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侍衛領命,過去觀察情況。
那邊的叫嚷還沒有停止。
“趙飛龍,這個負心薄幸的人,他忘恩負義,踩著我的骨頭和鮮血才來到帝都,如今竟然不肯跟我相認。即便是不認我,自己的親嬸嬸,難道也要趕出家門?”
年輕女子的訴說,聲聲帶淚。
尹素嫿明白了,這個女人,果然有隱情。
看樣子,是被人拋棄了,而且那個婦人,並不是她親娘,而是那個負心人的嬸嬸。
這樣的兩個人,竟然會同時出現在帝都,又被那個負心人趕出府門,隻能說遇人不淑。
有些人見利忘義,發達之後忘本,這個太普遍。
莫君夜並沒有意外,這些年,他身在帝都這樣的地方,又是身份尊貴,什麽樣的人什麽樣的事他沒見過?
為了錢財,為了權利,那些人什麽事情,都幹得出來。
所以,這些事情對他來說,見怪不怪。
尹素嫿握著拳頭,盡量讓自己保持淡定,才能聽他們說下去。
“不用廢話,這裏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趕緊滾回去。現在還是跟你商量,如果再不走,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
那幾個人,這個態度,還叫商量?
圍觀的百姓有些看不下去了:“人家想要在帝都,又沒有礙著你們什麽事,跟你們有什麽關係?”
“沒錯,你們沒有權利趕人。”
越來越多的人,生源那個女人。
場麵變得更加緊張,那些打手們,也看出來情況對他們不太有利。
“你們知道什麽,這個女人,就不是什麽好人。”
“不是好人?”女人冷笑了一聲,“不是好人,你們老爺來帝都趕考的盤纏,都是我出的,他所有的吃穿用度,都是我拿的,之前讀書喪葬他爹娘的錢,也都是我給的,現在他發達了,就要翻臉不認人,說我不是好人?”
女人的話,讓尹素嫿聽著更加生氣。
同時也她也覺得這個女人有問題,投資這樣的一個男人,值得麽?
打手們看著百姓們被這個女人的話,煽動的更加激動,一時之間,也有些不知道怎麽辦了。
“怎麽,你們老爺不敢出來,讓你們來當先鋒?趙飛龍,你給我出來,你說說,這麽多年,我哪裏對不起你,你的一切,都是我給的,你一朝得勢,竟然背信棄義,小心天打雷劈!”
女子的話,說的也是歇斯底裏。
百姓們都在幫她聲援,示意讓打手滾蛋。
終於,為首那個人開口了:“本來給你留著顏麵,既然你自己不要臉,我們也就不客氣了,你是什麽來曆,一定要讓我們說出來麽?你在鬆香河是靠什麽生活的,自己敢說麽?”
鬆香河?
這個地名,怎麽這麽熟悉。
尹素嫿想了想,馬上明白了,那是跟秦淮河一樣的地方。
那麽這個女人,就是……
她閉上眼睛,覺得有些殘忍。
可憐的女人,還以為能遇到真愛?
果然,女人不敢說話了,鬆香河三個字,就是她是死穴。
百姓們也是愣住了,這個地方,他們未必去過,卻都聽說過。
想不到,看著這麽孝順又文靜的女人,竟然來自那裏。
“你的身份,跟我們老爺,還般配麽?”打手又問著。
身份身份,聽到這個詞,尹素嫿就很窩火。
“沒錯,我是不幹淨了,我也沒有奢求他能留下我,就當做我之前一片癡心喂了狗,可是他自己的親嬸嬸,他也不管麽?難道她老人家,之前也做過什麽讓他丟臉的事,有權有勢了,就不要窮親戚了?”
女子的邏輯很清楚,自己的權益,她可以不爭取,可是婦人的事情,需要一個說法。
此時她這樣說,百姓們卻已經沒有辦法支持了。
畢竟,她的身份,太過於低賤。
打手看到情況對他們有利,獰笑了一聲,看著女子。
“她什麽情況,你會不知道?老爺的爹娘都死了,叔叔也不在了,她一個嬸娘,對我們老爺一沒養育之恩,二沒栽培之德,為什麽要為她養老送終?”
“你們,這是強詞奪理!當年嬸嬸也是幫過他不少忙,甚至賣了自家的地,給他湊盤纏進帝都,是他一次又一次落榜!”
打手卻沒有被這樣的話說服:“那是她單方麵的說法,老爺的爹娘體弱,這些年他們家的田地,本來就是二叔二嬸在種,收成被他們貪墨了多少,他們有臉說麽?”
“這些都是他忘恩負義的借口而已,既然他薄情寡義,我們也不會強求,讓他自求多福吧,這樣的人,不會是什麽好官,登高易跌重,希望我們能看到那一天。”
女子的話,倒像是詛咒。
百姓們雖然同情,終究沒有辦法說什麽了。
打手卻覺得這個很可笑,忍不住嘲諷了一句:“她年齡大了,估計是看不到了,你雖然年輕,不過身染花柳,一定活不長了,你這個願望,怕是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實現了。”
聽到花柳這個詞,百姓們都散開了,像是在躲避瘟疫一樣。
在馬車上的尹素嫿聽到之後,心裏無限感慨。
傻女人,為了這樣的男人,耗費了自己的一生,現在應該知道後悔了吧。
“世子爺,我可以把她帶回府麽?”她直接問著。
莫君夜看了她一眼,眼神充滿探尋。
“花柳你也可以治?”
“是。”
“那就帶回去吧。”莫君夜表麵上波瀾不驚,內心卻是洶湧澎湃。
這種病,隻好得上了,隻有等待痛苦死去。
想不到,尹素嫿竟然有辦法治療。
自己這個世子妃,越發的超出自己的想象了。
“把他們帶回來吧。”莫君夜透過馬車,對侍衛說著。
侍衛領命,趕忙走過去,附在剛剛過去打聽情況的兩個侍衛耳邊說了世子爺的吩咐。
他們聽了之後,沒有任何表情,他們隻要服從就行。
從人群中走出去,兩個侍衛直接對那個女子說著:“跟我們走吧。”
“你們?”女子愣住了。
“剛剛救你那個女子,還記得麽,我們是她府上的人。”
說完之後,侍衛指了指馬車的方向,尹素嫿正在挑開車簾,朝著這邊看著。
女子感激不盡,馬上就答應了。
結果那些打手不讓他們通過,很是蠻橫的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你們是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