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堂內突然安靜下來,在場的家僕都知趣地閉上了嘴,誰都可以感受到,現在安靜的廳堂里正涌動著驚人的波濤,隨時就會爆發出來。
「好!百里鳳笙,你以為我對你客氣,你就可以無法無天嗎!!」大夫人眉緊皺,眼眸里燃燒著怒火,她一拳打在紅木茶几上,瞬間那茶几就四分五裂的變成幾塊木片。
廳堂里傳出整齊的吸氣聲,所有人嚇出一身冷汗。
「我再問你一遍,到底道歉不道歉?」大夫人瞪著倔強的璃柔,手握成拳。
「你做夢!」璃柔快速回答到,堅定的沒有一絲猶豫。 「好!你自己選的!」大夫人握成拳的手咯咯的發響,「來人!家法伺候!」
話一出口,廳堂里傳出一陣驚嘆聲,才新婚燕爾,大夫人就對少奶奶大打出手,大夫人實在太嚴厲了,剛才的事也不全怪少夫人啊。所有人都不敢出來,站在原地不知道怎麼辦。
大夫人震怒:「連你們都不聽我的話了嗎!!我說家法伺候!沒人聽到嗎?」這才有陸陸續續地走出來。
他們拿著杖罰的棍子,戰戰兢兢地走到蘇瑩瑩身邊說到:「得罪了少奶奶。」說完強行按著蘇瑩瑩走出廳堂。沒一會就聽見外面傳來啪啪的打聲,廳堂里頓時人心惶惶,少奶奶那剛受過傷的身子經的起那棍杖的折磨嗎?那打下去的聲音聽著就痛,怎麼少夫人也不喊兩聲呢?
蘇瑩瑩任由棍子打在身上,每一下都幾乎打的她岔氣,但是她倔強的咬著牙,怎麼也不肯啃聲。握著拳的小手裡,指甲深深地陷進手掌內,額頭滴下豆大的汗珠混合著眼角的淚珠往下落,嘴唇已經給咬破了,鮮血順著下巴往下流,染紅了衣領。
五下,六下,蘇瑩瑩在心裡數著,每數一下心裡對大夫人多一份恨,漸漸地她的意識模糊了,難道今天她蘇瑩瑩要被亂棍打死在這裡嗎?
「大夫人,還是算了吧。」管家實在看不下去,少奶奶怎麼能經受那麼殘酷的杖罰呢,「少奶奶的身子怕是經受不起,打死了可怎麼好?」
「她什麼時候求饒了,我就什麼時候下令停。」大夫人揮手阻止管家再繼續說下去。
忽然外面的棍棒聲停止了,一名家丁跌跌撞撞地跑進來:「少奶奶不好了!少夫人吐血暈過去了!」
「那就把她抬回去吧。」
蘇瑩瑩本以為休息一陣子就可復原卻沒想到昨天受了傷,又在樹林里吸入了一些瘴氣,早上又被抓著打,險些要了她的命。再加上今早逞強的動武掙扎了一下,如今肺腑受傷,一直咳,血一口一口鮮紅的血沾染上手絹觸目驚心。
咳血久了之後身體虧空更加厲害時常昏倒直至卧床不起奄奄一息。
百里龍繭回來看到蘇瑩瑩這幅模樣自然是惱怒至極,只不過出去了一上午,自己剛過們的妻子就變成了這樣。按理來說百里鳳笙自小習武底子應該不差,應該很快恢復才對,可是她卻昏迷在床上遲遲不醒。
他命人找了最好的大夫都不見效果。大夫說她是心病所致心裡積鬱導致身體也跟著每況日下。百里龍繭幾乎是放下了一切事情日夜陪她,可是蘇瑩瑩卧病在床虛弱的連話都沒力氣說,只是眉宇間鎖著哀愁。
如今這個情況恐怕也只剩下半條小命了。
躺在床上的蘇瑩瑩因為身子虛弱而幾乎不能動,小臉瘦的只剩下巴掌那麼大了。明亮的大眼在空洞地轉動著只有眼睛在眨著證明她是活著的不然真的很難讓人看出她還活著。
百里龍繭是焦急卻沒有任何的辦法,只是默默的灌輸著內里給蘇瑩瑩,希望能讓她好受一些。到如此的模樣他的心裡難過的不知所措。蘇瑩瑩就這麼一直醒醒睡睡像一具活死人。
蘇瑩瑩這一次昏睡了不知道什麼時辰,醒來張開眼睛漆黑一片。
她胡亂一伸手摸到枕邊一個男人冰冷的臉驚慌的縮回手沒想到枕邊居然會有男人。
被她一摸百里龍繭也醒了過來翻身下地摸索著找到蠟燭點燃照亮了整個房間。
「龍繭!?」驀然間看到百里龍繭居然和她一起睡,蘇瑩瑩幾乎以為是在做夢,不過隨即又想起自己已經和他拜堂成親了,睡在一起的確是理所當然的。她的聲音因為長期的卧床而沙啞低弱:「你怎麼會?」
百里龍繭抿抿唇似乎想給她一個微笑卻奈何那笑太僵硬。但他不知道他的微微一笑便叫蘇瑩瑩的世界天旋地轉。
百里龍繭笑得苦澀:「對不起,沒有好好的照顧你,讓你受傷了。」
「這件事你也無法控制,我不怪你。」蘇瑩瑩剛一說話就忍不住咳嗽連連。一口鮮血又涌了上來。百里龍繭立刻抱著她的身子把手絹遞於她嘴邊。
血紅的血噴在手絹上觸目驚心。
百里龍繭的神色複雜。那口鮮血叫他不忍再多看一眼,怕自己的心會碎掉,飛快的別過臉去只覺得心已經開始痛了。
「別說話了!」他把手絹丟到一邊,手停留在她的肩上祝夕兒按住他的大手抬眸望他傾濡慢語:「相公。」
這一聲沙啞的呼喚竟有些蝕骨的纏綿也許是夜色太深周遭的空氣都變得潮濕而曖昧。
百里龍繭壓住心跳把她放下來:「蓋好被子!不要說話!不然還會咳血的。」
說完轉身走到外室:「來人啊。」
幾個僕人立馬驚醒。
「去熬點湯藥來還有吩咐膳房去煮點參湯!」
「可是已經這麼晚了。。。」
「還不快去!?」百里龍繭清冷的聲音嚇得那僕人撒腿就跑險些碰在門上。看來他母親安排過來的都是一些懶散的下人。
百里龍繭又回到內室坐在床邊。
蘇瑩瑩輕咬住淡色的唇眼裡閃過晶瑩的液體像是星辰落入眼眸她忍不住呢喃:「相公。」
百里龍繭抬眸看她看見自己的倒影在她的眸子里一時間竟有些失神,他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有些不好意思。終於還是說了那句話:「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