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什麽, “可持續發展”?

    宇文瀾一頭霧水,這又是何意?

    正疑惑著, 卻見燕姝拿春餅卷了勺碎炒乳鴿, 又舀了碗帶著肉的鴨湯,齊齊送到他麵前,笑道, “陛下昨夜辛苦, 再吃一些吧。”


    咳咳,這兩樣可都是補腎益氣的佳品。


    想他一開始勢頭便這麽猛,可別一下用完才是, 該好好從飲食上找補找補。


    宇文瀾,“……”


    好吧, 他大約明白了,那句話應該是要他細水長流的意思。


    不過……這就是她多慮了咳。


    ——想他已經攢了這麽多年,就算不是“細水”,也不會那般輕易用完的。


    如此想著, 昨夜的情景又浮現在了眼前, 宇文瀾心間愉悅, 拿起她卷好的春餅吃了起來。


    唔, 這鴿子肉炒的鮮辣可口, 卷在春餅裏真是相得益彰。


    吃完春餅, 再喝一碗湯,頓覺鴨肉燉的軟爛入味,湯也是鮮美可口, 令人十分熨帖。


    宇文瀾直覺周身舒適。


    ——總而言之, 從前的陰影已經徹底遠離。他的人生也已經邁入全新的階段。


    舒坦。


    ~~

    大臣們無不發現, 君王今日心情很是不錯。


    不止思路清晰處事決斷, 與他們說話時,目中甚至帶著笑容,令人頗為受寵若驚。


    見此情景,待到大事忙完,翰林學士鄒墨中趁機問道,“不知陛下近來可有逍遙公子的消息?他莫不是出了什麽事?”


    嗯?

    宇文瀾立時挑眉,“鄒卿為何如此問?”


    鄒墨中道,“臣隻是奇怪,若非出了什麽事,這位公子為何這麽長時間還未出新作?距離上次那本都已經一個多月了。”


    嗯?有一個多月了?


    宇文瀾覺得奇怪,明明常常看到燕姝在寫。


    稍想了想,終於記了起來——


    她上回出話本子還是關於孌童案一事,距現在確實已有一個多月了。


    這期間,她寫過關於秦安公府兒媳婦與下人廝混的故事——因為他灌醉秦安公世子提前爆出,便沒有出成;

    她還寫了一個寡婦與亡夫舊友纏綿又糾結的愛情故事——因為關乎穆夫人的隱私,也沒有出……


    而前兩天又一直在看如意坊的熱鬧,大約沒有再寫。


    昨晚好不容易提了筆,又被他抱到了榻上……


    他於是道,“大抵她有比寫話本更要緊的事,一時沒有顧上吧。”


    鄒墨中卻皺眉道,“對一個專門寫話本拿稿酬的人來說,竟然還有比出話本更要緊的事?”


    話音落下,卻見君王皺眉道,“鄒卿這話,怕是有失偏頗。除過寫話本,人生還有許多其他大事,夫妻合鳴,生兒育女,哪一樁不要緊?難不成要她整日提筆,不能有些其他的樂趣?”


    鄒墨中一頓。


    ——這明明在說逍遙公子,怎麽君王就忽然不高興了……


    他隻好忙垂首道,“陛下所言極是,是臣失言了。實則是臣近來被那幫書商們逼得有些心急,才一時口不擇言,還望陛下恕罪。”


    這話一出,君王麵色才緩和了些,又問他,“書商們又如何逼你了?”


    鄒墨中歎道,“他們為了搶到逍遙公子的新書,整日堵在臣家門口,一見臣回家或是出門,便立時圍上來問。甚至還有外地的書商,直接在臣家門口打起了地鋪……臣這幾日都險些進不了家門了。”


    宇文瀾,“……”


    竟是如此瘋狂?


    好吧,如此聽來,鄒墨中也確實不容易。


    他隻好道,“朕回頭問問她,若她得了空,自然會寫的。”


    鄒學士一臉委屈道,“希望逍遙公子不要叫臣等太久。”


    嘖,這每天出門都跟被催債一樣,誰受得了啊。


    又聽君王咳了咳,道,“實在不行,叫人在翰林院給你安張床且先住上幾日,等她話本出來,立刻給你。”


    鄒墨中,“……”


    給他在翰林院安張床?

    陛下還真是好辦法。


    隻能苦笑道,“臣謝陛下關懷。”


    ~~

    此時,渾然不覺發生了什麽事的燕姝正在殿中鹹魚躺。


    這大半天,她除了吃飯是在桌前,其餘時間都歪在榻上。


    嘖,不是她不想寫話本子,實在是腿軟腰酸,走兩步都嫌累,更別提坐著了。


    ……總而言之一句話,剛開混的男人很可怕。


    眼看天近晌午,正要傳午膳之際,卻見富海來了,手裏捧了一隻木盒,身後還跟了兩個小太監,抬著一筐東西。


    燕姝叫忍冬扶著坐去外間,問道,“富公公這是所為何而來?”


    卻見富海樂嗬嗬道,“啟稟娘娘,眼看快到端午節了,陛下叫奴才給您送來這盒南海珍珠編五彩繩用;還有今日新到的大櫻桃,陛下說您愛吃,趁著新鮮,特意差奴才們給您送來一筐。”


    一筐櫻桃?

    燕姝一愣。


    ——這年頭櫻桃可是稀罕之物,尤其還要從外地運進京城,便是宮裏也沒有許多。


    除過敬獻皇帝,太後的,還要留一些給禦膳房做甜點,還要賞給朝中大臣,所以往年她頂多隻能吃到十幾顆罷了。


    如今竟然有一大筐櫻桃擺在她麵前!

    而且除了這一大筐櫻桃,還有一盒南海珍珠,皇帝叫她編繩子用?


    這難道就是……侍寢後的優待?

    嘖嘖嘖,皇帝不僅將第一次毫無保留的給了她,又送來這麽多東西哄她歡心,還是很純情的。


    她於是忙笑道,“多謝陛下隆恩。”


    說著又問道,“不知櫻桃可給太後送去了?”


    ——雖然皇帝優待她,但她不能忘了自己姓啥。


    這宮裏頭太後才是最要緊的,無論何事,千萬不能把太後壓下去才是。


    富海忙點頭,“娘娘放心,陛下差奴才來之前,就已經派人送去慈安宮了。”


    燕姝這才放了心,又忍不住伸長脖子去看那一筐櫻桃,卻見個個飽滿鮮紅,梗還是綠的,一瞧就是連夜送來的。


    她已經忍不住六七了口水,不由感歎道,“雖說我們老家也產櫻桃,卻買不到這樣好的。”


    ——從前安德縣老家的院裏有顆櫻桃樹,她每年都早早等在樹下吃櫻桃,不過自家那顆櫻桃樹品種似乎不是很好,比較酸。


    說起來,如今爹娘奶奶弟弟都來了京城,也吃不到自家的櫻桃了。


    不知他們舍不舍得買來嚐鮮……


    嘖,雖說她如今有一大筐,卻都是禦賜之物,並不能隨便送人。


    富海似乎猜到她心間所想,忙又道,“娘娘放心,方才陛下還給朝中大人們分了幾筐,正有忠義伯府的。”


    咦?還有爹娘的?

    燕姝一愣。


    皇帝竟如此細心?

    ……簡直是她肚子裏的蛔蟲啊。


    這下可是真高興了,她忙又笑道,“那我便先替爹娘叩謝陛下隆恩了,請公公等會兒見到陛下代我轉達。”


    富海忙應是,便告辭走了。


    燕姝忙叫忍冬洗了一大盤櫻桃大快朵頤起來。


    唔,難得是熟到正好的櫻桃,一口下去酸甜多汁,真是太好吃了!


    燕姝不是個小氣人,不光自己吃,還賞了忍冬蓮心一起吃。


    兩人受寵若驚,邊吃邊忍不住感慨,“奴婢們真是沾了主子的光,陛下對娘娘越來越好了。”


    燕姝默默頷首。


    不錯,經過昨夜那場成人儀式,皇帝還真是猛地上了一個台階。


    果然,男人也是需要成長的。


    ~~

    除過櫻桃,今日還有江南進貢的絹紗綢緞到達宮中,預備著給太後帝妃做夏衣用,是以內務局格外忙碌。


    周妃從禦花園出來,正碰見內務局門外忙碌的景象。


    小太監們又是搬運綢緞,又是分裝櫻桃,正忙得熱火朝天。


    她立在遠處看了一會兒,忽然歎道,“往年送去承恩公府上的都是一大筐櫻桃,今年隻怕沒有了。”


    這話一出,身邊的宮女秀雲卻不敢接話。


    ——自打去年冬末,承恩公在祭禮上出了事,宮中各類宴請賞賜早已沒了承恩公府的份。


    就連前兩日的太後壽辰,承恩公也隻是提前送了賀禮入宮,根本沒敢在壽宴上露臉。


    所以這櫻桃之事……還真是懸。


    而正在這時,卻見有幾個小太監正提著幾籃子櫻桃往外走,其中有一籃,四周還特意放了冰塊。


    周妃看在眼中,忍不住上前將人攔住問道,“這些是要送去哪裏的?”


    打頭的小太監忙回話,“啟稟娘娘,這些都是才剛陛下下令要分賞給各位大人的。”


    周妃又問,“那籃子放了冰的呢?”


    小太監忙道,“那是要送去忠義伯府的,忠義伯府離得遠,今日天又熱,隻怕送去後會壞,所以放了冰。”


    這話是真的,一眾大臣之中,隻有忠義伯府離皇宮最遠,送到別人家若有半個時辰,送去他們府上就得一個時辰,足足多了一倍的路程。


    內務局也知道如今宜嬪娘娘正得寵,自然也想盡力給忠義伯府送好的,好博宜嬪的歡心。


    話音落下,周妃哼笑一聲,“你們還真是好細心呢,方才送去本宮宮裏的都有好幾個壞的,不過一個忠義伯府,卻還知道要放冰。”


    小太監頓了頓,隻好道,“請娘娘恕罪,想必是方才分裝的人沒長眼,竟沒給您仔細挑好,奴才這就去稟報總管,回頭再給您送好的。”


    哪知周妃卻道,“誰知道你們又會送些什麽邊角料,別人挑剩下的來糊弄本宮?你們這幫奴才最後見風使舵,借勢欺人。”


    小太監們齊齊跪地道,“奴才不敢。”


    周妃還想再責難兩句。秀雲卻勸道,“娘娘莫要同他們一般見識,這太陽太大,請娘娘趕緊回宮吧。”


    ——今日內務局這般忙,太後必定關注著呢,若是鬧大傳到太後耳朵裏,主子可就更不受太後待見了。


    所幸周妃還記著這一點,隻丟下一句冷哼,轉身走了。


    心間卻一直咬牙切齒,恨恨默念李燕姝這三個字。


    ~~

    一連兩日,君王都熱情如火。


    好在燕姝畢竟年輕,扛過了頭兩天後,肌肉終於不再酸痛,又可以自由走動了。


    櫻桃已經吃了多半,今次著實叫她過足了癮,還有些吃不了的,她便叫人做成糖漬櫻桃,保存在罐中留著慢慢吃。


    五色繩也已經編好了,上綴著皇帝送的南海珍珠,別提多麽上檔次。


    當然,吃水不忘挖井人,燕姝沒忘給宇文瀾也編了一條。


    ——畢竟如今他已經是她的男人,該疼還是要疼的。


    她不給編叫誰給編呢?

    上午時分,才將五彩繩編好,卻見富海又來到殿中稟報道,“娘娘,陛下請您去乾明宮嚐荔枝呢。”


    燕姝有點意外,“荔枝前幾日不是已經送過了?”


    沒錯,就在太後的壽宴上,她才吃過用今年的荔枝做過的荔枝甜飯,真是叫人久久回味。


    卻見富海笑道,“娘娘有所不知,這荔枝種類不同,每年都是分批入京,今次到的是最好吃的一撥,名叫糯米糍,隻是數量不多,陛下隻叫人給太後送了一些,餘下的都在乾明宮了。”


    原來如此。


    燕姝立時眼睛一亮。


    說起來,她隻聽過這糯米糍的大名,還沒真嚐過呢。


    於是立時應道,“那我這就過去。”


    語罷便更衣梳妝,帶著那條才編好的五彩繩去了乾明宮。


    此時,宇文瀾正在暖閣之中看書,手邊的炕桌上擺了滿滿一盤新鮮的荔枝,個個鮮紅飽滿,十分誘人。


    燕姝踏進殿中,一眼望見這般景象,立時在心裏哇了一聲。


    【這就是大名鼎鼎的糯米糍!!!果然與眾不同,一顆都有別的兩顆大呢!】


    宇文瀾,“……”


    他這麽大一個人,不比這碟子荔枝顯眼?

    然而在心裏感慨完畢,燕姝這才向他行禮,“臣妾參見陛下。”


    宇文瀾抬眼看她,道,“朕想起太後那日你喜歡吃那道荔枝甜飯,正好這裏有今日剛到的,快嚐嚐吧。”


    話音才落,卻見她嘻嘻道是,“那臣妾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說著便湊到他身邊,拿了一顆剝了起來。


    哇,要麽說這是最好吃的荔枝。


    皮又軟又薄,不過兩下,又大又白的果肉便出現在了眼前。


    一口咬下,滿口都是香甜的汁水,一絲兒酸味都不占,簡直甜得叫人說不出話來。


    最令人驚豔的是,裏頭的核竟然還很小,隻有尋常荔枝的一半大,剩餘的全都是白白潤潤的果肉。


    簡直稱得上最有良心的果子!


    燕姝邊吃邊點頭,“唔,這個果然好吃。”


    話說完,卻見皇帝正默默看著她,並未與她一起吃。


    她不由一愣。


    這是什麽意思?

    莫不是嫌她自己先吃,給生氣了?


    嘖嘖,再怎麽樣這也是皇帝,她怎麽能忘了這件事?

    她於是忙剝了一個新的送到他麵前,笑道,“陛下也快嚐嚐,真的很好吃。”


    然話音落下,他並未接,隻是目光幽深的看著她,道,“朕不想吃荔枝。”


    【朕隻想吃你……】


    然而餘下的話還未說出,卻見她唔了一聲,直接將剝好的荔枝又塞進了自己口中,鼓著雙腮,邊吃邊道,“那臣妾就自己吃了……”


    “真的好甜,陛下不吃好可惜哦。”


    宇文瀾,“???”


    不對啊,她難道聽不出他下一句要說什麽?

    ——沒錯,燕姝確實沒聽出來。


    她此時的心思全都在荔枝上,一邊吃還一邊在心間呐喊,【還是當皇帝好啊!!!這麽好的水果都能吃到!!!】


    宇文瀾,“……”


    現在正在吃的是她好不好。


    轉眼之間,她已經吃了四五顆,直將小嘴唇吃的紅紅豔豔。


    宇文瀾再也忍不住,直接將她拉到懷中,吻了起來。


    唔,荔枝哪裏比得上她?


    ……


    時間似乎靜止下來。


    燕姝初時驚訝了一下,然而很快便沉浸其中了。


    唔,荔枝好吃,他也不錯咳咳。


    直到某一瞬,她感覺到了明晃晃的微攜,終於清醒過來。


    於是趕忙努力掙脫,道,“陛下不可。”


    宇文瀾卻舍不得放手,意猶未盡道,“為何不可……”


    反正暖閣裏也隻有他們倆。


    卻見她義正言辭的提醒,“現在還是白天……”


    宇文瀾壞心忽起,本想問,“白天又如何”……


    然而未等開口,卻聽她心裏嘖嘖,【雖然在這裏很刺激,但隨時會有大臣來的,萬一中間猛地打斷,給他造成陰影,從此又不了可怎麽辦?】


    宇文瀾,“……”


    原來她想的是這個???

    他還以為她會害羞……


    ……然而為何擔心他會又不成呢?

    他明明與過去已經徹底劃清界限了!

    如此一聽,他便愈發想證明給她看。


    哪知還未等有下一步,卻聽殿門稟報道,“陛下,左都禦史求見。”


    宇文瀾,“……”


    還真叫她說中了。


    緊接著,她立時從他懷中站直了身子,道,“那臣妾先告退。”


    語罷便理了理鬢發,一副要出去的樣子。


    宇文瀾想挽留,卻沒辦法,畢竟都禦史已經等在了門外。


    他隻能嗯了一聲,滿含遺憾。


    卻見她側身行了個禮,抬步之前,又從袖中拿出一條五彩繩,遞給他道,“這是臣妾方才才編好的,送給陛下,權當陛下請臣妾吃荔枝的報酬吧。”


    宇文瀾接過,還想挑眉,這繩子上的珠子還不是他給的?

    然而沒等開口,卻見她莞爾一笑,退出了殿中。


    宇文瀾隻好將那條五彩繩收起,努力肅正了下麵色,叫左都禦史進來。


    ……


    ~~

    出了暖閣,燕姝才走到乾明宮大門口,卻聽身後有人喚她,“娘娘……宜嬪娘娘……”


    她一愣,忙回頭看去,卻見到了那位幫他出話本子的翰林院鄒學士。


    鄒學士幾步來到她跟前,行過禮後問道,“不知臣可否耽誤娘娘一點時間?”


    燕姝覺得驚奇,鄒學士這是專門要找她?

    這可真是難得,她便頷首道,“鄒學士有什麽事?”


    卻見鄒學士道,“臣是想同娘娘打聽一下逍遙公子,臣記得,娘娘也認識他?”


    逍遙公子?


    燕姝一愣,竟是找她……的馬甲的?

    她於是道,“不錯,鄒大人找逍遙公子有事?”


    緊接著,便見鄒學士一臉委屈道,“臣的確有事,能否請娘娘幫個忙,催一下這位公子?不瞞娘娘,他遲遲不拿新話本出來,臣被那些書商整日騷擾,家都回不去,已經在翰林院住了幾天了……”


    什麽?

    燕姝一愣。


    ——因為她不出話本,鄒學士被書商騷擾都回不了家了???

    見她一臉驚訝,鄒學士隻好將前兩天在皇帝麵前的說辭給重現了一遍。


    燕姝聽完後深深震驚,這才知道,書商與讀者們竟是如此熱情的期盼她!!!

    而因為她的懶惰,鄒大人已經被逼成這種情景了???

    她心間滿是過意不去,忙道,“我這就叫人給他送信,催他快點寫話本。”


    說著趕緊往自己殿中走。


    邊走邊在心間自責,她怎麽能如此玩物喪誌!!!

    怎麽能沉迷南色而忘了自己的正途!!!

    簡直罪過!!!


    ~~

    走了一路,待入到殿中,燕姝已是文思泉湧,遂立時坐在桌前提筆開寫。


    然而沒過多久,卻聽係統叮的一聲,【注意了啊,有人打算害你呢。】


    什麽?

    燕姝一愣,【又有人要害我?】


    ……現如今後宮都隻有仨人了。


    那倒也是,雖說隻剩了仨,另外那倆人都恨她恨她要死。


    不過……王昭儀的更已經從冬天打到了現在,打的十分老實。


    相較之下,倒還是另一位更有可能了。


    嘖這個周妃,真是叫人話本子都不能好好寫!

    她於是道,【她這回又想幹什麽?】


    然而沒等係統說話,卻聽蓮心進來問道,“主子,太後娘娘打發人來問,說蘭筠小郡主想找您來玩兒,不知您得不得空?”


    話音落下,係統緊接著叮了一聲,【來了,栽贓嫁禍啊,小心著些。】


    燕姝一愣,栽贓嫁禍?


    莫非……


    周妃這是要在蘭筠身上做文章?

    小丫頭要來找她玩,如此若是小丫頭在她殿裏出了事,便說是她幹的?


    呔!

    她立時火冒三丈,這個毒婦,怎麽能在小孩子身上打主意!


    然而生氣歸生氣,現在要緊的是,太後如此問,她根本不能拒絕……


    忽的一下急中生智,她忙同蓮心道,“可是陛下方才說,等會兒要與我去太液池邊賞荷花呢!這樣吧,不如問問小郡主,願不願意一同去?”


    蓮心忙應是,出去同來問話的人說了一聲。


    與此同時,燕姝又快速在箋紙上寫了幾行字,吹幹疊好放入信封,交給忍冬道,“快,送去陛下手中,就說我有萬分緊急的事!”


    忍冬雖不明所以,但見她如此著急,也忙說好,立時去了乾明宮。


    ~~

    卻說宇文瀾在乾明宮忙了一陣,待幾個大臣才走,便收到了燕姝的“急信”。


    聽說她有急事,他立時拆開來看。


    卻見那上頭竟寫了兩行詩——


    “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 ”


    宇文瀾挑眉——


    嗯?她居然寫情詩給他?


    這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往下看去,隻見詩後頭還有一句話——


    “聽說太液池荷花開得正好,不知陛下能否陪臣妾一同去賞花?”


    宇文瀾又挑眉。


    她……約他去賞花?


    不是才剛見過麵?

    不過回想起方才情景,他暗自想,莫不是方才沒有……叫她失望了,所以又要見他?

    咳,如此一想,他忽然也有些蠢蠢欲動。


    一時坐不住,於是立時起身,去了太液池。


    禦輦何其快,待宇文瀾到後又等了一會兒,才見燕姝姍姍來遲。


    不過見她一身紗裙,發髻也好似已經重新梳過,款款身姿在紗裙中若,隱若,現,簡直令人心神蕩漾。


    “臣妾參見陛下。”


    見她微笑行禮,宇文瀾溫聲笑道,“不過一會兒沒見,便又想朕了?”


    說著將她拉起,直接攬入懷中。


    ——可,反正周遭眾人已經被他遣得遠遠的。


    然而還未有下一步動作,卻聽身後有個奶奶的聲音問道,“皇舅舅,您在做什麽呀?”


    宇文瀾一愣,忙回頭瞧去,卻見自己的外甥女小蘭筠正歪著頭看他。


    再一瞧,小蘭筠的身後,還站著穆夫人的小閨女倪向晚。


    此時,那小姑娘正嚇得將頭轉向一邊,打算要跑的樣子。


    而與此同時,又聽見燕姝心裏嘖嘖,【幸虧是皇帝先到的,我這點兒掐的好啊!所謂養男人千日用男人一時,皇帝你可別經衝上腦了,幹點正事了啊!】


    宇文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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