴的話把所有人地目光都聚焦到了卓夢的身上，這樣的注目讓卓夢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這個年紀……」
許晴轉身看向卓世文，眉眼皆是好心的笑意。
「世文，你說我們是不是該給小雪找個婆家了啊。」
卓夢猛地一僵，看向她的繼母，她急忙推脫。
「晴姨，我還小，這事還不用急。」
卓夢的拒絕許晴有些不高興，但面上她還是帶著假意的笑容。
「20歲怎麼還會小，像我們這樣的家庭，你這個年紀可是結婚的最佳時期。」
卓夢閉上了嘴，她一向嘴拙，要爭她是爭不過她的晴姨的。卓世文看了一眼卓夢，轉頭看向許晴，他黑著臉色卻並沒有駁掉許晴的建議。
「是啊，是該給她找個婆家。」
許晴見卓世文同意，話鋒也變得更加地積極。
「那你覺得，九峰國際的江楚凡怎麼樣？」
「江楚凡……」
卓世文沒想到許晴會選他，這倒是讓他出乎意料。
「媽！……」
一旁的卓雨聽到母親說出江楚凡的名字也很驚訝，她怎麼也沒想到，她的媽媽竟然會幫卓夢找那麼好的婆家，這不是明擺著胳膊向著外打壓她嗎？
「卓夢怎麼可能配得上江楚凡，江楚凡他是……」
許晴瞪了女兒一眼，示意她不要說話，但從小任性慣了的卓雨怎麼可能乖順，母親不讓她說話，她索性扔下了碗筷表示自己的抗議。
「我不吃了。」
卓雨賭氣說道，拉開椅子她便要上樓。
「你這孩子……」
「好了！……」
卓世文阻止了正欲去喚回女兒的許晴，放下了手中的碗，他看向她說道。
「隨她去吧，至於讓江楚凡和卓夢的事……以後再說，吃飯吧!」
他擱下了話，許晴也不好再多說什麼，有些不是滋味地看了卓夢一眼，她沒在說什麼，低下頭繼續吃飯。卓夢暗暗地鬆了口氣，但她現在的心境，也實在沒有心情吃下飯了。
……
卓雨一個人在房間里生著悶氣，房間外有人敲門她也不管。
「卓雨……」
許晴在門外喊著她的名字，開始時她還能耐著性子等著女兒來應門，但那麼久裡面一點反應也沒有她也失去了耐性。
「卓雨，開門！」
許晴對著門口硬聲命令，手下還不停地拍打著門。卓雨聽到了敲門聲卻在氣頭上不想理會，拉過被子，她乾脆蒙上了自己的頭蓋住了自己的耳朵。
許晴無奈，只能拿來備用的鑰匙開了門。一進屋子，許晴看到蒙著被子的卓雨拱出的弧形便嘆了一口氣。她自己生的女兒她最是了解，總是喜歡撒嬌使小性子。許晴拉開了蓋在卓雨身上的被子，不到一秒鐘，卓雨又拿起枕頭蓋住了自己的頭。許晴拿她沒有辦法，也由著她了。
「怎麼，我的寶貝女兒還在生氣？」
「誰是你的寶貝女兒，卓夢才是，總是護著她幫她，你都不幫我！」
卓雨賭氣地和她說話，許晴沖著她的背影寵溺地笑著，把她扶起來，她半抱著自己還是孩子心性的女兒。
「我哪裡在幫她了？」
「你還沒有，你都要把她嫁給江楚凡了，你不知道是我先看上他的嗎？」
說得激動，卓雨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卓雨……」
許晴突然嚴肅起來，拉正卓雨的身子，她讓她正視著自己的眼睛。
「這世上還有很多男人可以挑，那江楚凡對於你來說絕對不是最好的歸宿。」
「他怎麼就不是我的好歸宿了，媽，你不要妄下結論好不好？」
卓雨不明白，他那麼優秀，在任何一個女人眼中都應該說是完美的，她媽媽怎麼就看不出他的好了，還要把他推給卓夢。
「你難道沒聽說過嗎……」
正了眼色，許晴一臉嚴肅地看著卓雨。
「九峰國際的江少從來都是看不起女人的，女人於他而言，不過是床上的玩物而已，他長期流連於花叢，身邊還養著個情人，這樣的人我怎麼可能把我的寶貝女兒嫁給他。」
卓雨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母親說的。
「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