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賣弄
第156章 賣弄
臉色蒼白, 容貌俊秀,一副虛不受補的小白臉模樣。
阿刁記得這個人是墨予我,他找到這裏來了?
不知為何, 阿刁覺得此人的目光有些深。
這是一個能在眼裏藏故事的小白臉。
阿刁微笑:“來測驗?”
墨予我點點頭。
阿刁本來要走,但瞥到腕表上備注的考試排名。
草泥馬!
沒有一個成績!
全都不提交,內卷啊這是。
阿刁微囧,忽然心生一計, “我知道設備在哪,直接告訴你, 但你答應我, 考完就提交成績,好麽?”
她的語氣特別溫柔, 像是在哄純情少男。
“你自己為什麽不提交?”
少男還挺犀利。
“他們恨我, 我考得比他們好, 他們痛苦。我考得比他們差, 我痛苦, 這樣何必呢。”
好像還挺有道理。
“五千遺骨。”少男說。
阿刁:“???”
看不出來,還挺精明。
阿刁看了一眼腕表, 忽然說:“不弄就算了,走了。”
她朝他那邊過去, 因為第二層塔樓的入口在他那邊方向。
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 阿刁掌心捏著的石刀碎片正在顯露鋒利的刃口。
她抬手……他眯起眼。
突然, 阿刁一鬆手, 石刀碎片掉在地上, 但他已本能退了一步。
她笑眯眯說:“我這石頭不值錢, 你那玉簪可貴許多, 下次別藏著當武器用。”
“當然, 下次也別躲在別人後麵看別人辦事,很容易讓人誤會的。”
“我差點以為……你想殺我。”
她說完就輕飄飄走過去了。
任何一個收藏利器躲著的人,不管是什麽人,她這樣性格的人都會當對方是敵人。
而且這個墨予我都不用買坐標就找到了這,顯然也是個不簡單的。
墨予我垂眸,過了一會後低頭看掌心捏著的玉簪,微微皺眉,想說些什麽,但最後沒說。
後來看她走了,他就觀察了下周圍,很快找到了樹,跳上去測驗,但也看了一下腕表。
有人提交了成績。
第一個提交。
宋泠:ABC分別是220,200,190。
都進步了,進步幅度也是曾經資質的兩倍,最可怕的是她的成長性進步幅度也翻倍了。
江舟看到成績的時候愣了下,若有所思。
不對啊,就算AB資質能隨著後期各種秘法強行洗資質而提升,但成長性不太好替,她怎麽也這麽均等翻倍提上來了?
除非……除非她的天資根本發生了變化,比如血脈或者精神體。
這個成績怎麽樣呢?反正跟阿刁沒得比,但也已經跳到了京都地區二層梯隊中等位置。
要知道一開始宋泠的天資在京都圈內都排不上位。
當然了,江舟如果知道宋泠最強的還是精神體資質,現在ABC隻是附帶的進步,恐怕會更震驚。
觀眾席中,謝鏡予神色不起波瀾,好像這不是她的徒弟一樣,不過她倒是驚訝。
宋泠這孩子看著清清淡淡的,不事張揚,倒是無所謂這種噱頭。
要麽是本身沒把這些天驕們爭鋒使氣的內卷行為當回事,要麽是在替陳阿刁探路。
果然,看宋泠都提交排名了,其他人漸漸穩不住了。
反正北部南部十州的人知道自家劣勢,後麵就後麵,無所謂了,難道藏著掖著最後放出還能造成什麽傷害效果?
於是反而是最偏遠的十州率先出了名字。
一下子榜單被眾人雄踞。
這下,京都等地方的人不幹了。
雖然是他們藏著成績,但看到榜單被他們霸占,心裏肯定憋屈。
而且第一名的寒濯成績還不低。
ABC:320,299,250。
謔,十州的人都有些吃驚,包括蕭毐都驚訝了,但仔細一換算又明白過來了。
“所有考生裏麵,我不知道京都這些地方如何,反正寒濯年紀最小,才15周歲。”
青州校長這麽一說,眾人都看向趙日天。
此時,阿刁的心智分在趙日天這邊的,聽到這句話,內心微微一震:這麽小?難怪每次那個寒老看我的眼神就跟畜生一樣。
“年紀越小,進步越快。”
黃金成長曲線在寒濯這恐怕很明顯,年紀越小開始修煉,根基打得越牢,後麵進步速度就越恐怖,你看從南部海域到現在,他現在什麽修為了,沒人知道。
但應該也微光了。
15周歲的微光。
也難怪讓京都等地的天才們齊齊一震。
但讓人驚訝的是這一次其他地區的人還是忍住了。
“低於寒濯的,不想提交,覺得丟臉,弱了自家地區的名頭,高於寒濯的,看的上限在其他人,自然也不願意提。”
“其實沒什麽意義的事,可這些年輕人啊。”
“所以才是年輕人啊,年輕氣盛。”
不少人笑著感慨逗趣。
也的確如他們所說,這些平均年紀在20周歲的人,就是少年意氣。
一個個都不想居於人後。
尤其是京都學府的人,基本都看著前頭那些人的動向行事。
也有一些人是此刻才姍姍來遲,從四個樓梯上爬上來。
沈畫鏡是學藝術的,一開始就不擅體質,也不愛練這個,所以吃虧是肯定的,等她爬上來,看到前麵地上躺著一具屍體。
準確得來說,是一個胖嘟嘟如同熊一樣的身影,正躺在地上氣喘籲籲,好像要死了一樣。
他還在說服自己,像極了每一個要減肥的胖子。
“不不不,我不起來,我,我以後再也不考了。”
“我有一家燒烤店,回家弄燒烤,考什麽麓山,太累了,真的太累了,好辛苦啊。”
熊儲默賴著宛若鹹魚,但沈畫鏡走過身邊的時候輕輕一句,“魔靈攻城的時候,雞犬升天,哪裏還有什麽燒烤店呢。”
她的語氣很溫柔,熊儲默努力抬起頭,卻隻看到一個翩躚的身影。
很快,這兩人也一前一後進了林子去找設備查驗,但相比別人的著急銳進,兩人看著像是體質差,但其實是真的不著急。
就是給人一種心態——反正觀眾們看著覺得這兩人的畫風與常人與眾不同,且顯然也是認識的。
不過畫麵一轉,屏幕中,宋泠下了湖泊,她靠自己對阿刁的了解以及對七皇子的判斷……最終找到了湖下淤泥中的設備。
考核完畢後提交,遊上水麵後,剛露頭,卻正好見到一個人在湖邊。
何似劍,他看到她了。
宋泠皺眉。
對方眼裏有惡意。
**
而此時,阿刁已經進入了第二層。
一眼看到前方空間。
第二層塔樓隻有一個環境元素。
那就是一個巨大的血池,以及血池邊上的12根立柱。
血池中已經站了一個人。
七皇子。
他察覺到了她的到來,睜開眼,靛藍色的瞳孔盯著她,眉宇隱隱寒霜。
這麽大的空間,就他們兩個人。
觀眾們都集中了精神,好奇兩人會有什麽樣的交鋒。
啊,怪了,他們什麽時候開始竟覺得這樣無論從哪方麵來講都差距巨大的兩個人也有交鋒的趨勢了?
但在七皇子開口之前,阿刁搶先道:“殿下,我剛剛發現了一個秘密,關於澹台諭。”
七皇子皺眉。
阿刁:“他是星辰級,您知道嗎?”
七皇子眯起眼,瞳孔微顫,淡淡道:“自是知道,宗室子弟,與我皇族同氣連枝,你這般處理,是何居心?莫非陷我於不義?”
能考文考第一的人,腦子自然是可怕的,分分鍾戳穿了阿刁的把戲,而且代入了更可怕的命題。
他對陳阿刁有殺機,所以公然給阿刁下套。
此刻,連徐昭隱都皺眉了。
不過,陳阿刁卻說:“咦?宗室子弟臣服於皇族,本是應當,他既偽裝了,隱瞞殿下,其一已犯宗正律第315條的以下欺上吧,不過若無造成惡劣後果,本也不算什麽,畢竟殿下您寬宏大量。但我記得此前在樓梯攀爬的時候,他那邊躲避了石雕像魁,卻讓它跑上去追趕您,這算是犯了宗正律第168條的衛護守則啊。”
她是故意的,在挑撥殿下跟宗室的關係。
要知道皇子所謀之路,宗室的影響很大,七皇子麾下智囊們紛紛如此想到。
從她對澹台諭動手的時候,難道就想到了對付七皇子?
這人好大的膽子,背後代表了誰?
七皇子為人冷酷,犀利道:“你這是在賣弄自己的學識?一貫運用自己的能力去為自己的詭行狡辯,成功次數多了,的確會讓人自大,現在隻是在麓山考試,如果真要嚴苛算來,你這平民算不算對我以下犯上,你……”
忽然,他意識到了,抿唇盯著阿刁。
阿刁狀似恍然,抬手行禮:“多謝殿下寬宏大量,不計草民在考試中的冒犯之罪。”
七皇子:“……”
該死的陳阿刁,是在故意引他說這番話,接下來,不管她在比賽中利用規則跟他爭鬥什麽,他都不好利用皇子權力對她做什麽了,不然傳出去……會被其他皇子拿來利用。
比如說他用皇子權力壓麓山,到時候哪怕他進了麓山,麓山也很難對他無芥蒂,沒準會冷遇一旁,並不會重點培養。
本身麓山對皇室都不感冒,不肯讓步,一個皇子算什麽東西?
初代那會,皇帝到了麓山腳下都得下龍攆。
反正她要的隻是表麵上的安全。
權衡利弊後,七皇子迅速收了冷酷的表情,隻平淡道:“你既知道就好,隻要你行得正坐得端,也沒人會降罪於你,不過我看你這般行事,自是底氣十足,莫不是這場考試就能穩勝於我?”
阿刁微笑:“比不要臉的話,我應該贏了。”
“……”
七皇子被膈應到了,一時不知道該說她老實,還是真的不要臉。
觀眾也被逗樂了。
一時間,兩人之間的劍拔弩張消弭於無形。
這陳阿刁有股奇異的魅力,一個人的狡詐如果高超到一定程度,擅玩弄人心,那你看到的就不止是她的狡詐,還有她的特異。
人間千千萬萬人,有些人站在明堂燈火處,光明罩身,你也未曾覺其耀眼,但有些人,身處黑暗,但凡為你抬眸,你亦覺得她眼中可窺見天光。
不過普通人容易被糊弄,蕭堇卻知道這是因為七皇子意識到了局麵在超出控製——他並不知道澹台諭星辰級,而且這人還鬼鬼祟祟真的摻和進黑山拍賣行之事,會不會所有人都是他殺的?
阿刁滿嘴討好,看似圓滑低調,其實真真假假隻有皇族跟宗室才知道。
連下麵的階級都提防壓製著,本就有置換皇權最便利身份的宗室忽然隱了這麽一個人物,是打算最後武考爆發才塵埃落定,進入麓山院,讓皇室隻能認這個啞巴虧?
“其實資質考試應該差不多就能看見端倪了,但這澹台諭隱忍蟄伏,顯然是想考完最後第五階段再說,起碼穩定了前麵兩關的成績,最後武考定乾坤。”
“現在被陳阿刁狙擊後,他的第二關成績至少折戟,搞不好零分,星辰級修為又暴露了,接下來皇室肯定會有一些動作,撤人是不可能的,名聲不好聽,但動些手段還可以——比如加強對他的控製。”
蕭堇一想到皇室那些控製人的手段,就覺得這澹台諭這次吃的虧不是一般大,第二關考試結束,一出考場,他就麻煩了。
因為皇族可以正當手段把他帶走,麵子裏子都有了——比如以黑山拍賣行的事。
“陳阿刁,這是要借皇族的手廢了他啊,看來在黑山之事中,她差點死在這人手裏,這是報仇來了。”
蕭乜羅:“她就不怕他反咬?”
蕭堇:“咬的是趙日天,跟她陳阿刁什麽關係?”
也對。
蕭堇:“而且她應當有把握在第二關騰飛,讓麓山保她。”
兩人這麽聊著的時候,阿刁已經查看完了柱子上的說明。
筆跡還很新鮮,看來那些老師被她弄下去後,又上來了?但因為不用折騰設備,就直接來二層了。
提前給他們寫好血脈考核的說明,現在估計去其他關卡了。
因為禁閉了,其他手段也沒法用,而且這種陣法應該很純粹,沒辦法在上麵留下一些程序說明,就直接筆跡顯露,不影響血池作用。
那背包裏應該有筆。
阿刁之前隨便翻看,隻看吃用的,沒留意邊側夾層,現在仔細一摸,果然摸到了黑筆,倒是難為她之前還用樹枝劃樹葉寫字。
“血脈考核,以本體入喚血池一定時間,通過血池中的藥物催發血脈顯出,再進行審核裁判成績。”
“喚醒時間不定,一般在1小時,24個小時之間。”
阿刁看完時,七皇子說話了。
“陳阿刁,我覺得你是個可用之才,日後收斂端方些,也不無前途。”七皇子還是說出了這樣的話。
真心的?
反正可值得利用,他跟阿刁也沒實際的矛盾不是嗎?
而且他知道阿刁跟三皇子那邊反正是對立的,間接的——這才是他對陳阿刁沒有持續殺心的原因。
“殿下說得對,我以後一定端方收斂些。”
“那你在做什麽?”
七皇子卻見這人從老師的背包裏拿出筆來在柱子上塗塗改改。
七皇子這邊角度看不到,但也端著,沒去看,隻瞧見這人脫鞋入水,但沒完全下,隻用腳丫子碰了血水,而後坐在池邊掏出幹糧吃。
原來急著先吃東西。
嗬!朽木不可雕,一再賣弄聰明玩弄別人,遲早被她自己給玩死。
七皇子此刻還沒跳出自己的思維:玩弄他人,素來是皇族的特權,其他人,尤其是陳阿刁這樣一個出身,甚至也不具備正統官秩培養出來的頑劣之徒,本就在挑戰這種特權。
所以……他低低看了她一眼,斂眸,並無言語。
現在還不是殺她的時候,得先看看她到底什麽資質。
**
其他考生終於開始一批批進來了,其實最快完成測驗的是端木青秧這十幾個人,但上來的人也就幾個,倒是後麵的百裏閑筠等人終於找到了一些設備,完成了測試,但他們不懂地圖,就花了一點時間找入口。
現在進來,正看到阿刁正坐在池邊跟七皇子聊天,一副氣氛不錯的樣子。
他們有點懵,不是,發生了什麽?這兩人也能聊天?
七皇子沒掐死她嗎?
氣氛古古怪怪的,但因為七皇子在,其他人也不好逼逼,然後他們看了下柱子上的說明,再看阿刁兩人在泡池子。
“上麵寫:要提交成績才能進入陣法審核,進入喚血池中,審核階段,名字成績一律隱藏。”
“難怪他們的成績都消失了,原來隱藏了。”
眾人頓時尷尬,還以為是陳阿刁跟七皇子帶頭內卷,結果倒好,是他們小心眼了,一個個如卷狗。
尷尬中,南宮灼烈百裏閑筠等人紛紛提交成績,連胡鷓鴣,車璟言,南宮冽貉等人也都提交了。
然後就……
嘀嘀嘀,腕表提醒,榜單刷新了一大片。
百裏化越神色微頓,看向陳阿刁。
後者正在顧自啃餅幹,好像沒看成績,倒是一臉憂鬱,看著血池發呆。
直到察覺到眾人目光後,她才回神,“啊,看我做什麽?以為是我幹的?”
南宮灼烈:“不是你,難道還會是別人?”
阿刁;“好吧,是的沒錯,就是我。”
眾人:“……”
你們不是跟著我卷嗎?我偏不,卷起來就是卷心菜了,可我要的是韭菜啊,念力遠遠不夠,你們得直回來!
改了幾個字就把這些人的成績炸出來後,阿刁也不理會黑臉的眾人,開始翻閱這些人的成績。
百裏化越看著阿刁,忽然想到:其實想一想,他們不該被這個人左右。
百裏化越忽然意識到自己進入了一個奇怪的圈子,好像自考核以來,情緒多為此人的行為舉止而波動。
屢屢動搖心智。
這不對勁,也很不妙。
她很強,但強在腦子,但靈氣複蘇的世界終究是資質王道。
百裏化越壓了下心態,給百裏閑筠甩了個眼神,後者屢屢在阿刁這吃癟,也知道後者厲害,不敢再硬來,於是靜下心來跟所有人一樣關注其他人的成績。
目前百裏化越排第一,ABC成績為390,330,300。
胡鷓鴣第二,ABC成績為370,355,290。
第三為廣雲樓,ABC成績為350,300,255。
第四為寒濯,成績為:320,299,250。
後麵連貫排了很多人,宋泠都被擠到七八十名去了。
拿到這個成績,廣雲樓當時其實是滿意的,掃過被他碾壓的所有人,但他那會惴惴不安的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排行多少。
原來他也能第三,比百裏閑筠這些人還高出一些呢。
他內心歡喜,隱晦掃過那些權貴豪門,澎湃心情……忽然停頓了,因為端木青秧跟何似劍等人還沒上來,成績忽然成片提交。
就好像,他們在下麵遇到了什麽事一樣。
阿刁若有所思,是相遇了,打架了?所以拖延沒上來。
也隻有這個結果了,還有那個墨予我,應該很快也能上來,但就是沒來。
這些人肯定有事。
這些人的成績提交後,頁麵刷新,1,2,3?
這三秒,有些人的心態不是很穩,尤其是排前麵的那幾個人。
廣寒樓很緊張,但表麵上一臉淡定。
百裏化越盯著他們,若有所思,手指也微微摩梭。
心態穩?
不,很難穩。
三秒後,榜單出現。
眾人看到了,齊齊呼吸一緊,前四名字全部換掉。
一個不留。
**
第一名:謝三
第二名:端木青秧
第三名:何似劍。
第四名:木昏鴉。
其中謝三以410,400,330的分數雄踞第一。
眾人一時沉默,百裏化越眯起眼,而廣寒樓看著自己名次一下子被退到第八,一時難受,正好看到阿刁那邊似乎在笑看榜單,還以為她在笑自己,心中微厭。
正好此時一夥人進來了,都帶著一身的血。
左邊謝三,右邊何似劍,兩邊各自帶人。
他們是真的打了一場,說起來也是口舌之爭,不算大事,但就是打起來了。
應該是何似劍跟謝三打起來,然後引動了一批人參與亂鬥。
規模不小,竟牽引了百多號人。
真要說嚴重也沒有,反正原來也不見得多和睦,此刻氣壓沉沉進入第二層塔樓後,看到柱子上的文字,心情不悅的何似劍問了阿刁一句:“你是不是有病?整天搞東搞西的?真以為沒人敢治你?”
他一眼就看出是誰的貓膩。
從弄設備的時候被她訛了遺骨,何似劍心裏就憋著火,本不該這樣的,麓山院考試是絕頂天才的世界,怎麽能讓一個人憑著各種狡詐手段牽引人心。
她可配?
七皇子聽到這話的時候,看了何似劍一眼,陳阿刁的心術之強,路數詭異,連他都暫退一步,這人腦子進水了?
不過陳郡謝氏厲害,這謝三也果然厲害,把何家的未來掌門人逼到這份上。
阿刁不生氣,反而好奇:設備也沒什麽好爭的,為了節省時間,更不會無故打架,看著何似劍也挺有取舍的,不然此前不會忍著跟她買設備坐標,所以……
女人啊?
“為了小姐姐?幾個?不會幾個都沒站你,都站了謝三那邊吧,然後你被圍毆了,喊人來,結果還是沒打過,連累一群人跟著挨打,難怪你那邊的人一個個都跟前列腺炸了似的。”
她笑眯眯問了,但用詞之歹毒世所僅見。
誰能羞辱她?
都可以羞辱,但她會羞辱回去,更甚。
何似劍這邊一群人暴怒,但阿刁連七皇子這邊都能捋平,還會在乎這一群烏合之眾?
百名,千名,她連頁麵都不會往後翻。
何似劍嘴唇微抿,忽緩緩笑道:“一個連自己資質都不敢暴露的人,我看你能走多遠,對了,血脈斷絕的話,資質上限很低吧,不管多狡詐聰明,其實……天花板也就到你的這裏。”
他用手指劃過脖子,森森寒意盡顯。
對於陳阿刁一再用詭計掠奪優勢,不爽的人極多,好像他們是傻子一樣。
但像何似劍這樣公然表露的極少。
觀眾們看著都覺得第一層被阿刁詭異玩了一手,愣是整合了設備的衝突,讓這些人一致對外(阿刁),但這第二層本該最和諧泡澡出血脈的地方,好像反而要打起來。
也對,其實這些考生之間本來就有矛盾,壓著很久了,就等著爆出來。
就是不知道背後發生了什麽,好像屏幕之前沒跟蹤到啊,怎麽就忽然打成這樣了?
果然,正好下一秒上來兩個人。
端木青秧跟徐曳。
倆女顯然打過架,身上見血,尤其是徐曳,衣袍染血極多,但自己沒半點傷,但是冷冽更甚往前,瞥過前方一群人的畫麵,尤其是陳阿刁跟何似劍。
她剛剛聽到了,麵色越冷,倒也沒說話,隻低頭點了下腕表。
滴,排名變動。
第三名名詞換掉了。
換成了徐曳。
ABC:410,400,310。
剛好壓過何似劍,而後徐曳聲若蒼雪,“我是她的底板,等你打破,你再去看她的天花板。”
何似劍聲音卡住了,其他人也難以置信。
不得不說,此刻連陳家人自己都很驚訝,但徐昭隱應該知道,也沒什麽太大的波瀾,一手撐著書籍,一手抵著側臉。
商賈出身的徐家不缺錢,很不缺,當年跟陳家聯姻也有一定的困境考量,但後來發展很好,自然也不缺資源,而她的女兒也不缺資質。
所以……她若要為底板,那就是不少人的天花板。
阿刁看了看徐曳,後者卻不瞧她。
哼!阿刁像小時候一樣習慣性嘴角輕撇。
血脈塔樓內,何似劍麵黑如墨。
謝三卻忽慢悠悠道:“打了小姑娘,把人逼到跳下裂穀,到現在還沒出來,不過考試裏麵,為了淘汰他人,都是手段,也沒什麽,我謝三也會用。但不好意思,那小姑娘與我有點交情,被我謝三知道了,要打你,也是手段,不服再來幹……你喊多少人我都奉陪……考試嘛,就是你打我,我打你,提前在武鬥前麵搞一搞也好,生筋活血……”
他話還沒說完。
阿刁忽然好奇問了句:“小姑娘?”
謝三看了她一眼,意有所指道:“恩,小姑娘。”
其餘人聽了都有所意動。
難道……這次屏幕沒有彈,應該是沒截取到。
觀眾席上,謝鏡予垂眸:精神變異體的靈魂波動與眾不同,這種超智能屏幕捕捉到的畫麵,其實多是那些表麵上的風流人物,那些當前明明排行前麵但不為人所知的考生,畫麵給越少,越說明這個人詭異。
宋泠脫離了捕捉是情有可原,那麽這個陳阿刁每次辦啥壞事都被捕捉,是說明她平庸?
這樣的人怎麽可能平庸。
隻能說明是超智能對她好奇,關注。
反麵證明她可怕。
**
何似劍單手扣腰,做了戒備。
阿刁點點頭,從池子裏起來,鞋子都沒穿。
她這動作不緊不慢,跟往日跳脫乖張且突兀的舉動截然不同。
有人這才看到她的小腿細長,皮膚竟不似常人那般的白,怎麽說呢,原來這麽糙的人也給人一種皮膚冰肌玉骨的感覺?
你看著她的腳,突兀覺得美。
下一秒。
她人消失了。
何似劍拔劍了。
他本就有練武,這次參加資質考核的優勢之一就是他隨身佩劍,而不是把武器放在儲物戒指裏。
但他從不知道原來有一天自己的劍正要出鞘,卻沒能真正出鞘,被人硬生生用單手掌心扣住了,劍拔不出來,力氣太大。
然後砰!!迅猛的腹踢來了,他駭然中往後退,但已然被趁勢奪劍。
他退了,迅速從後麵自家門庭弟子的手中借劍。
鏗!!
拔劍,斬月術!
劍出空音,裂寒芒。
這是何似劍的劍。
習武之人在這場考核中是有極大優勢的,所以一般人根本不願意跟何似劍這邊的人對上。
既是四大道家門庭,又有強大的武道人脈,在13000人裏麵有很多的熟人,隨便喊人都能聚集一堆。
撞上謝三是他倒黴,因為謝家畢竟是異姓王,陳郡王部,邊疆重地,用兵百萬,兵權比蕭家大了十倍不止。
拚人脈,自然謝三占優勢,所以端木青秧跟他認識,而徐曳……純粹是因為知道被何似劍逼下裂穀的人是誰。
於是在阿刁他們都不知道的地方,他們廝鬥了一場。
而現在,在幾乎所有人都在的地方,她奪劍了。
劍並未出得比他快,也並未比他高明。
很早就說過了,她不善格鬥,沒這方麵的天賦點。
何似劍知道,他提防的是她的洞察五感,但劍鬥不一樣,但現在這個距離不一樣。
她完了。
何似劍故意退後一步引她上前,拔劍,然後……
劍擦過了她的左側。
她側了一步,劍出,斬!
鏗!!!
眾人隻覺得不管何似劍的劍招多彪悍華麗,她那邊都隻是簡單流暢的奪劍,側步,拔劍。
鏗一下就斬斷了何似劍掃來的劍刃。
反手劍撩,上弦刃。
刷!劍鋒斜切從手臂下端以30度角刺入小臂下方,從肩膀骨頭刺出,再拔出劍來往後退一步,避開何似劍忍痛用斷劍刺腹的鋒利,左手甩,劍鞘抨擊飛出,狠狠打在何似劍的臉上,鼻梁骨都塌斷了。
那力氣多大?
不知道,反正劍鞘落下來的時候,她近身了,右手握住掉落下來的劍鞘,手腕轉……砰!!!
劍鞘一端往下刺。
圓潤的劍鞘刺在鞋背上,嘎嚓一聲,硬生生把鞋子跟腳掌都給刺裂了。
然後……另一隻手卡著他手腕握著斷劍的手腕,劍刃刷一下過去。
斷掌五根手指被削平了,手指頭天女散花一般落地。
滴血殘梅點綴一般,她側步殘影,勾著劍挪步。
鏗!!!
劍未入鞘,隻是劍扛在肩頭,劍鞘抵著腰肢。
整個空間氣氛都有點寂靜。
有人欲言又止。
但阿刁跟著把其他那些人全給打了。
打得不重,就是讓他們暫時爬不起來,給正在泡血池的兄弟姐妹們騰騰空間。
等下一波唄。
反正先躺著。
跟什麽對錯還是尋仇無關,想打就打了。
打到後麵,謝三都不下池子了,跟著過來一起打!
後來就是百多人繼續混戰。
池子裏的人:“……”
七皇子麵無表情。
端木青秧無意再牽扯進去,反正看得出陳阿刁他們壓著對方打,你看人家親姐徐曳都不管了,於是繞開了些過去,轉頭瞥見人群中光著腳丫子飛踹壯漢凶猛得一匹的女孩。
觀感太恐怖,開掛了一般,一個打十個不在話下。
就差一塊板磚讓她虎虎生風。
她忽而有幾分羨慕。
少年意氣,刁性猖狂。
動靜太大,引得下麵陸續趕上來的人都嚇了一跳。
熊儲默都驚了,“殺人啦?!畫鏡,咱們快跑!”
沈畫鏡還算鎮定,側開一步避開血,斯斯文文道:“沒事,隻是泡澡前的熱身運功,小心鞋子。”
這兩人也是奇葩。
但排行榜上這次沒有他們。
徐曳看了他們一眼。
打完後,拍拍身上的血,阿刁沒看身後一地躺著的人,走到池子邊上,剛好沈畫鏡在扶著柱子拖鞋,見阿刁在眾人頗有敬畏之心的目光注視下,她說:“不泡了,反正沒血脈,左右0分,我這麽說,你們會不會開心很多?”
來自XXX++++
小波念力嘛。
不夠。
“兄弟姐妹們,你們知道為什麽我沒血脈,卻非要在這裏泡這麽久嗎?”
是奇怪,但這也是人之常情。
難道有隱秘?
總不可能是愛我們吧。
眾人納悶,七皇子眉心一跳,立刻冷冷道:“不必了。”
有少數人知道她的可怕,也下意識想阻止她。
比如百裏閑筠就恨不得捂住她的嘴。
阿刁:“我有腳氣,晚期。”
七皇子;“……”
也在池子裏的徐曳:“……”
脫完鞋子正要下去的沈畫鏡:“……”
正在池子裏泡著的所有人:“!!!”
觀眾們:“……”
論絕世天驕們被一句話操控表情的ing。
木木的,看她的眼神能凝出墨水來。
你是魔鬼吧!!陳阿刁,狗阿刁!艸!
所有天驕,皇子,宗室,世家權貴還是寒門妖孽,都在此刻爆了情緒。
像楚黛色等絕美麗人此刻隻覺得她像是一個超脫於女子限界的異類。
恩……是因為不要臉嗎?
但不得不說,她再一次牽動了所有人的情緒。
當他們的喜怒哀樂都在她的執掌之間。
翻雲覆語。
念力狂暴哦,攢到六百億了,但也不知道下次升級夠不夠用,反正馬桶給的東西肯定越來越好。
她這算是實現念力自由了?
全靠這些妖孽們資助。
看著他們的表情,阿刁笑了,哈哈大笑,然後鞋子也不穿了,拎著鞋子就赤腳走了,但把劍扔回去給捂著斷手痛苦的何似劍前麵。
“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這13000人裏麵真正的大魚可都還沒浮出水麵,是擅血脈的,還是擅ABC資質的,還是擅精神體資質的,都還沒粉墨登場,但都在池子裏泡著呢,也不知什麽時候暴露。是以,如果沒有我這樣的小醜活躍氣氛,外麵觀眾會很無聊的,怎的還挑剔我了呢,我又沒收錢……不過,大魚也快鬆鬆土了吧。”
“第三關見。”
聽到這話,在場的人某些神色異樣,某些麵不改色。
榜單上,有多少人沒提交呢。
還有,等下即將爆發的血脈成績,又有多少人逆襲呢?
誰知道呢。
反正阿刁不提宋泠的事,好像這稀鬆平常,她不計較,是因為考試就是考試,手段無止境,至於宋泠的安危她也不擔心,不死不廢的情況下,宋泠會應付局麵。
她也不提她打爆他是因為猜到宋泠被針對是因為她陳阿刁得罪人。
她更不提什麽來日狠話。
她隻是順手點了下腕表。
接著顧自瀟灑離去,走進三樓的入口。
但一道滴的聲音勝過千言萬語。
所有人低頭往腕表看。
當前第一名。
陳阿刁:555,555,555。
斷層第一。
眾人皆是震驚,
其實她原本成績不是這個,也就跟端木青秧等人差不多,但後來記入卻沒提交,她遲疑了下,還是回去再測了一次,果然,當她把藏在烏雲體係中的一大半筋脈都導引出來,讓那些靈紋線接觸,資質就飆了。
差點忘記這茬了,她隱藏的東西太多,有時候自己都忘了。
她在逼著這些隱藏的大魚冒出來。
這世上,她不允許別人比她陳阿刁還狗。
你看那七皇子,平日裏多高貴冷豔,現在不也因為混沌而多魚的局麵而收斂鋒芒了?
他也察覺到他這個第一未必符實了吧。
但她都冒出來了,其他人估計也不好鑽著了,她已經把底線拉高了,比她強的若有,估計也不甘在她之下,若不如她的,躲著也沒意思。
不過大魚出來後,她的ABC能在前十就不錯了,微光階這麽多,星辰也不知還有沒有,資質肯定爆了。
還有血脈……第二關血脈後,她現在的排名會掉到哪裏?
但還有第三關,精神體資質。
她預估得靠這個稍微翻一下盤,第五關還不知怎麽樣。
世界太大,妖孽太多,也許這次真正可怕的是狀似平庸無名的那幾個人。
她摸不清路數,但也分析出血池裏的一些藥材成分跟那些柱子的圖騰跟符文,一些沒分析出來的,用沾染液體的鞋子這些帶回去化驗。
這才是她在這裏花時間的真正目的,至於這些人的血脈天賦,她倒是有興趣,但沒時間耽擱。
不過她也就剛上三樓,ABC榜單刷新了,而血脈榜單出來了,綜合榜單也生成了。
唐宋天驕們真正的強弱現在才開始露出雛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