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

    那年,景芸差點一箭射中蘇逸腦門,好在他反應快,躲開了她失手射出的箭。


    這日景芸正在操場惡補六藝中的“射”,書院雖然不強求女學生的六藝像男學生一樣優秀,但是成績常年處於墊底的那位總能得到加倍“關愛”。


    景芸其他科目成績都名列前茅,唯有“射”始終處於末位,這次測考也沒有任何意外地考了最後一名,負責教導箭術的楊教練絲毫不給她麵子,罰她每日放學後加練一個時辰。


    箭術不錯的周易冰,每日都會留下來指導一二,然後就呼朋喝友跑去旁邊的蹴鞠場踢球,景芸嚴重懷疑他就是為了踢球,特別是球場旁邊還有那麽多漂亮姑娘給他們加油。


    當然景芸這邊也很熱鬧,因為景芸跟周易冰他們關係不錯,引得不少女學生嫉妒,她們見景芸被罰,就總會在看青年才俊的間隙過來幸災樂禍一番。


    這天楊婷就帶著一群人過來起哄,景芸一箭脫靶,她們就在旁邊喝倒彩,還高聲嬉笑,害她沒辦法集中注意力練習。


    氣得景芸搭箭拉弓對準她們,怒喝:“再不走,我就把你們當靶子,反正這麽多人,閉著眼睛也能射中一個!”


    她們見景芸不似說笑,立刻如鳥獸散,飛快跑開。


    景芸冷嗤一聲轉身繼續找靶心,誰知身後又傳來腳步聲,怒火衝上眉頭,轉頭打算再嚇她們一頓。


    “今兒不給你們一箭,是不是沒完……蘇逸?……小心!”景芸把弓拉滿,結果扭頭發現是蘇逸,手一抖箭“咻”的一聲射了出去,往日怎麽也對不準靶的箭頭,今天卻直直飛向蘇逸腦門。


    景芸下意識捂住眼睛,不敢麵對眼前的血腥場麵。


    完了,對麵那位可是南安公主的長子,早早襲爵的安北候,這下要是失手殺了他,自己的小命也得賠進去。


    景芸腦子裏已經想到自己英年早逝,被隨便丟到某個小山溝的悲慘結局。


    然而許久也沒有聽到對方中箭的呼喊,景芸顫抖著拉開一條手指縫,誰知迎麵就對上滲著寒光的箭頭鋒刃,嚇得她猛地後退,結果左腳絆到右腳,摔了個結實。


    “眼神要是不行,就找個大夫看看!”蘇逸居高臨下,清俊麵容如同冰霜一樣滲人,“靶子在哪邊都不知道嗎?”


    “對……不起。”景芸舌頭打結,心虛打怵,確實是她做錯了,所以挨罵也是應該。


    景芸雙手撐地,低著頭不敢直視蘇逸的眼睛,隻見他向前邁進兩步,手裏還拿著剛才射中他的箭,夕陽被他的後背擋著,一個巨大的黑影覆蓋在景芸身上,周圍的溫度直降至寒冬臘月。


    他不會想打她吧,景芸手腳屁 股一起用力,向後挪動,然而沒有預料中的被打,反而聽到蘇逸冷哼一聲把手中的箭甩了出去,然後轉身離開。


    陽光再次照到臉上,感受到明顯的暖意,景芸才總算回過神來,扭頭看向箭靶,紅心處的箭羽還在微微抖動。


    他單用手就射中了靶心!若是他剛才把她當靶心……景芸打了個寒顫,不敢想象後麵的事。


    蘇逸出生高貴,人長得俊美,且又聰慧多才,可惜他的脾氣並不友善,整天冷著一張像誰都欠他錢的臉,書院的女學生即使再喜歡他的顏,也隻敢遠觀不敢靠近半分。


    聽周易冰說,書院的男學生很不喜歡他。


    書院的男學生很有默契地遠離他,舉辦的詩會從不邀請他,景芸每次去找周易冰,都能看到他一個人孤零零坐在最前麵的位置,周易冰卻呼朋喝友,跟其他人打成一片。


    今天卻奇了怪,下課後他竟然沒有直接回家,還跟大家一起踢球,因為景芸看到他離去時彎腰撿起了蹴鞠球,然後向著蹴鞠場走去。


    景芸定定看著蹴鞠場,正好看到周易冰對她招手,大概是看到了剛才的事,用眼神詢問她有沒有問題。


    景芸現在半點練箭的心思也沒有,不過為了不讓周易冰擔心,仍然裝模作樣練著,不過眼睛卻時不時瞥向蹴鞠場。


    周易冰與蘇逸兩個平時互相看不順眼的人在一個球場踢球,她很好奇誰會更勝一籌。


    蘇逸是書院的得意門生,是大多女學生愛慕的對象,周易冰一點也不必蘇逸差,他的課業雖然僅次於蘇逸,人緣卻比蘇逸好得多,無論是男學生還是女學生,書院的夫子們,都喜歡周易冰。


    周易冰跟誰都處得好,就是與蘇逸水火不容。


    現在兩人難得一起踢球,景芸索性放下手中的弓,擠進人堆裏看他們踢球,然後就看到周易冰一直被蘇逸針對,球剛到他腳下,蘇逸一腳橫掃拐走。


    三番五次,你來我往,場麵相當精彩,就是周易冰最後輸的有點慘。


    呃,大約能明白周易冰為何討厭蘇逸了,他自認是書院蹴鞠的第一人,現在又敗在了蘇逸腳下。


    ……


    那天因為無意中得罪了蘇逸,景芸覺得這個誤會得盡快解開,畢竟他家的權勢可不小,景芸不想因為得罪他而被轟出書院。


    上次有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笑話蘇逸一個娘兩個爹,之後那人就再也沒來上學,還有人不小心撞倒他,據說最後失足斷了一條腿,最後被迫休學了……


    景芸這日放學時,守在他回家的路口,把母親為她準備的點心,裏麵有附上一封道歉信,一塊送給他,希望他能夠原諒她那天的過失。


    蘇逸睨了一眼景芸,視線定在點心盒子上:“我不吃甜點。”


    景芸愣了一下,片刻後臉上揚起比烈日還燦爛的笑容:“放心,這個不甜。”


    她是想吃甜的,可是母親說吃糖太多不僅對牙齒不好,還容易長胖,於是把點心的糖換成鹽,那味道實在吃不慣,興許蘇逸能吃得習慣。


    這時景芸餘光瞥到一輛熟悉的馬車,直接把點心塞到蘇逸手裏,就撒開腿奔過去。


    母親過來接她回家了。


    馬車停下,走下一個中年男子,男子轉身又把一位婦人小心翼翼扶下來,兩人衣袖下的手牽在一起,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看向奔過來的女孩子。


    “爹爹!”景芸沒想到父親也過來,他近日公務繁忙,已經許久不過來接她回家了。


    景芸蹭的跳到父親背上,緊緊摟著他的脖子,她實在是太開心了。


    “快下來,多大個人了,也不嫌丟人。”景夫人佯作生氣,輕輕拍了拍女兒的後背。


    “我就不,我就喜歡父親背我。”景芸幹脆把腦袋縮進父親的脖頸,雙手摟得更緊。


    “無礙,咱們小芸兒還沒長大呢。”景旭挽住景芸的腿,讓她不會掉下來,完了還原地轉圈,父女倆玩得不亦樂乎。


    最後還是景夫人催著,兩人才上馬車。


    景旭回頭時看到蘇逸,對他微微頷首,最後才跟在妻女後麵上車。


    蘇逸一直注視著遠去的馬車,直到再也看不到。


    低頭看向精心打包好的點心,本來打算扔掉,現在卻忍不住打開。


    裏麵有一封信,秀麗的筆跡下是她用盡各種讚揚的詞匯奉承他,以及為那日的事道歉。


    剩下的都是點心,樣式並不精致,看著像桃花形狀酥餅,又不像,一看就不似廚娘做的,興許是她……撚起一塊放進口中,果然不是甜的,鹹鹹的味道很奇怪。


    周易冰跟朋友道別後,正好看到蘇逸坐在走廊邊,手裏拿著什麽東西,走近一看,瞬間樂了。


    “咦,這點心看著怪熟悉的,是景芸妹妹給你的嗎?”


    蘇逸翻了個白眼,把點心收好,不願意理會周易冰。


    “收起來幹嘛,怕我搶嗎?放心,景芸妹妹每次有好東西都會分享給我,我都吃過許多回了。”周易冰見他一副防備樣,笑得更開心,“今天她還問我要不要呢,我說不要,沒想到最後就到你手裏了。”


    周易冰的話一半真一半假,景夫人特別喜歡做點心,可惜手藝不怎麽樣,還喜歡開發新的口味,景芸每日都會帶一些過來,周易冰自然吃過不少。


    今天景芸卻難得沒有叫他吃點心,不過為了麵子,他自然要譏諷蘇逸吃他不要的東西。


    周易冰離開後,蘇逸的臉果然拉了下來,林木叫他也沒有反應。


    景芸第二天又帶著一盒新的點心,這次的點心她已經嚐過,比昨天的好吃,隻要她再努力討好一下蘇逸,他肯定會原諒那天的事。


    隻是今天蘇逸連正眼也沒瞧她一眼,讓她不知所措,後來在蹴鞠場上也沒有看到他。


    景芸這下徹底慌了,送吃的不行,那就送其他的,於是一頭紮進父親的書房,把他的寶貝掏出來。


    送名家孤本書法字帖。


    “景小姐覺得我的字難看?”


    送市麵上最暢銷的兵書。


    “天下還有比蘇家更好的兵書。”


    好吧,安北候世代領兵征戰,人家隨便一本手劄都比世麵那些胡吹亂湊的兵書強。


    “你想要什麽,隻要我能找到,就一定送給你。”


    蘇逸抬頭,薄唇輕啟:“天龍寺的十八羅漢壁畫很不錯,不如你親手臨摹一張送給我?”


    蘇逸不明白景芸心裏喜歡周易冰,又為何來招惹他,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於是想了這個她絕對做不到的事讓她不要糾纏他。


    天龍寺的十八羅漢壁畫,那可是已故國師親手繪畫的十八羅漢騰雲圖,畫幅龐大不說,裏麵十八個羅漢形態各不相同,加上祥雲仙樹屋瓦等元素,想要臨摹一副並不容易。


    “能不能換其他的?”景芸試著商量。


    “可以,你離我遠點。”蘇逸甩袖離開。


    景芸氣得想打人,當然不能當麵打他,隻能用力踩他的身影。


    “誰稀罕靠近你,脾氣這麽差,將來肯定沒人願意嫁給你……”


    說是這樣說,景芸不想與他恩怨不清,既然他提出明確要求,想辦法完成就是了,於是當即去找學監請假。


    第二天蘇逸沒有看到每日過來找周易冰的景芸,次日亦是如此,她果然說到做到,沒有再出現在他眼前,不知為何,蘇逸心裏空落落的。


    “周兄,景芸妹妹怎麽兩天沒見著人影了,她生病了嗎?”放學時,李達突然問周易冰,他們幾個平時都玩在一起,少一個人怪不習慣的。


    “她呀,前天活蹦亂跳跑去跟學監請病假,定是又到考箭術,想著法逃避,學監是她父親的好朋友,自然睜隻眼閉隻眼。”周易冰放低聲音,不過隔他兩排位置的蘇逸還是聽到了。


    原來她請假了。


    “還有,她竟然跑去天龍寺,難道真要找個佛腳抱抱,哈哈哈……”


    這邊景芸確實在天龍寺,她先是去主殿拜過佛祖,求佛祖保佑她下一次射箭考試能夠通過,才移步到羅漢殿。


    看著整麵牆的羅漢壁畫,景芸在心裏問候了蘇逸一萬遍。


    誰能想到父親當初讓她學畫畫,說將來必有用處,竟會用到臨摹壁畫這裏。


    “小姐,你別灰心,就當練手,以後興許還可以畫佛像賺一筆錢。”夏梅已經知道自家小姐要送一副羅漢圖給安北候的事,現在既然已經答應了,那就隻能硬著頭皮完成。


    隻是現在正直盛夏,天氣本就炎熱,而羅漢堂香火鼎盛,熱浪比屋外來得更猛烈,感動得人的眼淚從各個毛孔滲出來。


    “嗯,我要懷著虔誠的心畫好這幅羅漢圖。”景芸攥緊手指,想象著蘇逸就在她的手心裏。


    跟殿內的僧人說明情況,景芸就找一個角落擺放畫紙專心描繪牆上的羅漢。


    蘇逸聽說景芸去了天龍寺,便知道她把他的話當真了,來到天龍寺的羅漢殿,果然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窩在角落裏,一旁的丫鬟為她擦汗搖扇子。


    她的臉糊了好幾抹墨水,興許是拭汗時不小心弄上去的。


    “林木,主持是不是有一份國師留下的圖稿?”


    “有是有,不過據說那份圖紙從不給人閱覽也不外借。”


    “帶我去見主持。”


    景芸畫到一半時,大師說廟裏有一份圖稿,可是暫時借給她,讓她去更涼快的偏殿臨摹,屆時完整歸還即可。


    景芸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好事,定是她的誠心感動了佛祖還是大師們,於是當即跟著大師去指定的地方完成剩下的畫。


    換了一個舒服的地方,景芸畫畫的速度快了許多,原本預定五天能夠完成,現在三天就收尾了,雖然畫得沒有國師的百分之一好,可到底還是完整臨摹了。


    景芸對著原畫稿雙手合十,心裏暗暗念道:“希望各位羅漢可以保佑蘇逸一生平安,生活再也沒有煩惱。”


    那家夥天天拉著個臉,定是煩心的事太多,希望這幅羅漢圖能夠給他帶來一點點的好運吧。


    景芸第二天就抱著一筒畫稿回書院,然後在蘇逸回家前攔住他,得意洋洋地拿出畫稿:“你要的畫我完成了,上次的事我們就一筆勾銷。”


    也不等他回應,景芸就一蹦三步跑得飛快,生怕他又提出什麽過分的要求,笑話,她的手腕現在還痛著呢。


    蘇逸輕輕撫著還帶有淡淡少女清香的畫筒,嘴角不禁勾起,大概也就隻有景少傅才能養出這樣率性天真的女子。


    第一次見到景芸,是她剛入學的時候,景少傅抱著一個眼睛都沒有睜開的小女孩下馬車,小女孩被一旁的景夫人搖醒,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景芸緊緊抱著父親,不願意進書院。


    那時的景芸比蘇逸的妹妹還嬌氣,景氏夫婦哄了許久才願意下地。


    蘇逸已經不太記得他被父母照顧的情景,在他僅有的記憶裏,父親會讓他騎到自己的肩上,母親總會說他們那樣不合規矩,後來父親領兵征戰,就連這點少的不能再少的溫情也沒有了。


    再後來父親去世,母親再嫁,有了新的妹妹弟弟,再也沒有人關心他的冷暖。


    見到被父母嬌寵的景芸,蘇逸當時的內心是羨慕的。


    往後的許多日子,蘇逸總能見到景少傅夫妻或者隻有景夫人接送景芸,她從來沒有獨自上學的時候,每天都很開心。


    當然等到景氏夫婦不在,她也會有不開心的時候,書院的學生來自京城的功勳名門,身份比景芸高的人比比皆是,一些女學生嫌棄景芸母親的出身,合起夥疏離她。


    她也不在意,還結識了周易冰,整日跟一群男子混在一起,不是沒有人向學監投訴景芸有違男女大防,最後反被學監訓斥同窗之間要團結友愛,互相幫助。


    蘇逸能夠明白景芸的感受,他的出身並不完美,總會有人說他的母親再嫁不守婦道,還說他是野孩子,他不會當麵反駁,隻會在下學後教訓他們一頓。


    這天又有人明裏暗裏諷刺他,蘇逸暗暗記下了,卻不想那人被景芸攔住。


    景芸指著那人的鼻子一頓臭罵:“哪來的混賬東西,南安公主與安北候也是你可以隨便編排的?你給我記住,蘇逸隻有一個父親,那就是立下赫赫戰功的已故安北候,南安公主再嫁也是得到陛下的同意,輪不到你指手畫腳!”


    那人罵不過景芸,擼起袖子就想打她,景芸隨手抄起一根棍子打了回去,小小的身影做這些事甚是熟稔,想來已經做過不少這樣的事。


    她在父母麵前是一個嬌得不能再嬌的女孩子,離開父母她可以讓自己瞬間強大起來,蘇逸從那時起對景芸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景芸在書院幾乎沒有女性朋友,她經常跑來找周易冰,每次從他旁邊飄過,衣袖輕輕拂過他的腕臂,讓他的心隱隱跟著悸動。


    後來她被楊教練罰加練一個時辰的箭術,周易冰也陪著她留到最後,當然周易冰更多的是在旁邊的蹴鞠場踢球,向來不喜歡踢蹴鞠的蘇逸,第一次主動加入他們。


    景芸被一群女孩子圍觀起哄,蘇逸心裏暗暗著急,故意把球踢到那邊然後跑過去,就看到她氣呼呼地拉弓舉向那群女孩子,沒多久人就被嚇走了。


    蘇逸突然覺得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連周易冰都知道她能夠解決這些麻煩,他竟然跑了過去,還讓她受驚把自己絆倒了。


    那時他不知為何生氣了,許是她也像別人一樣害怕他,或者說沒有把他放在眼裏。


    不過從那天開始,她為了求他原諒那天的一箭之失,千方百計討好他,讓他感到意外,這份開心來得措手不及,他害怕失去於是選擇主動疏離。


    讓她畫十八羅漢壁畫,是有心為難她,讓她知道他的脾氣並不好,不過聽到她親口說他脾氣不好,將來沒人願意嫁給他,他的心像被刀紮一樣難受。


    隻是沒想到她真的去做了,是啊,景少傅的女兒,在他的精心栽培下,興許隻有箭術這一類與武相關的才不擅長吧。


    可是當她交給他全部的畫稿之後,興許他們就真的沒有聯係了。


    果然那天之後他們又變成回了陌生人,她最喜歡的還是周易冰,每日都會找他,即使後來一個叫柳湘的姑娘找上門,罵了她一頓,她第二天還是像什麽事也沒有跑去找周易冰,往後依然如此。


    蘇逸自認每一樣都比周易冰強,卻得不到她的一絲關注,這讓他感到挫敗。


    (景芸一直把周易冰當作兄長,這裏確實容易讓人誤會,不過那時的女主並沒有想那麽複雜。)

    後來她從書院消失了,景少傅驟然離世,景夫人也沒有留住,她跟隨父母靈柩回寧州,蘇逸追出城門時,看到一身孝衣的她被周易冰緊緊抱著。


    往日的種種就像一場夢,夢醒了,他的生活依然冰冷,曾經那個追在他後麵問他想要什麽的小姑娘,像雨後徇爛的彩虹,沒過多久就消失了。


    三年後,他回到京城,在母親為妹妹準備的陪讀候選名單冊子上,再次看到那個熟悉的名字,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蘇逸沒有忍住念出了她的名字。


    

    作者有話要說:

    再次謝謝各位評論的小可愛,給你們比個大大的心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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