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相助
眼看著楚雲汐用鬥篷將自己裹緊了些便朝他而來,蕭星玥彎起眼睛,笑得十分好看:“天色已暗,路麵染雪,星玥實在是憂心汐皇嫂,故而在此等候,待汐皇嫂回未央宮時,星玥也好相送。”
楚槿顏走到蕭星玥的麵前,借著不甚明亮的燭光與月光,仔仔細細的瞧了瞧他的臉龐,隻見他與蕭臨風略有些相似的眉眼中,盡是星星點點的笑意遍布,一時間,她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蕭臨風的耳尖動了動,聽到門外的動靜,放下手中壓根沒翻動過的奏折與已被風吹幹的狼毫筆,起身便至窗前。
隨手推開一條小縫兒,他瞧見,月光下,兩道身影靠的極近,幾欲依偎在一處。當下便捏緊了自己握著窗框的手,轉身朝門外走去。
“你二人,在做甚?”蕭臨風打開房門,站在台階上,瞧著下方相顧無言的兩人,眸色陰沉。
蕭星玥與楚雲汐之間相識之事,他早已知曉,可不知為何,瞧著他二人這般親近,他心中竟有極端怒火熊熊燃起,幾欲將其焚燒殆盡。
楚槿顏與蕭星玥聞言便轉過頭去,驚詫般瞧著款款而下至於他們麵前的蕭臨風,仿佛他被人掉包了一樣。隻是轉瞬,他們便在自己心中有了別的想法。
瞧著麵前較之楚星玥,五官上明顯越發成熟俊秀的蕭臨風,想起那段過往,楚槿顏心中便陡然一動。
而蕭星玥,盯著楚槿顏自蕭臨風出現後,便有些微微呆滯的背影瞧了片刻,抬頭看向蕭臨風的眼中劃過一絲不易令人覺察的暗芒。
“你二人,在做甚?”見楚槿顏與蕭星玥無人應他,蕭臨風皺起了眉頭,按耐住了性子又問了一遍方才的話。
楚槿顏回過神來,瞧見了蕭臨風雖是一派古井無波式平靜的眸中,卻隱含著一絲不悅,心知必是因自己與蕭星玥之間來往過密,引得他心生忌憚。再想想前不久在白馬寺裏見著師兄時說的話。
“顏兒,楚國數萬黎民百姓,在等著你的歸來。”
是啊,她的身上肩負著楚國數以萬計的黎民百姓,她如何能與蕭星玥如友人般相處?
思及此,她垂下身子,朝蕭臨風行了一禮,便道:“方才臣妾在來養心殿的路上,摔了好大一個跟鬥,幸得星賢王出手相助,才免於皮肉之苦,因此,臣妾特在此向星賢王表達謝意。”說話時,她低著頭,一派坦白的模樣,
常言道:“死道友不死貧道。”她與太後之間那些應下的計謀,也不過是為了自己的性命,擇與己善者而從之。
至於青鳶則更是仇恨難當了,她辱未央宮,杖責淩鳶一事,她還尚未尋到機會予以“回報”,更惶論看在她的麵子上,自己脫身時還帶上蕭星玥呢?
本就無過多牽扯,她憑什麽為他壓上性命?自然能把鍋向他那裏推,便朝著他那裏推才是正理。
“哦?那七皇弟又為何會在養心殿外?”蕭臨風皺了皺眉頭,轉頭看向蕭星玥。
蕭星玥怎會看不出楚槿顏的打算,可他朝她瞥了一眼,竟彎腰道:“汐皇嫂多禮了,星玥不過舉手之勞。至於星玥,乃是為東密西木兩位大臣而來。”
他話語間的鎮定自若,讓楚槿顏也不禁相信,他本就是為此而來。
蕭臨風聞言也不禁肅穆了神情道:“可是有何進展?”
“回皇上,確是有所進展。”
這兩人一來一回間竟毫不顧忌楚槿顏,開始談起了國事。可事實上,的確也不需要顧及楚槿顏。
隻見她聽著兩人間的對話,抬起頭來看了看蕭臨風,心中複雜一片。
西木,東密兩位使臣出事一事,竟非蕭臨風使的手腳?
楚槿顏心中一時間思緒萬千,待回過神來之際,隻聽得蕭星玥道:“此番,少不得要汐皇嫂相助了。”
由於先前的走神,楚槿顏已與這兄弟二人脫節了,初聞此言,便滿臉茫然的瞧了蕭星玥一眼。可她並未將心中的疑惑訴諸於口,隻低著頭,靜靜的等著蕭臨風的話。
果然,蕭臨風聞言,上下打量了一下楚槿顏,似有疑慮道:“汐妃?”
“正是。”蕭星玥站直了身子,一隻手負於身後,眉眼中星光點點:“汐皇嫂之醫術,絕妙無比,先前元公公一事上,更是聰穎過人……”
楚槿顏一聽這話,哪裏還有不明白的道理,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她尚且懂得。元公公一事,雖在她刻意的規避下,並未有太多人知曉,可時間一長,一來二去間,總會有那麽些話被流傳出來。
如同此刻的蕭星玥,便是利用此事進行輔證,以圖說服蕭臨風。由此可見,若她還不知藏拙,再做出些大事來,她將麵對不少本不需承擔的敵意。
思及此,她忙開口打斷蕭星玥的話道:“雲汐實是天資愚鈍,醫術方麵不過爾爾,及不得太醫院中的眾位太醫萬分之一;元公公一事,更是有刑部尚書大人主持大局,才得以破案。星賢王實是謬讚了。”
這一番話,不僅將蕭星玥的話堵死在喉嚨裏,更將自己從元公公的事情裏洗的一幹二淨,讓那些已經逐漸投射到自己身上的目光轉移開去。此所謂一石二鳥之計。
而這一石二鳥的妙計卻還是敵不過有些人城牆般的厚臉皮。
蕭臨風聞言,微微一笑道:“愛妃何須如此自謙?昔日歸途,若非愛妃相助,朕與一眾將士均將亡命沙漠。愛妃醫術較之你皇姐亦是不相上下。元公公一事,刑部尚書更是早有折子上報,將那事來龍去脈均與朕說了個清楚明白。愛妃這般欺瞞於朕,可是要朕治你個欺君之罪?”
“兩位使臣之事若得愛妃相助,想來定能在兩日內查明真相,讓太後之壽誕得以繼續進行,愛妃之心血不至於浪費。”
瞧著蕭臨風唇角的那抹笑意,楚槿顏心中將那出賣自己不是一回兩回的刑部尚書罵了個狗血淋頭,張開嘴便還想再拒,可腦海中卻忽然浮上那樣的場景:蘇安安被囚困於牢籠裏,鮮血淋漓,皮開肉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