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章 陶家醫女的秘密
正是靠坐在床榻上的範清遙,看見外祖母進門時掙紮著就要起身。
陶玉賢連忙走過來按住範清遙的肩膀,“聽聞太子派人將你送回來後,你便是一直睡著,剛剛見你院子裏有了光亮,想著你便是應該醒了。”
範清遙聽著這話就更虧欠了,“讓外祖母擔心了。”
“既然還叫我一聲外祖母,一切就都是應該的。”陶玉賢笑著借著屋子裏麵的燭光,將範清遙手腕上的紗布拆下來,等到看見裏麵皮開肉綻的傷口,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是消失了。
範清遙,“……”
陶玉賢打開手裏的醫箱,穿針引線,仔細縫合著手腕上那猙獰的傷口。
密密麻麻的腸線穿梭在範清遙那細瘦的手腕上,光是看著就觸目驚心。
最後幾針,陶玉賢的手明顯有些抖了。
範清遙笑著道,“無礙的。”
陶玉賢歎了口氣,“女孩子身上總是不好落下疤的。”
“娘親那邊如何?”今晚她走的太過著急了,到底還是放心不下娘親的。
“放心吧,我回來的時候人已經醒了,孫澈正在身邊守著,聽聞孫家那邊已經得到了消息,孫家老夫人打著照顧月子的旗號想要當晚就過來,被孫澈給回絕了。”陶玉賢也沒想到孫澈能回絕的那般果斷,如此看來,倒是個拎個清楚的,她也總算是可以放心了。
“倒是你。”
陶玉賢看向範清遙,“你是何時知道醫典的秘密的?”
上一世臨死前。
那時的範清遙被百裏榮澤一件刺穿了心髒,意識模糊之際,看見自己的鮮血流淌向了院子裏的一株枯梅下,然後,本以為再是不可能看見的寒梅,就在她模糊的視線中一點點的有了新的生機。
所以,那個時候範清遙的心裏是痛快的。
因為百裏榮澤心心念念的東西,最後還是被她給帶走了。
那一世她無子無女,隻要她死了,時間便再無醫典。
但是這樣的話,範清遙卻不能如實告訴外祖母
,“也是無意知道的,上次給軫夷國太子配藥時,不小心刮破了手指,血便是滴進了藥裏,後來我又是做了幾次實驗,才知道我的血與常人是不同的。”
陶玉賢歎了口氣,“這是陶家最後的秘密,當初我將那些東西交給你的之後,便希望蒙蔽住世人的眼睛,所以跟你都沒說實話,卻沒想到……或許這就是天命吧。”
“外祖母早就知道這件事?”
“曆代陶家醫女臨終前,才會將這個秘密延續下去,本來我連你娘親都是不打算告訴的,隻有如此,或許才能保住身為陶家醫女的你們,最後一絲安穩。”
燭光下,外祖母的臉上透著一種心灰意冷的淒涼。
那是範清遙從來沒在外祖母臉上看見過的表情,一片死寂,毫無生機。
“不是所有的陶家醫女的血都能救人生死,讓人長生,五代才得一人,故醫典對於陶家來說異常珍貴,陶家手劄記載,百年前陶家醫典泄密,一時天下大亂,世間所有人不惜一切都想得到陶家血脈,當時的帝王同樣迷戀至極,甚至不惜將陶家圈禁,為的就是能夠一直得到陶家血脈醫典的延續,從而助他永生永世……”
陶玉賢長長地歎了口氣,“那一代的陶家醫女無奈之下,隻能以色誘君,一步步當上了當時的皇後把控朝政,斬殺一切得知陶家醫典真相的人,後隨著時間的推移和改朝迭代,陶家醫典的秘密才漸漸被人遺忘和不知。”
原來,陶家現在所需要守護的,竟是依靠無數鮮血浸泡出來的!
而這些事情,上一世的範清遙是完全不知道的。
陶玉賢握著範清遙的手,顫抖而有力,“死而複生,便是逆天而為,就算身為醫者的我們不畏懼天罰,但我們卻控製不住人心的貪婪。”
範清遙何嚐不懂外祖母的意思?
一旦陶家醫典的秘密再次外泄,後果不堪設想。
“外祖母放心,此時我不會再讓其他人知曉。”事
關重大,範清遙自然不會去賭。
陶玉賢抓著範清遙的手卻不曾放開,“就連太子也不行!”
範清遙看著外祖母半晌,重重地點了點頭。
如此,陶玉賢才算是鬆了口氣。
不是她不相信太子的為人,而是她也同樣賭不起。筆趣庫
眼看著天色不早了,陶玉賢又是叮囑了幾句才起身離開。
範清遙目送著外祖母離去的背影,並沒有告訴外祖母,其實已經有人發現了陶家醫女得以改命逆天的秘密。
隻是知道這一切的究竟是誰,現在她也不清楚。
夷國攝政王那此人心眼多的跟篩子似的,不想說的事情,一個字都是打探不出來。
不過有他提醒就足夠了。
重活一世,範清遙早已不畏懼任何。
範清遙收回思緒,將凝添叫進了門,“去把月落和鵬鯨叫過來。”
凝添對於自家小姐的命令,從來沒有任何的質疑。
很快,月落和鵬鯨就是被凝添從溫暖的被窩裏給拎了起來。
看著麵前的小姐,月落和鵬鯨都是有些迷茫的。
自從他們二人開始帶著暮煙小姐打理青囊齋,小姐基本上就沒再找過他們。
“有件事情需要你們才能辦妥。”範清遙並不兜圈子。
“小姐盡管說就是。”
“奴才們必定竭盡全力。”
雖然他們現在幫著暮煙小姐,但小姐永遠都是他們的小姐。
範清遙道,“今日你們早走一些,將範家大奶奶昨日去孫府,促使我娘親早產的事情散出去,越多的人知道越好。”
月落和鵬鯨給唬了一跳。
他們一直都在青囊齋,根本就不知道這碼子的事情,難怪回到府後,府裏的人臉色都是不好,原來竟是出了這麽大的事情!
“小姐放心,奴才們知道怎麽辦了。”
月落和鵬鯨在青囊齋也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了,二人一個在前一個在後,脾氣好,待人親熱,無論是前來買東西的客人,還是跟青囊齋有生意往來的商戶,跟二人的關係都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