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憑什麽？
有的時候，緣分真的是很奇妙的東西，兩個人之間明明有著極深的交集卻注定了有緣無份。
當楚遠帆踏上馬車時，楚槿顏似有所感，朝著那座高樓的方向望了過去，卻也隻見那高樓之上空無一人。
她疑惑的皺起了眉頭，心中始終有些異樣。
“娘娘，您在瞧什麽？”檀雪見自家娘娘都到了家門口了，忽然便朝著那座神秘的高樓望了過去，心中不免有些疑惑與好奇。
“無甚，走罷。”楚槿顏收回視線，搖了搖頭，心中不免苦笑。
那是一座被封/鎖的高樓，平日裏無人會去那處，她怎會覺得那上麵會有人呢？
將心中那抹異樣藏去，楚槿顏隻暗道是近日蕭臨風的所作所為給了她極大的困擾，便也轉回身子朝著屋內走去。
跨進屋門，一屋子的女孩正在井然有序的做著事情，見楚槿顏回來，便紛紛放下手中的活，圍了過去，將她的手捂在自己嘴前不停的哈氣，生怕她被凍著，一派和諧溫馨的場景。
而清荷宮內卻與未央宮裏大不相同。
方淩雪聽到那三件事後，砸碎了不少東西，方淩月與芳巧默默的將自己的東西全部理好，藏起了起來，麵上整潔一片，地麵上卻是一片狼藉。
砸了那般多的東西，方淩雪頗有些累了，拿起桌上僅存完好的茶盞，將其中茶水盡數飲盡，微微喘了幾口氣，她心中卻依舊滿是氣惱。
“該死的楚雲汐。”她眼中滿是陰狠，將手中的茶盞也狠狠的摔在地上，那茶盞瞬間便支離破碎。
方嬤嬤這時候從外麵走了進來，她瞧見地上滿是瓷片，抬眼又見方淩雪麵上毫不遮掩的氣憤，心中便知定是那汐妃娘娘一事惹得自家主子不悅。
瞧著眼前的這一幕，方嬤嬤搖了搖頭，眼中失望再現。默默的退了出去，片刻後再回來時，她的手上便多了一根戒尺。
方淩雪見狀，眼中的氣惱極速退卻，她走上前來到方嬤嬤麵前，柔聲道：“嬤……嬤嬤……”言語中竟滿是驚懼。
她也不知道自己分明是方嬤嬤的主子，可每回瞧見方嬤嬤取了戒尺出來，不知為何，她心中便會不由自主的泛上驚慌。
“嬤嬤您何時回來的？”方淩雪硬著頭皮，揚起一抹笑意道。
“奴婢才將將回來不久，不知貴人今日又因何事，起了這般大的怒火？”方嬤嬤隻當自己未曾猜到方淩雪的心思，沉著臉詢問道。
“無……無甚，不過是失手打碎了些瓷器，待回頭讓尚司坊再送了些來便是。”方淩雪麵色未變道。
可方嬤嬤卻並未接下話來，隻持著她那雙浸染了風霜的眸子，緊緊的盯著方淩雪，宛若黑夜裏的豺狼，緊盯自己的獵物。
不久，方淩雪便垂下頭來，將事情的原委告知：“楚允許那賤、人，竟誘的陛下放下早朝，出宮去尋她。”
說這話時，方淩雪眼中滿是嫉妒。
方嬤嬤見狀再度搖了搖頭，心中感歎不已。在後宮中，竟還妄圖得到陛下的專寵，竟還對陛下傾心相待，真不知該說她傻還是精明了。
“唉……”微微歎了口氣，方嬤嬤來到會客桌前坐下，一雙如同鷹鷲的眸子緊瞧著方淩雪。
方淩雪終是敗下陣來，她沮喪的耷拉下肩膀，麵上隱有悲切，她緩緩的開口道：“嬤嬤可知近日楚雲汐那賤、人發生了何事？”
自然知曉，可這一刻，方嬤嬤冷了眸色道：“便是這麽一點點小事，貴人便沉不住氣了？”
方淩雪聞言色變。方嬤嬤早就教導於她，要她喜怒不行於色，可她總是忘記，今日因楚雲汐那遭事，怒火攻心，竟忘了方嬤嬤的教導。
思及此，她本就垂著的頭越發的低了：“嬤嬤……”
“罷了。貴人終是這般的性子，哪怕奴婢費盡心思教導於您，您也終究做不到此事。”在瞧見太多次方淩雪使性子，將心中所想毫不猶豫的表露在麵上後，方嬤嬤也終究放棄了將方淩雪培養成一個心機深重的妃子的打算。
方淩雪聞言便慌了神，她猛地抬起頭來：“嬤嬤，本宮會改的，你別走。”
這話竟有些楚楚可憐的意思，仿若方嬤嬤就要將她拋棄一般。
瞧著已經跟了許久的女子，麵上竟露出那般神情，方嬤嬤心中到底有些異樣，饒是在一旁看著的方淩月與芳巧也覺十分驚詫。
方嬤嬤許久不言，隻靜靜的盯著方淩雪瞧了許久，向來木訥嚴厲的麵上竟露出絲絲無奈道：“罷了，罷了。”
“貴人可還記得以往還是皇上的夫人時，是如何得的寵？”方嬤嬤極快的收斂起多餘的表情，麵色回歸如常問道。
“得寵？”方淩雪麵上泛起異樣，眸光微閃，仿若回到了明明才過去不久卻已宛若經年的以往。
那時候，她一眼便瞧中了尚且勢弱的蕭臨風，不顧父親的阻撓母親的哭訴哥哥的勸告，一心以夫人的身份進了四皇子府。
夫人，不過是個妾罷了。原以為她以寵臣之女的身份嫁入名不見經傳的四皇子府，還是以妾的身份，他當受得感動，待她如珠似寶，可誰知，他接了她入府，隻往後院一丟，便極長時間不曾出現。
後來，她才知道他原來極愛側妃宋凝兒，而宋凝兒……是皇後的人。
她巴上宋凝兒，加之父親與哥哥的權勢終究得了寵，可這個時候，他卻去當了質子，遇上了那個女人。
楚槿顏。
哪怕已經過去這麽久了，她仍記得那個女子是多麽光彩熠熠，絕色傾城，即便他嘴上狠毒，可她知道，楚槿顏早就住進了他的心裏。
可是憑什麽？都是後來者，憑什麽她就可以在他的心上占據一席之地，而她卻隻能靠著娘家的權勢與在宋凝兒身邊卑躬屈膝，才能換得他偶爾一丁點的目光？
方淩雪忽的閉上了眼睛，曾經的委屈與不甘化作一滴清淚自她眼角滑落，可她的思緒卻無比清明。
宋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