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第163章
陸承驍反思過了, 那天是怎麽失控的?似乎是看了柳漁練舞。
他覺得隻需要避開這個就好,自製力還是有的。
陸承驍今日確實避開了,然而等柳漁沐浴出來, 他就怔住了。
柳漁今日穿了一身絲料的裏衣,這一身……陸承驍見過料子,是柳晏平在臨安采買的其中一種,當時看那料子在抖動間色澤會有變幻,光暈流轉,隻覺美輪美奐,柳晏平也因此不懼價高, 也買了兩匹回來。
陸家本就是賣布的,陸承驍對這料子印象便格外深一些,可當時隻知料子美, 卻不知這料子做成裏衣穿在柳漁身上會是這般……
分明不露骨,可行走間的光澤生生暈出一種曲致畢現的活色生香來。
陸承驍極快的移開了眼,心跳已經是亂了。
他怎麽覺得,自製力什麽的那麽懸呢?
柳漁暗笑, 卻隻作不知,她往床榻邊行去, 到了床邊才想起什麽似的,看了看陸承驍, 一拍自己額頭:“差點忘了。”
轉身去衣櫃抱出一床薄被來, 笑著與陸承驍道:“你也去沐浴吧。”
然後把原本兩人共用的那床被子鋪展開來,卻隻占了靠裏的那一半位置, 而從櫃子裏新抱出的這一床鋪在靠外的半邊床, 兩床被子鋪陳得齊齊整整, 卻也涇渭分明。
陸承驍愣住了, 分床?不是,分被子?
這與分床還遠嗎?
陸承驍懵了,這一下不是先前不敢直視柳漁的時候了,心慌起來哪裏還有別的心思,挨過去牽柳漁的手。
“漁兒,真生氣了?”
柳漁卻是挑眉:“想什麽呢?為你好,你不是不敢碰我嘛,總不能還跟上回一樣,是吧?”
很有道理的樣子,看起來也真的不像是生氣了。
陸承驍還在打量柳漁神色,柳漁已經笑著推他了:“快去洗洗休息,連日奔波,你不累?”
陸承驍就這麽被推進了耳室。
柳漁平日裏幹淨,有每日沐浴的習慣,陸承驍也不再另打水,隻就著柳漁用過的水用,想到柳漁方才從耳室走出去時的模樣,陸承驍心跳又開始快了起來,不敢再想,這時又慶幸柳漁加了床被子,如若不然,陸承驍不敢想。
耳室安置浴桶的位置有水道,拔了木塞,那水就能放出去,不用再往外倒水的折騰。
陸承驍洗完澡出來,柳漁已經躺下了。
他鬆了一口氣,還好,不用再考驗他一回。
隻是這口氣才鬆下,走到床邊,看著涇渭分明連邊邊都沒挨著的兩床被子,陸承驍心裏又生出淺淺的失落來。
兩床被子,本來是最好的法子,不用避開,能離她近,又不至於不小心過了火,他這麽說服自己,吹熄了燭火也上了床。
奈何躺進被窩裏,懷裏空落落的,那種失落和不適應更甚了。
本來嘛,正是新婚燕爾、如膠似漆的時候,若柳漁還在他懷中躺著,他煎熬的是軟玉溫香在懷,需要克製罷了。
可現在明明同在一張床榻上,卻硬生生隔開了,睡出了距離感來,陸承驍先時的那點慶幸這一下全沒了,隻有滿身滿心的不對勁,心裏像落了一隻綿綿軟軟的手,欲碰不碰,不落實處,卻又無時不彰顯存在,抓心撓肝。
他哪裏還睡得著,躺都躺不安生。
眼睛漸漸適應了黑暗,陸承驍能看清柳漁五官的輪廓了,許是白日裏累了,此時眼眸微合,長睫卷翹,溫柔靜好,暗夜裏有一種朦朦朧朧的美。
“漁兒。”他輕聲喚她。
柳漁輕應一聲,睜開眼,側頭看他。
陸承驍不覺就漾起了笑,伸出手,指尖輕觸柳漁麵頰,順著五官的輪廓描摹。
從額間到鼻梁,再向下一道起伏的曲線,未曾落到唇上,被柳漁從被窩裏伸出的手指住了指尖,移開。
“陸承驍,不許過界。”
聲音是軟的,握著他的那雙手也是軟的,就這麽綿綿軟軟的把他過界的手提了回去。
是的,兩床錦被之間被柳漁默認成了界限。
陸承驍頭疼,“我隻抱抱你,好不好?”
“不好。”柳漁果斷搖頭:“你忘了上回?”
陸承驍無可反駁,他想說那握著手,可上一回,好像就是從握著手開始的……
柳漁聲音裏已經帶上了倦意:“快睡吧,我好困,今天有些累了。”
說著竟就向著床裏側翻了個身,背對著陸承驍睡了。
陸承驍看著兩人中間足足能再躺下兩個柳漁的位置:“……”
心塞了。
他為什麽能想出避到外頭的昏招。
柳漁氣息漸趨平穩,陸承驍卻怎麽也睡不著。
他以為避到外邊輾轉難眠已經是最煎熬了,原來更煎熬的是明明一伸手就能把人撈進懷裏,卻生生被劃出了界限來,偏偏他還真就不敢越界,因為在柳漁看來這就是他想要的。
他一時合著眼勸自己快些睡下,一時又睜開眼看一看柳漁側身而臥的背影,靜等了一刻,兩刻,覺得柳漁應該真的睡著了,這才敢把手伸出,懸在柳漁肩臂上,猶疑著又收回。
“漁兒?”
他喚柳漁,聲音卻極輕,顯然並不想把人吵醒。
又喚一聲,見柳漁半點沒有反應,陸承驍眼裏泛起一抹笑意,輕輕揭了自己身上的被子,極小心地掀起柳漁那床錦被,過了柳漁口中那條界限,給自己挪進了柳漁被窩。
小心看了看柳漁,見她睡顏依舊,眉眼彎了彎,輕輕把人抱進懷裏,這一刻的陸承驍,滿足的幾乎喟歎出聲。
沒有什麽亂七八糟的綺念,僅是可以這樣將人擁在懷裏就覺整個人都圓滿了。
他貼了貼柳漁,發香盈繞,心滿意足的合上了眼,未曾看到柳漁微勾的唇角。
~
五更的梆聲敲過,陸承驍準時醒來。
柳漁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轉過身,整個人都陷在他懷中。
兩人相擁著,腿也交纏,姿態極親密。
陸承驍低頭就能親吻到柳漁額頭,他也確實是這般做的,半夢半醒的狀態,親近柳漁幾乎是本能。
然而這一動,陸承驍呼吸一重,意識到了什麽,他身子微僵,再就一動也不敢動了。
想退開些,又怕驚醒柳漁,小心翼翼的試圖後退。
隻是抱著睡了一夜,手一直給柳漁作枕,不動還罷,手一動,手臂和半邊身子都是麻的,輕嘶一聲,反倒讓柳漁眼睫輕顫,看樣子竟是就要醒來了。
陸承驍再不敢動,隻是他不動,另一處卻極誠實。
柳漁到底是醒了,先還迷糊了一瞬,等意識到自己整個人幾乎是嵌在陸承驍懷裏,腿……也極微妙時,眼睛眨了幾下,終於清醒了。
她看看陸承驍,又看看兩人身上的錦被。
陸承驍想到早上醒來時自己手落在哪,嚴重懷疑是自己半夢半醒間把柳漁給纏住了的,心虛得喉頭上下滾了滾:“可能……是我做夢了。”
柳漁覺察到他的反應,身子微微向後退,想要離得遠一些。
陸承驍呼吸一亂,柳漁沒再敢動,抬眼看他:“陸承驍,你還要等我十七嗎?”
“等。”他聲音微啞,耳根肉眼可見的泛了紅,轉頭抓了另一床孤單了一夜的錦被往身上一扯,動作極快的從柳漁身邊退開,老老實實重新分了被窩。
柳漁再忍不住,把臉側埋在枕頭上笑得兩肩直抖。
陸承驍羞惱,揚起被子,把柳漁連人帶薄被一起裹了抱在自己懷裏:“笑什麽?”
自然是笑陸承驍的嘴天下第一硬。
柳漁卻不能說,隻是笑得眼裏都泛起了水光。
陸承驍:“不許笑了。”
柳漁哪裏管得住,隻是下一瞬,她真笑不出來了,笑聲被羞惱的陸承驍吃了。
兩床錦被,大蠶繭裹著小蠶繭,兩人氣息都亂,終於分開,陸承驍盯著柳漁格外豔紅的唇,啞聲問道:“還笑嗎?”
柳漁這一回很老實,見陸承驍視線一直落在自己唇上,忙拿手捂了,連連搖頭。
“不笑了。”悶悶的聲音自指間溢出。
陸承驍胸膛起伏著,顯然還意猶未盡,湊過去在柳漁覆在唇上的手指上輕啃了啃:“不許勾我。”
柳漁委屈:“我哪有?”
昨晚她確實是故意的,可不就隻給他看了一眼嘛,今天早晨她可什麽也沒幹。
陸承驍喉結滾動,是沒有,她什麽也不需做,對他也有致命吸引力。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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