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沈雁笙和陸景策在烏市景區待了兩天, 回程那天天氣很好,沈雁笙比去的時候開心很多,坐在飛機上也沒睡覺, 心情很好地看窗外的藍天。
中午的時候, 空姐來詢問需要吃點什麽, 沈雁笙拿著餐單看了看,因為不太餓,就簡單點了一份奶油蘑菇意麵,另外再問空姐拿一杯冰可樂。
陸景策聞言皺了皺眉,側頭看她, “來例假還喝冰的?”
沈雁笙認真地說:“我不會痛。”
陸景策不同意,和空姐說:“給她一杯常溫的。”
空姐笑了笑, 應一聲好, 便下去準備食物。
沈雁笙盯著陸景策看,明顯有點不高興了。
陸景策抬手捏捏她下巴,說:“你聽點話, 否則回頭生病我又得伺候你。”
沈雁笙看著陸景策,莫名有點不好意思, 說:“我也沒讓你伺候我啊。”
陸景策盯著她看一眼, 嗤笑了聲,鬆開她下巴, 說:“所以你乖點,別讓我操心。”
沈雁笙沒再答話, 低頭繼續看手裏的雜誌, 心中暗暗提醒自己, 千萬不要動心。
她安心做一隻合格的金絲雀就好, 千萬不要想太多。
*
從烏市回到北城以後, 日子又變回平常的節奏,沈雁笙每天照常上下班,但連家裏的傭人都看出來,她整個人看上去比出門前開心了很多。
這天早上,她下樓吃早餐,看到她的碗裏有兩個紅糖荷包蛋,荷包蛋剛剛煮好,還熱騰騰的。
她坐過去,聞到甜香味就有些開心,抬頭看向萍姨,笑問:“萍姨,最近換菜單了?”
除了她碗裏的兩個紅糖荷包蛋,桌上還有她愛吃的蝦仁餛飩。
萍姨笑著道:“陸總早晨出門的時候特意交代了,讓廚房最近多煮點補血養身子的。我想著您不是愛吃甜食嘛,紅糖荷包蛋您應該愛吃。”
沈雁笙確實挺愛吃荷包蛋,但她注意力在陸景策身上,不由得問:“陸景策回來了嗎?”
他們前幾天從烏市回來,當天晚上陸景策就有事出差了,一走就是三天,沈雁笙不想承認自己想他,但確實每天都會忍不住想他。
這會兒聽到萍姨的話,就有些後悔早晨沒有起來早一點。
萍姨點點頭,說:“昨晚淩晨三點到的,那會兒您睡得正熟,陸總怕吵你睡覺,就在書房眯了兩三個小時,早晨六點又出門了。”
沈雁笙幾乎能想象陸景策半夜風塵仆仆歸來,短暫睡了會兒又出門工作的疲憊,她忽然有些說不出的心疼,問道:“那他今天晚上回來嗎?是不是又出差了?”
萍姨道:“應該不是。行李箱都在書房呢,應該是去公司了。”
聽到萍姨說陸景策晚上應該會回來,沈雁笙心底某處升起一絲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喜悅。
因為是周末,吃完早餐,她就上樓,坐在書桌前開始畫稿。可她今天頻頻走神,一落筆腦海中都是陸景策的身影。她有些難以集中注意力,索性放下筆,拿出手機,想了下,還是給陸景策發了條微信過去。
“你今晚回來吃飯嗎?”
信息發過去,沈雁笙很久也沒有收到回複。在她第不知道第多少次看手機的時候,她忽然意識到自己有點泥足深陷,她現在這個樣子,跟談戀愛的時候患得患失有什麽區別?
她被自己的行為嚇到,條件反射地想撤回信息。可信息已經發出去兩個小時,怎麽可能撤得回來。
她對自己有點生氣,將手機鎖屏反扣到桌上,不停在心裏提醒自己,認清她和陸景策的關係,金絲雀愛上金主,會有什麽好下場。
她重新拿起筆,集中注意力開始工作。
收到陸景策的回複,已經是信息發出去的四個小時後,手機微信響了一聲,沈雁笙盯著手機看了一會兒,想了一會兒,還是拿起手機來看了看。
陸景策的回複出奇地簡短,隻回了一個字:回。
沈雁笙看了一眼,心中說不出是什麽感覺,將手機鎖屏,重新扣回桌上。
*
陸景策說要回來吃飯,實際上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
沈雁笙等他到晚上九點半,見陸景策仍然沒回來,便自己吃了飯,一言不發地上樓去了。
陸景策進屋的時候,身上酒氣很重,腳步都有些虛浮,顯然是喝了不少酒。
萍姨見狀連忙上前攙扶,被陸景策伸手拂開,他蹙著眉心,坐到沙發上,低垂著頭陷入沙發裏。
萍姨連忙讓人去煮解酒湯,又趕緊去找解酒藥,嘴裏念叨著,“怎麽喝這麽多。”
客廳裏酒氣很重,陸景策陷在沙發裏,緊閉著雙眼,頭昏腦脹到意識都有點不清醒。
沈雁笙在樓上原本已經上床準備睡了,但聽到汽車駛入院子的聲音,猜到是陸景策回來了。她心裏還有點不高興,為陸景策放她鴿子,於是便閉上眼睛假裝睡著。
誰知道等了半天也沒等到陸景策上來,反倒聽見樓下慌慌張張的,她莫名有些不安,便連忙從床上下來,穿上拖鞋就往樓下走。
還沒走到客廳,在二樓樓梯間就聞到很重的酒氣。她不禁蹙眉,從二樓下來,就看到陸景策整個人深陷在沙發裏,閉著眼睛,一看就是喝醉了的樣子。
她不禁擔心起來,腳步都變得有些著急,匆匆忙忙從樓上下來,走近陸景策時,聞到的酒氣更重。
她坐去沙發上,有些著急地靠過去捧住陸景策的臉,她蹙著眉心,語氣裏掩藏不住的擔心,“陸景策,你怎麽了?怎麽喝這麽多酒?”
陸景策醉得頭昏腦脹,聽到沈雁笙的聲音,還能睜開眼睛看她一眼,抬手握住她撫在他臉上的手,低聲道:“沒事,喝了點酒。”
沈雁笙看到陸景策眼睛都喝紅了,一時間更加擔心,有些著急地回頭問萍姨,“萍姨,解酒藥呢?”
萍姨也著急,說:“家裏沒有了,剛剛已經讓人出去買了。廚房熬著解酒湯呢,我去催催。”
陸景策半醉半醒,看到沈雁笙為他擔心,還有心情笑了笑,手臂沒什麽力氣地環住她的腰,輕笑著問:“擔心我?”
沈雁笙蹙著眉心,看陸景策這個樣子就知道一定喝了不少,她擔心他身體,抬手摸他額頭,“你少說兩句,醉成這樣,也不知道明天會不會發燒。”
陸景策又重新閉上眼睛,頭靠坐在身後的靠墊裏,半醉半醒地說:“沒事。”
後麵還想說什麽,但實在頭昏腦脹得厲害,半點也打不起精神來。
沈雁笙實在擔心得厲害,讓人去打了盆溫水,拿打濕的毛巾給陸景策擦身體。
陸景策雖然頭昏腦脹到渾身沒力氣,但還是知道沈雁笙在給他擦身體,他勉強又撐著意識睜開眼睛看沈雁笙,看到沈雁笙蹙著眉心擔心他的樣子,有那麽一會兒,幾乎懷疑自己在做夢。
好在醒酒湯沒一會兒就熬好,陸景策勉強喝完一碗,靠在沙發上閉目休息了一會兒,腦袋總算沒那麽疼。
稍微清醒一點,就睜開眼睛,看到沈雁笙還擔心地看著他,勾唇笑了笑,抬手把沈雁笙摟到懷裏,低頭在她臉上溫柔地吻了一下,輕聲道:“隻是喝了點酒而已,又不會死,別這樣擔心。”
沈雁笙聞言不禁蹙眉,抬頭看向陸景策,有點不高興,說:“陸景策,你能不能別說不吉利的話。”
陸景策瞧著她笑,勾勾她下巴,逗她說:“二十一世紀的文化人,怎麽這麽迷信。”
沈雁笙見陸景策還有心情逗她,就知道應該不會有事,沒好氣地拍開他的手,說:“一身酒氣,今晚不準回房間睡。”
陸景策仍然是瞧著她笑,說:“那我睡哪兒?”
“家裏這麽多房間,你想睡哪兒睡哪兒,反正不準回房間。”沈雁笙說完就不理他了,自己先轉身上了樓。
不過沈雁笙這話其實也隻是說說,畢竟房子都是陸景策的,他想睡哪兒,她哪有資格管。
但陸景策卻是真的聽了進去,晚上在書房將就了一晚。
第二天早晨,沈雁笙醒來的時候,看到房間裏空空蕩蕩,也沒有酒味,就知道陸景策昨晚真的沒回房睡。
她從床上坐起來,在床上坐著發了會兒呆,直到萍姨在外麵輕輕敲門,喊她下樓吃早飯,她才回過神,朝門口應一聲,“知道了,我馬上就下來。”
從床上下來,穿上拖鞋去浴室洗漱,換好衣服下樓的時候,看到陸景策居然已經起了,正坐在沙發上看文件。
他今天難得沒抽煙,麵前放著早點和一杯茶。
沈雁笙走過去,在茶幾前的小凳子上坐下,拿起托盤裏的一張吐司,又拿起果醬勺抹果醬,問:“你昨晚睡的哪兒?”
陸景策抬眸看她,好笑道:“不是你不準我回房的嗎?”
沈雁笙道:“對啊,我就是好奇你昨晚睡的哪兒。”
陸景策放下手裏的文件,端起麵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說:“還能睡哪兒,書房。”
沈雁笙抬頭看他,半晌,終於問:“你昨天下午不是說要回來吃晚飯嗎?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到九點半?”
陸景策喝茶的動作一頓,他抬起頭,看向沈雁笙。
好半晌,才有點後知後覺,“所以你昨晚是因為這個生氣?”
沈雁笙昨晚不讓陸景策回房間,確實是因為有點生氣。
她看著陸景策,說:“反正你以後如果不能回來,提前說一聲,我也不會等你。”
陸景策伸手撫上沈雁笙的臉頰,笑著哄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等我吃飯。下次不能回來,一定提前跟你說。”
沈雁笙板著臉,避開陸景策的手,說:“你不說也沒關係,反正我以後也不會再等你。”
陸景策看著她的眼裏充滿笑意,說:“我今天休息,晚上帶你出門吃飯?”
沈雁笙已經不領情,一邊專心抹自己的果醬一邊說:“今晚沒空,我約了琬琬吃飯。”
陸景策聞言皺了皺眉,不大高興,說:“她最近這麽閑?”
沈雁笙抬頭看他一眼,說:“還不準人家休息啊。”
*
沈雁笙昨晚被陸景策放了鴿子,哪有那麽容易消氣,吃完早餐就上樓換了衣服出門,趁著周末回家和爸媽吃了頓午飯,下午又帶媽媽去染了個頭發,做了個美容,晚上打車到和琬琬約好的小酒館吃飯。
小酒館隱蔽,老板娘和琬琬關係好,所以這個地方已經成為女明星周琬盈的秘密基地,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來這裏喝酒,連謝凜都不知道這個地方,如今這個地方已經成為沈雁笙和周琬盈的小天地。
沈雁笙到的時候,周琬盈已經在包房裏喝上小酒了,聽見開門聲,回頭笑道:“你怎麽才來,我都喝兩杯了。”
沈雁笙脫鞋進屋,又將包房門關上,笑著道:“路上有點堵車。”
周琬盈連忙朝她招手,舉起桌上的小酒壺,笑著道:“快來看,梅姐新釀的桂花酒,度數不高,比外頭的好喝太多了。”
沈雁笙坐過去,端起杯子就先接了一杯酒,嚐了一口,果然很好喝。
不過喝到酒,她就想起陸景策,和周琬盈說:“陸景策昨晚不知道去哪裏喝酒了,喝了好多,回來的時候醉得不行。”
周琬盈看著沈雁笙,問:“陸景策沒跟你說嗎?”
“什麽?”沈雁笙拿起筷子夾菜,疑惑地問了句。
周婉盈道:“陸景策昨天是陪幾個領導吃飯,就是之前負責你爸爸案子的那些人。聽謝凜說,陸景策當時把你爸爸撈出來還是費了些事的,如今事情辦成了,肯定要請人家吃飯的。”
沈雁笙夾菜的動作頓住,她抬起頭,看向周婉盈。
周琬盈道:“昨晚謝凜也在,還幫陸景策擋了幾杯。那些個領導喝得花,白的紅的啤的混著喝,再好的酒量也招不住這樣喝。聽謝凜說,陸景策中途還去洗手間吐過一次。”
沈雁笙整個人僵在那裏,她一瞬間覺得喉嚨有些發酸,滿腦子都是昨晚陸景策喝醉酒,難受得靠在沙發裏的樣子。
周琬盈見沈雁笙有點難受的樣子,連忙轉移話題,“好了好了,我們不說男人了,說點別的,對了,下星期我就要進組了,你沒事的時候一定要來探我班啊。”
沈雁笙勉強地笑了笑,說:“知道了,我一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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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周婉盈吃完飯,已經是晚上十點多。周琬盈的車等在外麵,出門的時候戴上帽子口罩,在門口和沈雁笙抱了抱,然後才鑽進車子離開。
沈雁笙等周琬盈走後,也坐進車裏。
她坐在後排,望著窗外出神,腦子裏全是陸景策的身影,怎麽也揮散不去。
陳叔在前排開車,透過後視鏡看到沈雁笙望著窗外,有些難過的樣子,關心地問:“小姐,怎麽了?不開心嗎?”
沈雁笙搖搖頭,過了一會兒,才收回視線,看向陳叔,忍不住問:“陳叔,你跟陸景策多久了?”
陳叔回答說:“今年是第七年了。”
沈雁笙問:“陸景策是不是經常有應酬,需要喝酒這些?”
陳叔道:“這兩年好多了,陸總走到今天這個位置,需要他應酬的事情其實已經不多了。前些年那才叫辛苦,畢竟陸總不像有些人有家庭背景做後盾,他是自己單槍匹馬走出來的,前些年為了談生意,通宵達旦地加班是常事,應酬喝酒這些更是家常便飯。”
“有一陣子因為工作強度太大,身體還出了點問題。老太太就是那之後開始信佛的,搬到南山去,每個月都到南塔寺為陸總燒香祈福。“
說到這裏,陳叔不由得歎了聲氣,感慨道:“可惜老太太身體也不太好,還沒享幾年福就走了。”
沈雁笙聽得有些難過,問:“陸景策是不是沒有別的親人了?”
陳叔道:“可不是嗎。我以前聽老太太說過,陸總是打小父母雙亡,跟著老太太相依為命長大的,所以老太太過世以後,陸總很長一段時間情緒都很低落,還到國外待了一年。”
沈雁笙聽得心裏越發難過,回到家,從車上下來的時候,她眼睛像進了沙子似的。她在外麵站了一會兒,等到情緒好一點了,才走進屋。
萍姨見她回來,笑著道:“您回來了。”
沈雁笙問:“陸景策呢?他在家嗎?”
萍姨道:“在呢,應該在書房。”
沈雁笙點點頭,上了樓,就徑自去書房找陸景策。
書房門關著,她難得沒有敲門,徑直就開門進去。
陸景策在打電話,抬頭看到沈雁笙進來,和電話裏的人說:“先就這樣,晚點把資料發我郵箱。”
掛了電話,把手機扔書桌上,看著沈雁笙,笑道:“吃了什麽?”
沈雁笙道:“沒吃什麽,喝了酒。”
她走到陸景策麵前,主動地跨坐到陸景策身上,抬手摟住陸景策的脖頸。
陸景策微妙地挑了下眉,抬起一隻手攬住沈雁笙的腰,說:“看起來是喝了酒。”
他看著沈雁笙的眼裏帶了幾分笑意,說:“喝了不少吧?還認得我是誰嗎?”
沈雁笙不想回答這種問題,低頭就主動吻向陸景策。
她今晚確實喝了不少酒,但腦子卻也異常清醒。她這麽主動還是破天荒頭一遭,陸景策在微微愣神了一下之後就奪回了主動權,兩人很快吻到身體都開始發熱,陸景策目光變得很深,在沈雁笙主動解他襯衫扣子的時候,擒住了她的手,深深看她,嗓音暗啞到發沉,“沈雁笙,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沈雁笙這會兒已經被撩撥到失控邊緣,不高興地蹙起眉心,“陸景策,你到底做不做。”
下一秒,就被陸景策抱起來,放倒在書桌上。
陸景策站在她麵前,一邊解皮帶一邊看她,嗓音啞得厲害,“沈雁笙,你別後悔。”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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