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沒人管束的少女時代,好像也沒那麽值得羨慕。
第十八章 沒人管束的少女時代,好像也沒那麽值得羨慕。
兩個女孩興奮得想要尖叫的樣子,蘇酥饒有興趣地問:“你們是江嵐的粉絲嗎?”
女孩點點頭說:“我是江嵐的粉絲。”
她指指身邊的女孩說:“她是宋齊的粉絲。”
蘇酥輕輕挑眉:“哦,那趙肖雲呢?沒人喜歡他嗎?”
兩個女孩一臉無奈地說:“肖雲哥人挺好的,就是不怎麽來電。”
“哦……”
蘇酥點點頭,默默替趙肖雲收下這張好人卡。
她笑眯眯看著兩個女孩,發現其中一個小姑娘長得挺清秀,臉上有對小酒窩,另一個五官沒有什麽辨識度,但是聲音很好聽,有點小齙牙。
小酒窩看了看江以北,臉默默紅了。
蘇酥朝江以北挑眉笑了笑,江以北一臉無語,起身跟蘇酥說了句:“我先回去了。”
蘇酥:“哦。”
他目送江以北高高帥帥的背影消失在樓梯上,轉過頭看到兩個小姑娘也眼巴巴看著江以北消失的方向。
小酒窩問蘇酥:“剛才那個哥哥是明星嗎?我怎麽不認識?”
蘇酥笑著搖搖頭。
小酒窩湊上前來,眼睛亮晶晶地問:“姐姐,你能把江嵐和宋齊的手機號告訴我們嗎?”
蘇酥想了想,挑挑眉說:“為什麽?”
小齙牙忍不住說:“我們隻是想知道哥哥的電話號碼,我們什麽都不會做的。”
蘇酥起身說,“這個我要考慮考慮。”
她忽然想起什麽似的,隨口問道:“哦對了,你們幾歲?”
小酒窩女孩:“我今年十六歲,她也是。”
蘇酥沒說什麽,笑吟吟地和兩個小姑娘說了聲拜拜,上樓去了。
好小啊……
蘇酥心想:父母不管的嗎?
她記得自己十六歲的時候,放學晚回家十分鍾都要解釋,別說在外麵過夜了,就算去同學家玩也要爸媽先同意,說幾點回家必須幾點回家,晚幾分鍾回家,下次都別想順順當當再去同學家玩。
不知道為什麽,蘇酥忽然對小時候那些挨過的罵,受過的管束釋懷了。
沒人管束的少女時代,好像也沒那麽值得羨慕。
蘇酥回到房間,想著中午幹脆別跟江以北一起去吃飯了,免得不小心讓人看出破綻。
他給江以北發信息說中午不和他一起去吃飯了,江以北爽快地回了句好。
片刻之後又發來一句:“江嵐他們去電視台錄節目了,你自己吃午飯沒問題吧?”
蘇酥回了句沒問題。
她躺在床上玩了會兒手機,不知不覺有點犯困,正想著幹脆不吃午飯直接補覺吧,房門被人敲了敲。
蘇酥下床走去打開門,見是江以北,身旁還站著個短發女孩。
沒等蘇酥說話,女孩就走上前熱情地說:“姐姐和我們一起去吃飯吧,我媽媽特意讓我來接你們的,沒完成任務的話她就要訓我了。”
蘇酥推辭了幾句,女孩卻很堅持,蘇酥隻好回房間拿上包跟他們一起下了樓。
路上女孩跟蘇酥說:“我叫杜靈,今年剛大學畢業,聽我媽媽說你是小江哥哥的姐姐。”
蘇酥從後視鏡看了眼江以北,笑著說:“嗯,是啊。”
杜靈問:“我媽說你叫酥酥,是哪個字呢?”
蘇酥:“酥糖的酥。”
杜靈把蘇酥的名字理解成了疊字,笑著說:“跟我想的一樣呀,這個名字好適合你,又酥又甜的感覺。”
蘇酥心想,小姑娘嘴巴真甜,性格也好。
杜靈很開朗,聊了幾句就主動說起自己現在的工作。
“姐姐,你對文創產品感興趣嗎?”
蘇酥點點頭:“感興趣,但是我了解的不多,你說的文創產品是不是北京南鑼鼓巷,798 或是成都寬窄巷子裏賣的那些東西啊,挺文藝的。”
杜靈說:“也對也不對吧,那些地方的東西已經很趨同了,我們做的是有敦煌元素的。”
蘇酥大概明白了些,笑著說:“聽起來很棒。”
杜靈:“我現在和幾個朋友一起開了個賣文創產品的店,我們是把這個當事業做的。”
到了飯店,蘇酥發現來了好多人。
除了昨晚遇到的宋老爺子和宋阿姨,還有宋阿姨的老公,一家人看上去其樂融融的。
菜一道道上來,都是西北風味濃厚的美食。
蘇酥又吃到了美味的手抓羊肉,讓人欲罷不能的西北麵食。
她還喜歡上了清炒沙蔥,口感有點像韭菜,但是比韭菜更甜更多汁一些。
蘇酥邊吃邊聽大家說話,漸漸了解到很多和江以北有關的事。
原來江以北的爺爺從前在央美任教,宋老爺子祖籍就是敦煌的,在央美任教過一段時間,和江以北的爺爺成了摯友,後來又回到敦煌,女兒女婿後來也調了回來,兩個人都從事曆史和文物研究工作。
兩個老爺子在國畫和岩畫領域各領風騷,名字在美術圈是如雷貫耳的。
宋阿姨和江以北的爸爸江征小學初中是同班同學,用宋阿姨的話說,那時候學校喜歡江征的女生太多了。
蘇酥淡淡地想:這大概就是虎父無犬子吧……
宋阿姨還講了不少江以北和杜靈小時候的事。
蘇酥聽他們回憶過去,腦海裏漸漸勾畫出一個調皮搗蛋又天資聰穎的江以北,唇角不知不覺勾起淡淡的笑意。
蘇酥還發現,宋阿姨似乎在撮合江以北跟杜靈。
蘇酥察覺到自己好像碰到了個大瓜,可以開開心心吃到飽。
她饒有興致聽著宋阿姨念叨江以北和杜靈小時候訂娃娃親的事,還有小時候杜靈摔壞了爺爺的鎮紙,江以北幫她頂缸的事,一家人都在感慨時間過得太快了,兩個人轉眼都到了成家立業的年紀。
隻差讓兩個人當場表明心意了。
杜靈邊吃邊樂,到是一點也不害羞。
江以北也邊吃邊樂,一點也沒避嫌。
蘇酥臉上帶著一絲八卦,也時不時笑眯眯地看江以北一眼。
江以北偶爾對上蘇酥笑吟吟的目光,漸漸不樂了。
宋老爺子問起江老爺子的近況。
江以北給爺爺撥通視頻電話,讓兩個老人聊了一會兒。
掛了電話,宋老爺子感慨:“現在通信可真方便,但我還是覺得從前寫信好,攢一肚子話,洋洋灑灑寫上好幾頁,日子的痕跡都在信裏麵,紮紮實實清清楚楚的,不像現在,聊幾句廢話就拉到了。”
蘇酥聽了宋老爺子的話,覺得寫信是件很美好的事,可惜她沒趕上那個緩慢又浪漫的時代。
宋老爺子歎口氣,笑著打趣說:“有了手機,死都變成一件隨便的事了。”
大家都好奇地問為什麽。
宋老爺子解釋說:“就比方我臨死前,給老江撥個視頻電話過去,告訴他老夥計,我先走一步了。”
他一攤手,“好了,別的也沒啥好說的了,掛了電話他以為我還在,我卻已經走了。”
平平淡淡的幾句話,卻字字珠璣砸在蘇酥心裏,有點振聾發聵的感覺。
蘇酥忽然好喜歡這個老爺子。
她能由衷地安靜下來聽這個爺爺聊天,並且從他的話裏汲取到什麽。
這樣的情況看似平常,實則少見。
從前家庭聚餐時,蘇酥就很難聽進去長輩們在飯桌上講的話,她一直認為那是自己年少浮躁,現在忽然覺得問題不一定出在自己身上。
第十九章 你們付出的還少嗎?時間,學業,前途,自尊,這幾樣哪個不比錢貴?
江以北有點喝多了,回到客棧倒頭睡了下來,很快做起亂七八糟的夢。
夢裏蘇酥竟然當起了媒婆,想把他和杜靈撮合在一起。
江以北嗤笑一聲說:“隨便你。”
手裏的啤酒杯卻被自己捏碎了,鮮血灑了一褲子。
然後蘇酥很不厚道地給他用紙尿布把傷口包了起來。
江以北被尿憋醒了,頂著一腦門子起床氣放空膀胱,聽到有人在敲對麵的房門。
他打開門往外看了一眼,見是早上那兩個神經兮兮的小姑娘。
蘇酥打開房門,江以北關上門,滿頭低氣壓地坐回床上。
想起剛才那個夢,起床氣好像更大了。
蘇酥見是早上那兩個小姑娘,就讓她們進了房間。
她午睡也剛剛醒來,一覺睡得無夢無擾,心情正好。
“找我有事嗎?”
蘇酥笑著問兩個小姑娘。
小酒窩小心翼翼地問:“姐姐,你想好了嗎?”
蘇酥怔了怔,“什麽事啊?”
小酒窩:“就是哥哥的手機號啊?可以給我嗎?”
“哦……”
蘇酥想起早上兩個女孩請求的事情。
她爬上床盤腿坐下,讓兩個女孩也在床邊坐下。
閑來無事,不如跟小姑娘談談心。
蘇酥朝她們和煦地笑了笑,然後一臉真誠地說:“手機號是可以給你們的,但是要收點費用。”
小酒窩眼睛一亮,急忙問道:“多少錢?”
蘇酥:“不多,一萬塊。”
小酒窩有點鬱悶,商量著問道:“姐姐,我們都是學生,能便宜點嗎?”
蘇酥打量著兩個小姑娘,露出精明的目光。
“你們兩個家境都不錯吧,不然哪有錢專門跑來支持哥哥啊……”
小酒窩為難地說:“我家沒那麽多錢,我這次出來把好幾年的壓歲錢都用了,為了見哥哥,我都舍不得買奶茶喝,能不能便宜點把手機號賣給我們啊。”
蘇酥大受感動的樣子,“你對哥哥太好了……他們知道嗎?”
小齙牙深情地說:“他們知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會一直守護哥哥。”
蘇酥:“守護哥哥需要哥哥的手機號嗎?”
小酒窩點點頭:“我們想和哥哥靠近一點,想和別人不一樣。”
蘇酥慢慢點點頭,在兩個女孩眼巴巴的注視下開口說道:“一萬塊,一分都不能少。”
小酒窩都快哭了。
蘇酥忽然想起什麽來似的,探身向前對她們說:“你們這麽掏心掏肺守護哥哥,其實我也挺感動的,要不我替你們問問哥哥吧,他們如果願意把手機號給你們,我可以不收錢。”
兩個女孩茫然地對望一眼,不知道這個看起來很麵善,實際上很財迷的漂亮姐姐是不是認真的。
蘇酥掏出手機,撥通了江嵐的電話,問能不能把他和宋齊的電話給昨天敲門的那兩個小姑娘。
江嵐問她是不是瘋了。
蘇酥掛斷電話,一臉無奈地說:“哥哥不同意,哥哥好像不喜歡你們跟著他。”
兩個小姑娘眼圈都紅了,淒淒艾艾的。
過了一會兒,小齙牙一咬牙說:“一萬就一萬吧,咱倆平分一下,一個人五千。”
蘇酥笑了,“我說的是一人一萬。”
兩個小姑娘好像遭了晴天霹靂。
蘇酥繼續兜售道:“其實我還能幫你們做到其他事情。”
小酒窩忍不住問:“什麽事啊?”
蘇酥:“我可以讓江嵐給專門給你唱一首歌。”
小酒窩眼睛都直了。
蘇酥:“給我五萬塊,保證給你搞定。”
蘇酥轉向小齙牙,“我可以讓宋齊陪你吃頓飯,五萬塊也能搞定。”
蘇酥:“陪你們一天,一人十萬塊。”
兩個小姑娘都快饞哭了,“可是我們沒有那麽多錢啊。”
她陰仄仄地說:“哥哥一天的陪伴呢……”
小酒窩期期艾艾地說:“可是……這付出的也太多了。”
蘇酥簡直氣笑了,“你們付出的還少嗎?時間,學業,前途,自尊,這幾樣哪個不比錢貴?”
兩個小姑娘沒聽懂,可憐巴巴地說:“可我們真的沒錢啊。”
蘇酥平生第一次覺得沒錢是件好事。
至少可以強製幫你止損,讓你不能隨心所欲地做傻事。
她起身趕客。
“不著急,你們慢慢想。”
“謝謝姐姐。”
兩個小姑娘滿臉感激地走了。
蘇酥關上門回到房間,走到窗前看了眼外麵,長長吐了口氣。
外麵一條長街,遊人如織,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不是陰間啊。
可為什麽剛才跟那兩個小姑娘說話有種鬼打牆的感覺呢?
晚上杜靈來找蘇酥和江以北玩,還帶來了一個戴眼鏡,斯斯文文的男生。
男生名叫葉佳朋,是宋阿姨同事的兒子,現在一邊正跟著宋老爺子學岩畫,一邊和杜靈合夥搞文創。
葉佳朋見到江以北都秒變迷弟。
四個人一起去了樓下酒吧,老板今晚也在,看到江嵐的朋友來了,很熱情地過來跟他們聊了幾句,還送了他們飲料和小食。
樂隊的表演還沒開始,酒吧裏稀稀落落坐了幾個人。
葉佳朋跟江以北很快聊到一起,蘇酥聽到他問起江以北的經紀人,心裏茫然一瞬,畫畫的還要經紀人嗎?
聽江以北的意思好像真的有唉……
蘇酥有一搭沒一搭閑聽兩句他們的聊天,心裏淡淡地想,這些年自己好像真的對他一無所知啊。
幾個人又聊起日本的岩彩畫,杜靈有點唏噓地說:“沒想到咱們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在日本發展得這麽好,連我外公都支持我去日本學畫。”
葉佳朋:“是啊,挺可惜的,不過現在國內也有很多年輕人喜歡岩畫了,會好起來的。”
他看向江以北,一臉期待地說:“哥,你能不能跟我們聯動一下啊?”
杜靈點點頭:“小江哥哥,我們起步階段,你支持一下我們好不好?”
蘇酥思緒開了個小差,想起江以北送她的石頭畫。
“會不會挺值錢啊,,哪天手頭不寬裕了可以賣掉,,”
江以北懶懶散散靠在沙發裏,笑著問:“怎麽支持?”
杜靈:“其實來找你的路上我們三個就在說,如果你的畫和我們的文創產品聯動一下,我們可能會打開些局麵。”
杜靈調皮地咧開嘴嘿嘿一樂,“事先說明一下,我們沒多少錢,按照你現在的行情,肯定是消費不起的。”
江以北忍俊不禁,輪廓好似美工筆勾勒出來的唇角牽起一絲吊兒郎當的弧度。
他掀起眼皮淡淡地問:“白嫖?”
杜靈嘿嘿,“又不是第一次了。”
兩個人同時笑了出來,江以北懶洋洋靠在沙發上的寬肩顫了顫,忍不住教訓小姑娘:“多大人了,怎麽還這麽沒皮沒臉。”
杜靈:“你答應了嗎?”
江以北笑著嗯了一聲,目光裏帶著淡淡的無奈。
看得出是真的很慣著這個小姑娘,並且是習以為常。
蘇酥喝了口檸檬氣泡水,酸酸甜甜的,想起李白的長幹行。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同居長幹裏,兩小無嫌猜。”
真好啊,,
她淡淡地想。
第二十章 一個人放棄不了生命,放棄不了父母,放棄一個讓自己不開心的人也這麽難嗎?
正聊著天,江嵐幾個睡眼惺忪地下了樓。
“嘿,帥哥。”
杜靈朝江嵐擺擺手。
江嵐笑著躥過來,坐到杜靈身旁笑嘻嘻地說:“靈靈姐越長越漂亮了。”
杜靈笑著拍了江嵐一下,指著他身上那件畫滿骷髏的 T 恤說:“你這穿的什麽玩意兒?”
江嵐:“好看吧?”
杜靈:“好嚇人還差不多。”
兩個人笑鬧了幾句,江嵐便跑去調試音響了。
江嵐一來,蘇酥忽然莫名緊張。
擔心江嵐一不留神把她和江以北結婚的事抖落出來。
江嵐走後,蘇酥漸漸察覺到自己剛才好像緊張得有些過了,連表情都有些不自然了,好在江以北和杜靈忙著談笑,無暇注意到她。
在緊張什麽呢?
蘇酥不禁自嘲地淡淡一笑。
起初是緊張自己為了揶揄江以北而隨口扯的謊被拆穿,那樣未免太過尷尬,繼而覺得謊言被拆穿後還有更尷尬的事,,
她可能會妨礙到別人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其實今天中午吃完飯她就明白了昨晚江以北向宋老爺子和宋阿姨介紹自己時為什麽會猶豫了。
他們畢竟不是旅途中萍水相逢的人,也不是江嵐那個二百五,如果宋家人知道江以北結婚了,必定會驚動江以北的爺爺,事情就不好收場了。
樂隊很快嚎上了,蘇酥轉過頭認真去聽。
沒有幾層天花板的緩衝,蘇酥的耳朵首當其衝,扛下了第一波摧殘。
聽著聽著,蘇酥竟然和三個鬼哭狼嚎的少年共情了。
“愛情太莫測,
單身太無聊,
活著太計較……”
蘇酥發現江嵐和宋齊的兩個小私生飯不知什麽時候來了酒吧,在人群裏如癡如醉地跟著音樂搖擺。
哥哥近在咫尺,哥哥遠在天涯。
即使從早跟到晚,從南跟到北,也永遠走不進哥哥的生活裏。
蘇酥也跟著音樂的節奏揮起了桌上的熒光棒。
“不如一起找樂子……”
蘇酥他們在酒吧邊玩邊等江嵐幾個,表演散場後一起到外麵吃燒烤,玩到淩晨兩點才散。
回到客棧後蘇酥洗了個澡,磨蹭到淩晨三點,卻一點困意也沒有。
睡前看了眼手機,發現柳昆池剛剛給她發了條微信。
“我好像懷孕了。”
蘇酥連忙回複她:“心情怎麽樣?”
柳昆池還沒睡,秒回:“不太好。”
蘇酥:“你跟寧濤是不是要奉子成婚了?”
柳昆池回了個嗬嗬。
蘇酥:“他爸媽還是那個態度嗎?”
柳昆池:“你知道他們今天跟我說什麽嗎?”
蘇酥:“什麽?”
柳昆池:“先看看是男孩女孩吧。”
蘇酥差點沒吐出一口老血。
她問柳昆池:“非要和這個人在一起嗎?”
柳昆池半天不回消息,蘇酥等著等著就睡著了。
非要和這個人在一起嗎?
一個人放棄不了生命,放棄不了父母,放棄一個讓自己不開心的人也這麽難嗎?
柳昆池覺得難。
蘇酥覺得沒那麽難。
早上醒來時手機就扔在枕邊,柳昆池還是沒回微信,蘇酥給她留言。
“柳柳,如果需要我過來就說話,我隨時可以來找你,關於未來你想清楚,決定好了我會支持你。”
蘇酥這兩年越來越不喜歡寧濤,可惜她不喜歡寧濤沒用,要和寧濤過一輩子的是柳昆池。
上午杜靈開車接她和江以北,去了她的文創店。
蘇酥腦海中的文創店是全國各地無比雷同的仿古街上開的紀念品店。
到了地方才發現杜靈的店是個格調不俗的畫廊。
店門首掛著的匾額是宋老爺子畫的,筆力蒼勁渾厚的大漠旭日做背景,上麵提寫歲月洗沙四個大字,一筆一劃像飛天一般飄逸。
店麵特別大,分為前廳和後廳。
杜靈先帶著他們逛前廳,三個人沿著掛滿大大小小岩彩畫的半月形長廊漫步向前,三五步就是一組風格獨特的展列台,上麵擺著出售的產品。
最先看到的是一張漆黑明亮的長石桌,上麵擺著精致的印章和飾品,幾乎沒有一個女孩能抗拒首飾的魅力,蘇酥第一站就走不動了。
她小心翼翼捏起一支飛天形狀,鑲嵌橙青兩色寶石的銀質胸針問杜靈:“這是你們自己做的嗎?”
杜靈點點頭,笑著說:“我專業是美術,大二那邊開始學做首飾,這家店裏首飾部分我負責,佳朋畫做岩彩畫,還有一個合夥人做陶藝,店裏的東西不一定都是我們親手做的。”
杜靈指指牆上一幅漢服少女的岩彩畫問:“看到這幅畫落款沒有?”
蘇酥看到一個龍飛鳳舞的名字,不好意思地說:“筆畫太花了,看不出來時什麽字。”
杜靈笑著說出畫者的名字,解釋說:“她很有潛力,我們去年開始跟她合作的,她的畫展和簽售都會在我們這裏辦。”
杜靈眼饞地看向江以北:“小江哥哥,別嫌我們店小,你來我們就成大店了。”
江以北笑著睨了她一眼。
杜靈轉過頭對蘇酥說:“姐姐,這裏麵的首飾都是純手工的,一多半是我自己做的,其他一些也都出自有名有款的匠人之手,你喜歡哪個就拿哪個,送給你。”
蘇酥笑著說謝謝,首飾個性鮮明,看得出每件都是心血,蘇酥才不好意思白拿。
轉完月牙形的前廳,高高的白牆後是一片寬闊的展廳,頭頂是錯落的黑色金屬架構和極簡風的吊燈,整體是很前衛的工業風。
月牙形的白牆下麵有個木質的講演台,是開簽售會或是舉辦活動時主持人站的台子。
展廳牆上有一幅還沒完工的飛天畫像。
“後麵還有個院子。”
杜靈帶著蘇酥和江以北出了展廳,來到後院。
院子裏有棵很大的石榴樹,枝丫上果實累累,有些石榴已經紅了。
北牆下摞著高高的木柴,西北角是個燒陶的窯洞。
院子裏有一間采光通透的大平房,杜靈說那是他們搞創作的地方。
蘇酥一眼就愛上了這個院子。
聽到院子裏有動靜,葉佳朋從平房裏跑了出來,笑著說:“你們來了。”
蘇酥笑著跟葉佳朋打招呼。
正說著話,看到平房裏緩緩走出一個身材高大的男生,膚色黝黑五官周正,是個帥哥。
蘇酥察覺到他走路的姿勢有一點點別扭,大概是腿受傷了。
她沒好意思盯著人家的腿看,笑著跟他抬手打了個招呼。
杜靈走過來介紹說:“這是我們另一個合夥人,他叫王若石,院子裏窯洞是他燒陶用的。”
男生有點不苟言笑,跟江以北和蘇酥打了聲招呼就回了工作間。
杜靈小聲湊到蘇酥耳邊笑著說:“裝酷,別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