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暴露缺點
第51章 暴露缺點
加上家屬區這邊並沒有安裝廣播, 知道這個消息隻能去告示欄查看，程妧倒也是最後知道的幾個人之一。
“那你說後勤最近有想到什麽辦法嗎？聽你這麽說，我估計要是台風再不結束, 有很多人家估計就要麵臨餓肚子的現狀。”
陸珣聽到程妧的問話，這才停下自己擦身上雨水的動作, 把目前的決定告知她。
“現在估計是先檢查說自己家一點糧食都沒有的家庭，然後把食堂裏麵的存糧給他們發出去, 目前來說還是先救急比較重要。
其他的例如，趁著雨小風小的時候去各處挖點野菜, 還有就是做好安全防護嚐試從海裏撈點東西。
這些你都不用擔心, 我們家目前的存糧還是夠吃一段時間的, 外邊風大雨大沒什麽事情你還是在家待著比較好。”
“啪嗒”一聲，程妧手裏的筆突然掉落在桌上，疑惑地問道：“這種天出去海釣？你們有專業的裝備嗎？不然很容易出意外的。”
“這你倒是別這麽擔心, 我們的經驗很豐富，之前也有過幾次, 並且位置的選擇也是有一定的科學道理。”
“既然這樣，你們為什麽不選擇直接在背風處的近海處養一些比較簡單的海產, 我看島上大家吃海鮮的時候也不多, 這樣也可以應應急, 順便改善大家的口味。”
陸珣倒是突然來了興趣, 快步走到程妧身邊坐下，好奇地問：“你怎麽會想到這個？海島上進行海水養殖這我還是第一次聽人說，而且我們島的位置說不上多好, 養殖這玩意可能性高嗎？”
程妧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說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 難不成目前海產養殖還沒有普遍傳播開來？
不應該呀, 她記得就算是在古代近海養殖那也是有的, 難不成是這個島的位置太特殊，一點空間都沒有？
她趕緊打哈哈，“我就是亂說的，我想著人家挖個水塘都能養魚，我們島的麵積這麽大，想要養點東西還不容易。”
反倒是陸珣沒這麽好混過去，心想：其實這些年島上開始普遍種植蔬菜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信號，在吃喝上麵能實現一定程度的自給自足更好，以後就再也不用擔心遇到今天的這種情況。
而且他記得好像市裏麵也有自己的水產養殖廠，說不準還能和這邊共通一下。
“你的這個提議不錯，雖然不能立即起效，但是卻能幫以後的人應對突如其來的台風，我到時說給李師長聽聽。”
程妧則是感覺自己有點尷尬，這是說了個什麽蠢話，還好陸珣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勁。
趕緊又撿起自己掉落的鋼筆，想要繼續在紙上寫寫畫畫，挺直腰杆，對於陸珣說的話敷衍地回了句：“你覺得不錯就好。”
陸珣倒是沒留意，而是繼續把自己的想法擴散，要是有這個可能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所以第二天不管外邊的風雨有多大，他一早就起床去了李師長家裏，最近因為台風大家都是在家裏辦公，隻有實在有緊急情況才會到辦公樓集合。
程妧則是依舊待在家裏，不缺吃不缺喝她自然也就沒什麽興趣和其他人一起去挖野菜之類的。
把自己的想法告知李師長之後，陸珣也很快意識到這件事不是一蹴而就的，至少在目前他們更應該解決自己的生存問題。
於是在看見台風天帶來的連日陰雨之後，他們還是聚合人員一起去海邊進行海釣，頂著風雨，回家就是一人一碗薑湯。
說起來可能是因為相似的原因，今日小孩子感冒發燒的情況也開始普遍起來，醫務處的物資也開始緊缺。
在這種情況下還是做好自我防護比較合適，雖然每個人都在為生存而努力著，但是不知道是島上的人數太多，還是島上可直接獲得的食材太少，很快就來到了食堂救濟的存糧也不夠的地步。
現在家家戶戶都隻能勒緊自己的褲腰帶，確保自己可以堅持到可以出島航行的那天。
因此最近一些野菜生長旺盛的地點，出現一些口角打架之類的事情是層出不窮，李主任光是為了這件事都焦頭爛額。
果然在麵對生存的威脅，大家也隻能顧及起自己，其他的什麽臉麵是一概不要了。
就連之前食堂自己種植的青菜，才剛冒出一截嫩芽就被掐走，實在是等不到它活到長大的那一天。
這下子所有人都意識到，她們所生存的這個海島是有嚴重的缺陷的，過於依賴外界對自己的供給，隻要出現像今時今日一樣的事情，大家麵臨的就隻能是餓肚子。
同時後勤的準備也不充分，怎麽能隻儲存這麽一點糧食？有備無患不是嗎？
就連隻顧著在家專心學習的程妧，都開始感覺到了島上的氣氛突然變得嚴肅和萎靡。
就在大家以為第二場台風就會如此過去的時候，不遠處不斷靠近的碎積雲讓所有人都為之一振，再這樣下去這場台風即將要持續半個多月。
這可是所有人從未經曆過的，就連是一直生活在海邊的王海行都覺得這場台風來的奇怪。
一直在陰雨天看書的程妧也開始有些熬不住了，現在外麵都是風雨，因為身體的原因，陸珣並不讓程妧隨意出門，院子裏也濕濕嗒嗒，沒什麽好玩的。
加上在念書這種事情上，你忘了就是真的忘了，撿起來還是挺難的，尤其是一生之敵——數學。
還有這個時代特殊的語文教學，程妧覺得真的是自找麻煩，學起來頭昏腦脹的。
所以在感到無比厭煩的這天，她看著回來的陸珣忍不住打探，“這次台風到底還有多久才會結束？我在家都快悶死了。”
陰天的確是會讓人心情低落，陸珣看了眼神色萎靡的程妧，也不忍心她覺得自己被困在這裏。
提議道：“不如你明天去李主任家裏待著？或者去我們家屋後的位置轉轉？還是去楊蘭同誌家裏？現在外邊的天氣還是很冷，去外邊的話要注意一點。明天我也要去李主任家，你要去的話還可以順路送送你。”
“最近李主任不是一直在忙活各家因為食物而出現的矛盾嗎？怎麽可能還有空理我？”
“可能是因為最近連這點可以搶的東西都沒了，最近大家就是聚在一塊說說話而已。”
“這樣呀，那我也去吧，再不和人交流我都要開始長毛了。”
翌日夫妻倆一起前往李主任家裏，或許是因為程妧起床的時間稍微晚了點，到時，李主任家裏已經傳來了很多人嬉笑的聲音。
不隻是大人，院子裏屋簷下還有幾個小孩子一起玩耍，看樣子李昊貌似是其中的孩子王。
看見兩人走來，李昊也是高興地大喊：“陸叔叔和漂亮姐姐來了！陸叔叔和漂亮姐姐來了！”
這喊話令陸珣的眉頭緊皺，身上的冷氣開始不自覺擴散，程妧倒是沒感覺到有什麽，可是一群孩子就不是這樣了。
感受著陸珣身上散發的駭人氣勢，一個個直接被嚇倒，嘴唇不自覺地開始向下彎曲，呈現出一副要哭卻有不敢哭的樣子。
隻有程妧聽見李昊的話還是挺高興的，拉住陸珣的手，在身側低語道：“看起來我還是挺漂亮的，居然叫我漂亮姐姐，這好像已經是第二個孩子這樣叫我。
還有你把你身上的冷氣收斂一點，你沒看到這些孩子都被你嚇到了嗎？”
語氣裏的喜悅是怎麽藏也藏不住，裏麵還在聊天的人忽然發覺外麵沒有了孩子們嬉鬧的聲音，還以為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正要走出來查看的時候，就發現進門的陸珣夫婦，笑道：“今天怎麽是陸營長和程妧同誌一起來的？外麵的孩子們還在院子裏嗎？別跑到外麵淋雨去了。”
在程妧說了那樣一番話之後，陸珣也開始挪動自己的步子，讓自己忽略剛才的聲音。
程妧則是笑盈盈回了一句：“你們好呀！玩的開心哦。”
進門時就剛好撞見不放心想出去看的人，對於她的問題，程妧也很清楚這就是陸珣造成的，趕緊解釋道：
“還在，一個個都在屋簷下站著，沒有去淋雨什麽的地方。”
“這就好，我就擔心這群孩子沒有我們的看顧，去外邊吹風淋雨，程妧同誌趕緊進來吧，我們這裏有好多人呢。”
“馬上來。”
回話後，程妧看了一眼身邊的陸珣，“你不是要去找李師長嗎？我走了。”
“嗯，中午我來這接你。”
兩人隨便說了兩句話就分開，進屋的程妧也都收到大家的目光注視，李春花見此招呼她坐下。
“你來了，趕緊坐下，這麽些天大家都沒怎麽有機會聚一聚，正好你也來了，大家一起聊聊天。”
不止是大家不怎麽見麵，更重要的是大家好像真的不怎麽和程妧見麵，因此她一來，大家的話題立刻轉移到她身上。
“程妧同誌我們可真是少見，要不是在李主任這裏，我們還真的沒什麽機會見麵。”
這有人把自己的心裏哈說出來，大家對程妧的注意力立即被拔高，她隨意找了個空位坐下，笑著說：
“我身體不大好，最近台風天外邊不是風就是雨的，陸珣擔心我出來身體出問題，醫務處的藥也不多，所以就一直在家裏待著。這不是自己一個人待著也悶，我這不就出來找大家了嗎？”
此刻眾人心裏對程妧的身體問題再一次認識，想著今日的風的確是小了不少。
因此也有人出聲應和道：“今早我出門的時候，就覺得今天的風好像是要小了不少，也不知道這個鬼天氣什麽可以結束。”
“我們家真的熬不了多少天了，真希望明天就可以結束，我們大人還可以忍忍，可孩子要怎麽辦？餓多了以後的身體可就是一個大麻煩。”
“現在都緊著自家男人，他們還要出去找吃的，巡視周圍的環境，我自己餓一點倒沒有什麽。李主任難道部裏看氣象的就沒有準確的消息嗎？”
話題就這樣自然而然地開始轉移到其他地方，讓程妧鬆了一口氣，自己好像是有些不合群的樣子。
李春花聽到大家的詢問，心裏也是很焦急，可是他們的設備實在是過於簡陋，探測不到什麽具體的消息。
因此隻能長歎一口氣，無奈地說：“大家也清楚我們島上設備的情況，現在連聯係外界都很難做到，更何況準確的預估天氣，現在能做的就是再堅持一段時間，等到一可以出島後勤就會立刻出發。”
“唉，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算了，不說這些喪氣的話，我們還是聊些開心的吧。”
沉悶的氣氛是有些讓程妧開始懷疑自己來這裏的目的，聽到大家又恢複往常的樣子，倒是有些開心。
或許是之前大家的感覺沒錯，三天之後台風的跡象就開始在島上漸漸消失，此時海上的風浪因為之前的影響，還並未完全恢複過來。
但是大家卻等不了了，餓了這麽多天的肚子也等不了了。
為了大家的安全，一個月以來的第一次出島航行，全部人員都隻能是軍人，其他的後勤部工作人員和家屬，都隻能在徹底恢複平靜之後再出發。
程妧也隻能無奈的在家裏等候，可惜的陸珣這一次並沒有被派出去，所以當他看到愁眉苦臉得到程妧時，安慰道：
“你放心，依照現在的情況，肯定沒幾天機會可以恢複，到時候你就可以去郵局，如果你不想去的話，我也可以請個假幫你。”
聽到這話，程妧連連擺手，“不用，不用，我自己也挺想出去玩的，這島上的景色都快被我看出花了，我要出去換換心情。順便去投稿和看信，你沒事的話還是別請太多假，今年我還想回家過年呢。”
說到這程妧時真的很擔心今年回家過年的問題，自從聽說陸珣結婚時把之前攢下的假期全部用完後，她覺得這麽珍貴的假期還是用在最需要的時候比較好。
“這樣的話，你可以去問問楊蘭同誌去不去，你一個人出門我很擔心的，知道嗎？”
想著程妧想家，陸珣也不能再繼續說什麽，要是過年的時候程妧拋下自己，一個人回家那自己可就糟糕了。
所以對於陪程妧一起去縣城的想法一下子被打消，而是開始想著有沒有誰可以結伴同行。
“遇到再說，估計這一次應該是後勤部大采購，還不知道下次她們食堂的會不會出去，而且我這麽大的人了，和一船的人出門你還要擔心嗎？
你信不信這一次隻要島上準許嫂子們可以出去，大家肯定會直接把一艘船給擠滿。”
對於大家的戰鬥力陸珣是不敢有任何小看的，因此在程妧說出這句話後，臉上的笑意開始展現，同時也開始告誡程妧。
“你一定不要離開大部隊，看見你們這麽多人肯定也沒人敢做什麽動作，我會在家等著你回來的。”
最後一句話還帶著微微的乞求和怨念，差點讓程妧以為是自己聽錯的。
可是看著陸珣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剛剛沒誤會，這個男人總是會在一些時候露出這個樣子，好吧，程妧也沒有什麽抵抗能力。
轉而雙手捧起陸珣的臉頰，湊在他眼前說：“乖乖等我。”
等到了開房出島限製的那一天，果真和程妧想象的一樣，人擠人都無法準確的形容，不止是船艙裏坐著站著人，就連外邊的甲板上也是不少人，甚至還有因為來遲的，因為核載人數的限製而被攔在下麵。
或許是之前的饑餓帶給眾人的印象太深，這一次幾乎是每個人都帶著一個大袋子，就準備去縣裏麵大肆淘換一番。
就連程妧以為不會去的楊蘭都出現在這裏，她趕緊招呼人坐在自己身邊，好奇地問：
“之前後勤部不是已經買了很多東西回去，你們怎麽又一起出島？”
“公家倒是夠了，可是大家除了食堂也得顧著點自己不是。所以這一次食堂幾乎是聯名請求的程度，說是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出來這一趟。或許是覺得帶些耐儲備的食物回來也沒什麽，上麵很快就同意了。”
“這樣呀，所以你們就是找了個合適的機會出來給自家買點東西。”
“你是不知道，這一次大家都被餓怕了，尤其是以前最愛挑食的大兒子，這一次因為實在是餓的不行，再不願意也要咽下去。現在我也可算是明白了，如果你一個孩子挑食不吃飯，那就是還沒有餓到不行的地步，就得找個法子試試他。”
“嗬嗬嗬，真知灼見，除了過敏和極度惡心，其他的應該都是這個原因吧。隻不過你家孩子這個年份還挑食是我沒想到的。”
畢竟這個年代難道不是有的吃就不錯的嗎？居然還會讓孩子養成挑食的習慣，楊蘭姐家看起來也不是這種條件的人家。
說起這個楊蘭也是又怨又喜，解釋道：“我家孩子正好是魏家大孫子，魏忠也出息，很受爸媽喜歡，自然而然也轉移到孩子身上。
之前我也是不怎麽管的，你也知道爺奶輩就是這樣，疼孫子。所以他之前在家養出個不吃青菜的性子，還是跟我到島上後轉變了一點。可是還是有很多東西不碰，現在可算是找到點解決的方法。”
對於這個結果程妧也是能理解，溺愛孩子嘛，她也是這樣，隻要能保證營養均衡，有些東西不吃也罷。
但那是在國家富裕，農業極度發達的時代，現在一般人也具備了不了這種條件，但你要說是一家人溺愛出來的，那也算是有跡可循。
在兩人的聊天之中很快就到了縣城，為了自己的安全程妧還是采取了比較安全的下船方式，大家一個個互幫互助，雖然狼狽，但也安全。
因為大家最迫切的需求都是來買吃的，程妧也跟在楊蘭身邊去湊熱鬧。
可是看到供銷社盛況的那一眼她就退縮了，這可不是誰都能參與進去的，自己還是安安穩穩在外邊等著楊蘭姐取回自己的勝利果實吧。
楊蘭還想轉身拉著程妧一起走，卻突然發現跟在自己後邊的人已然換了，加上人群擁擠，此時就算是想退出來看也是沒有辦法。
隻能被其他人裹挾著往櫃台的方向移動，好不容易買到自己想買的東西，轉身又費了一身力氣出來。
就看見無聊到靠著柱子看螞蟻的程妧，她走過去問道：“你怎麽不進去？裏麵的東西買完可是沒有補貨的，要想買就隻有下次。不然你看看我這裏有沒有想要的，我勻一點給你。”
“不用不用，這些東西我家裏都還有，上次家裏給寄來不少，還有很多沒吃完的。我就是覺得沒什麽好買的才站在這等你。”
“既然這樣，那我就帶著你去其他地方看看，悄悄跟我來。”
聽到楊蘭突然變小的聲音，程妧忽然覺得自己應該可以猜到那個地方，她記得自己第一次來到港口的時候，就聽見李主任和其他人說便宜的東西，還說什麽下次再去。
果然之後楊蘭就拉著程妧偷偷摸摸往一個小巷子走去，在路上你還能看到其他一起乘船的人，但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什麽也沒開口。
走到一處門前，楊蘭先是敲門，然後喊道：“二叔，我帶著我妹妹來看你了，您開開門。”
聽到熟悉的聲音，裏麵才開始有動靜，一個嬸子罵罵咧咧地聲音開始出現，“大早上叫什麽呢？不知道家裏人有上夜班的？”
然後“唰”一下拉開自家的大門，看著楊蘭則是說了一句，“進來吧，你二叔還在床上躺著，進來坐著等。”
這架勢把程妧唬的一愣一愣的，覺得自己是不是誤入了什麽家庭鬥爭現場，一時間還有些尷尬，不知道該怎麽做。
倒是楊蘭臉上沒有因為對方的話而產生任何變化，繼續笑著謙卑地看著對方。
聽到可以進去的話後，就拉著程妧的手，怯懦地說：“二嬸，我們都知道，我麽就在院子裏等著二叔醒來再說。”
等到楊蘭和程妧徹底進去，趕緊把頭伸出去查看周圍的情況，看見沒人也還是繼續用著生氣的口吻說：
“就知道來縣裏的二叔家打秋風，這些親戚真的是不如沒有。”
看到沒有人發覺這邊的動靜，立即把門關上，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化，再也不是剛才怒氣衝衝的模樣，而是歡迎地笑意，解釋道：
“你倆等等，我家那男人還在廚房處理東西，馬上就把新鮮的東西拎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