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7 從天而降的怪人要吃虧
半山腰的二層小洋樓里,古拉加斯一邊喝著酒,一邊喋喋不休地在青瑤旁邊抱怨:「我說小妮子,你居然替他這樣沒頭沒腦、來歷不明的人交了砸壞祭台的賠款,那可是你在酒肆辛辛苦苦大半輩子才賺來的錢!」
青瑤坐在床榻邊,靜靜地凝視著昏過去的男人,從她看到他在煙塵中緩緩站起的那個身影時,她便已經認定,他就是她要找的那個男人。
古拉加斯的說話被無視,顯得有些懊惱,索性轉到了青瑤的前面,擋住了她的視線:「就算你花錢把他救回來,也起碼得看看他的臉吧,萬一他臉上全是刀疤、青春痘或者燙傷的褶皺呢?你不看,那我來。」
古拉加斯說著就要摘下男人的頭盔,青瑤連忙叫住他:「等等。」
「怎麼?」古拉加斯疑惑地看著青瑤。
青瑤有些害怕,她確實擔心如古拉加斯所說,如果男人真的長得其丑無比,豈不是讓剛剛萌動的心又墜入寒潭?但是再一想,這些身經百戰的傳奇英雄,誰還沒有點刀疤戰傷,以及歲月留下的滄桑痕迹,如果真是那樣,青瑤也認了,畢竟,她喜歡的是男人的內在。想到此處,青瑤終於猶豫地點了點頭,對古拉加斯說道:「摘吧。」
「讓我們來看看這個從天而降的怪人到底長著一副什麼模樣。」古拉加斯饒有興趣地摘下了男人的頭盔,卻見昏睡過去的男人臉色蒼白,眉頭緊蹙,雖然下巴上有一些唏噓的小鬍渣,但總的來說非常清秀,古拉加斯彷彿看到一件失敗的古贗品,失望地搖頭:「哦,小妮子,你可能要失望了,這個男人長著一張小白臉。」
「誰說我要失望了,他正是我要找的人。」當頭盔摘下的那一刻,青瑤整顆心都蕩漾了,她從來沒見過一個長得如此帥氣的男人。即使只是在睡夢中,仍然如此神采奕奕。
「你不是喜歡有傳奇故事,英武神俊、剛正不阿的男人嗎?這小白臉一看就沒經過什麼事。」古拉加斯不以為然道。
青瑤卻把他一把拉開,忿忿不平道:「誰說英雄就必須是一張大叔臉?」
呃,大叔臉,是在說我嗎?古拉加斯瀑汗直流。再看青瑤,她正小心翼翼地給男人擦洗著臉面,動作之輕柔,好像稍一用力,男人就會化為灰燼似的。
就在此時,男人似在夢中苦苦掙扎,突然,一種強烈的使命感驅使著他猛地從夢中驚坐而起,當他發現自己處在一間溫馨的房子里,周圍並沒有喊殺聲時,才逐漸安靜下來,問道:「這是哪?」
「這是琅源古堡。」青瑤溫柔而有禮貌地問道:「先生,你從哪裡來?」
「我本是從蘭斯聯邦去哥尼亞,怎會來到了這裡?對了,我在半途中遇到了閃電,真奇怪,墜天之術竟然會遭遇雷電阻攔。」斯巴達喃喃地不可思議。
青瑤卻是皺了下眉頭:「哥尼亞?我沒聽說過,加斯,你知道哥尼亞嗎?」
「啊?你在叫我?」突然被叫成加斯,古拉加斯很不習慣,搜腸刮肚地思索一番道:「天棧國沒有這個地方,你說的是一座城還是一個縣?」
斯巴達有些惱怒:「哥尼亞是國家,不是縣城。」
「哥尼亞國?沒聽說過,天棧國的鄰邦里沒有這個國家。」
古拉加斯的話讓斯巴達感到很不安,他的墜天之術可以感應千里之內的城邦,而現在,他所感應到的全是陌生的城市,可見古拉加斯所言屬實,他確實是被雷電轉移到一個奇怪的地方來了。
「先生,你現在身上有傷,還是先養好身體吧。」青瑤關切道。
斯巴達卻艱難地起身,拒絕了她的好意:「不,哥尼亞正在遭受敵國侵犯,我必須儘快回去。」
他剛說完,腆著大肚子的古拉加斯卻發出一聲輕蔑的哂笑,斯巴達不由得瞥向他:「你為何發笑?」
古拉加斯大口地喝著酒,臉上露齣戲謔的表情:「你們一個國家遭難,就你這麼一個小白臉回去,又能做得了什麼?」
原來他是嫌斯巴達沒用,他怎會知道,面前這個被他稱作小白臉的人,可是蘇美爾平原征戰千回,從無敗績的十字軍將軍,人稱「戰爭之王」的斯巴達。斯巴達並沒有生氣,只是回應道:「我回去自然可以做很多事,不過像你這樣的莽夫,就算回去一百個,一千個,也未必有半點用處。」
古拉加斯一口酒噴出來,怒火一觸即發,一瞅斯巴達那倨傲的表情,心中更是憤懣,「啊」的一聲咆哮,將酒缸扔到半空,揮出拳頭,一拳將酒缸砸了個粉碎。「你的意思是,一百個一千個我,還敵不過你這個愚蠢的小白臉?!有種跟我比試一下嗎?」
「加斯,來者是客,況且他身上還有傷……」青瑤還想說什麼,斯巴達已然起身,打斷青瑤說道:「謝謝姑娘好意,只不過我有使命在身,不能在此耽誤太久,倘若日後有緣,必報答姑娘搭救之恩。」
說完斯巴達便要往外走去,卻被古拉加斯一聲喝住:「慢!」
斯巴達行色從容地回頭,可古拉加斯卻已然動了真格,原本皮實的胖臉上多了一抹慍怒:「你不是想知道哥尼亞國在哪個方位嗎?我有辦法知道,不過前提是,你要贏得了我!」
「天下之大,沒有我斯巴達贏不了的人!」斯巴達話音很輕,但目光陡然間變得無比的犀利,彷彿利刃一般欲戳穿人的心底。
「那就讓你見識一下『琅源古堡第一暴怒勇士』的力量!」
兩人對峙的目光瞬間燃燒起熊熊的烈火。說時遲那時快,大腹便便的古拉加斯忽然化身一個飛轉的****沖向斯巴達,斯巴達雙手頂住,卻被古拉加斯強大的力量衝擊著撞碎窗戶,稀里嘩啦一聲,窗戶撞得粉碎,兩人從二層樓跌落下去。
正在院子里談笑風生的街坊鄰居,忽看得兩人從樓上跌落下來,皆是面容改色,無不好奇地張望過來,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這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那個怪人嗎?」
「他怎麼和古拉加斯打起來了?」
「加斯可是咱們琅源古堡的第一暴怒勇士,曾經在醉酒的時候,一個人橫掃馬匪窩,幹掉了上百號賊匪呢!」
「嘖嘖,天上掉下來的怪人要吃虧咯!」
正當眾人都看好古拉加斯的時候,落地之後的古拉加斯卻「咦?」了一聲,他顯得很有些震驚,斯巴達被撞下樓后竟仍然從容而立,那器宇不凡的氣度,彷彿古拉加斯的攻擊對他來說不過是清風拂過。看來這廝的實力不容小覷。
不過,古拉加斯可沒那麼容易認輸:「青瑤,拿酒來!」
青瑤雖然很想呵護著斯巴達,可她畢竟是琅源古堡的人,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她只好幫助古拉加斯,便將一大壇酒扔了下去,古拉加斯一隻手穩穩接住,牛飲一口,渾身陡然間熱力釋放,哈出一口氣,狂妄地朝著斯巴達撲來。
嘭!斯巴達毫無招架之力地被古拉加斯撞飛出去,狠狠地摔倒在地上,剛爬起來,古拉加斯拎起一個酒桶狠狠地砸在了他臉上,斯巴達擦了一下嘴角的鮮血,推開酒桶,卻又被古拉加斯肥胖的身軀撞飛在石壁上,後背撞到石壁發出「乓」的巨響振聾發聵,讓圍觀的群眾都替斯巴達感覺到脊柱疼。
「小子,就這點本事也敢說打我一百個一千個?姑爺我一根手指頭也捏死你!」酒勁大發的古拉加斯越發的狂妄起來,他又豪飲幾口,突然之間用力地跳到斯巴達身邊,將之震飛到半空中,掄起酒罈,「嘭」地再次將斯巴達磕飛出去,嘴裡吐出四個字:「不堪一擊。」
旁人都有點不忍心看下去了。青瑤更是擔心,不知為何,她格外地同情斯巴達。
卻在此時,斯巴達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表情淡然地起身,漫不經心地瞄了古拉加斯一眼,輕描淡寫道:「這就是你的全部力量?」
古拉加斯真想一個酒桶砸死他,都被打得他媽都不認識了,還在這裡裝腔作勢、裝模作樣,這種人,活該被人扒了皮抽了筋!
「咦?他的速度怎麼突然變快了?」古拉加斯正在心裡嘲笑斯巴達,突然發現斯巴達以難以置信的速度奔跑起來,這一刻,古拉加斯突然覺得斯巴達很強壯,並不像他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清秀。
斯巴達在跑奇怪的S型路線,他的速度越來越快,兩條腿捲起一騎煙塵,突然,他猛地貼到了古拉加斯的臉上!
古拉加斯驚慌地想要用酒罈掄他,斯巴達卻伸手揪住他的衣領,輕輕一提,竟然直接將巨胖的古拉加斯一把舉過頭頂,但聽一聲「去」,那三百二十斤重的胖子在斯巴達的手裡,就像是被擲長矛一般地飛了出去!
「呃……」
「呀……」
「天啦,胖子加斯飛起來了!!!」
「不僅飛起來,而且飛得好高好遠好飄逸!」
街坊鄰居俱都震驚無比。
咔嚓,最後,古拉加斯肥胖的身軀被死死地卡在了樹杈里,任憑他如何用力地掙扎,都無法從樹杈中把自己拔出來。他如此彪悍的身體,被卡住樹杈里,神色之痛苦,自然非常人所能想象。
……
下章提要:我本是羅列多國王的兒子,羅列多在一次入侵哥尼亞時被打敗,我的父親被哥尼亞人生擒。兩國簽訂了永不戰鬥的條約,為了表達雙方的誠意,我和路牙作為雙方國王的兒子進行了交換。那是我第一次踏上哥尼亞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