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第八十一章
夫妻的小日子
謝玦回來時, 妻子正和兒子在軟榻上玩耍。
她拿著個小老虎的布偶在軟榻外,而趴著的瀾哥兒盯著他阿娘手裏的玩偶,那雙大眼睛撲閃撲閃的, 手腳並用, 搖搖晃晃地朝著他阿娘爬去。
不一會後, 小家夥一頭撞入了他阿娘的懷中,抓住了小老虎, 在他阿娘的懷中咯咯咯地憨笑著。
謝玦走到了妻兒的身旁, 把他抱了起來, 看著傻笑的兒子說道:“爬得倒是比前兩日快了許多。”
一眨眼瀾哥兒七個多月大了,好動得厲害,有時留在主屋睡。謝玦一早醒來, 便能看到原本睡在夫妻二人中間的瀾哥兒,不知何時卻爬到了他的身上,趴到了胸口上, 睜著他那一雙大眼睛望著他。
翁璟嫵笑盈盈地看著父子二人, 隨而問:“侯爺可用飯了?”
謝玦:“今日訓練結束得早, 便在軍中用了飯。”
說到這, 他托著瀾哥兒的小屁,股, 一手放到他的背後, 讓他趴在自己的肩上。
謝玦回來時, 放下了發髻,隻高束成馬尾與腦後, 瀾哥兒便伸著手想要去抓。
謝玦輕拍了拍兒子的背, 看向妻子, 說:“我在回來的時候, 聽說了曹家與謝家的事情。”
翁璟嫵自軟榻邊上站了起來, 走到桌前倒了兩杯茶水,端起一杯抿了一口,才悠悠的說:“我聽說了。”
不知想到了什麽,忽然又一笑,顯然心情很好。
她看向謝玦,問他:“你可知為何那曹大姑娘是被謝家小公子從曹府中抱出來的?”
謝玦眉頭輕蹙,把在外邊聽到的信息說了出來:“外頭說是被曹家主母虐打得起不來了。”
翁璟嫵搖了搖頭:“其實就那日我們去樊家瓦舍的時候,曹大姑娘的衣裳被茶水弄髒了,穆王殿下不是讓人給曹大姑娘換了一身行頭麽?”
看了眼謝玦,她一笑,繼續道:“那套碧甸子首飾是舶來物,雖不會很貴重,但貴在精致,那曹家三姑娘看上了這套首飾,伸手就討要。可曹大姑娘還想著要還回去,自是不肯給的,那曹三姑娘便上手搶了,爭搶之間,把曹大姑娘推倒了,曹大姑娘也是在那時候崴了腳。”
“再加上被關柴房的時候染了風寒,身上還有許多舊傷,所以可能看著像是沒了半條命一樣。”
難怪這事傳得沸沸揚揚的。
謝玦略一沉吟,繼而道:“金都城都在傳這事,不出意外的話,聖人遲早會找到曹中丞,這官階不一定能保住。”
翁璟嫵笑意斂去,又飲了一口茶水,淡淡道:“我猜得出謝家剛,卻不知道剛得這麽厲害。依著今日看來,明日一早謝家老太太可能會進宮求見太後娘娘,總歸是霍氏遭的孽,曹中丞放任霍氏虐待自己親女兒,如此不過是他們曹家自食惡果,怨不得別人。”
說到這,她轉頭看向謝玦:“我總覺得他們早晚都會懷疑到我這裏,懷疑是我幫了曹大姑娘。”
謝玦發根一疼,略一偏頭便看到是瀾哥兒抓了他的頭發。
翁璟嫵忙放下杯盞,上前拉著瀾哥兒的手,說道:“不能抓別人的頭發。”
邊說邊拔著瀾哥兒的小手,把他的手心攤開,然後才把謝玦的那一綹發絲從他的小手中拉了出來。
為了避免小家夥再次拽頭發,謝玦隻得坐下,把好動的小家夥放到腿上,把腰間的玉環娶下給他抓著。
安置好了瀾哥兒後,他才端起茶水飲了一口,麵色淡然的與妻子道:“他們隻是懷疑,找不到證據不能如何。”
翁璟嫵卻是看得開:“我倒也不怕她們來尋我麻煩,畢竟,確實是我在背後推動的。再說我也不後悔幫了曹大姑娘,既然見到了,就不能視而不見。”
謝玦讚同的點了頭:“確實。”
翁璟嫵一歎之後,轉而好奇的問他:“不過,我倒是想知道這外邊都是怎麽傳曹家的。”
她隻聽到探子把看到的事情如實闡述了出來,卻沒說外邊是怎麽議論曹家的。
謝玦說道:“與你想的八九不離十,因謝家這麽一出,都懷疑曹中丞在原配還未亡時,便與妻表妹有了苟且,又說曹家主母想要把繼女打死了,免得嫁入皇家壓自己一頭。”
聽著,漸漸地,翁璟嫵看著謝玦的目光中多了幾分趣味。
謝玦說罷,問她:“為何這麽看著我?”
翁璟嫵調侃道:“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侯爺你也這麽愛打聽這些閑話?”
謝玦一笑:“不然我怎有話與你聊?”
說著,摸了摸瀾哥兒的腦袋。
翁璟嫵揶揄他:“倒是會說話了,長嘴了。”
謝玦見她心情這般好,便提議:“你心情暢快了,今日便陪我喝兩盅酒,如何?”
翁璟嫵想了想,雖然那曹家好壞與自己並無太大的關係,但時下心情甚好,也就應了他。
把瀾哥兒交給乳母帶後,謝玦沐浴回來,下人已經擺上了飯菜,還有兩壺酒。
翁璟嫵容易醉酒,所以喝的是桂花釀。而謝玦喝的酒雖不是烈酒,但自然也喝不慣那沒什麽酒味,反倒是甜味濃鬱的桂花釀,故而隻能分兩壺。
她用了晚膳,也沒怎麽吃菜,隻淺抿桂花釀,偶爾還夾一箸菜給正在吃飯的謝玦。
放下竹箸後,雙手拖著下頜看著謝玦用膳,見他無論什麽菜都吃,完全不挑嘴,便問:“是不是就沒有你不愛吃的菜?”
謝玦抬眸望向她,問:“怎見得沒有我不愛吃的菜?”
她道:“我發現我與你同桌而食這麽久,無論什麽菜你都會吃,從未見過你挑食。”
謝玦沉默了一下,然後看向桌上的幾道菜,目光停留在了她剛剛夾給自己的菜肴上。
他指出:“我不喜胡芹,味道較衝,每回食了胡芹,飯後會飲濃茶。”
翁璟嫵一愣。
因他性子頗為清心寡欲,所以她不大知他的喜好,而她恰好喜胡芹,所以平時每隔那麽兩三天,便能在飯桌上看到胡芹。
她仔細端詳著他的表情,沒有發現半點不喜之色,疑惑道:“那你怎麽還吃?”
且愣是沒有露出半點不適,她從未發現他這表情能內斂到如此地步。
若是他說假話,她真分辨不出真假。
才與她說:“我也怕疼,怕苦,但因我現在的身份與地位,我就必須得忍受這疼,這苦。”
繼而垂眸,執起竹箸夾了胡芹,麵色平靜地吃下,吞咽後才輕描淡寫的道:“不過是一樣不喜的食物而已,沒有什麽不能吃的。”
不就隻是說喜好問題麽,他怎就扯到這麽沉重的話題上去了,怪讓人心底堵得慌。
她靜默了一下,然後把桌麵上的有胡芹的菜挪到了自己的麵前,說:“你不愛吃就別逼著自己吃了,在公務上認真便好,在這過日子上還如此苛刻,哪能過得開心。”
謝玦笑了笑,應了她:“好,聽你的。”
一會後,翁璟嫵還是繼續問他:“可還有什麽特別不喜的菜?”
謝玦想了想,搖頭:“沒太在意。”
“那下次你再與我說。”提醒後,她端起酒杯又淺抿了一小口。
桃花釀的花香與酒味恰到好處,她不禁多飲了兩杯。
不過飲了三杯,便有些暈乎乎的了,她也就沒敢多飲。
謝玦飲了半壺酒,也沒有什麽醉意。
酒足飯飽後,謝玦扶著妻子上了榻,然後招下人進來收拾。
待下人收拾退出屋中後,他才倒了一杯溫茶朝裏間走去。
停在床邊坐了下來,與側躺著對他笑的妻子。
他硬朗的五官柔和了許多,低聲與她道:“喝口茶。”
翁璟嫵不算醉,但還是有幾分熏熏然。她沒有了平日的端莊成熟,反倒愛撒嬌。
她聲音軟綿:“你喂我呀。”
說著,微微張開了紅唇。
謝玦對上了她略顯迷離的杏眸,目光下移,落在她那因飲了酒而豔的唇瓣上。
水眸迷離,紅唇微張,隱約可見檀口裏邊的紅豔舌尖。
他喉間滾動,眸色也一片幽暗。
心思微動,便自己飲了手中的茶水。
含在口中並未吞咽,瞬息之間,他便傾身下去。
唇上有溫熱的唇感落下,翁璟嫵杏眸圓睜。
緊接著有茶水渡了口中,茶水入喉下一息,舌尖便被攪弄了起來。
尚未咽下的茶水被他攪得水聲響亮,羞人得緊。
她推了推他的肩膀,卻沒推動,漸漸地。推的動作變成了攀附。
柔軟的雙臂緩緩的摟上了他的肩膀,微微揚起上身。
水聲嘖嘖,兩唇略一移,牽扯出來的銀絲,片息後也斷了。
鼻尖輕觸鼻尖,額頭抵著額頭,彼此緩緩喘/息。
片刻後,謝玦開了口,嗓音沙啞:“阿嫵,你是否已經接納我了?”
翁璟嫵望著近在咫尺的黑眸。
若是說柔情似水,那麽謝玦的這雙眼就是兩潭深水。
而她在那潭不見底的湖泊中,看到了自己。
也僅有她一個人。
她勾起紅唇,眼神流露出了嫵媚的笑意,美目流轉之間帶著勾人之意。
她沒答,反而柔聲問他:“夫君覺得呢?”
一聲夫君,所有的答案都盡在了不言之中。
謝玦黑色的眸子中似乎一瞬有光亮生出,唇角也微微揚起。
他伏在了她的耳邊,聲音帶著少有的愉悅:“阿嫵。”
“嗯?”她應。
“阿嫵。”
“嗯……?”聲音帶著些許疑惑。
“阿嫵。”
一聲聲低低沉沉的叫喚竄入耳中,耳根盡管已然酥麻,但翁璟嫵卻想,他這麽一直喊下去,到底還有完沒完了?
她卻為注意道伏在她耳邊男人,嘴角越發往上揚。
下一息,謝玦緊緊的擁住了身/下的妻子,在心底一遍一遍的又喊了一遍。
——阿嫵,我的妻。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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