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複診
第43章 複診
一看見來人是陸珣, 臉上的苦澀越發濃鬱，悶聲喊了句：“副營長，海行。”
其實王海行很能體會到秦峰的心情, 本來在隊裏也算是年輕的軍官，現在卻因傷退役, 哪怕是自己不想都不可能了。
隨後三人就相聚在一起，陸珣看了眼跟在身邊的程妧, 低聲說：“你去和嫂子們一起做吧，我們要聊些事。”
程妧點點頭離開, 等到找到位置坐下來的時候, 正好聽到有人正在和秦峰的妻子說些恭喜的話。
“嫂子你算是熬出頭了, 以後還可以照顧家裏的老人，秦峰也有工作，一家子就什麽也不用愁了。”
“是呀, 可惜我家的就是一根筋，要是有機會退役就好了。”
聽在耳裏的程妧很快明白大家為什麽會說這樣的話, 畢竟那天聽到陸珣可能活不了的消息的時候，自己也是感覺到天崩地裂, 要是以後都是這樣的生活, 還不如因傷退役來的好。
那天嫂子哭到眼睛都腫了的情況自己現在都還仿佛曆曆在目, 因此對於這件事夫妻倆態度截然不同, 一場餞別宴喜悅與苦澀交織。
隨後才有人注意到程妧也到了，打招呼道：“程妧同誌也到了，陸營長的身體恢複如何？聽說會繼續在隊裏效力, 看來陸營長的身體素質也不是誰都可以趕上的。”
這些天關於陸珣的消息是滿天飛, 畢竟之前傳來的消息可是陸珣可能活不了的消息, 哪想到短短一個月就恢複如常, 要不是自己看在眼裏，還會以為是有人在開玩笑。
現在當事人就坐在自己身邊，不打聽一下，她都覺得自己吃虧了。
程妧挽起耳邊的碎發，一看發現說話的是自己並不認識的人，“差不多好了，幾天後回醫院複診沒問題的話，應該就會繼續效力下去。”
對於程妧的冷淡，楊柳毫不在意，因為在她眼裏和平日裏得來的信息所說，程妧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但這也不能熄滅她的好奇心，而是繼續追問道：“那程妧同誌你有聽說這一次的升職名單嗎？聽說有你們家陸珣。”
這一次雖說是損失慘重，可陸珣所帶領的小隊也是立了大功，有功之人論功行賞在大家看來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可在有心之人看來就不一定了，畢竟這一次受傷的人數可太多了，能說陸珣就一點責任都沒有嗎？
作為八卦愛好者楊柳當然聽說過一些小道消息，她現在就是在向當事人求證。
不過，楊柳這一次也可算是踢在鐵板上，因為程妧是真的什麽也不知道。
因此她一臉懵地看著楊柳，“你這個消息是從什麽地方聽來的？我和陸珣昨天才到，他還沒來得及去部裏，什麽消息都不知道。”
聽程妧這麽一說，楊柳忽然覺得自己好像一個小醜，尷尬地說：“這，這樣呀，我就是亂猜的，畢竟每次出任務回來之後總是升職的高峰期，嗬嗬。”
這樣之後，楊柳覺得自己再和程妧聊下去隻會更尷尬，因此一轉臉開始和其他人攀談起來。
對此，程妧沒有任何想法，就在她想要繼續掃視眼前的美餐時，一個身體突然擠到自己的身邊，她不得不把視線轉移到身邊的人身上。
居然是陸珣，她不禁問道：“你們這麽快就聊好了？”
“沒什麽大事，就簡單聊聊。”
陸珣整理一下自己的座位，兩個人貼近的樣子讓人看了一陣發酸。
看著人到的差不多，時間也差不多了，秦峰夫妻站在前麵說了一頓離別感言，說著說著兩個人都開始有些傷心，就算是希望自己丈夫可以一直安全的嫂子此時此刻也不免有些憂傷。
可以說大家在這裏的生活還是挺好的，又認識了這麽多朋友，大家都來自天南地北，此次一別還不知下次相見是什麽時候。
但是這一切都無法彌補一個妻子對於丈夫的擔心，這也是坐著的一些人心中真正的想法。
今夜的餞別宴還算是比較輕鬆的，因為他們當兵的現在不可以喝酒，所以都是女生在喝，大家暢飲起來那架勢比男的還厲害，最後還是大家覺得要控製局麵才結束這一頓美酒。
回去路上陸珣小心翼翼攙扶著一隻醉鬼，程妧卻在酒精的刺激下開始作怪，一下子停住腳步，捏住陸珣的鼻子說：
“我身上的味道好聞嗎？”
一個醉鬼還能有什麽香味，這明顯的為難，陸珣當然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違心地回道：“很香。”
“回答正確！”
立即高亢地喊道，然後對準陸珣的下巴送上一吻，“獎勵你的。”
然後又開始在陸珣的懷裏扭來你去，要不是心底裏還記得陸珣是一個傷員，那動作可能更加不受控製。
至於已經被程妧發配到次臥休息的陸珣，卻突然有了一個好主意，感受著懷裏的小動作，一把把人抱起，飛速往家裏趕去。
突然被拋到半空的程妧卻有著不同的感受，高興地喊道：
“小仙女起飛了！
我告訴你哦，小仙女要是不抓緊的話，會飛走的哦。”
最後把頭靠在陸珣的脖子上，嘴巴湊在陸珣的耳垂說出這句悄悄話。
“是嗎？”
雖然嘴裏是疑問句，但是在程妧說這句話時，陸珣真的把程妧的身體緊緊抱住，貼在自己胸前。
這些程妧都感受不到，說完話後她頭一歪直接靠在陸珣肩膀上睡著，對於之後發生的事情一點印象都沒有。
回到家，陸珣先給程妧擦洗幹淨，隨後看著恬靜的程妧安心在她旁邊躺下，沒有她在身邊入睡真的很困難，有條件陸珣就不是個會委屈自己的人。
隻能說喝醉酒的人真的沒有什麽戒備心，感受到身側的溫暖，程妧甚至還自己主動鑽進陸珣的懷裏。
翌日醒來，程妧看著隻有自己一個人的床，覺得昨晚的夢境真實感好強，聽著院子裏傳來的對話聲，她好奇地偷偷從門邊露出一顆小腦袋。
哪想到一下子就被李春花抓住了，她趕緊招呼程妧過去，“程妧還不快過來，你們這對小夫妻我是多久沒看到一起出現了。”
程妧隻得微笑著出門，“李主任好，是有一段時間不見了。”
“我昨天就聽別人說你們回來，可我一時間沒抽出時間，現在才來看你們，你的身體還好吧？你這麽長時間肯定都是在擔憂中度過的，身體可還撐得住？”
“李主任我肯定行啊，你應該多關心陸珣才是，他可不聽醫生說要多休息的話。”
程妧一本正經地和李主任告陸珣的狀，看這院子就知道陸珣今早肯定又早起沒怎麽休息。
李春花一聽這話立馬哈哈大笑，“那我能放過他嗎？剛剛已經幫你教訓過了，看你們倆都好我就放心。
話說，你們倆也應該生個孩子了，要不然陸珣出去的時候你一個人也挺無聊的。你看同是島上的新婚夫妻，隔壁楊營長和何芹就已經有好事了，你們倆就一點都不著急。”
說著說著話題不知道怎麽又轉到催生，這可是讓程妧在內心驚詫不已，這種情況她趕緊用眼神示意陸珣。
現在這個時代，當然是陸珣的拒絕比較好聽一點，她的名聲可不能被這個影響。
而且李主任這麽一說，她就想起之前看到何芹和楊衝時的表現，看來當時兩人就是因為孩子才如此小心翼翼。
陸珣也很上道，主動說：“我們暫時還不急，而且我和程妧相處時間都這麽短，我還不想程妧把對我的心放在其他人身上，我們還是先把這段時間補了再說。”
這樣子李春花也不好說什麽，隻是在離開時繼續似有感歎地說：“孩子還是得有的，以後你們就明白了。”
看著李主任走遠，程妧不理解地說：“李主任的孩子在什麽地方工作？我看他們家裏也就隻有李昊一個孫子而已。”
“守衛邊疆，條件比這裏還差，所以才把孩子送到這邊帶。”
“這樣呀，剛剛聽李主任那麽說，我還以為有什麽我不知道的辛秘。”
對於程妧的腦回路，陸珣即使和她共處這麽長時間，在有些地方也還是難以理解的，現在就是如此。
隨即他補充道：“孩子的事我不急，你不急就行，不用聽其他人的話，我們倆的獨處時間都還沒多久，多出一個人我可不願意。其他人說什麽不好聽的話，你就把責任都推到我身上。”
“真的嗎？”
說這句話時，程妧忽然用奇怪的眼神看著陸珣，心想：他不知道如何沒孩子其他人聽是他的責任，腦子裏會腦補什麽內容嗎？
“那就這麽說定了！”
看著不回話的陸珣，程妧果斷拍下終止鍵，然後笑容滿麵地問：“今天中午飯後我們要去送送秦峰一家嗎？”
“去，先去洗漱，我們馬上吃午飯。”
陸珣看著小跑著進入房子的程妧，不由得輕笑一聲，隨後把廚房裏的飯菜端出來，等著她開飯。
像是陸珣他們傷員回來的那天是和部隊打過報告，所以才有船在港口等著，今天正好是十日一次可以出島的日子，他們這一次一起退役的人，都是乘坐這一艘船離開。
他倆來到港口的時候，正好遇到船從海麵上駛來，先讓今天出去采買的軍嫂和食堂職員下船。
然後準備離開的老兵才準備上船，中途因為加油的原因，會暫時停駐半小時。
程妧和陸珣到達的時候，秦峰已經在和自己的老戰友們愉悅的聊天，看見來人立馬喊道：“副營長！”
對待離去之人，陸珣也隻能說一句，“望自珍重。”
“我老家你們都知道，要是以後有機會可以去我的老家看看，我做東肯定讓大家夥賓至如歸。”
離別之時大家隻是默默看著船遠去，程妧卻突然想到一件事，悄悄在陸珣耳邊問道：
“那按照這個出海的時間，你想要去複診的話，還需要等十天，超出醫生所說的時間，不要緊嗎？”
陸珣攬著程妧的肩膀，遮擋著周圍吹來的海風，“沒事兒，說不準我間隔時間長一點，檢查出來的結果更令人滿意。”
兩個人繼續以這種姿勢往家走，對於身後的目光那是一點都沒留意。
雖然程妧這邊還在擔憂，但是很快就到了陸珣複診的日子，這個時候她當然要跟著去了，順便實施自己的計劃。
隻是這一次就需要兩人坐火車前去，依舊是狹窄喧鬧的車廂，而且這一次兩人是乘坐的硬座。
原本以為之前的臥鋪也就是難熬了一點，這個硬座才是給程妧開了眼界。
因為火車上什麽氣味都有，根據之前程妧暈船的經驗，陸珣特地讓她坐在靠窗的位置，但是不可以開窗，這個效果也沒好到哪裏去。
才上車幾小時程妧整個人就開始蔫巴，怏怏不樂地靠在陸珣的肩膀上，要是之前她肯定不願意做這個動作，擔心壓到陸珣的身體。
可三天前陸珣就以實際行動向她證明了自己的身體，現在她這樣做完全沒有心理負擔。
悶悶地說：“我們還要多久才到呀？”
“沒多久，我們現在已經到半路了，吃點橘子壓壓不舒服的感覺。”
說罷，陸珣就把自己已經剝好的橘子取出一瓣遞到程妧嘴邊，上麵的筋膜早被剔除幹淨。
橙色的果肉爆滿飄香，立即被程妧一口咬進嘴裏，橘子的清香總算是趕去一點車廂內充斥的難聞氣味。
就這樣一個投喂一個漫不經心吃掉，在程妧感覺自己身上馬上就要長毛的時候，火車終於是停下了。
這一次不用陸珣催促。程妧自己就忙不迭地趕著走出火車，一下車，聞到新鮮的空氣，程妧才總算是感覺自己活過來了。
兩人這次在程妧的建議下，還準備在省城休息一晚，但是現在最重要的事，還是得先去醫院複診，其他的才能做。
醫生看到來人，立即招呼道：“來了，這是你這次要檢查的科目，你先看一下，我們就可以進行了。”
跟在身後的程妧差點以為醫生沒看見自己，連忙說：“醫生，像是我這樣的人，想要檢查身體可以去哪裏開單子？”
上一次因為陸珣出事，她都沒來得及去醫院檢查身體，這項重要事情，這次就一次性做全。
陸珣卻是以為程妧有什麽身體不舒服，並且還不告訴自己，臉上的肌肉緊繃，嘴唇抿緊，皺著的眉頭可以夾死蚊子。
“你身體哪裏不舒服？怎麽不早點告訴我，我就帶你去檢查。”
說著就要不顧剛剛醫生的交代，帶著程妧出去門診處掛號。
這讓醫生有些不是滋味，一臉無奈地說：“我不就是個醫生，你們這是要去哪裏？”
被拉走的程妧根本來不及說話，所幸因為醫生的打斷陸珣才停下腳步，程妧趕緊抽出自己的手。
“我身體沒有不舒服，我就是想在醫院檢查一次，擔心萬一有什麽我沒發現的問題。”
這句話讓本想交流的醫生和陸珣頓時閉上嘴巴，但對於程妧未雨綢繆的事情，陸珣心裏也是隱隱讚同的。
於是對著醫生說：“能否根據我愛人的需求再開一張單子？”
對於陸珣，醫生也隻能不情不願地答應了，畢竟這年頭沒病的人誰會願意主動檢查？就當是為醫院創收。
隨後兩個人就開始自己的檢查，因為性別加上身體情況不同，兩個人檢查的科目大部分都是不相同的。
但是陸珣因為擔心程妧，一定要陪著她昨晚項目，才去進行自己的檢查。
所幸醫院裏像程妧這樣沒事找事的人很少，所有的檢查項目很快就過去了，接下來就是程妧陪著陸珣檢查。
一通忙活下來，時間已經逼近醫院下班的時間。
因為程妧一向表現出對美食的極大興趣，這第一頓，他還是帶著程妧來到了省城的國營飯店。
此時已經逼近飯點，裏麵的人並不算少，因此陸珣直接帶著程妧去拚桌。
看見一張桌上隻有兩個年輕的男子，他上前詢問：“兩位不介意拚個桌吧？”
拚桌在飯店的飯店絕不是罕見的事情，所以埋頭吃飯的兩個人，連自己的腦袋都沒從碗裏抬出來，就迅速回道：“可以可以。”
“你在這兒坐著，我去買飯。”
隨後陸珣就把程妧安排在這桌上，自己轉身去買飯。
因為兩人感受到和自己說話時截然不同的語氣，兩人下意識的抬起頭，立馬被眼前的人亮瞎雙眼。
天底下居然還有此等的美人，兩人下鄉時間久了，就連以前經常見麵的同學都覺得亮眼不少，現在看到程妧那更是覺得驚為天人。
兩人默契地對視一眼，剛想和程妧攀談一二，就看到不遠處朝著這裏走來的男人。
渾身氣勢十足，看那樣子一拳一個也不在話下，再看著程妧一直盯著對方的方向，不此刻心裏不管是有什麽小九九此刻都被壓下，趕緊把腦袋重新埋進碗裏，心裏默念著：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這一切都被陸珣收入眼底，難不成他們以為自己剛剛突然爆發氣勢是為什麽？
隻不過看著眼裏都是自己的程妧，他的心頓時一鬆，這些外麵亂七八糟的人根本入不了程妧的法眼。
但他也不自覺加快了自己的速度，把麵放到程妧麵前，“這裏的牛肉麵不錯，你嚐嚐。”
“嗯嗯。”
這份量十足的一碗牛肉麵，光是看在眼裏程妧就覺得很滿足，哼哼兩聲就開始動筷子。
也不知是怎麽的，聽著程妧和陸珣旁如無人的親密交流，對麵兩個已經湯汁見底的人也不願離去，最後還是陸珣幫忙解決幹淨程妧碗裏的東西，兩人離開之後他倆才把頭抬起來。
感歎一聲，“這麽漂亮的女孩子居然已經結婚了，真是時不待我！”
“一看那個男的身份就不簡單，你還是閉嘴吧，要是被人聽到，我們的名聲就別要了。”
……
這邊的程妧和陸珣已經住進了招待所，這一次兩人可以說是證件齊全，不需要其他的東西佐證就入住一間雙人房。
隻不過這一次兩個人是一張床，省城的招待所條件很明顯比縣裏的好，肉眼可見的幹淨。
讓一打開房門的程妧頓時放心的坐下去，她看著一旁正在整理東西的陸珣說：
“我們這是要等後天結果出了才回去吧？那到了之後我們怎麽過海？我記得距離下一次有船的時間還有好幾天呢。”
陸珣聽到這話，手裏的動作沒有受到一絲幹擾，“你放心，島上的人出不來，並不意味著外麵的人進不去。”
“那你的意思是說，其中還有一些大家不知道的時間和路線。”
“你也可以這麽理解，不過這也隻是為了保證大家的安全。”
“哦哦哦，理解理解。”
聽到陸珣肯定自己的猜測，程妧立即表示了然地用手做出一個“OK”的手勢。接著她又開始問道：
“既然這樣你明天有沒有什麽安排？沒有的話和我一起去書店逛逛吧，我想著島上有些時候還是挺無聊的，我想去買些書解解悶，這個沒問題吧？”
“沒什麽，大家都看書的，而且你在書店也買不到什麽不可以看的東西。”
這樣程妧就放心了，要是自己犯了什麽不知道的忌諱就糟糕了，“這樣說，你同意了？”
“明天本就沒什麽安排，正好可以陪你逛逛。”
入睡時，程妧感受著陸珣熟悉的動作，立即阻止，用著疲憊的聲音說：“我很困，明天還要出門，你稍微安分一點。”
“你放心，我們什麽也不幹，就給你按按摩，你之前不是一直說喜歡我的按摩手法嗎？”
“你最好是。”
說完這一句，程妧再也違抗不了周公的召喚，飛速進入夢鄉，今天實在是辛苦的一天，不止是坐了很久的火車，中間還無法入睡，此刻對於陸珣的小動作那是有心無力。
清早醒來，程妧感受著自己清爽的身體，對於陸珣的小動作選擇閉口不談。
兩人吃完早餐之後就匆匆趕往書店，或許是恰巧碰到周末，街上的人流一下子變得很多，擔心出什麽意外，現在陸珣都開始不顧自己之前的說辭，牢牢把程妧的手抓在手裏，時時刻刻注意她的安全。
熟悉的名字和老舊的裝潢，一下子就把程妧的注意力吸引進去，原本還想問問路的，現在一看，跟著人隨便逛就找到了。
於是她立即停住，拉著陸珣的胳膊說：“你看前麵就是，我們進去看看吧。”
沒等陸珣回話，程妧就拉著他擠過層層人群，走到書店門口，還好這裏除了街上的人多一點，這書店可以用門可羅雀來形容。
看見來人，書店的員工腦袋都不抬一下，繼續盯著自己手裏的書，冷冷地說：“隨便看，書賣廢紙不值錢。”
意思就是你偷也沒什麽價值，所以直接對進來的人連一點興趣都提不起。
不過現在的程妧早已經對所有店的員工態度都產生了免疫，自顧自拉著陸珣往裏麵走去。
省城的書店還真是有點東西，不管是什麽方麵的書籍都有，琳琅滿目地擺放在書架上，他倆就這樣一排排看過去，可教材那一排擺的都是亂七八糟的東西。
根本沒有程妧要找的《數理化自學叢書》，根據長時間的看年代文經驗，一般情況下，大家在尋找高考重啟的那一年的教科書的時候，這本書出現的頻率最多。
隻不過再那麽深入一想，很快她就想到原因，現在書店應該沒有這類書籍的售賣，要想提前複習找到教科書，看來自己還得讓家裏人幫忙找找，要不然就要自己去廢品站找，目前隻有這兩條路可行。
就在她覺得繼續在書店逛下去也沒有意思的時候，突然看到自己抓的這一本書後麵居然寫著，歡迎各位投稿，郵寄地址：XXXX。
對呀！投稿！
這個事她怎麽沒想起來呢？在這個時候寫些歌頌時代的帶有真情實感的內容，不管是上報還是上書刊都是件不錯的事情。
陸珣則是看著程妧拿著一本書久久不放，還以為她是沒有自己感興趣的東西，關心地問：
“這裏都沒有你喜歡的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們還可以去其他地方看看。”
程妧本來還在腦海中暢想自己投稿之後的美好生活，飄到不知道何處的思緒立即被陸珣的話拽回來。
她立刻反應過來，一不小心手一鬆把原本拿在手裏的書掉落在書桌上，回道：
“那倒沒有，我覺得我剛剛看的那本書就挺好的，對了，我還想再繼續看看，這些書看起來都還挺有意思的。”
“你喜歡什麽樣的？我也可以幫你選一些。”
“就是一些書刊之類的，每期都會連載不同的內容，這樣每一期看都不會覺得無聊。”
說著她正準備拿起自己剛剛掉落的那本書，順便再看看其他書刊有沒有類似的內容，準備找幾本自己比較喜歡的畫風投稿，就在這時候，門口突然出現兩個人。
堅硬的皮鞋底踩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麵上，發出刺耳的聲響，程妧眉頭一皺，不管什麽年代書店裏都是人們安安靜靜看書的地方，怎麽會有人發出這麽大的聲音一點自覺都沒有？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來人就已經開口了，冷冰冰卻也帶著惱怒的女聲響起。
“這不是我們陸營長嗎？沒成想還能在這裏碰見你這個大忙人，你身邊的不會是你的愛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