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青鳶造訪
“嗬嗬，”楚遠帆卻笑了出來，與此同時，他將手裏的茶水端起，細細啜飲了一口後才道：“顏兒，我始終記得，曾經，楚國也在他們之列。”
說話間，他的眉眼中滿是哀傷。
楚槿顏見狀，心中再多的責備便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楚遠帆的話沒頭沒尾的，可偏偏她聽懂了。原先，楚國也應在那賀壽的鄰國隊伍中，更甚至都不必來賀壽，可如今，卻成為了北齊的附屬國，這其中差距唯他們自己知曉罷了。
思及將楚國變成如今這般模樣的罪魁禍首，楚槿顏獨自一人在異國堅強了許久的心忽然軟弱的一遝糊塗。
她的目光中滿是自責，再開口時，聲音中已隱約有了哽咽：“都是我的錯。”
“唉。”楚遠帆歎了口氣，如同幼時般，伸出手來拍了拍楚槿顏的腦袋道：“不是因為你。任憑我們再如何準備，可人心這個東西啊，我們總是防備不住的。以有心算無心，我們終歸處在弱勢。”
“師兄……”楚槿顏的眼眶中忽的便盈滿了淚水。
“顏兒，不要哭，師兄一直都在。”看著楚槿顏那麽淚眼朦朧的模樣，楚遠帆忽然覺得自己的心裏也有些疼痛。多少年了，有多少年沒有見過顏兒哭了？
“我不哭，如今，我在這北齊後宮，我在蕭臨風身邊，這回，我便要做那有心之人。楚國，定然會回到以往的位置。”楚槿顏使勁將眼眶中的眼淚憋了回去，麵露堅決。
楚遠帆想起楚槿顏或許已經做出的某種犧牲，眼神中劃過一絲落寞，可這絲落寞卻很快便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楚槿顏眼中的堅決。
他低頭看去，楚槿顏眼底深處的一抹傷痛依舊清晰的被他攝取在眼中，他走到楚槿顏的身後，伸出一隻手便欲搭上楚槿顏的肩膀，可正當此時，房門再一次被推了開來。
“陛下。”這次進來的是個身著藏青色長袍的男子，他將披著的狐毛披風接下，置於門口的架子上，這才轉過神來。
楚槿顏瞧見，他滿臉滄桑，劍眉下，一雙眸子如星芒，鼻梁下，盡是胡子，一副飽經風霜的中年男子形象。
她疑惑的轉過頭去，看向楚遠帆，心中更是對這名男子的身份猶存疑慮。
“顏兒，這是我新的幕僚，叫孟得，近日楚國有許多大事，都承蒙他出主意。”楚遠帆開口介紹：“孟得，這是我師妹……”猶豫片刻，他還是沒有將換臉一事告知孟得，隻聽見他道：“楚雲汐。”
“孟得見過雲汐公主。”那孟得趕忙向楚槿顏行了一個規規矩矩的大禮，可心中卻滿是疑惑。
方才，若是他未曾聽錯，楚遠帆喚的是……顏兒？
楚槿顏站起身來，繞著正彎著腰的孟得來回轉了一圈道：“你站直了身子。”
孟得應聲站直了身子，那雙如同星芒般的眸子再次對上了楚槿顏。
楚槿顏心中始終很是困惑，她可以斷定，她與眼前這個名男子從未見過，可不知為何，於他，她總是覺得有那麽一絲熟悉感。
可即便是這絲熟悉感也不能阻止她的詢問：“我且問你，若南方連日大雨，造成洪水泛濫，而北方始終未有雨水，鬧起幹旱，你將如何？”她為自己倒了杯茶水，置於桌麵上，目光緊盯著孟得。
楚遠帆見楚槿顏擺出這樣的一副架勢，便知其有意要考考這新的幕僚，遂也隻是笑笑，便自顧自的去喝起了茶水。
孟得思索片刻後道：“我將花費些許銀兩和人力，想辦法將南方多出來的水轉移到北放即可。”
“你先下去吧。”楚槿顏並未對孟得的話做出任何評價，隻冷淡著神色道。
“是。”孟得也並未多問，行了一禮後便離開了屋子。
“我這幕僚如何？”楚遠帆問道。
“師兄的人，雲汐如何敢多加妄言論？”楚槿顏也拿起一杯茶來喝了起來。
“有何關係？橫豎最後都是你的人。”楚遠帆道，卻不知道這引的楚槿顏一下子激動了起來。
“師兄你方才說了甚？風太大了，我都沒聽清。”楚槿顏喝了口茶話，裝傻充愣道。
她怎會不知楚遠帆的意思，可日後，她真要接手？
白馬寺的後山裏，蘇安安與藝芯左等右等，始終等不來楚槿顏，忍不住心生擔憂，便跑了回來，此時約莫將至寺內。
而宮中的未央宮內，藝靈和淩鳶相處的十分尷尬。
“你那日，究竟去找了誰？”藝靈終究忍不住開口問道。
“藝靈，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若問你，你到娘娘身邊來之前，在做些什麽？你每日去放飛的戰鴿又都去了何方？”淩鳶低著頭道：“很多事，我並不是不知曉，可我想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事，隻要待娘娘之心一致，我們便是好姐妹。”
說到這裏，淩鳶目光灼灼的看向藝靈：“你說對麽？”
她其實知道，娘娘與六個藝及檀雪之間在做一件大事，可既然主子不打算讓她和清秋知道，她自然也不會多此一舉。多活了這麽些日子，且活的傻一點吧。
藝靈聞言麵色刹那間變得蒼白，心中也極為慌亂，她壓根兒就聽不到淩鳶後麵說了些什麽，隻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無論如何，她都想不到，她潛心埋藏的秘密是怎麽被淩鳶知道的。
淩鳶見此也勾起唇角笑了笑，她想往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她的耳根子都將一片清淨。可……說起那日，也不知琴姑姑取了那冊子是否就這般煉製起來了，這可是她自己胡編亂造的啊……
到底是有恩情在的，此番又到底是被自己騙去的，淩鳶心中難免有了些許的愧疚。
這時，門外突然闖進來一個小太監，他氣喘噓噓道：“青鳶……青鳶公主來了。”
小太監的這話還未曾說完，門便又被人推了開來，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過來：“皇嫂，您可在否？”
真真是人未到，聲先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