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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一輩子挺長的,悅人比不上悅己重要。

  第十一章 一輩子挺長的,悅人比不上悅己重要。


    四個人都算能喝的,紅酒下得很快。


    蘇酥問小樣兒:“你們兩個是怎麽認識的呢?”


    小樣兒:“我們是相親認識的。”


    蘇酥聽了有點詫異,不由的說:“看你們這麽合拍,真想不到是相親認識的。”


    小樣兒笑笑說:“其實剛開始算不上合拍。”


    她朝黑熊拋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黑熊摸了把頭發,陪笑著說:“太記仇了,我不就是剛開始有眼無珠嗎……”


    小樣兒不買賬,轉過頭對蘇酥說:“老熊當年隻想找個高圓圓一樣漂亮的姑娘結婚。”


    黑熊為自己辯解:“你不也想找個古天樂那樣的嫁嗎?”


    兩個人哈哈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小樣兒神情淡了下來,轉過頭摸了摸蘇酥落在肩頭的長發,有點感慨地說:“漂亮女生應該都很怕老吧,可我卻覺得時間是禮物。”


    蘇酥已經喝得微醺,托著腮看小樣兒。


    這句話讓她莫名有些觸動,因為她也不討厭自己逐漸增長的年齡,甚至在人生的某個階段,她每天都在盼望自己快些長大。


    蘇酥問:“為什麽?”


    小樣兒想了想,說道:“因為外貌差距的不公,會隨著我們年齡的增長,一點點消失。”


    小樣兒突然笑了笑,“別看我今年四十歲,幼兒園的事我還在耿耿於懷,我唱歌很好聽,元旦演出時老師卻讓一個唱歌跑調的小姑娘上台,因為她長得特別可愛。”


    黑熊大概是粗線條,哈哈兩聲,“嘿,這回可是你自己說的啊,你就是太記仇 了。”


    蘇酥卻沒笑,她知道小樣兒是在認真說話。


    小樣兒見蘇酥和江以北都在聽,於是慢慢晃著杯子裏的紅酒,繼續說:“小學時候我已經知道臭美了,六年級的時候,有天我跟班裏一個女生在走廊裏做值日,兩個女老師在旁邊聊天,聊著聊著就注意到我們這邊,然後她們兩個就開始誇我旁邊的女生漂亮,我記得她們誇了那個女生好長時間,我在一旁掃地,努力讓自己眼睛睜得大大的,表情極盡生動,就是想聽她們誇完那個女孩,轉頭看到我時,也誇我一句,可她們自始至終一眼都沒看過我。”


    “高中我喜歡上一個男生,他有一陣子坐我前桌,每次進座位時會蹭歪我桌上高高壘起書本,他會伸手幫我扶正,我以為他也喜歡我,隻是跟我一樣青澀不會表白,畢業後我鼓起勇氣去找他,他卻叫錯了我的名字。”


    “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市場銷售,有個跟我差不多同時入職的女孩,長得高挑白皙,笑起來很甜,她每個月業績是我的兩倍,很快就成了我的上司。”


    “相過好多次親,都是見一麵就沒然後了。”


    她笑著看黑熊,“對吧熊哥,你剛開始對我也沒感覺。”


    黑熊雖然是個粗線條,聽到這會兒也知小樣兒不是在開玩笑了,他伸手拍了拍小樣兒豐腴的手背,語氣也不吊兒郎當了。


    “說真的,第一眼確實沒瞧上你。”


    小樣兒挑挑眉,心照不宣地笑了。


    黑熊的表情卻認真起來,“還好我沒全瞎,第二次見麵的時候,我對你感覺就不太一樣了。我記得咱倆第二次見麵是吃烤肉自助吧,那會兒 45 一位的自助還覺得挺貴的。我說我請客,你說 AA 就好,我一大老爺們兒,怎麽可能讓女人掏錢請我吃飯,於是我說沒事兒,妹子你可勁兒造,掙錢不就是為了花嗎?那會兒說話透著傻氣,還裝模作樣拽了句李白的詩,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


    小樣兒笑了,“你記得還挺清楚。”


    黑熊:“嘿嘿,記得我拽完那句詩你就笑了,我問你笑什麽,你說大家都被李白忽悠了。我問你他怎麽忽悠人了,你說大家念這句詩的時候都把自己當李白了,敗家的豪氣學得一分不差,才氣學得來嗎?”


    小樣兒:“我那會兒是在跟你開玩笑。”


    黑熊:“可我當時一咂摸這話,還真挺有道理的,就覺得這姑娘還挺有意思。”


    小樣兒跟黑熊碰了個杯,“謝謝你慧眼識珠。”


    蘇酥對小樣說起一句老話:“漂亮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裏挑一。”


    小樣兒笑著說:“三十歲之前我聽到這句話會覺得不屑,如果兩者隻能選其一,我當然會選漂亮的皮囊,三十歲之後我的感受漸漸變了,如果兩者隻能選其一,現在的我大概會選有趣的靈魂。”


    蘇酥點點頭:“一輩子挺長的,悅人比不上悅己重要。”


    小樣兒怔了怔,向蘇酥舉杯說:“這話太對了,悅人比不上悅己重要。”


    江以北話不多,閑閑靠在沙發上聽兩個女人聊得起勁,聽到蘇酥的話,不由淡淡看了她一眼,心想她倒是真的很會悅己。


    夜裏回到房車上,江以北鎖好車門,轉身看到蘇酥靠在一側扶手上,笑著看他,唇邊梨渦淺淺淡淡。


    江以北淡淡問她:“看什麽呢?”


    蘇酥:“你追過我嗎?”


    江以北抄著兜,姿態懶散地靠上另一側扶手,車裏隻開了盞橘黃色的氛圍燈,微弱的光線照不到兩個人這邊。


    他垂眼看了蘇酥一會兒,眼角眉梢帶絲幾不可查的譏誚。


    “沒看出來嗎?”


    他淡淡說。


    蘇酥搖搖頭,“那時好像是我追的你吧?”


    江以北:“有嗎?我怎麽不知道。”


    蘇酥頭有點暈,腳下是飄的,眼睛微微眯起來,認真想了想。


    “有的。”


    她語氣肯定了些。


    江以北輕嗤一聲,臉上寫著信你才怪。


    蘇酥聲音低下來,目光直直望向江以北。


    “做嗎?”


    蘇酥聲音不媚,但有點軟,且常有幾分留白,落在耳朵裏是更勾人的一種情欲。


    江以北喉結動了動,垂眼和她直白的目光對上。


    她眼睛又大又長,雙眼皮很窄,一路內斂,到眼尾處放開了些,眼底有長長的臥蠶,一笑有點像新垣結衣。


    混跡職場這些年,依然還是張初戀臉。


    江以北淡淡問:“先說明白上次算什麽?”


    蘇酥怔了怔,打炮還需要定義一下嗎,,

    她想了想,輕聲說:“散夥炮。”


    不知道這答案他滿不滿意。


    江以北笑了, 姿態鬆散,吊兒郎當。


    “知道散夥炮是什麽意思嗎?”


    蘇酥半醉的眼睛帶著一絲求知欲,慢慢搖了搖頭。


    江以北淡淡說:“隻打一次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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