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9章
吳媽不是開玩笑,起身真的去廚房端來幾碗鹿血鹿茸紅參瘦肉湯來,最大一碗盛給裴寂安,稍小一些給了裴錚和陸濃和吳媽自己。
其實鹿血不但壯陽,老人喝了能治療心血管、失眠、風濕等疾病,年輕人喝增強免疫力和補血功能,是溫補的上佳中藥。
鹿茸除了治腎虛和改善女子宮寒不孕,還有滋補氣血,強身健體的作用,配何紅參一起熬湯,能增強人的免疫力,延緩衰老,增強身體體質。
吳媽燉湯的水平絕佳,鹿茸和鹿血味道腥鹹,吳媽這碗湯卻最大程度降低了腥味,讓人品嚐到食物的美味。
裴錚嫌棄端起,硬著頭皮喝了一口,喝完以後表情立馬變了,又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最後喝完了一碗湯。
“吳姥姥,真好喝。”他朝吳媽比了個大拇指。
人類的本質是真香。
吳媽傲嬌揚頭,“可不。”
顧小淮吧唧吧唧嘴,“小淮吃。”
裴錚嘿笑一聲,“乖,等你長大點就能吃了。”
顧小淮聽得懂,倔強搖頭,“要吃!”
陸濃見狀趁顧小淮不注意,拿起他的小勺子,倒了一點茶水進去,然後放到自己的湯碗裏,假裝從裏麵舀出湯來,遞到顧小淮嘴邊,“啊張嘴,哥哥不給小淮吃,媽媽給小淮舀一小勺嚐嚐味道,喝完以後不能再要嘍。”
“嗯嗯。”顧小淮乖巧點頭,把一勺子茶水喝下去。
……連小孩子都騙,裴錚瞳孔地震,還能這麽操作?
不對,你幹嘛踩我!?什麽叫哥哥不給喝,媽媽給喝?
裴錚生氣,一口氣幹掉了杯裏的酒,默默朝酒瓶的方向伸手,剛碰到——
“放下。”
裴錚立馬縮回手指。
陸濃朝裴錚眨眨眼,學裴錚小心翼翼朝酒瓶伸手,一點點靠近,然後握住酒瓶,拿起酒瓶,給自己倒了杯酒,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全程沒人阻止。
裴錚:“……”嗬,幼稚!
吃完晚餐,陸濃從廚房拿出自製的櫻桃小蛋糕,給每人都分了一塊,顧小淮隻有小小一口。
奶油小蛋糕上麵搭配一顆熟透了的糖漬櫻桃,櫻桃是夏天那會兒冰凍在冰箱裏的,化開以後不比剛采摘下來新鮮,但主要作用是用來點綴,聊勝於無。
陸濃摘下蛋糕上的櫻桃咬了一口,纖細瑩白的手指捏著醃漬熟透的櫻桃,遞進殷紅濕潤的唇中,美人含珠丹。
糖漬櫻桃太甜,陸濃微微皺眉,把剩下的半顆櫻桃放下,想了想不能浪費食物,忍著過量的甜味重新拾起另外半顆櫻桃,快速放進嘴裏吃下去。
再抬頭時發現大家都在看自己,陸濃不解,“怎麽了?”
吳媽捂嘴一笑,“沒事沒事,廚房裏還有櫻桃,濃濃要吃管夠。”
陸濃還是喜歡新鮮一點的櫻桃:“留給小錚和小淮當零嘴吧,太甜了。”
當夜的情事難免激烈,裴寂安不知怎麽回事,不斷噬咬她的嘴唇,一根根親吻她的手指,吻完以後下麵越發用力,像著了魔一樣。
陸濃受不住,睜開含著霧蒙蒙水汽的眼睛,小聲嘟囔,“嗯……你、你幹嘛——”
裴寂安和陸濃對視一眼,不發一言,隻是眸色越發暗沉,沒等陸濃將話說完,便又俯下身堵住她的嘴巴,唇齒被肆意索取品嚐著,手指被一隻大手攥緊。
好一會兒,她整個人被抱坐起來,這個姿勢很深,陸濃便無暇再說話。
到最後激烈平息,裴寂安還是不願放過她,側身抱著她緩慢動作,這樣雖不比疾風驟雨激烈,可是餘韻更長,令人難以招架。
陸濃懷疑再這樣下去即便那東西不留在裏麵,她仍舊會懷孕。
“去買些避孕套回來吧。”陸濃喘息著說。
裴寂安重重一送,“好。”
陸濃安心下來,在這規律的頻率中將將睡意泛開,裴寂安的聲音突然響起:“為什麽不想要孩子?”
陸濃一驚,睜開眼睛回頭看他,沒想到他竟然會直接問出來。
按照陸濃對裴寂安的了解,他向來都會尊重她的想法,不問為什麽,有時候是他已經猜到了答案,有時候是他喜歡後續用眼睛觀察,然後自己得出結論。
陸濃不想敷衍裴寂安,想轉過身來,裴寂安看出她的想法,抱著她麵對麵,這一動作牽動了兩人相連的地方。
陸濃受刺激驟縮,“呃……”
裴寂安不愧是將克製刻進骨子裏的男人,說好緩慢進行,即便自身變化大,即便陸濃不講武德驟然劇縮,還是維持著原來的速度,不徐不急。
陸濃差點給跪了,這是故意的還是故意的還是故意的?
他將陸濃摟進懷裏,把她的腿架在腰上,“嗯?”
陸濃小聲說:“聽說生孩子很痛的,我怕疼,而且生孩子身上還會長很醜的妊娠紋,再說小淮還小呢。”
有時候她想,她一定是愛慘了某個人才會想給那人生一個像他的孩子,可陸濃即使再愛一個人也隻有五分付出,永遠不可能全心全意付出十分。
這可能是現代人的通病和進化,網絡太發達了,人們從無數人的無數案例上看透了人性的自私和愛情的本質,不再傻傻付出,自我感動,而是學會了更愛自己。
這沒什麽不好,人首先要學會愛自己。
永遠不要感動式付出,父母、子女、愛人……就算是最親近的人,感動式付出也可能帶來災難,你付出的越多就越不甘心,越想要得到回報,投入更多,直至最後不可自拔,五髒俱焚。
而且別以為有錢人就不怕受傷害,感情麵前人人平等,陸濃作為一個腦袋清醒、自有邏輯的有錢人,從來沒給過男人欺騙傷害她的機會。
她說完裴寂安就沉默了,伸出手捂住陸濃的嘴,半晌:“我該拿你怎麽辦?”
陸濃不解,是覺得她任性嗎?
她剛想和裴寂安理論,誰知裴寂安下一刻大開大合起來,將陸濃抵在床頭,箍住她的雙手壓在頭頂,一副明天不過了的架勢。
第二天陸濃醒來的時候,天光大亮,身旁早就沒了裴寂安的身影。
這人怎麽回事啊!
陸大小姐穿上吊帶小睡衣,不滿地揉揉腰肢,大腿根酸痛不已,她艱難下床走到鏡子前照鏡子。
鏡子裏的女人頭發淩亂,麵帶媚態,嘴巴紅腫,像剛吃完辣椒一樣,脖子上、鎖骨上都有吻痕,自鎖骨以下吻痕越來越多。
這些都是最後一次留下來的。
裴寂安是個很有分寸的人,夏天天氣熱的時候,穿衣風涼,知道她還在上學,少有時候會留吻痕,實在忍不住也大多在看不到的位置。
可昨晚實在突兀,是因為她說了什麽話刺激到他了嗎?
陸濃走到窗邊坐在藤椅上,仔細回憶起來,她說讓裴寂安去拿一些避孕套回來,他答應了,態度正常。
接著,他問她為什麽不想生孩子。
陸濃下一句是:聽說生孩子很痛的,我怕疼,而且生孩子身上還會長很醜的妊娠紋,再說小淮還小呢。
等等,陸濃倏然起身,“她”已經生過孩子了,哪裏用得著“聽說”?
裴寂安意識到她有問題?懷疑她?
也不對,裴寂安是個絕對理智異常克製的人。
她有理由相信,一旦裴寂安懷疑她不是“陸濃”,首先做的是若無其事地穩住她,而不是捂住她的嘴巴,說一句似是而非的“我該拿你怎麽辦”,然後帶著一股懲罰意味和她愛愛。
要說裴寂安愛上她了,陸濃更不相信,還是那個理由,裴寂安是個絕對理智的人,連他自己都說了國家在前,不可能在不確定她是否是間諜的情況下愛上她。
陸濃看不懂裴寂安,不過就算裴寂安懷疑她她也不慌,因為她是真真正正的陸濃本人,不怕查不怕問。
就是以後要小心些,可別再露馬腳了。
想完心事後,陸濃拉開窗簾,一片雪白映入眼簾,怪不得天光比平常亮上許多,外麵竟然下雪了!
厚厚一層雪花鋪滿庭院,萬籟俱寂,偶有樹枝枝椏不受層雪重負,抖落下來。
陸濃十分驚喜,這不是今年的初雪,卻是最大的一場雪,足夠堆雪人了。
她急忙穿好衣服下樓,吳媽剛好從外麵進來,抖落頭上的雪花,“好大的雪呦,來年穀滿倉。”
“我出去堆雪人啦。”陸濃像陣風一樣從吳媽身邊掠過,興衝衝跑出屋外。
“哎——外麵冷,你多穿點,別凍著!”
“知道了,穿的夠多啦。”
吳媽搖搖頭,“這孩子,都是當媽的人了,怎麽還這麽說風就是雨?”
大雪紛紛揚揚還在繼續下,門口本掃出來的一條小路又重新覆蓋上一層新雪。
陸濃在雪中轉了個圈,鑽進小花園裏,捏出一團雪球,然後放到雪地上慢慢滾大,直到滾出一顆巨大的雪球,又如法炮製出一個小一點的雪球,把小一點的雪球堆到大雪球上麵當頭。
雪人的身子就做好啦!
為了穩固雪人,陸濃拿鏟子把周圍的雪都挖過來,不斷往雪人身上堆,完工後她氣喘籲籲一屁股坐在地上,本就酸疼的身子這下子更酸了。
“祖宗哎,你怎麽坐雪裏了?”吳媽拿著手套出來,看到陸濃坐在雪地裏趕緊過來拉起她,把手套套到她手上。
陸濃乖乖巧巧不敢反駁,任由幹媽給自己戴手套,在這個家裏,得罪誰都不能得罪老太太。
“對了幹媽,小淮和裴錚呢?怎麽沒看到他們?”陸濃問吳媽,下雪都不出來玩雪,不是裴錚的性子啊。
吳媽:“小錚一早就帶著淮淮出去了,可能是出找那群小子們玩了。”
陸濃點頭,又問吳媽:“幹媽,咱家有胡蘿卜嗎?雪人缺個鼻子……”
“打住!胡蘿卜是菜,可別給我糟蹋糧食了。”吳媽毫不留情拒絕陸濃。
陸濃摸摸鼻子,頗有種小孩子被家長拒絕的滑稽感,她都這麽大了,還是會被老太太壓製,這日子沒法過了。
沒辦法,最後陸濃隻好找了根木棍代替,又用石子做眼睛,頭上放上小水桶當帽子,大樹杈當手。
堆好後,陸濃回屋抱著小白取暖,遠距離欣賞自己堆的雪人。
“小白,怎麽樣,媽媽堆得雪人好不好看?”陸濃指著雪人給小白看。
吳媽無語,“你跟一條狗論親,它能聽懂嗎?狗是你兒子,難道它要叫小淮哥哥,叫我姥姥嗎?”
陸濃假裝驚喜,“您老同意了?”
“來小白,快叫姥姥。”
吳媽:“……”
“走,小白,咱們出門找哥哥,去看看他們在玩什麽不帶你。”
她放下小白,小白腳步歡快地跟在陸濃身後跑。
出了門,路上雪太大,小白一頭拱進了雪裏,被陸濃單手拎起來,小白委屈地撓爪爪。
“好啦,媽媽抱著你走。”陸濃溫柔摸摸狗頭。
走到秦大姐家門口,秦大姐正在掃雪,看到陸濃拉過她熱情打招呼,又想到什麽,抬頭四處看了看,低聲問她,“你是不是得罪趙馨那一幫人了?”
陸濃一頭霧水,“得罪?沒吧?”
她最近沒見過趙馨啊,連隔壁崔嫂子都不來家裏當說客,還以為那群人消停了,聽秦大姐的意思又有人作妖?
“趙馨生病,你是不是沒去看過她?”秦大姐咂摸嘴,“大院裏都傳遍了,說是趙馨和你一起遭難,結果你沒事,她病了,霍小玲勸你去看看她,你一口拒絕,一點情麵都不留。傳得有鼻子有眼,都說你不會做人。”
陸濃皺眉,趙馨到底想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