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賭債
第6章 賭債
之前吃完飯後,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阿刁琢磨著蔣家父子那邊的負麵情緒這麽激烈,卻也知道哪怕對方隻是一個縣城裏的地頭蛇,也絕非自己能對付的。
她有戒備之心,意識到萬一蔣家父子那邊心裏不爽或者不甘心,肯定會回頭找她麻煩。
一般不會殺人滅口,但前提是她就不能露出她有靈栽體的破綻,所以她回屋搗鼓了一會。
天可憐見,她可不擅長化妝,也沒那昂貴的化妝品阿,無奈之下,她想了些餿主意——那就是對著恢複了許多的傷口再真實添上一些傷。
於是效果就如蔣春所見,但她搗鼓好後沒多久,馬桶來提醒了。
“注意注意,有五個超低級的可攻略對象正在趕來的路上!”
說是趕來的路上,其實已經到了院子外了。
阿刁本歡喜來了可刷念力的對象,但從廚房往外瞥了眼,卻隱約不安:這些人好像來勢洶洶啊。
破道觀來了不速之客,一共五個。
賭坊的人?老道士欠了五萬星幣?!
那得是多少錢?縣城裏一套普通的房子也差不多這個價格而已。
得知對方來意的阿刁宛若遭了雷劈,難以置信,怯怯中表達了自己的不信:不可能,他沒有,他不會!
老道士不會的!
但她又隱隱想起老道士的確愛在村頭看一些人推牌九,對這方麵也很有興趣,背地裏有沒有玩,她真的不清楚。
“什麽不會,這是他的欠條,白紙黑字加簽名還有指紋印跟眼瞳膜印記,老子手機裏還有他的欠債認證視頻,你自己看!”
這麽多證據之下,尤其是看著視頻裏老道士舉著牌子訕訕說自己欠的錢一定會還,等他回家拿什麽的……再想起他昨天傍晚急匆匆拿著藥材下山還滿嘴說替她賺學費,阿刁心裏就一個念頭:這糟老頭!難怪連碗都不刷,原來急著跑路呢。
”不過你這麽激動,看來師徒感情不錯啊,快,給老子還錢,五萬星幣!”
臥槽,阿刁立馬冷漠道:”我激動是因為高興,這老東西有暴力傾向,天天打我你知道嗎,我身上這些傷就是他打的,都腫了,你看,我巴不得他掉糞坑淹死,大哥,你們一定要抓住他!我可以提供他的DNA!比如那些還沒洗的襪子,上麵都有他皮屑跟汗液的。”
眾人:“……”
你有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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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坊的人來找老道士的目的就是還錢,可人沒在,那就得找別人要錢。
阿刁哪有錢啊,一再解釋,最後就變成了她再次如同喪家之犬一般被看管蹲在角落裏,看著這些凶神惡煞的大漢衝進家裏一陣乒乒乓乓翻箱倒櫃找值錢的物件。
家裏一片狼藉,連破書房那邊都被扔飛了幾本文獻,掉落在院子裏泥土上,被風一吹,頁麵嘩啦啦翻著,顯得分外蕭瑟可憐。
阿刁知道這些人肯定找不到值錢的物件,那麽接下來承擔他們怒火的就是自己,沒準把她賣了都有可能。
她得想想怎麽解決這個局麵。
果然,過了一會,四個大漢跑出來了,八手空空,領頭的胡喜臉上帶疤,看著就不好惹,此時手裏正有一根樹枝,轉頭看向阿刁,啪嗒一下把樹枝折斷了。
不等對方說話,阿刁立即故意瑟縮驚恐往後退,但一個踉蹌坐在地上,掉落了衣兜裏的一個牌子。
胡喜還以為是什麽好東西,一個快步衝上前先於阿刁撿起。
幾人看了眼,卻是齊齊麵色微變。
官府的立案憑證,這小丫頭有案子在身?。
一群+1+2的惡感念力從他們腦袋上飄了起來。
阿刁心裏微鬆,還好這些人還是怕官府的。
胡喜忙逼問情況,於是阿刁就簡單說了那倆竊賊的事,沒提蔣家,因為怕引出靈栽體的事,讓這夥人也起了覬覦之心,徒生事端。
幹賭博這一行的,雖然背後也有關係,但並不想直接跟官府幹上,尤其是昨夜靈氣複蘇這事讓官府全員皆動,到處搜查,若非察覺到社會情況有變,賭坊老板急於回攏資金,也不會讓他們來深山要債。
胡喜眼神閃爍,看出阿刁也是個一窮二白的主,再逼也逼不出錢來,於是放了兩句狠話就帶著人離開了。
林子裏,偷窺的人得到了蔣春的指示,先撤了。
另一邊,蔣春把情況跟蔣廣說了,蔣廣皺皺眉,“既然如此就別管她了,專心去搜其他靈栽體,現在還是第一天,等三天過去,這些靈栽體就基本都有主了,大部分都是權貴,也不是我們得罪得起的。”
“這個世界已經開始複蘇了,誰也不知道權力即將掌握在誰的手裏。”
蔣春點點頭,但想到自己野心勃勃卻毫無收獲,還讓父親失望,心裏一陣煩躁,想了想,拿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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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這些人離開,阿刁打了好幾個電話給老道士,發現被拉黑了。
阿刁又打電話聯係張三詢問,很快從張三口中確定了老道士平常的確有背著她玩些小牌,有輸有贏,但也不是什麽大問題。
在村裏玩的確不是大問題,這些人多多少少拿這個當消遣,但老道士平常總外出,若是進了縣城的賭坊,那可就不一樣了。
“小刁,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阿刁不欲牽扯別人,就隨口兩句應付了。
掛了電話後,阿刁覺得官府隻能暫時嚇住賭坊的人一段時間,若是老道士一直不回來而且一直不還錢,她就是最終的承受者。
沒準會被逼著簽下轉讓欠款讓她還錢的協議,要麽就是被抓進賭坊工作還錢。
兩條路她都不想選。
可報官也不實際,縣城的賭坊是合法的,欠款自然也是合法的,官府不會為她把賭坊端了,若是被賭坊知道她還報官了,私底下報複的話,那更慘。
躲出去?
居無定所的話,她一個小丫頭保不準被害了,沒瞧昨晚那倆蠢賊連她現在的豬頭臉都起了色心麽。
思慮之下,阿刁目前也沒好法子。
“好在還有七天我就開學了,先熬過這七天,開學後我就住學校去,大不了交住宿費,反正官府對學校保護很嚴,我還是未成年,隻要我不出去,現在是靈氣複蘇的多事之秋,賭坊的人不敢硬來,而且他們內部也未必穩定。”
阿刁打定了主意,卻沒想試卷還沒做幾張,下午的時候,胡喜他們又來了。
還帶來了將老道觀房屋抵消欠款的協議,逼著她搬出去。
不僅如此,胡喜坐在木椅上,翹著腿抽著煙,給了阿刁兩個選擇,一是簽下定期歸還欠款的承諾,二是賣身給賭坊,以後靠工作還錢。
“房子現在不是你的了,已經過了登記,合理抵消,最多給你一天收拾東西給我滾蛋。”
“剩下的錢你也必須還。”
幾人態度很強勢,能威逼都不屑用利誘,阿刁也的確看到了協議跟相關部門的許可印章。
當時她第一個念頭就是——有人要整她。
而且這個人十有八九是蔣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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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萬星幣對於鄉下人是一筆大錢,但對於賭坊不算大錢,何必大動幹戈,還拿這破道觀去抵消五千星幣,這破道觀又不是靈栽體。
真是靈栽體,也輪不到賭坊了。
而正常的抵消手續至少需要三天辦完,中途還得提供老道士失蹤不歸的證明,但這夥人幾個小時就把事辦完了。
這樣的特事特辦必然得花不少錢,加上人情關係絕對不止五千星幣。
何必呢,這就是賠本的買賣。
因此阿刁猜測蔣春在背後用了手段,但沒有直接奔著她本人的身家安危,就不是為了靈栽體,估摸著是泄憤。
她本來就怕這些富人不擇手段欺負她,但也想著官府都介入了,對方不至於這麽小心眼,沒想到人家就是這麽小心眼。
她提醒過那是擦腳布的啊,怪她?
靠!
阿刁氣呼呼的,卻也不敢跟這些凶狠的賭坊打手較勁,何況對方花錢走關係搞到了協議,她隻能吃癟。
於是她瑟縮道:“我真沒錢還你們,給我一天時間,我明天就搬走。”
胡喜就看出這軟慫的小道姑不敢反抗,於是冷冷把欠款協議啪一下拍到桌子上,“搬走就算了?把它給我簽了!”
邊上幾個人也攏了過來,高大魁梧如圍籠。
這就……過分了啊!
啪一下,小道姑怒了,一巴掌也拍在桌子上,“你們欺負人,當我是傻子嗎?他欠的賭債,跟我啥關係?!”
“就憑你是他……”
“他個屁,我跟他都沒血緣關係,我隻是他徒弟,法律沒有規定徒弟要承擔債務的!”
眾人驚訝,欸?還以為這老道士小道士是一家子呢。
畢竟正常道士誰會收一個小女孩為道姑,一般是家裏孫輩。
“那你也是他徒弟!你以為這些欠款你能逃得掉?”
阿刁是真怒了,漲紅臉繼續怒道:“我要欺師滅祖,要叛出師門!”
眾人:“……”
乖乖,兔子急了也會跳牆的。
本來可以就這麽算了,但想到蔣春的囑咐,要他們一定要把她弄進賭坊毀掉前途,胡喜眼神示意其他人按住她。
阿刁掙紮不了,最後還是被按住了,而胡喜抓著她的手掌,用力按下了紅泥指紋,而後揚長而去。
“小丫頭,就給你一天時間,明天我們來收房子,還有剩下的四萬五星幣你必須在一個月內還完,否則……哼哼!”
他們走的時候還能聽到後麵小女孩的哭聲。
好淒慘哦。
可他們不為所動,在路上跟蔣春匯報了情況,而後他們的賬戶上都得到了一筆勞務費。
嘿,這錢賺得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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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裏,蹲在地上哭了一會的阿刁確定他們走遠後,站起來了,擦著眼淚走回屋中,一關上門,悲苦的表情就變了,眼淚都懶得擦,直接拿出手機打開了一個軟件,軟件在她控製下打開了許多錄製的視頻,正廳屋簷一角的燕子巢穴中,一個廉價攝像頭也悄悄調轉了下方向。
“一群沒文化的土賊!竟然這麽欺負我……”
阿刁一邊操作一邊逼逼叨叨,紅腫的臉蛋腮幫子鼓鼓的,像是一條遇險後鼓成一個球顯出毒刺的河豚,眼裏滿是怒火,顯然氣得很。
她不會放過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