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c此時,安雲熙害怕他們進一步深入話題。


  她軟軟地靠在秦念真身側,說道,“媽媽,我有點不太舒服,我想先上樓坐一會兒。


  而且,我還沒有向爸爸問好。


  ”


  秦念真連忙握住安雲熙的手,聲音焦切道,“你趕緊上樓休息。


  這裏的事情,有我和你爸爸,你不用擔心,一定照顧好自己。


  媽媽不能再失去親人了。


  ”


  “嗯。


  ”安雲熙點點頭。


  這時,喬然識趣地說道,“秦伯母,我們先告辭。


  您一定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沒幫上忙,不再打擾了。


  ”


  宮蘇言也說道,“秦夫人,沒想到我們還有這一層緣分。


  下次再見,如果有什需要,隨時聯係我,既然是自己人。


  我會上心的,還請放心。


  ”


  “好的。


  家中遭逢變故,沒能好好招待你。


  改日再會。


  ”秦念真誠摯地回道。


  安雲熙擺擺手,“再見。


  ”


  她巴不得他們趕緊走,說多錯多,萬一再扯到什麽敏感話題,可別讓宮蘇言看出端倪來。


  眼下她隻希望趕緊悄無聲息地處理完夏振海的喪事,掩蓋掉他殺的事實。


  其實她心裏很害怕。


  雖然宮蘇言沒見過冷雲霜,甚至沒聽說過。


  可他畢竟是冷家人,又和喬然熟悉。


  雖然,她已經吞下,銷毀夏振海手裏最後一張冷雲霜的照片,可誰知道冷家還有沒有留冷雲霜的照片?萬一哪天宮蘇言見到冷雲霜的照片,他一定能認出來,喬然長得和冷雲霜極為相似,屆時憑著宮蘇言的推理能力,不難聯想到,喬然才是真正的夏家千金!

  她的心完全慌亂了。


  一瞬間竟然有想殺死宮蘇言的想法。


  可是她也知道不容易,想殺死一名刑警,還是首席大法官之子,怎麽可能?


  看著宮蘇言和喬然雙雙遠去的背影,她杏眸直瞪,直想將他們兩人都燒穿。


  秦念真溫柔地將安雲熙攬入懷裏,關切道,“雲熙,你還好嗎?你的臉色看起來發白,要不要我送你回醫院?”


  “不,我媽媽,我稍微休息一下就好,我要陪著爺爺。


  ”安雲熙將頭靠在秦念真肩上,柔聲說著。


  “好,你真孝順。


  媽媽有你,真欣慰。


  ”秦念真感慨道。


  無人瞧見,安雲熙眼中折射出怨毒和狠厲之色。


  她要待夏家,她要親眼看著夏振海下葬,才能安心。


  另一邊,宮蘇言和喬然一起離開夏家。


  因為時間太遲,地鐵也沒了。


  喬然最終還是乘坐宮蘇言的汽車返回伊甸公寓。


  抵達後,兩人下車步行一段路。


  天黑如墨。


  寂寥的路燈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無線延伸向遠方。


  宮蘇言見喬然一路上也不開口說話,突然攔住她,“你怎麽了?不高興?”他心底有些緊張,喬然是因為他隱瞞了身份和背景,所以不高興嗎?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隱瞞。


  我隻是.……我有難言之隱,所以才離開家,離開京城,隱瞞身份來到K城,我.……”


  “我沒有介意。


  你不用告訴我,這是你的隱私,放心,我也不會告訴別人的。


  連林語玥都不會說。


  ”喬然淺淺一笑,旋即臉色又沉了下來,“我隻是,一路回想起安雲熙揭開夏振海身上白布的時候。


  哎,好好的人,說沒就沒了。


  我下午還在雲天一品見到過老爺子。


  不知為什麽,雖然我隻見過他兩次,也算是陌生人。


  可是,老爺子這樣突然過世,我覺得心裏好難受,很難平複。


  ”


  她微微抬頭,看向朦朧暈黃的路燈,竟然眼眶微微濕潤。


  是她沒有親人的緣故嗎?還是安雲熙那句話,也深深的觸動到了她?

  當時安雲熙伏在夏振海身上痛哭,“我從小沒有親人,就這樣孤零零長大,二十多年了!我好不容易找了自己的親人。


  ”


  剛找到的親人,又失去。


  而她的親人,她至今不知道在哪裏。


  雖然她已經很久沒有幻想過自己的親人,可此時難免也有失落感。


  安雲熙能夠找到親人,她是羨慕的。


  如果她有這樣的母親,這樣的爺爺,一家人其樂融融,該有多好。


  夏振海突然暴斃,她也覺得難過,就好像是自己的親人過世一樣難過。


  她是怎麽了?難道因為懷孕,最近變得越來越敏感,越來越傷感。


  “喬然,其實我覺得夏振海之死,有點蹊蹺。


  ”宮蘇言轉移話題,避免她過於傷感。


  喬然猛地抬頭,“真的?為什麽當時你沒有點破呢?”


  “我的直覺。


  刑警的直覺。


  雖然整個現場勘查下來,並沒有發現任何證據。


  但憑我的經驗,這件事不簡單。


  夏家很特殊,如果我沒有確切的證據,警方不能介入軍方。


  會給上層製造很大的麻煩。


  一定要慎之又慎!”宮蘇言皺眉說道。


  “你覺得,有什麽地方可疑?夏老爺子背朝樓梯摔下去?”喬然問道。


  “是的。


  我模擬了一番摔倒的路徑,感覺夏振海摔下去的時候重心很低,近似蹲著,向後背摔。


  所以他的後腦勺才會撞到樓梯那個位置。


  如果他站著後仰摔下去則做不到。


  ”他用手比擬了一下。


  “可是蹲著,人的重心本就低,隻有更穩,怎麽會向後摔倒?”喬然搖搖頭,感覺不可能,她眼眸陡亮,“所以,你始終覺得,夏振海是被人推下去的?”


  “嗯。


  ”宮蘇言頷首,“但是,顧法醫說軍方已經調查過監控。


  我想應該錯不了。


  軍方對偵查不應該外行。


  至少家中有沒有人,還是能判斷出來。


  所以,我才沒有當場質疑。


  ”


  “我突然想到趙謹容一案,也是懸而不決。


  ”


  喬然低歎一聲。


  “是我無能。


  ”宮蘇言自責道。


  “說什麽呢。


  ”喬然用力撞了一下宮蘇言的胳膊,“你是我見過最認真,最負責的警察。


  你是人,不是神,別給自己太大壓力。


  天底下,我們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


  殊不知,喬然的這番舉動全都落入不遠處左辰夜的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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