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三章 花家人都是禽獸嗎?
範清遙借著燭光拆開信,沒想到竟是八皇子寫給百裏鳳鳴的。
滿滿的三頁紙,基本上都是抱怨。
範清遙光是看著這分量,就知道八皇子被舅舅們虐得不輕。
花家男兒都是從小習武,早就是習慣了摸爬滾打的日子,現在在淮上暗中屯兵,更是每日朝九晚五的操練。
可從小便養尊處優的八皇子,哪經曆過這個?
都是驚呆了好伐!
張淑妃的身份是比不得宮裏麵的其他妃嬪,但對八皇子的疼愛卻是丁點不少,或者說張淑妃正是擔心八皇子因為自己受委屈,一直都是將八皇子捧在手心裏的。
如此也導致了八皇子文不成武不就的局麵。
如今八皇子被扔在了南邊,整日不可避免的就要跟花家男兒打交道,花家男兒最是看不得就是堂堂男子漢手無縛雞之力,幹脆就是把八皇子給押去了操練場,每日跟著新兵一起操練。
悲催的八皇子,每日被練得食不知味,倒頭就睡,完全被虐成了豬一般的生活。
八皇子是真的要瘋了,他就是想不通,花家人到底都是吃什麽長大的,怎麽就是養活出了這麽一群混蛋?!
如今看著八皇子通篇的抱怨,範清遙隻能感歎一聲,八皇子您辛苦了。
自己的舅舅自己了解,曾還在主城軍營時,那些進入軍營的士-兵們,哪個不是被舅舅們折磨的叫苦連天?
說句實話,八皇子能活到現在,已經算是抗折騰的了。
不過八皇子抱怨是抱怨,字裏行間之間卻還是藏著對花家男兒的佩服和崇拜,看樣子是真的相處的不錯,如此範清遙也就放心了。
“小姐,素紅來了,就在後門。”凝添掀起簾子進了門。
素紅的身份到底是比較尷尬的,白天當然是不敢直接登門的,隻能在晚上的時候悄悄敲響西郊府邸的後門。
範清遙知道素紅一向都是個有分寸的,絕不會無故前來,將信扔進燭台裏,待信全部燒成灰後,才是點了點頭,“帶她進來吧。”
凝添領命,轉身走了出去。
很快,攏著披風的素紅就是進了門。
自從上次範清遙離開範府後,這還是第一次見到素紅。
小半年的光景,人清減了不少,原本嫵媚的媚眼和身上的風流氣,也早就是在歲月的洗禮下被磨平了,如今瞧著就是一個樣貌清秀的婦人。
“素紅見過太子妃。”當初範雪凝放出的那些傳聞,素紅同樣是聽見了的,如今瞧著太子妃氣色尚可,便是放了心。
範清遙示意素紅坐下說話,“沒有外人,無需那麽多繁瑣的規矩,坐吧。”
素紅乖順地坐在了對麵的圓凳上,“其實今日來也沒什麽要緊的事情,就是我最近瞧著公公忙碌的厲害,便想著來跟太子妃說一聲。”
範清遙挑眉,“可知在忙什麽?”
“前幾日我瞧瞧的跟在公公的身後,見他最後進了三皇子府邸,不過究竟是在給三皇子辦什麽事情便不得而知了,但我從府裏下人的口中打探到,前段時間公公一直都在往城外跑。”
這話聽著就有些意思了。
範清遙要是沒記錯,上一世她的那位好祖父也是一直跟著百裏榮澤到最後的,所以現在百裏榮澤選擇再次重用他,也沒什麽好意外的。
人以類聚,百裏榮澤跟範自修一向合拍。
“可知道他出城做什麽去了?”範清遙回神,再次詢問著。
“是我太笨了。”素紅有些自責。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範清遙笑著道,素紅到底是個後院的婦人,能夠打探到這麽多已是她細心了。
剛巧赤烏和踏雪也在凝涵的投喂下吃飽喝足了,赤烏一向都是個有正事的,填飽了肚子便晃晃悠悠的進了門,等著範清遙給百裏鳳鳴的回信。
眼看著又黑有大的東西進了門,可是把素紅給嚇壞了。
範清遙笑著道,“沒事,不過就是一直大貓,不傷人。”
素紅,“……”
現在的貓都這麽大了嗎?
範清遙想著素紅剛剛的話,提筆給百裏鳳鳴寫了回信。
範自修私自出城,而且還不止一次,絕對不能小覷,此事還是需要百裏鳳鳴那邊仔細查探才是。
一直等範清遙寫好了回信,赤烏才甩著尾巴走了。
素紅這才是鬆了口氣。
範清遙想著那日醉伶死時,她那個爹也是在的,雖然事情已經平穩過去了,還是開口詢問著,“範府的其他人可有什麽動靜?”
這個其他人是誰,素紅自然是心裏清楚的。
“這段時間少爺已經很少回府裏了,我當時也擔心著怕他鬆了口氣將當日的事情給說出去,便是派了身邊的人跟了幾日,後來在怡紅院找到的人,聽說是跟一個藝伎走得很近,已經在那裏住了小半個月了。”
素紅的意思很明顯,示意範清遙無需擔心。
範清遙抽了抽嘴角,好在當年娘親走的決絕,不然短暫的噩夢隻怕就要變成永恒的夢魘了,“有些人一輩子注定了就那樣了,倒是你要想開些,畢竟你還有兒子,若你倒下,你的兒子又要怎麽辦?”
素紅沒想到太子妃會主動開口安慰自己,忙開口道,“勞太子妃擔心了,其實我早就已經習慣了,衣食無憂又有兒子傍身,就算少爺再是帶回來幾個人,範府也是不能說把我攆走就攆走的。”
範清遙點了點頭,都是苦命的女子,自己能想得開自然是最好的。
素紅見天色不早了,便起身告辭。
範清遙知道素紅有兒子傍身,在範家的地位還不會被動搖,但到底是沒有收入,隻怕是手頭要拮據,特意讓凝涵取了百兩的銀票塞給了素紅。
素紅坐在馬車上,看著手中的銀票,心緒難平。
都說女子最是像娘,太子妃這般的聰慧沉穩,且又有大局的擔當,隻怕曾經的範家大奶奶也是不會差了的。
素紅出身在青-樓那種地方,自然明白男人喜新厭舊的心思,同樣她也能夠理解,畢竟誰也不願意餘生都看著一張臉。
但是現在,她真的是打心眼裏看不起範俞嶸。
若他哪怕隻是珍惜一點,或許都不會落到今天的這副田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