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收服猛人在身邊
範清遙在所有人膽戰心驚地注視下,走到那收了自己銀票的大漢身邊。
微微垂眼,漆黑的眸在火折子下泛著寒光。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那痛苦不堪的大漢,冷聲道,“肉粥的滋味可是好?”
那大漢總算是反應過來他這是遭了誰的毒手,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朝著範清遙抓去,卻被範清遙輕易躲開。
行走江湖自有行走江湖的一套規矩。
她並非看不起江湖人,所以才會在進門時客客氣氣地遞出銀票。
如這些人是仗義的,她倒是願意跟他們相安無事。
可若他們自己給臉不要臉,她當然也沒有必要退讓著。
重生一世,她就沒想過當什麽良人!
“行走江湖不可恥,可恥的是你們不該坑害旁人的性命。”語落,範清遙猛然抬起自己的一隻腳,狠狠地踩在了那大漢的肚子上。
此時,那大漢的肚子已鼓掌到了極限,遠遠望去就跟懷足月的孕婦一般。
隨著範清遙一腳踩下,登時腸穿肚爛。
鮮血連同內髒瞬時迸濺。
如此恐怖的場麵,別說是將幾名婦孺嚇得尖叫連連。
就是連一直護著那些婦孺的幾名大漢,都是嚇得好懸沒背過氣去。
而當範清遙摘掉頭上那被迸濺了鮮血的鬥笠時,眾人都是看得好一陣瞠目結舌。
竟,竟是個女娃娃!
其他的幾十個大漢,肚皮已經鼓脹到了極限,根本無需踩踏,便撐死在了地上。
範清遙則是邁步朝著那倒在地上的少年走了去。
坐在少年周圍的人見範清遙走來,那一個個驚恐的模樣,都跟見了鬼似的。
少煊,“……”
他完全理解那些人的恐懼。
範清遙蹲在那少年的麵前,伸手就朝著那少年的手腕按了去。
其中一個大漢哪怕再是害怕,仍舊伸出手想要阻擋。
少煊飛躍到了範清遙的身邊,一把將那大漢按在了地上。
就算現在的花家外小姐比鬼還可怕!
那也是他必須要保護的人……
範清遙看著那被按在地上的大漢,輕聲道,“我隻是想要救他。”
語落,從懷裏掏出隨身攜帶的銀針,在少年的幾處大穴上紮入,在少年漸漸停止了抽搐後,又是打開了一個藥瓶,倒出一粒丹藥塞進了少年的口中。
不多時,少年的呼吸也跟著平穩了。
大漢知道是自己想錯了,趕緊開口道,“是我誤會了姑娘。”
範清遙示意少煊鬆開手。
少煊卻還是滿身防備,壓著那大漢的手就更緊了。
範清遙隻得開口道,“他們跟剛剛那些人並非一夥。”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沒有在肉粥裏下毒的時候,連他們的性命一並要了。
她不介意每個人的出身,在這種亂世,誰想要活下去都不是易事。
但不管做哪一行,都絕對不能出了道義二字。
少煊就是有些懵了,“要是他們也喝了那肉粥……”
範清遙聲音平靜,“我能救。”
少煊,“……”
第一次見無差別殺人能殺得如此理直氣壯的。
這哪裏是慫……
這根本是狠得嚇死人啊!
大漢到了現在也看出來了,麵前這姑娘雖小卻是個仁義的,當即帶著自己身後的一眾兄弟,再次給人家磕了個救命頭。
他們也是悍匪不假,可隻做搶同行的買賣為生,從不打家劫舍。
今日,他們本是要打劫死的這夥人,卻不想打到一半才發現這夥人手裏有百姓。
他們的道義便是不傷害百姓,不淩虐婦孺,這次才著了另一夥人的道。
若非今日遇見範清遙,他們隻怕都是要被送去牙子市場賣給有錢人家當奴隸了。
聽了這些大漢的話,少煊隻覺得自己被無形之中打了一巴掌。
不然他的臉怎麽就那麽疼呢?
若是剛剛發生爭執,他有把握中殺出一條血路,但是無法保證所有人的安全。
範清遙就是意識到如此,才步步退讓,暗中下毒。
少煊,“……”
不能想了。
越想臉就越疼。
領頭的大漢再次開口道,“姑娘的大仁大義我等記下了,若姑娘信得過我範昭,我範昭願帶著弟兄們舍命相隨,隻為在姑娘的身邊謀個安生。”
範昭……
少煊再次驚了。
範昭的名字在江湖上還是響當當的,曾以一敵百而讓人聞風喪膽。
曾經朝廷還對此人甚是頭疼過一陣,結果沒想到他倒是在朝廷沒動手之前,主動銷聲匿跡了。
範清遙靜默地看著範昭,並沒有馬上回答。
救下他們隻是舉手之勞,並非想要得到任何的回報。
範昭倒是也不著急,就這麽帶著手下的弟兄們等著。
跟在範昭身後的一眾兄弟們,也都是懂事明理的。
他們一個個就是土匪強盜,想要讓人家小姑娘相信他們,確實是難為人家了。
哪怕,這小姑娘的所作所為,比他們還土匪強盜的說……
“咳咳咳……咳咳咳……”
昏迷著的少年,悠悠轉醒。
睜開眼睛在看見範昭等人時,下意識地就是往後蹭了蹭身子。
一直到他在看見範清遙的時候,才重重地鬆了口氣。
範昭等人,“……”
少年請睜大你的慧眼吧,跟那殺人不眨眼的丫頭比起來,我們才是好人啊……
範清遙看著那少年驚慌的模樣,輕聲道,“無需害怕,他們不會害你。”
少年看著範清遙那張臉,有些呆,“你,你是?”
範清遙笑著道,“若肖公子回到主城,幫我跟和碩郡王妃說一聲,橋邊一別甚是想念,待有機會定當登門造訪。”
肖鴻飛沒想到這漂亮的姑娘是認識自己姑母的,當即就是卸下了所有的防備。
“原來你認識姑母,難怪你認出了我。”
範清遙默許了。
並沒有告訴肖鴻飛,自己認識他,其實與和碩郡王妃無關。
上一世,她惡貫滿盈,殘害朝中忠良,是他不懼生死指責於她。
隻是那個時候她陷得太深,任他言辭犀利,卻仍舊沒有將她罵醒。
這一世,她救他一命,隻希望他能夠繼續保持著一刻赤子之心。
肖鴻飛從不曾見過如此美麗的女子。
她就是如同那池子裏的荷花,驚豔而不俗。
不知不覺,竟是看得有些呆了。
少煊上前一步,擋住了肖鴻飛的視線。
看得差不多就得了,救命之恩難道還打算以眼珠子相報不成?
肖鴻飛察覺到自己失態,尷尬地咳嗽了一聲才道,“不知姑娘貴姓,回主城之路遙遠,剛好可以結伴而行。”
範清遙為難地皺著眉。
現在的她沒有回頭路可走,但是肖鴻飛此人卻是不可多得的正直。
她是真的不希望他還沒有展現宏圖大誌就死在這裏。
範昭則是開口道,“若姑娘放心,不如讓我等護送公子回主城。”
既然人家姑娘不要他們,他們總是要將救命之恩報了才是。
範清遙看著範昭半晌,才從懷裏拿出了一個香囊,“如此便是麻煩範叔了,等回到主城,範叔可拿著這個在青囊齋落腳,自有人接應。”
“姑娘的意思是……”
“範叔不嫌棄,我願給範叔和大夥一個安穩的落腳地,若以後大家安家立業,也是來去自由之身,既主仆一場,我自是希望能夠有始有終的。”
範昭意外地愣住了,隻覺得自己的眼眶有些發熱。
跟在身後的一眾弟兄也是開心地梗咽著。
如此亂世,他們自是希望有個安身之所的。
好在,總算有人不嫌棄他們的出身,願意收留了他們。
肖鴻飛看著這一幕,有些不明所以,“你們都跟著我去主城,那這位姑娘的安危又該如何?”
少煊,“……”
範昭,“……”
眾人,“……”
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