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宋謙狀況穩定後,宋業平立馬去派出所報警,裴寂安讓小周開車,他跟著去,結果裴錚也要去。


    陸濃:“……”那她是去呢還是去呢?


    開玩笑,當然要跟著一起去了。


    留在這裏和裴母裴明霞大眼瞪小眼……算了吧。


    到了派出所,宋業平把情況一說,警察立馬重視起來,這段時間陸陸續續已經有五六家人家報案了,都是小孩兒喝了含砷奶粉住院,最嚴重的一個孩子搶救無效已經去世了。


    他們和警察一起去了孫保姆的家。


    然後孫保姆就被抓住了。


    她哪裏都沒去,從宋謙出事到現在一直躲在家裏,可能認為家裏是最安全的地方。


    不過話又說回來,她一個中年婦女就算跑又能跑到哪裏去?

    孫保姆一家六口擠在一個三四十平米的兩室小房子裏,警察到的時候,孫保姆的兒子兒媳去上班不在家,家裏隻有她和三個外孫女,還有一個未滿周歲的小娃娃。


    小娃娃白白嫩嫩,和他三個麵黃肌瘦的姐姐相比,一看是被精細養著的。


    至此,宋業平終於明白孫保姆為什麽非要偷換謙謙的奶粉了。


    健康白嫩的嬰兒躺在炕上熟睡,家裏來了這麽多人都沒把他吵醒,宋業平很難不聯想到還躺在醫院病床上的兒子,霎時紅了眼。


    多麽惡毒的人啊,為了給自己的孫子吃口好的,把有毒的奶粉給別人的孩子吃。


    “你要幹什麽?”孫保姆見宋業平死死盯著她的小金孫孫,連忙上前隔開宋業平的視線,“我們家孩子吃不起奶粉那麽精貴的東西,你們在我家是找不到的。”


    說完又聲低喝斥擠在一起瑟瑟發抖的三個女孩兒中最大的一個,“個賠錢貨,還不過來把弟弟抱回裏屋裏,站在那裏裝佛爺?”


    最大的女孩兒打著哆嗦抱起弟弟,她身後另外兩個稍小的女孩兒緊緊捏著姐姐的衣服,跟她一起進了裏屋。


    陸濃看得非常難受,她冷笑一聲說,“誰告訴你我們是來找奶粉的?”


    宋業平意外地看了眼大舅子的新妻子,沒想到她反應這麽快。


    孫保姆立時明白自己不打自招了,麵上閃過慌亂,但她死鴨子嘴硬,怎麽樣都肯不承認偷換了宋謙的奶粉。


    逼急了還撒潑,嘴裏叫喚著“警察打人啦”。


    最終警察確實沒在孫保姆家搜出一丁點奶粉,但孫保姆的鄰居自己找上了門。


    鄰居一上門,孫保姆的臉色就變了,對著鄰居破口大罵,“滾,給我滾出去,我家不歡迎你。”


    鄰居是個和孫保姆差不多歲數的老太太,她隻當沒聽到孫保姆的叫罵,一臉痛快地告訴警察,孫月花(孫保姆)的兒子每個月都會去附近的集市上偷摸帶兩罐奶粉回來,兩個月前鄰居家媳婦也生了孩子,高價從孫月花那裏買了一罐。


    結果孩子吃了沒半個月就變得病病殃殃,不吃奶粉後孩子的病自己好了,他們這才意識到奶粉有問題,去質問孫月花要個說法,誰承想孫月花一家不但不承認,孫月花兒子還把鄰居的兒子打了一頓。


    說到這裏鄰居抹了把淚,蘇月花的兒子五大三粗,她兒子瘦弱,幾乎全程被孫月花的兒子按在地上打,事後在床上整整躺了三天。


    兩家自此交惡,那半罐劣質奶粉鄰居也沒扔,轉頭吩咐一旁的兒媳婦回家拿過來交給警察同誌。


    鄰居兒媳婦把奶粉拿來,和宋業平帶來的奶粉一對比,味道一模一樣。


    “我呸你個老賤婢,生孩子不長屁眼的東西……”


    孫月花惡毒地瞪著鄰居老太太,嘴裏罵罵咧咧罵了一堆不幹不淨的話,又轉頭神色愁苦地對警察說,“警察同誌,她撒謊陷害我,我們兩家關係不好,她說的話你可不能當真啊。”


    這番變臉在場人看的一愣一愣,連陸濃都覺得長見識了,看來孫保姆在小紅樓還是沒發揮出全部本事。


    宋業平更是糟心地撇過頭,想到就是這麽個欺軟怕硬的東西哄騙了裴明霞又毒害了兒子,心裏既痛苦又失望,恐怕這個孫月花在心裏都罵過裴明霞傻子吧?(你真相了)


    鄰居老太太也不是吃幹飯的,當麵吐了孫月花一臉唾沫,指著孫月花的鼻子就罵:“我呸呸呸,老不死的孫月花,在我麵前還裝,我不把你的臉皮扒下來,我就不姓王……重男輕女的潑貨,看看你孫女兒和兒媳婦被你糟踐成什麽模樣了?喪盡天良的老東西,趕緊抓起來,可別再出來禍害人了。”


    等鄰居老太太罵完,警察才對孫月花說:“孫月花,注意你說話的態度!你兒子去集市買奶粉這事兒,我們到時候一查就能查到,他在哪買的奶粉、和誰買的,你現在老實交代,就是坦白從寬,否則後果自負。”


    眼看連自己兒子都扯上關係了,孫月花終於慌了,“警察同誌,和我兒子沒關係,是我換了謙謙的奶粉,劣質的奶粉也是我從集上買回來,不關我兒子的事啊警察同誌。”


    鄰居老太太和兒媳婦看的一陣痛快,隨後兩人被一個小警察請出了屋子,鄰居兒媳婦有點顧忌地在婆婆耳邊說,“咱們今天徹底得罪了孫月花,日後他們家報複怎麽辦?”


    鄰居老太太用眼神安撫兒媳婦,對小警察說,“警察同誌,我們還有線索要提供,我兒子上個月發現孫月花的兒子趙大寶不但從別人手裏買這種劣質奶粉,他還拿出去高價轉賣!”


    阿彌陀佛,等孫月花和她兒子都進去了,不但他們家不用和這種糟心鄰居處,就連孫月花的兒媳婦也能帶著閨女兒子改嫁,不用再被趙大寶毒打,娘兒幾個也能活出點人樣來,她也算做了回善事。


    小警察聽了神情一凜,立馬重視起來,仔細詢問她們事情的經過。


    屋裏,宋業平咬著牙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你知不知道這種奶粉有毒?”


    “我,”孫月花眼神心虛閃躲,“賣奶粉的人說了喝一兩個月不礙事,營養和供銷社裏的奶粉差不了多少。”


    “不礙事你怎麽不給你孫子喝?”


    孫月花訥訥不說話了,麵上老實,心裏卻抱怨,那不是因為宋謙的奶粉更好嗎?

    她孫子又不是沒喝過劣質奶粉,不一樣沒出事,有錢人家的孩子就是精貴,便宜東西一口都喝不得。


    孫月花現在心裏後悔的要死,早知道宋謙喝了反應那麽大,她就不會把奶粉全換了,換一半留一半還有個遮掩。


    她也是大意慣了,當初在小紅樓,把奶粉全換了裴錚父子也不見得發現,到了裴父裴母那裏,雖說裴母是個眼睛容不了沙子的人,可她不可能時時刻刻盯著,總會讓孫月花找到空子。


    警察:“孫月花,跟我們去派出所走一趟吧。”


    “那我兒子呢警察同誌?”到了最後,孫月花關心的竟然還是她兒子有沒有事,全然不顧自己這趟去派出所會有什麽下場。


    陸濃也挺想知道孫月花有什麽下場的,回去的路上她猶豫片刻,最後還是給和自己更熟的裴錚使了個眼神,裴錚會意湊過來。


    陸濃:“你說孫月花最後會是什麽下場啊?”


    裴錚:“去勞改吧,她偷竊主家東西,還在明知有毒的情況下把劣質奶粉喂給孩子喝,要是小謙真的出了什麽事,她的行為往重裏說就是故意投毒殺人。”


    “可以啊,裴小錚,不愧是北大預備學霸。”陸濃逗他。


    “嗬,”裴錚聽出這話逗他比誇他成分多,挺了挺胸(胸上有校徽),不屑地看了陸濃一眼說,“你就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吧。”


    “哈哈,我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陸濃噗呲一聲笑了,意味深長地看了裴錚一眼說,“千萬記住你這句話,某些人以後可別哭鼻子。”


    裴錚簡直要大笑三聲,“你說什麽呢?我?哭鼻子?下輩子吧。”


    兩人當著裴寂安的麵嘀嘀咕咕,跟在自家首長身後的小周一頭冷汗,他現在也想問首長之前問過的問題:“這兩人什麽時候這麽熟了?後媽和繼子還能嘻嘻哈哈哥倆好成這樣?”


    陸濃和裴錚一路鬥嘴,從出了孫月花家一直到上車才消停,因為裴錚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陸濃和裴寂安則坐到了後座。


    一上車,空氣就沉默起來。


    夏季的夜晚有些涼爽,陸濃出門的時候沒穿外套,隻穿了汗衫,走路的時候沒注意,到了車上她才感覺渾身冒起雞皮疙瘩,捂著鼻子大聲打了個“阿秋”。


    這時,一件還帶著體溫的軍裝外套搭在了她的身上,陸濃一愣,看向身旁的裴寂安。


    “唔,謝謝。”


    她整個人都縮進了外套裏,鼻息間似乎能聞到外套上沾染的屬於裴寂安的味道。


    “不客氣。”裴寂安淡淡地說。


    小周從後視鏡裏看到這一幕,又掃了眼副駕駛上的裴錚,隻見他正百無聊賴地把玩著手中的校徽,一點也沒注意到車後座上的互動,當然也絲毫不在乎陸濃打不打噴嚏這回事。


    小周抽了抽嘴巴,裴錚這小子要是能開竅,他把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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