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皇姐?
“甚好。”雖知君芷音心中必然不是這樣想的,否則前些日子也不必設下那連環大計。欲將她置之死地,可那又如何?橫豎她要的也不過眼下。
楚槿顏眸光微轉,便道:“若明日再有人來問你楚國國璽下落,你便將此玉佩給了他們。”說著,她從懷中抬出一枚質地溫煦,晶瑩剔透的玉玨,朝著君芷音便遞了過去。這玉佩赫然便是兩年前的年關之際,楚雲帆送予她的。
君芷音狐疑的接過玉玨,待玉玨入手,感觸到它那溫潤的觸感之後,她眼中猛地迸射出一道堅定的光,她衝著楚槿顏重重的一點頭,道:“芷音記下了。”
楚槿顏滿意一笑,轉身便欲離去,卻不想裙擺處又傳來一陣拉扯,垂首瞧去,卻是君芷音又拉扯住了楚槿顏的裙擺,不願令其離去。
雙眸一轉,楚槿顏便大約猜測到君芷音如此這般所為何事,她想了想便從袖子裏摸出一藍色瓷瓶,將其盡數給了君芷音,便道:“此乃保胎聖物,你且一日兩回,每回兩粒的服用著,若後續還有什麽問題,便再命人來尋我。”
將那藍色瓷瓶接過,君芷音便鬆開了緊緊抓著楚槿顏裙擺的手,反將那瓷瓶緊緊的貼在自己的胸口,麵上已有了絲絲淚意。
兩個前些日子才方斷了情誼之人,到了今日,竟又是這般,瞧著宛若姐妹情深的模樣。
楚槿顏微歎了一口氣,轉過身,便欲再次朝外走去,卻不想此事還未消停。
君芷音竟朝著她的背影扔了一個茶盞,並大聲道:“楚雲汐,你算個什麽東西,竟也敢對本宮頤指氣使?”
楚槿顏見狀先是一楞,但轉念一想,便將前前後後想了個通透明白,遂她亦配合著君芷音,揚聲道:“君芷音,你竟敢對本宮不敬?你給本宮等著。”
隨著喋喋不休的爭吵聲響起,桃夭與清秋二人趕忙推門而入,見屋內一片狼籍,便大致明白兩人必然是因何事起了爭執,竟動起手來了。桃夭與清秋二人各自來到自家主子的身旁,皆是一副擔憂的模樣,但見自家主子並未有事便鬆了一口氣。
楚槿顏佯作出一副餘怒未消的模樣,對身旁的清秋道:“清秋,咱們走。”可臨走前,她卻瞧了一眼君芷音,對上其視線,見其眼中似有眸中暗流遊淌,便微不可見的衝著她點了點頭,朝外走去。
可她如何能想到,就在她跨出屋子不久,君芷音麵上那副怯懦不安的模樣盡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似笑非笑的高深莫測的神情,她拿出楚槿顏予她的玉玨,將其置於手心不斷把玩,唇角的那抹笑意越發明顯。
這便是楚國國璽?嗬,楚槿顏啊楚槿顏,枉你聰明一世,到最後還不是栽在了我的手裏?
“這便是鬼穀裏的保胎丸?”琴姑姑皺起眉頭,拿過君芷音手裏的藍色瓷瓶,便迫不及待的打開蓋子,嗅了嗅裏麵的藥丸,但聞一股濃鬱的藥味撲鼻而來,可她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顯得有些開心。
見琴姑姑捧著那藍色瓷瓶,渾然忘我的朝外走去,君芷音麵上的笑意又是加深幾分。
原來,方才這一切竟都是一個局。
當君芷音甫聞蕭臨風正在尋楚國國璽一事,她的心中便有了此番計劃。她是當今世上為數不多的曉得楚槿顏真實身份之人,當聽聞他所尋之物時是楚國國璽之時,她便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先前楚國簽署投降條約時,壓根兒未曾將國璽上繳,而是被楚雲帆藏了起來。眼下聽聞楚國欲起兵謀反,旨在叛亂,然卻遲遲未有動作,她猜測那國璽必然不在楚雲帆處,而這楚雲帆與楚槿顏向來便是沆瀣一氣,是以她斷定,這國璽必然是在楚槿顏的手上。
雖說她的猜測與實際或許存在偏差,可她還是賭對了不是麽?
把玩著手上溫暖的玉玨,君芷音竟是掀開被子,先前的虛弱一掃而空,竟是十分健全的落了地。
她預備著明日便尋個由頭將這玉玨獻給蕭臨風,也好在他麵前博個好,可她忘了一句話,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隻見此時的養心殿裏,一名著宮女衣裳的女子正跪在蕭臨風的麵前,衝他匯報楚槿顏與君芷音兩人之間的事,竟是事無巨細到連兩人之間的談話也一清二楚。
“你方才說,君昭儀稱貴妃娘娘為皇姐?”抓住了那女子話裏的重點,待那女子惟妙惟肖的將君芷音與楚槿顏二人的對話模仿完畢後,蕭臨風忽皺著眉頭問道。
問話時,他那雙黝黑的眸子裏劃過絲絲暗茫,其中滿是深意。
那女子聞言微微一怔,回想片刻,隨即便重重點了點頭道:“回陛下,奴婢自屋簷上聽貴妃娘娘與君昭儀二人的談話,確是如此。”
蕭臨風聞言當著人前也不做其他反應,隻微微頷首道:“退下吧。”便拿起桌案上的一本奏折佯裝專心批閱了起來。
那女子行禮退下後,屋內便是一派寂然,十分的靜謐。在這種情況下,蕭臨風終究未曾將那奏折裏內容看進眼中。他微微皺眉,始終沉浮在自己的思量裏。
今日,君芷音有所行動,是他的一個局。他已尋那楚國國璽許久,卻始終未有何眉目,聽聞君芷音曾受詔前往楚宮獻舞,且與楚國當時的太子關係十分不錯,是以他便懷疑這楚國國璽在君芷音的身上。
昨日,他刻意命人發出消息,將他正在尋楚國國璽一事宣揚開去,並要求務必要傳達到君芷音的耳中,其目的便是為了使君芷音自亂陣腳。
可他未曾想到,君芷音竟會使出這樣的謀算,將楚雲汐牽扯了進來。
想到釘子前來匯報的內容,蕭臨風英挺的眉毛便是再次蹙緊。
君芷音不過一介小小的舞女,她為何會喚雲汐做皇姐?且那楚國國璽為何會是雲汐交與君芷音的?
是了,他心中對楚雲汐的思慕已將一切掩蓋,他早已忘了楚雲汐,可是楚國堂堂正正的雲汐公主,他竟未曾懷疑她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