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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衍之絲毫不知道自己被魏溪聯合眾多宮女們八卦了一回。因為最近很少回昭熹殿,等到他想念起那一湯池的浴湯時,都已經過了好些日子了。剛進昭熹殿的大門,挽袖細聲細氣的跟他稟告,說內務處送了新的宮女來。


  秦衍之也沒在意。穆太后自從那一次爭吵后,就甚少干預昭熹殿的宮人變動了,何況這一次是內務處送來的人,應當與穆太后沒有多大的關係。


  等到處理了余留的政務,眼看著就要子時了,秦衍之這才命人準備浴湯。


  昭熹殿的殿後有一個湯池,偶爾疲累了秦衍之也會進去泡泡。如今眼看就要最熱的六月了,太醫院的白朮提醒皇帝,六月最好治寒病,讓他有空多泡一下熱湯。故而,哪怕看著浴湯上熱氣蒸騰,他也硬著頭破滑了下去。


  足夠熱燙的湯水裹住有力的雙足,一點點侵佔少年天子的膝蓋、大~腿,再到窄臀細~腰,腹部鼓鼓的八塊腹肌被熱騰騰的霧氣撫摸而過,胸膛上劃過的不知道是熱汗還是熱水,最後,疲憊的帝王將昏沉的腦袋靠在了壁沿上,烏黑的髮絲在水面上沉沉浮浮。


  細碎的腳步聲從宮門之外蔓延進來,有人躬身行禮,並不多話。


  秦衍之知道這是伺候浴湯的宮女,他實在是累極,偏著頭躲過燭光的直射。不多時,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后,一雙帶著熱意的柔夷輕輕覆蓋在他的肩頭,那手心滿滿的熱汗,忐忑不安的在帝王的肩頭揉動。


  秦衍之微微打開眼縫,視線之下是一圈圈晃動的波紋,映照著頭頂宮女模模糊糊的容顏。秦衍之疲憊的抹了一把臉,含糊的道:「用力一些。」


  宮女的手指頓了頓,臂膀一沉,幾縷長發隨著動作垂落在皇帝的跟前,隱隱約約的暗香從頭頂身後激發出來,像是被激射而出的令箭,破開密不透風的迷障,乘風破浪,夾帶著春日裡襲人的花香,朝日的露水,還有青草中生澀的霧氣,瞬間將水池中的人整個包裹住。


  秦衍之只覺得鼻翼一熱,身子比方才還要燙上了幾分。同時,那按~壓在肩膀的五指不知何時揉動到了他的鎖骨。不同於在肩胛上的力度,鎖骨上的觸感即起又重,輕的時候如同粉色的蠶紗拂過人面,重的時候又像白玉如意搓~著綉緞,讓他的每一寸肌膚髮~癢發麻。


  秦衍之動了動,感覺那手被驚醒了一半跳了開來,觀察一陣確定少年天子沒有怒色,這才猶豫著繼續落下,指尖順著鎖骨一路往下。


  熱,無數的熱意從那手指劃過的地方升騰起來,彷彿一條燃燒的火線,從那指尖一路蔓延,將他的肌膚點燃,鑽木取火似的,讓內腑發燙,火星越來越大,即將從腹部一飛衝天,然後砰的一下,竄起碩大的火苗。


  陌生的熱度,陌生的觸感,陌生的*,幾乎是瞬間就將不暗情~事的帝王擊打得措手不及。


  湯池上籠罩的霧氣逐漸清透,也不知哪裡來了一陣風,帶著半夜獨有的涼意,拍打在少年人的額頭上。熱氣散了,悸動戛然而止,*來得突然消失得更為突然。


  那柔若無骨的雙手堪堪停在了他的腰~腹之下,還沒來得及一展所長就被一陣猛力給拉入水中,噗通一聲,身後之人如白糯的兔子被整個人給倒栽入了水中,咕嚕咕嚕。


  秦衍之怒氣沖沖的跳出了湯池,對外喊了一聲:「挽袖!」


  早就在外面聽得動靜的挽袖瞬間出現在了門口,垂首,一副聽訓的模樣,目光所及只有少年皇帝一雙筆直的雙~腿。


  「這人哪裡來的?」


  挽袖好像早就知道帝王有所問答,回道:「稟皇上,此女來太后特意吩咐內務處送來的貼身宮女。」


  太后、內務處、貼身宮女!三個要點一處,秦衍之這才想起在迎娶新皇后之前,帝王都要學習的一項要務,恩,正是魏溪口中的『開葷』。


  秦衍之眉頭狠狠的一皺,原本被熱湯給燙得發紅的面頰上更是紅透了幾分,語氣也不自覺的沒有了底氣:「這個時候送人來,朕沒有一點準備。」


  挽袖含蓄的道:「皇上,您都十四了,該要懂的事情就必須懂,拖延不得。」


  秦衍之躊躇了一會兒,看著泡在湯池裡面只露出半個腦袋的宮女,對方那眼神落在哪裡呢?秦衍之氣得牙痒痒,不知道是因為對方目光太過於露骨,還是因為自己的窘迫,索性抓起旁邊矮榻上的長巾將自己一裹,好像躲避色~女的糾纏似的,幾步就跑出了對方的視線。


  一路濕噠噠的腳印無不顯示出他的狼狽。


  太后的命令,前庭的宮人可以抬出皇帝,後宮中的宮人卻是必須放在第一位。


  皇帝剛剛在內殿坐定,方才那伺候的宮女就如影隨形的跟了出來,秦衍之抬頭看對方一眼,很好,穿了衣裳。


  那宮女行了禮,聲音如乳鸚的初啼,清脆又嬌氣:「皇上,奴婢伺候您安寢。」


  秦衍之粗聲粗氣的道:「朕的頭髮還沒弄乾呢!」左右一看,好嘛,挽袖早就把所有的宮人都調離開了,整個內殿除了自己就是對方了。


  他不由得氣悶,萬般不甘不願的轉過身去,把手中的湯匙弄得叮噹作響。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今晚的安神湯味道有點不對。


  皇帝一邊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湯,等著身後的宮女幫他逐漸弄乾了長發后,又看著對方去鋪床,鋪好了床后,她將自己一頭的秀髮一松,然後,自己就躺在了龍床之上。


  秦衍之瞪大了眼,宮女回視著他。


  你幹什麼?從朕的床~上下來!

  皇上,奴婢是來伺候您安寢的,沒伺候好您,奴婢不敢離開!


  你走!


  不走!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大戰了幾個回合,秦衍之才硬著頭皮上了龍床。人才躺下呢,對方的手就直接刷的拉開了他的寢衣。


  秦衍之:「……矜持,知道怎麼寫嗎?」


  宮女無辜:「皇上,奴婢再矜持的話,天就要亮了。」


  秦衍之:「內務處調~教的宮女都像你一樣直率?」


  宮女:「奴婢是特別的。」


  秦衍之心一橫,放開手腳,道:「好吧,朕是皇帝,什麼事兒沒經歷過。你就放心大膽的伺候朕吧,伺候不好,朕要你的腦袋!」


  宮女:說好的第一次呢,說好的純情帝王呢,這跟傳說中的不一樣!

  宮女:「那,奴婢就上了?」


  秦衍之眼睛一閉,感覺對方的呼吸吹拂在自己的臉上,接著聽到她說:「奴婢知道自己姿色一般,入不了皇上的龍眼。不如您將奴婢想象成皇上的心上人,想著對方趁著您熟睡之際投懷送抱。」


  秦衍之怒道:「你到底上不上?」


  最終,宮女還是全功盡棄!


  挽袖恨鐵不成鋼的讓人抬著宮女出去,對皇帝道:「您不願意就早些說嘛,幹嘛傷人?您這一腳下去,她命都丟了半條。」


  秦衍之鼓著腮幫子不吱聲,抱著被子坐在床的角落裡,好像被登徒子非禮了的大家閨秀。


  直到挽袖出聲,差點丟了名節·秦衍之·大家閨秀才委屈的抱怨:「她讓朕將她想成心上人的模樣!」


  挽袖疑惑:「皇上您的心上人是誰?」


  秦衍之抬頭看了隱含~著八卦之光的挽袖一眼:「反正不是你!」


  挽袖一噎:「奴婢有自知之明。皇上您還沒告訴奴婢您的心上人是誰呢?居然能夠讓您暴怒到將侍寢人的臉都給踹得毀容了。」


  秦衍之還是氣哼哼:「朕也不知道自己的心上人是誰。她一說,朕就想啊!從身邊的人想起,朝安殿昭熹殿康雍宮的宮女全部過了一遍腦子,發現一個個都是長得跟馬臉似的,看不下眼。」


  挽袖:呵呵,我是馬臉!


  「宮女們的樣貌朕分不清,就琢磨著見過的官宦世家中的小姐們總有讓朕印象深刻的吧?結果,想來想去,就夢見了一群瓜果,木瓜啊、南瓜啊、青瓜啊,朕都不愛吃。」


  挽袖:呵呵,千金小姐是各種瓜!


  「最後,朕實在沒有可以想的人了,就琢磨著身邊還有什麼貼心的人啊!後來,就想到了……小吳子!」


  挽袖大驚:「皇上,您不是龍陽吧?」


  秦衍之幾乎要跳起來了:「朕是龍陽的話,會踹那宮女的臉嗎?」


  挽袖想到方才撇到宮女臉上的慘狀,終於放下心了,拍了拍胸脯:「還好還好!改明兒奴婢讓小吳子歇息一段時日,也讓他壓壓驚。」


  秦衍之怒道:「胡說什麼!」


  兩人說笑了一會兒,到底沒有放在心上,挽袖給皇帝壓了壓被角,看著如弟弟一般的少年天子沉重的磕上眼皮,這才吹熄了蠟燭出了內殿。


  香爐上的裊裊青煙飄飄忽忽,床邊的帷幔一層層的垂落,靜謐的龍床~上,少年的眉頭依然沒有放鬆下來。


  被褥中,枕頭上,似乎才殘留著宮女身上帶來的體~香,摩擦著他的臉頰,撫摸著他的腹部。心口的跳動從平緩到激越,噗通噗通,一聲一聲敲擊著耳膜。


  耳邊似乎聽到有人在喃喃低語:「皇上,該起了。」


  秦衍之翻個身,一點冷意從後頸鑽入脊骨,讓他打了個冷顫,那低語又籠在他的肩頭,吹拂著他的鼻尖:「皇上,要上朝了。」


  秦衍之煩躁的踢了踢腿,覺得腹部一股子火在燃燒,被褥中明顯感覺到了熱氣,他伸出雙手胡亂在空中揮舞了兩下,有一隻冰涼的手放入他的掌心,有人吻了吻他的手背,輕輕的,懶懶的笑道:「秦衍之,你還在賴床?」


  少年天子一愣,倏地跳了起來,張眼望去,黎明第一縷光輝從敞開的窗戶縫隙里映射了進來,殿內,除了他就沒有旁人。


  他若有所覺的翻開被褥,單手探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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