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程源沒說話, 摸著她濕漉漉的臉。再次親了她一下,接著,再親一下, 再親一下。許遲遲反應過來,簡直忍不住想用手勾住他的脖子回敬, 可惜這裏人太多, 她不好意思。


    有小孩子的笑聲在靠近,程源鬆開了手, “練吧。”


    有點不盡興的感覺。他為何在這裏要挑起她,要是在房裏她早撲倒他了。許遲遲隻能再不甘心地應一句,“哦。”


    程源卻開始無法理解自己。剛剛他是怎麽了?被她的荷爾蒙吸引了?

    可奇怪的是他並沒有因此燃起□□,而是僅僅地隻是想這樣吻吻她。


    程源的外婆生病了, 在家做事的時候突然眼前一黑, 昏了過去。


    二舅舅通知的程源。程源立刻請了三天假回去。本來許遲遲也想去,程源卻不許。他的理由是他一個人去就夠了, 沒必要讓她也請假。


    許遲遲聽了之後也不再說。


    她心裏明白, 他是不想讓她見他家裏人。一旦帶回去一定會認定為女朋友,之後便會詢問家裏,結婚等等打算, 太麻煩。


    程源坐了十二個小時的火車, 到達了一個南方三線小城市。然後他打的直奔醫院。


    窗外風景迅速飛過,他真的許久許久沒有來過這裏了,這裏變得很快。


    四十分鍾就從火車站到了醫院,他打了個電話給二舅舅問了具體的房間號,在醫院樓下買了些水果上去。


    舅舅們都不在, 隻有二舅母一個人在這。


    她正在削蘋果,看到他來, 起身:“程源,你來啦?”


    “是的,舅母。外婆怎麽樣?”


    “醫生檢查過了。沒什麽大事,老年人高血壓高,天又太熱,中暑了。之後還得做一個檢查,沒什麽事的話就可以出院了。”


    “那太好了。”程源坐下來,“外婆,你還好嗎?”


    他外婆看起來還挺清醒的,“我沒事,明後天就出院了。你這麽大老遠過來辛苦啊。”


    “沒事,我正好來看看你。”


    祖孫倆聊了一會兒,中午時分幾個舅舅和舅母,表姐表妹都來了,好幾年不見程源又互相熱鬧寒暄了一番。


    大家一起在外麵吃了頓飯,程源下午跟二舅舅回家。二舅舅兩口子都是高中老師,兒子在外地讀書,隻好有空房間。


    一回他,他找程源坐,又談了他爸媽的那些事。


    “你爸啊,就是心高氣傲。當了幾年官,習慣了別人托著他。這件事啊,唉,誰也沒辦法。”


    “舅舅,你也覺得我爸是咎由自取?”


    二舅舅反而愣了愣,“你難道覺得不是?”


    “我爸跟我說明明是有人行賄不成,故意錄視頻陷害他,還在庭上做假證。正好,他也沒打理好上麵的關係,這才被辦了。”


    “哪有那麽容易陷害?”他舅舅搖搖頭。


    程源決定不再說了,再沒有翻案之前誰都不會相信他爸。這件事,現在隻能埋心裏。


    “舅舅,我累了。先上去休息會兒。”


    “好,你去吧。”


    程源隔天上午再去看望,他就三天假,今天下午也就要坐火車走了。他外婆身體好多了,躺在床上不舒服硬是想下來走走。


    二舅母拗不過她,隻好跟程源一起陪著她在走廊走。她老人家性子也倔,不喜歡人扶,自己硬氣著走了好幾個來回,一點事沒有。


    不過呢,累是有點累的。


    正好到了十一點,二舅母讓程源把老太太付回病床,她下去打飯。


    程源把外婆扶回床上,外婆還在感歎,“人老了就是不喜歡醫院,聞著藥水味都難受,巴不得早點走。我又沒什麽事,他們硬是要說做個什麽全身檢查。”


    “這也是為您好。這次確保了,以後就不會來醫院了。”


    程源外婆還是歎歎氣。她這麽大年紀,這些道理也不是不懂,“那個遲遲,沒跟你來嗎?”昨天身邊一直有人,她也沒機會問。


    程源搖搖頭。


    外婆歎口氣:“那你心裏有什麽打算?”


    程源沒說話,順手拿過旁邊的一個蘋果削皮。


    外婆歎口氣,“一個女孩子在最美好的日子無怨無悔地跟你四年,不可能僅僅是想償還什麽吧。隻能證明她是真心喜歡你。”


    程源低著頭,蘋果削完了,切了一個小方塊,“外婆,吃蘋果。”


    她外婆接過,“你什麽打算呢?年紀也不小了,沒考慮過和人家結婚?”


    如果大學談場戀愛畢業分手,她也不會說什麽。可是他們畢業後還在一起,而這時候兩個人都能夠獨立工作,實際上已經可以算是大人了。


    大人便要為大人的行為負責,不可以再拿年少輕狂做借口。他們同居那麽久,看起來相處得很不錯。程源現在雖然表麵上成熟懂事了,但已經很難有人能夠進入他的心,更何況許遲遲和他還算有點家仇的,現在都還生活在一起,互相沒有感情怎麽可能呢?

    “有些債我必要還的。不還我做不了下一步。”程源說。


    “你還是想報仇?”外婆問。


    “不是報仇,我必須調查清楚當年的事。”


    外婆無奈,卻也不好勸誡他什麽。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目標,她不應該幹預。


    隻是她覺得,程源對不起人家姑娘。


    程源想還債。其實他自己也知道,許遲遲陪在他身邊的那兩年至關重要。那個女孩用青春,金錢,愛情,□□寬慰了他,使他沒有做出更偏激更極端的事情。


    從她那時候去就知道了,這也是為什麽她後來並不擔心程源的原因。因為那個女孩啊,眼睛裏有耐心,有愛意,還有明亮仿佛不會受打擊的笑靨。


    她不會失敗的,程源一定會受到她的影響。


    但是程源並不想承認這件事。理智告訴他,他是必須為父親掙回一個清白的,如果因為愛上仇人的女兒放棄,他罪無可恕。


    所以他要償還,無論是金錢,□□,青春還是感情。他要等量的回報這些東西,甚至更甚。他始終是要複仇的,如若欠她一點,他便無法下這個手。


    可是啊,他在付出時間,感情,金錢的時候那個女孩難道不是同樣在付出嗎?那到底是誰欠誰呢?金錢或許可以還清,感情債還得清嗎?時間又能替代嗎?

    而他會真的想不清這一層嗎?


    外婆看著他:又或者其實他自己也是在找借口拖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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